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哪兒都有狗糧
可惡!
我身子開始下沉,血已經(jīng)漫過我的嘴,正在漫過我的鼻子,即將漫過我的眼睛……
我從那些煞白的手之間的縫隙中,看見了老張身上暴起的淡淡的金光,手一伸,出現(xiàn)一桿黃金打造的紅纓槍。
只見老張握住紅纓槍往地上一點,隨后往我這邊一挑,金光帶著一股犀利的勁風襲擊向我,不過瞬間,我聽見了一聲聲凄厲的尖叫。
我感覺身上一輕,瞬間從水中蹦出,抽出驅(qū)靈刃快速解封,揮舞著偃月刀版驅(qū)靈刃奔著那妖靈便砍去。
妖靈快速收手,隱去身形。
我發(fā)出的銀灰色刀氣一下子撞在了像是金色鋼化玻璃上一般,那金色鋼化玻璃出現(xiàn)了小小的裂紋。
我想要一鼓作氣的破壞那妖靈的藏身之所時,卻被老張發(fā)出的金光阻攔。
我被老張發(fā)出的氣擊中,陷入了橋洞泥土之中不得動彈。
我剛想掙扎出深坑時,老張佝僂著身子,拎著紅纓槍面色嚴峻的站在深坑旁,陰晴不定的盯著我。
我心中默默的念著捆仙繩的口訣,防止這老混蛋向我扎一槍。
誰知老張一手拄著紅纓槍,竟然單膝跪地,將手伸向我。
我愣了有兩秒,伸手搭住了老張的手。
我被老張帶回了那所孤零零的房子。
當老婆婆看見狼狽的我們時,簡直像是遇見了什么恐怖的東西一般。
再一次的過了潑飯節(jié)后,我清理了自己,換上了老張的衣物,來到了老張身邊。
“先生,你可知你闖了大禍??!”我剛坐下喝了一口老婆婆遞上的糯米姜湯,就被老張劈頭蓋臉的來了這么一句。
“大禍?”我抬眉看向老張,裝出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心中對于這位以本元飼養(yǎng)妖靈的人并無好感,“鄙人才疏學淺,不知驅(qū)逐妖靈闖下什么大禍,還望先生不吝賜教?!?p> 妖靈用本元飼養(yǎng)那可是大忌,要么是想要復活妖靈,要么是想增強妖靈力量,讓其迷失在力量中成為兵器。
“我知道你認為我是在違規(guī)飼養(yǎng)妖靈,可那妖靈唯有如此才能化解怨氣,渡化歸去。原本就差那么一點,就能渡化成功,昨日卻被你所驚擾?!崩蠌埡攘艘豢谂疵捉獪聊肷?,深深的嘆了口氣,“好在你身旁那位圣尊及時發(fā)現(xiàn)問題,將你頭發(fā)與買命錢給了我,讓我安撫那妖靈。可惜啊……”
老張十分懊悔一般,捶了自己腿一下,“老夫傾盡半生修為,渡化妖靈,臨了臨了卻還是功虧一簣,這都是命啊!這都是我們的命?。 ?p> 老張嘆了口氣,看向我,“先生,喝完這碗湯,趕緊帶著你主人以及異獸們離開這里吧,記住離開后永遠不要再回來,或許這樣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這么嚴重?
我見老張不像開玩笑,沉吟一陣,難得認真的看著老張,“先生,鄙人不才,在俗世之中也是做這渡化營生,只知這妖靈封印后以無根凈水供養(yǎng),直到怨氣洗滌后方能渡化,卻不知您這渡化手法師從何門?!?p> 老張像是一愣,抬頭打量著我,眼中帶著幾分探尋。
我輕笑做了一個無憂閣手印。
老張十分吃驚,“你是無憂閣的人?”
“正是。”我笑著看向老張。
“那你為何成了圣尊門徒?”
圣尊?他該不會是說風四良吧。
那小子不過才八品金身,怎么就成圣尊了?
我撓撓臉,“機緣巧合罷了。”
“那老不死的崽子們我都見過……”老張眉頭緊皺,那模樣就像是在懷疑我身份一般。
廢話,老哥一直嫌棄我,認為我與他一起出門會丟他臉,根本不帶我一起出門的,老張要是見過我那才奇怪呢。
“學藝不精,還未出師,讓您見笑了?!蔽覍擂蔚男α诵Γ斑€未請教前輩……”
老張做了一個類似翻天印的手印,我心中一驚。
當年老哥正式開始教我時,曾經(jīng)單獨教過幾天各個派別的手印。老張做出的這個手印,是老哥特別交代過,無論我與那人有多投緣,只要做出這手印,必須立刻遠離他,能不見面就不要見面。
“先生,這是怎么了?”老張用手在我眼前晃動著。
我咳嗽一聲,掩飾住自己的驚訝,“沒什么?!?p> 盡管老哥如此交代,我卻對老張所做之事疑惑萬千,決定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生,既與家?guī)熃缓?,這渡靈之事為何不請他出手相助?”老哥對于渡化妖靈有著自己的執(zhí)著。如果老張求助老哥,莫非那混蛋哪怕躲我躲到天邊去,也會想法跑來渡化妖靈的。
有著這么一個渡靈行家,老張沒道理要用這與渡化背道而馳的方法渡化妖靈才是啊。
“你師父帶著那些個小崽子來過,各種辦法用盡也無法渡化她?!崩蠌垏@了一口氣,“這方法還是我翻遍了古籍才找到的渡化之法。”
我沉吟半晌,撓了撓臉,抬眼看向老張,“先生可知這妖靈是何來頭,承接何等境界才會凝結(jié)如此怨氣?”
老張猛然抬頭看向我,張嘴了嘴,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先生?”我試探著叫老張。
“果然是老不死的徒弟,一眼就看出問題關(guān)鍵。”老張再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妖靈的一切還是在你師父渡化失敗后告訴我的,這妖靈也是個苦命之人?!?p> 老張開始講述起妖靈的故事:
“在八千年前這里也是一處繁華之地,妖靈原是一官宦人家小姐,原名高筱南。因家中變故,被賣至勾欄院中。因其飽讀詩書,長相艷麗,不論氣質(zhì)還是眼界都不是一般女子可比,一時間名聲大躁,成了勾欄院中的花魁……”
這一桿子給我支到八千年前去了?
沒看出來嘿,老頭兒還是個花癡嘿。
這癡迷的模樣就像是見過那花魁一般。
也不怕挨老婆婆揍?
我看著老張那一副癡迷的模樣,咂么了一下嘴。
試著想了想,所謂花魁應該是什么模樣。
腦中莫名浮現(xiàn)了小橘身穿高開叉旗袍,搔首弄姿的模樣。
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想了想,八千多年前應該是以胖為美的朝代才是……
腦中再次浮現(xiàn)一百八十多斤,將自己吃成胖子模樣的小橘,穿著低領(lǐng)的寬衣大袖,刮大白的臉上像猴屁股一般貼著兩坨腮紅,眉毛像兩顆蠶豆一般點在眼睛之上,額間還畫著一個手機品牌的標識。
那時不知道是否流行烏唇,要是再配個烏黑的唇妝。
哎呀我去,比今兒遇見的妖靈恐怖多了。
“……高小姐與那為離家出走的修士相互吸引,不久便珠胎暗結(jié)。修士為了高小姐,也為了高小姐腹中的胎兒決心要為高小姐贖身。由于高小姐是花魁,身價自然比一般勾欄女子高出不少。為了替高小姐贖身,也為了將高小姐明媒正娶,那修士便回了自己家族,向家族提出請求……”
誒呀,這還是個愛情故事啊。
這狗糧,防不勝防??!
“各個修士家族,至今都十分看重血脈和名聲,更何況那事還發(fā)生在更加封建的八千年前。修士的家族認為此事不僅玷污了家族血脈,更加玷污了家族名聲。將修士按照家規(guī)處罰后,便將他關(guān)押在家族內(nèi)牢中?!?p> 我不知道為什么,隱隱察覺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是哪兒的問題。
“那修士為了高小姐,從家族中逃了出來,與高小姐約定七日之后的子時,在石橋相會私奔。高小姐也答應了修士,但在相約之日時,那修士卻被家族之人抓獲,將其帶回了家族。高小姐到達相約地點,苦苦等候,卻始終不見修士蹤跡,最終認為修士辜負了她一片真心,回到了勾欄院內(nèi)。”
我感慨這陰差陽錯的愛情故事,心中對那種封建思想嗤之以鼻。
“高小姐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產(chǎn)下一女。高小姐為賤籍,她的孩子自然也是賤籍。十八年后,高小姐和另一位勾欄院的管事爭奪著院中掌事之位,卻發(fā)現(xiàn)那孩子與高小姐一般,愛上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那孩子和那小子的愛情之路,與高小姐何其相似,卻受到了多方阻攔。”
“最終,那孩子的私奔計劃被那管事手下所阻攔,為了讓那孩子獲得幸福,高小姐放棄了掌事的位置,換取了那孩子的離開?!?p> “可就在那孩子邁動步子后,竟然慘死在了高小姐眼前。貫穿那孩子的武器,不是別人的,正是與高小姐相戀修士的武器。高小姐就那樣看著修士將武器拔出了孩子身軀,隨后武器在修士的揮舞下,就連高小姐熟悉之人,也紛紛哀嚎倒在了她面前?!?p> “高小姐還沉浸在喪子之痛中,無法自拔時,這鎮(zhèn)子除了高小姐,已然沒有任何喘氣之物存在?!?p> “那修士被控制了?”我撓著臉,總覺得哪兒奇怪,不,應該是非常奇怪。
老張搖搖頭,“那修士十八年來,一直不曾忘記高小姐,為了和高小姐在一起,只修得二重金身便自斷了修行之路,才換得自由身。由于修士自斷修行之路受到反噬,導致失了神智,這才只記得要歸來尋找高小姐,誰曾想造成如此悲劇?!?p> “那高小姐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我凝眉看向老張,“也是那修士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