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這又鬧的哪出啊
在我面前的是一個頭發(fā)斑白的老人,他淡然的看著我,手中的碗里有著一些參水的飯。
我就見他直接將碗里的飯潑在我臉上,隨后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從橋洞下走了上來,目不斜視的向石橋另一頭走去。
“喂,老頭兒,你干嘛呢!有往人臉上潑飯的嗎!”我氣急敗壞的起身拉住老頭兒。
那老頭兒被我拉住,停下了腳步,也不說話,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和你說話呢!”我扯動著老頭兒,“聽見沒有!”
“你既然知道人是在祭奠潑飯,還敢搭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嗎?”胡慶的聲音帶著幾許調(diào)笑。
我松開老頭兒,看向胡慶,“有你什么事兒啊!”
我翻了個白眼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老頭兒,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走開。
我眉頭一皺,邁動步子準(zhǔn)備再次拉住他,卻被風(fēng)四良攔住。
風(fēng)四良瞪了我一眼,隨后就見他轉(zhuǎn)身向那老頭兒離開的方向鞠了一躬。
“什么人吶,只知道窩里橫?!蔽野逯樆氐铰愤吚^續(xù)休息。
“你行,你哪兒都橫?!焙鷳c拿捏著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看向我,“我查過你小子,在低階修士中也算是個人物。我很好奇,你這么橫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跟你有關(guān)系嗎?”我別過臉不去看胡慶,“狗拿耗子多管閑事?!?p> 身旁的耗子和狗子不約而同的抬起了頭,剜了我一眼。
“我管的閑事怕是比你管的危險。不像你,能力那么低,還那么拼命。為了個違規(guī)妖靈,修為搭進(jìn)去不說,命還折騰出去半條。不得不說,你是一條對耗子情有獨鐘的狗!”
耗子和狗子瞥了眼胡慶,什么都沒說的低下了頭。
我一聽胡慶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扭過頭來瞪著胡慶。
胡慶一副得意的表情看著我,他一挑眉,“怎么,我說錯了?”
看著胡慶那張笑意盎然的臉,我恨不得撕了他才高興。
可是我很清楚,我和胡慶實力相差過于懸殊,只得氣悶的在一旁勸解自己不要和他計較。
畢竟狗子和耗子連瞪也不敢瞪他一眼,我惹他?這不是找死嗎?
“不說話?”胡慶似乎并不打算放過我,“你現(xiàn)在心里是不是在想,要是能斗過我,非要教我怎么做人才行?”
知道還說,不就仗著自己本事強(qiáng)嗎?
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白眼快翻出了天際。
忽然,我被一塊石頭砸中,側(cè)目發(fā)現(xiàn)是胡慶丟的。
胡慶嬉皮笑臉的看向我,“知道你小子出事后,為什么修煉一直沒有成果嗎?”
那是小太爺懶得繼續(xù)修煉。
我沒理會胡慶,只聽得胡慶自言自語道:“那是你修的道不對?!?p> 我修的道不對?
他修的就對?
他全家修的都對!
我哼笑一聲,繼續(xù)沉默。
“知道什么是道嗎?”胡慶問我。
我保持沉默,拿定主意不理會胡慶,看他能說到什么時候去。
“你連道是什么都不知道,還修煉個什么勁兒?”胡慶嗤笑一聲,“像你這樣的蠢貨,就該被低階修士們排擠?!?p> “你大爺?shù)模 蔽覜]忍住罵了一句,對胡慶怒目而視,“我守初心,捍衛(wèi)正道。你們?yōu)榱俗约旱睦媾c安逸,明明有能力卻怕麻煩,不愿意為冤屈的妖靈出頭,我看不下去,不愿意他們在痛苦中被你們這種人獵殺,還成了我的錯了?”
“幼稚。”風(fēng)四良淡淡的聲音傳來。
我眉頭緊鎖,“如果成熟是漠視冤屈,混淆黑白,那么我情愿永遠(yuǎn)這么幼稚。哪怕在你們眼里我是個不知好歹的弱智,我的心也比你們干凈?!?p> 風(fēng)四良面向我,他毫不掩飾的打量著我,“道講究不言仙,不言藥,不言長生,不強(qiáng)求,不漠視。你戾氣重,心中對善惡黑白太過于執(zhí)著。不放下,終將一事無成?!?p> 胡慶輕笑出聲,被風(fēng)四良瞪了一眼。
胡慶咳嗽一聲,拿手隨意的一指我,“嫉惡如仇是好事,太過較真那就不好了。世界本就沒有絕對的好壞,何必非要分個黑白?你看其他修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是一樣的過嗎?”
“抱歉,我不是他們?!蔽覍鷳c的話嗤之以鼻。
“年輕人,何必這么氣盛呢。咱可是為你好,要不是看你成了風(fēng)家門徒,我才懶得管你這明顯走上歪路找死的貨呢?!焙鷳c擺出了一副老學(xué)究的模樣,“俗話說,無知者無畏。你多讀點書,學(xué)學(xué)那叫什么來著……”
胡慶思索一陣,隨后一拍腦門,“以德報怨、冤冤相報何時了,這一類的書就很適合你嘛。你就是太年輕了,總有一天會成熟的。”
“勞煩問一句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不服氣的問了回去,“如果道是讓我渾渾噩噩的茍且于世間,對不平之事做到規(guī)矩上的合理,那么這道修與不修又有什么區(qū)別?”
“站在旁觀人的角度看問題,自然是對不平之事無所謂。”我看向胡慶,“可當(dāng)?shù)蹲诱娴牟逯心銜r,你還說得出這些勸人的風(fēng)涼話嗎?”
“你有句話說得很對,我是年輕。因為年輕,所以我還有力氣去抗?fàn)?,不在意失敗的去抗?fàn)?。?p> 我的氣焰收斂了不少,“我曾經(jīng)放棄過,也勸解著自己不要去在意那是非黑白,順著規(guī)矩辦事,圓滑世故一些??上В易霾坏?!”
“我受不了別人在我一味忍讓時不停潑我臟水,我受不了在我不反抗時被人說軟弱,卻又在我反抗時說我執(zhí)念太多?!蔽铱嘈σ宦暎拔疑星胰绱?,何況那些真正受到折磨的妖靈?!?p> “我想過了,既然我怎么做都是錯,那我為什么不跟隨自己的本心行事,做真正的自己呢?我是年輕,可成熟要是畏首畏尾,甘于茍活于灰暗,抱歉,我做不來?!蔽尹c著頭,肯定著胡慶說過的話,“你說我嫉惡如仇,說得很對。一路坎坷之人,勢必嫉惡如仇!”
“哥,你這門徒有點厲害?!焙鷳c一挑眉看向風(fēng)四良,“確定以后是你教他,不是他教你?”
“啰嗦?!憋L(fēng)四良轉(zhuǎn)身邁動步子,“繼續(xù)走?!?p> 風(fēng)四良這話一出,我差點沒讓身旁的狗子咬死。
最終我扛著狗子,抱著小七、耗子,背上還背著猴子,腳蹭著地,跟在風(fēng)四良身后。
“小子,挺能說的。”胡慶抱著小橘慢悠悠的走在我身旁,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希望你在挨過社會毒打后,我還能聽見你這么說?!?p> 我皺眉打量著胡慶,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只見胡慶冷笑一聲,在我的注視中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天黑了下來,我們在風(fēng)四良沒有人性的指揮下找到了一個鎮(zhèn)子。
在當(dāng)?shù)厝说闹敢?,來到了一家農(nóng)家樂住下。
原本我打算就這樣睡下的,被狗子幾人嫌棄我腳臭,連踢帶打的將我趕去拾掇自己。
我就像是半身不遂的病人一般,蹭著地找到了在院子里聊天的老板。
“老張今兒個又神神叨叨的出門了?”
“這有什么稀奇的?”一個漢子身子前傾故作神秘的環(huán)顧在場的人,“你們還沒聽說吧。今兒下午,老張潑飯回來,見著順子了。順子在城里見過世面,不信老張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老張見順子手上沒系著紅繩,老張回過頭來就在順子家門前點香燒紙,差點把順子家給點了。”
“順子爹心臟可不好,這么一鬧,還不背過氣去?。 币粋€女人搭腔。
“可說是呢,當(dāng)時就送衛(wèi)生所了,衛(wèi)生所不敢接收,直接讓送縣醫(yī)院了?!蹦菨h子手往前一揮,“順子可放話了,要是他爹有個三長兩短,他情愿進(jìn)去,也得讓老張償命?!?p> “我說什么來著,老張家的不管著他,這下惹出事兒了吧?!崩习宕钋?,“老張要是沒了也好,咱啊,也都能過上清靜日子了?!?p> 我出聲問詢著老板,“老板,你們這兒洗澡的地方在哪兒?!?p> 老板回頭一指,“這院子走到頭,往右一拐就是?!?p> “謝謝?!蔽尹c頭輕笑,表示感謝。
我注意到老板手腕上有著一條紅繩,我覺得奇怪,抬眉觀察著與老板聊天的幾人,發(fā)現(xiàn)他們左手手腕都系著紅繩。
“小伙子,還有什么事嗎?”
我的思緒被老板拉回,扯出笑臉,“沒事,你們慢慢聊?!?p> 我一歪頭,帶著幾分疑惑離開。
收拾好自己后,我回到房間,我這屋里可熱鬧極了,幾只異獸正在那里搶著吃桌子上的水果和瓜子呢。
“出息,就這玩意兒還搶呢?”我倒在床上,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有一堆瓜子和一個濕乎乎的蘋果。我拿起一個蘋果擦了擦,咬了一口,“挺脆的。這些東西哪兒來的?”
“咦~”
小橘幾人對著我做出了一副嫌棄的表情。
“別告訴我,這是你們從垃圾堆里撿的吧?那不對啊,要真那樣,你們幾個還回得來嗎?不早讓人當(dāng)肉撿回去燉了?”我開著玩笑,一指小橘,“小橘,這是你買的吧?明兒多買點,挺好吃的?!?p> 小橘依舊一副嫌棄的模樣,“隔壁姓胡的買的,你想吃得讓他買,再讓耗子給你加工一下?!?p> “喲,姓胡的剛才來和你聯(lián)絡(luò)感情了?怎么不見你跟著去呢?咱這兒已經(jīng)這么擁擠……”小橘瞪向我,這令我生生改了口,“把狗子和耗子扔出去,也不會讓您老去和那危險的家伙接觸啊?!?p> 小橘冷笑一聲,沒有理我。
“你老還真會挑人嘿?!惫纷优拈_耗子拿橘子的手,將橘子遞給了猴子,示意猴子剝給小七吃,“剛才那小子來,是想通知你,今兒哪兒也別去,最好連窗戶也別開,早點睡,明天一早就出發(fā)?!?p> 狗子這么說,我才注意到屋子內(nèi)的窗簾被拉上了。
我皺眉,一呲牙,“這又鬧的哪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