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著頭左看右看,訕笑一聲:“是...是這樣么?”
說完,我陳燃腐爺我們?nèi)齻€尷尬一笑。
經(jīng)過伍哥這么一提點,別說,好像還真是那么回事。
底下有很多個圓圈人聚集在一起,不知道是河邊還是海邊,有的人在挖坑,有的人在搭棚,像是在為蛟龍渡劫做準(zhǔn)備。
我見過很多壁畫,色彩鮮艷,惟妙惟肖,還是頭一次看見這種草率的連環(huán)畫,原來古人也不是全能。
不過一般的山精海怪都是能提前預(yù)知自己在某段時間渡劫,大多數(shù)都是選擇藏在人跡罕至的地方,更是不讓凡人插手,看這壁畫倒是有村民集體幫助它的意味。
在民間傳說中,百姓普遍認為“蛟”是真實存在的,在東晉許慎的《說文》中曾記載,蛇修煉五百年后就變成了蛟,但這個時候的蛟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龍,但離修煉成功也只差最后一步了,也就是我們口中的“蛟龍渡劫”。
想要“歷劫升天”往往需要等待時機,若是趕上天降大雨,蛟龍便可借助暴雨帶來的山洪,順著江水河流的方向游去海洋,在這個過程中,需要能承受雷擊,暴雨,巨浪,才可以幻化成龍渡劫成功。
但是在渡劫的蛟龍,一般都處于癲狂暴躁的狀態(tài),誰也不能阻止它的修行,在整個過程中蛟龍會劈開江水,快速地沖向自己的目的地,不僅會掀起巨浪和漩渦,還會給百姓造成嚴重的洪災(zāi),所到之處糧田盡毀,橋梁崩塌斷裂。
尤其是蛟龍在化龍的過程中,如果正好被人看到,則需要被見到他的人對其封正,大體的意思為“看到的百姓要說,好大的一條龍之類的話,才可以渡過劫難,若是聽到有人說,好大的一條蛇,恐怕蛟龍的渡劫就會出現(xiàn)風(fēng)險,甚至還會有性命之憂”。
除了這些外,古籍中還記載了一個重點,蛟龍在河流中游動的時候,是不可以從橋下過的,而是需要不斷的拍打翻涌讓水漫過石橋,然后從上面游過去,如果蛟龍誤游進橋下,就會被死死的壓在下面,永遠沒有翻身之日。
當(dāng)然這些說法也不盡真實,都是口口相傳,不知道在哪里就被添油加醋,夸大其詞成現(xiàn)在的樣子,但山精海怪修煉還是要避開人的,雖說人類的力量很渺小,但任誰也抵不過他們團結(jié)起來的力量。
果不其然,壁畫后半部分表示的是那一個個小人集結(jié)在海岸邊,手里拿著尖銳的魚叉舉過頭頂,天空中畫了幾道亂七八糟的豎線,大概是想表示海浪滔天,電閃雷鳴的狀態(tài)。
我在心里汗顏了一下,這玩意可真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比腐爺畫的還抽象。
“哦?怎么成了這樣?”陳燃突然一下子出聲,把我嚇得一激靈。
我摸著胸口順氣,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壁畫上是渡劫過后的樣子,海面上在下暴雨,已經(jīng)沒有了雷鳴,地上一團團的火,村民們手上已經(jīng)沒有了武器,在一旁冷眼看著,似乎是渡劫失敗了。
到這,壁畫就截止了。
我左右扭扭腰,看了半天覺得沒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反而開始懷疑起了這個東西的真實性,這畫的實在是太草率了,讓人很難不質(zhì)疑。
突然我的背后不知道哪個方向傳來一陣冷風(fēng),我打了個寒顫。隨即,手里的蠟燭也熄滅了。
我們雖然是一支現(xiàn)代化的隊伍,但同時也結(jié)合傳統(tǒng)手段,俗話說老祖宗的規(guī)矩不能丟,不管是南派還是北派,蠟燭的作用往往不可小覷,很多時候它比科學(xué)儀器來的更直觀。
人類本能的懼怕黑暗,失去唯一的亮點后,我們不自覺的往中間靠。我強裝鎮(zhèn)定,扶著墻壁站起來在褲包里摸索著打火機,不知道是因為心慌還是別的原因,在身上摸了許久都沒摸到到底在哪,我張開嘴想喊其他人找找,卻發(fā)現(xiàn)自己喉嚨發(fā)不出聲音。
我閉上眼,再睜開時已經(jīng)慢慢能看見黑暗中的一些輪廓,我感覺到周圍有風(fēng)聲,仔細一聽像是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我此時沒法說話,只能用手指輕點旁邊的人,以作提醒,我忘了在黑暗中,對方根本看不清我的動作,我長舒一口氣,要想個別的辦法。
忽然我的背后空了一塊,我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我立刻轉(zhuǎn)過頭去看情況,剛轉(zhuǎn)過身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身上的東西也散落一地。
我有些氣憤,想罵人卻發(fā)不出聲,只能跪坐在地上撿裝備。這一摔倒是把打火機給我摔了出來,我撿到后欣喜若狂,立馬挫燃,忽然有了光亮。
我看見腐爺他們幾個人,團坐在一起,手上掐著什么訣,嘴里念念有詞的,卻聽不清楚在說什么,我靠近他們,發(fā)現(xiàn)他們身體在沒有規(guī)律的抖著,頭一會仰起來,一會低下去,就跟農(nóng)村說的中邪差不多。
我心里略過一絲不安,試著搖晃身體叫他們的名字,我的嗓子嘶啞著發(fā)出破風(fēng)箱一樣的聲音,我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問題,但是眼前的情況容不得我多想,我使勁搖著他們身體,企圖有個人能清醒過來。
打火機一直按著也不是個辦法,我找來蠟燭點上,光亮的范圍一下又大了不少。我走到最瘦弱的陳燃身邊,先用手扇了他臉兩下,我發(fā)誓真的沒有在公報私仇,只是輕輕碰了一下,陳燃的臉竟然順著我手扇的方向偏過去,脖子還發(fā)出齒輪發(fā)條一樣的聲音。
我蹲了下來,把蠟燭的火光靠近他臉龐,沒想到他的眼睛竟然閃躲了一下,我一下子明白過來,它們怕火。
我把陳燃的臉轉(zhuǎn)過來,用火光直逼他的眼睛,我看見下眼瞼眼白的地方,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蠕動,我不太確定,又抬起他的臉仔細看了看。
那個東西很小,是線蟲的模樣,蜷縮在一起,蠕動著,白色小小的身軀偶爾泛起一絲紅色,這東西竟然還在吸血,碰見火光的時候明顯的瑟縮了一下,想往眼角跑。
我靈機一動,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