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爺爺和小區(qū)里的人自發(fā)組織的隊伍一連悄悄蹲守了幾天都毫無收獲。
難道以后偷狗的人都不會來了么?
時間一長,大家都有點放松警惕,畢竟只是幾個好心的人臨時組建的團隊而非專業(yè)人士。
該喝茶的喝茶,該打麻將的打麻將,一切恢復了正常,茶館依舊消費便宜且熱鬧。
小武自從被鐘爺爺說他打牌作弊,有好久都沒有出現(xiàn)。有可能專心做自己的“生意”去了,有可能找工作去了,也可能去別的小區(qū)湊桌子了,誰知道呢?
……
深夜,已是凌晨時分,夏天的人們雖然睡得晚一些,但是在這個點上,這個城郊結合的小區(qū)早就安靜下來。只偶爾聽得見不遠處的公路上,大功率發(fā)動機的聲音呼嘯而過。
有兩個人影騎著電動車慢慢出現(xiàn)在夜幕中。
“哥,過了這么久,那些人應該沒那么積極了吧?”坐在電動車后座的人問道。
“說不準,還是要小心一些。”另一個人問答。
“也不用擔心,就算被看見了,那幫老頭也不一定追得上我,我一百米十一秒,誰反應得過來?”
“你好,你跑得快,把我抓住了,你也跑不脫?!?p> “幾條狗有什么大不了的?哥,你太緊張了,我干了這么長時間,沒出過什么事?!?p> “都是被你忽悠來的,要不是最近運氣不好,我怎么可能來和你干這種事情。”
“唉,你想太多了。你們這個小區(qū)我來得少,上次要是多幾個人我一次就搞定,爭取這回把事情弄圓滿,以后就不來了。”
快要到小區(qū)門口,電動車停下,后座那人又說:“哥,記住不要慌亂,按原計劃行事,弄幾只就走,動作要快?!?p> 小區(qū)雖大,但是大門口就一個上了年紀的保安,半睡半醒地坐在崗亭里。
騎車的人把自己的卡拿出來一刷,兩人就騎著車進了小區(qū)。
“我們先去左邊?!彬T車的人說,應該是先看好了地方的。
來到左邊第三棟,他們圍著樓慢慢轉了一圈。這樓是年代比較久的6樓小高層,一樓靠圍墻的位置,本是一個比較寬的通道,可是卻被小區(qū)里的居民搭了一排磚砌的涼棚,有的拿來放自家電動車,有的拿來喂雞,有的就拿來做成狗睡覺的地方。
過道被亂占用,也成了監(jiān)控的盲區(qū)。
騎車的人走到一家人的涼棚前,對著里面喊道:“豆豆,豆豆,來,吃點肉肉?!?p> 黑暗中亮起一雙眼睛,看來它對這個聲音比較熟悉。
那人從包里拿出一塊肉,在手里晃著。
那只叫豆豆的狗聞著氣味,慢慢走了出來,剛走到鐵門口,從另外一個人手上拿的長筒里突然射出一支飛鏢,直接刺中豆豆。
豆豆叫了一聲,可惜聲音不大也很短,沒有驚醒已經睡著的人們。
十幾秒鐘后,豆豆就躺在地上不能動彈。
那人用剪刀剪斷綁狗的繩子,把狗從鐵門里拖出來,很快塞入隨身的大布袋子里。
又悄無聲息的朝下一個目標騎去。
豆豆的個子太小,看來遠沒有達到他們的目標。
而就是剛才豆豆那一聲哀嚎,被我和黃老板聽見了。
鐘爺爺家住四樓,自然不能在一樓搭棚子,所以每晚我和黃老板只能在屋里陽臺睡覺。
黃老板雖然不太聰明的樣子,但是聽到同類不正常的叫聲,還是豎起耳朵聽了一會,下面電動車啟動的時候,黃老板終于興奮地大叫起來。
幸好是狗,要是我這只貓,人們一定當我在號春。
偷狗兩人慌了,聽見狗叫大呼不妙,騎車就跑。
鐘爺爺已被驚醒,望著電動車跑的方向趕緊給還在茶館里打麻將的志愿者打了電話,又呼叫小區(qū)幾個門的保安密切關注,暫不放人出去。
然后,他牽著已經半大個子的黃老板下了樓。
可是,幾個人在小區(qū)里騎著車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人,問了保安,也沒有見到有人出去。
那就怪了,都是些老住戶,哪里有藏人的死角都知道,尋了一遍都沒有結果,難道兩個大人還鉆了地不成?
不可能挨家按戶找吧?這大半夜的,這么多戶人找到天亮也找不完,況且,人家也不愿意給你開門。
正一籌莫展的時候,黃老板又叫了。
今晚,真是它的高光時刻,是時候展示真正的技術了。
大概是聞到豆豆的氣味,黃老板一路嗅著鼻子沒走多遠,就來到一個單元門前。
黃老板又在門外停的一輛電動車上嗅了幾下,興奮得邊打轉邊叫。
我認得這個地方,這是小武老板住的單元,難道偷狗的就是他?
大家都懂了,為了穩(wěn)妥起見,又叫了幾個保安過來,才進去單元門。
果然,黃老板嗅到小武的門外就不走了。
保安在外面叫了很久,門都沒有打開,鐘爺爺忍不住,說:“小武老板,再不開門我們只有叫房東來開咯,反正房東也是這個小區(qū)的?!?p> 門終于被打開,小武知道事情敗露,臉已經煞白。
當黃老板在衛(wèi)生間里找到布袋里的豆豆的時候。
保安和眾人已經把小武和他的同伙控制住。
小武一見情況不妙,開始哭著求饒。這已經是我見他第二次哭了。
“鐘大爺,各位叔叔,大哥,你們放過我一回,我還是初犯,不知道偷狗犯法。要不是女朋友把我甩了,我生意又失敗,是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彼煅柿藥茁?,又說:“我,我,還要考公務員啊,要是有什么不良記錄,我這輩子就完了。賠,我賠錢,一只狗,我叫我媽給我打錢就是了。”
這一哭還是有效果,有人開始心軟了。
“你這是初犯?頭段時間也有丟狗的,不是你們干的?”保安問。
“我沒干,以前都是他干的?”小武指著他的同伙。
那同伙也是一臉無奈,這么輕易就被出賣了。
大家有點猶豫,說:“我們把那人送去派出所,把小武老板放了,可不可以?這算不算包庇啊?”
老頭們互相看了幾眼,也沒個主意。鐘爺爺拿起電話說:“我給我認識的一個懂法的小伙子打電話問問?!?p> 一通電話后,鐘爺爺說:“人家說了,這種事情還是要給相關的部門處理,我們不要私自作主?!?p> 這么一說,小武哭得更傷心了。
“小伙子,不要哭,人家又說了,你這不是主犯,又是第一次,主動認錯,把錢賠了,反正也不多,處罰應該沒有多重?!辩姞敔斢种钢∥渫镎f:“他的話,就要看具體情況,我們就管不了那么多啦?!?p> 說完大家就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