第四十章 臥槽,真他娘的好聽
每逢樓主登臺獻(xiàn)藝,塵夢閣就會變得格外熱鬧。
塵夢閣七位樓主,每一位各有千秋,都極具魅力,不知有多少仰慕者。
五樓樓主安如煙亦是如此。
距離她登臺還有半柱香的功夫,五樓之上,早已人頭攢動,人滿為患。
渣男五人組以鈔能力開道,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一處視野極佳的小包廂。
“安如煙尤其擅長樂理,不但歌喉舞藝俱佳,而且精通多種樂器,據(jù)說龍江城葉家曾以十萬兩白銀請她高歌一曲,被她婉言拒絕了。”
“傳聞,安如煙是個清倌人,只賣藝不賣身,自從當(dāng)上樓主以來,從未有人能夠成為她的入幕之賓?!?p> “只可遠(yuǎn)而觀之,不可近而玩之,那我為何要來青樓?”
蕭巖撇撇嘴,看著樓下風(fēng)情萬種的小姐姐,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出來了,出來了!”
剎那之間,人聲鼎沸!
此時(shí),五樓的舞臺之上,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珠簾紗帳后面。
僅僅輪廓,便知是個婀娜多姿的女子。
“如煙如煙,魅力無邊,一展歌喉,感動蒼穹!”
“如煙如煙你最棒,美過一樓何小漾,二樓三樓不如你,四樓六樓你最強(qiáng),七樓樓主世無雙,僅次于她不冤枉。”
這絕對是黑粉。
如此白癡的應(yīng)援口號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陸小川身處娛樂圈多年,最忌粉絲無腦吹,吹就算了,還要拉一波仇恨。
“何小漾天下最美,不服來辯?!?p> “辯個毛線,打他,打死他!”
下一秒,陸小川便見幾個大漢抬著一個面目全非的男子默默下樓去了。
陸小川一陣目瞪口呆。
這些粉絲都是如此暴力嗎?
此刻,舞臺之上,紗帳之后,人影微動。
隨即,起紗帳,卷珠簾。
——她出現(xiàn)了。
一剎那,整個塵夢閣陷入死一樣的沉寂。
不論男女,所有的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
無疑,安如煙的樣貌萬里無一,絕對屬于頂級美女行列。
陸小川暗暗比較,安如煙與花舞處于伯仲之間,但比起白筱筱,還是差了一些。
“小女子安如煙,這廂有禮了。”安如煙輕輕一禮,嘴角彎起一抹弧度。
“陸鳴見過如煙姑娘?!标懶〈ㄇ茰?zhǔn)時(shí)機(jī),率先開口。
“叮,恭喜宿主獲得672聲望值!”
靠在欄桿處,陸小川雙袖一甩,回到座位上。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蹭熱度,不能一味往前湊,時(shí)機(jī)的把控很重要。
陸鳴那廝是誰,竟然搶先于我!
在場的數(shù)百男子見狀,心頭怒火中燒,紛紛聲嘶力竭叫喚起來。
“在下陳長壽,給如煙姑娘問好了!”.
“永道縣院試案首沈大力向安姑娘問好!”
“祁東縣白地市鎮(zhèn)鐵塘橋村村長之子,劉大根見過安姑娘!”
“......”
一時(shí)間,所有聲音交雜在一起,塵夢閣瞬間喧囂鬧騰起來。
安如煙微微皺眉,她的目光掃過陸小川所在的包廂,瞳孔深處劃過一道慍色。
此刻,作為始作俑者的陸小川正安靜地端著一杯茶輕輕抿一口,頓感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佩服佩服,陸兄此舉,出其不意,驚為天人,想必這塵夢閣眾人之中,能入樓主之耳者唯有你了?!?p> “哪里哪里,無心之舉罷了?!?p> 舞臺之上。
安如煙微微一笑,神色嬌媚,說不出的動人,絲毫不被嘈雜的聲音所影響,道:“近來如煙譜了一首曲子,三妹填的詞,今日便獻(xiàn)丑了。”
說罷,她坐定下來,雙手撫在古琴之上。
素手靈動,指尖跳躍,琴弦嗡鳴。
一陣悠揚(yáng)而悅耳的音律,從舞臺中央,擴(kuò)散而出,瞬間席卷整個塵夢閣。
陸小川眉頭一歪,表情一肅,心里忍不住驚嘆道,安如煙的琴技竟然達(dá)到了頂尖專業(yè)級水準(zhǔn)。
他微微側(cè)耳,細(xì)心聆聽,收起內(nèi)心的些許輕視之意。
年紀(jì)輕輕,能夠把一門技藝練到這種地步,絕非易事。
琴聲忽而清揚(yáng),忽而低沉,幾個起伏轉(zhuǎn)折之后,緩緩變得如泣如訴起來。
此時(shí),安如煙櫻唇輕啟,一個柔和而動聽的歌聲唱了出來。
“黃花深巷,紅葉低窗,凄涼一片秋聲
豆雨聲來,中間夾帶風(fēng)聲,疏疏二十五點(diǎn)
麗譙門,不鎖更聲
故人遠(yuǎn),問誰搖玉佩,檐底鈴聲
彩角聲吹月墮,漸連營馬動,四起笳聲
閃爍鄰燈,燈前尚有砧聲
知他訴愁到曉,碎噥噥、多少蛩聲
訴未了,把一半、分與雁聲?!?p> 鶯舌百囀,如聞天籟。
一曲唱罷,在場所有人面露沉浸之色,流連忘返,好似還沉湎于安如煙的歌聲之中,無法自拔。
陸小川已經(jīng)完全把安如煙放在了平等的位置。
這是個純粹的藝人!
值得他尊敬。
因?yàn)椋瑯右彩莻€音樂愛好者。
安如煙的歌曲,并不難唱,反而極為簡單。
然則,一首越是簡單的歌,越是考驗(yàn)一個人的唱功。
而她的唱功,已足以媲美甚至超過娛樂圈一眾女唱將。
“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如煙姑娘,聽得此曲,陸鳴實(shí)感三生有幸?!卑察o再一次被陸小川率先打破。
“叮,恭喜宿主獲得879聲望值!”
說罷,陸鳴麻利轉(zhuǎn)身,優(yōu)哉游哉地回到座位上。
眾人回過神來,頓時(shí)怒目圓瞪。
怎么哪哪都有你!
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更可惡的是,你夸人的時(shí)候,能不能不寫詩,你這樣讓我們怎么夸的下口?
在場所有男子,一個臥槽剛到嘴邊,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臥槽走天下,今日碰到寫詩狗,一句臥槽難開口!
最后,只能紛紛兇神惡煞地看向陸小川所在的包廂。
全場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
“陸兄,今日我們是來復(fù)仇的,不是來拉仇恨的?!蔽呵锩魍塘送炭谒?,怯怯道。
“哎喲,忽然頭好痛,我得去看大夫——”楚風(fēng)捂著肚子,一臉便秘的表情。
“退一步海闊天下,忍一時(shí)風(fēng)平浪靜,父親,兒子悟了?!比~小天恍然大悟道。
“算算時(shí)日,今日我家牛場的老母牛該分娩了,我得回去寫封信以示慶祝?!笔拵r迫不及待道。
四人躡手躡腳往包廂大門處走去,忽然感知身后跟了一人,回頭一看,正是李子良。
李子良訕訕一笑,道:“男人嘛,一個月總有那么幾天不舒服?!?p> “……”
“一群慫貨!”
陸小川翻個白眼,被幾百人盯著,確實(shí)不好受。
他再次踱步來到欄桿處,先是輕輕咳嗽一聲,接著微微一笑,稍作沉吟,繼而神情激動,大聲尖叫道:“臥槽,真他娘的好聽!”
一句話,瞬間引爆全場。
靜安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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