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的態(tài)度過于強硬,直接致使上午的談判不歡而散。
宋惟諾作為半個旁觀者,目睹雙方較勁,他們顯然都希望下午再見面時能夠壓下對方的囂張氣焰,達成新的合作共識。
裴氏六人聚在一起開小會,宋律生要她一起聽。作為譯員,她對雙方談判細節(jié)越了解,便能在傳譯時更好地表達裴氏的意向,她沒有拒絕。
誰知他們另有安排,要她配合做一出戲,宋惟諾搖頭,堅決地說:“拒絕,這種表現(xiàn)太不專業(yè)了?!?p> “你不想早點回去見你男人啊?!?p> 宋律生算準了她的心思。通過短短兩日的觀察,他吃準了兩人關系剛確立,正是情深意濃、蜜里調(diào)油的階段,她一定比他更想早點結束這次的工作。
“你們談你們的,不要寄希望于我,真到了爭持不下的階段,我會考慮這個下下策。但這種行為,無疑是自砸招牌,對譯員來說是大忌?!?p> 見她松了口,宋律生滿意地笑了。
下午的會面,還是談不攏,雙方依舊是不歡而散。
晚宴席間,宋律生走到女人身旁,低聲詢問:“真的不再考慮一下那個‘下下策’?”
宋惟諾選了不起眼的角落,端著一盤西點埋頭吃得專心,其間還吮了吮手指上不小心沾到的奶油,沒有一點要回答他話的意思。
他搖了搖手里的紅酒杯,呷了一口,幽幽地開口:“你配合我們演一出戲,不管成不成功,你的薪酬都按三倍算?!?p> 宋惟諾“撲哧”笑出聲,打趣:“裴氏單日虧損千萬,律總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倒是對我這個小譯員摳門的很,只是按三倍薪酬算。”
她調(diào)侃時故意搖頭晃腦,末了聳了聳肩,再次埋頭耽于美食,宋律生頓生好奇:“徐嵐開給你的單日價格是多少?”
翻譯公司類似中介,只要是從公司接單,再優(yōu)秀的譯員拿到的薪酬也都是公司按一定比例抽成后的。
每家公司關于薪酬都有自己的一套抽成標準,雖不算什么秘密,但直接說出,被有心人聽到后拿去比較,左右都會傷及顏面,因此她不想說。
“問這個干什么,你想投資翻譯公司?”
“我并不知道財務部在翻譯這塊給的預算是多少。這樣吧,你配合我們,不成功10萬,成功50萬?!?p> 聽到宋律生的話,她心下一驚,正在吞咽的糕點噎在喉間。
宋惟諾是真沒想到他會想要用錢,迫使自己妥協(xié),看來與Zcar的合作對裴氏意義重大,利益是商人的掣肘,此次的談判并不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無足輕重。
三倍計價已明顯不符合同傳行內(nèi)的服務價格標準,更別提他給“收買金”這一茬,他是勢要拉她與之合謀,在談判中投機取巧。
宋惟諾成功地被糕點噎到了,喘不上氣,憋得臉通紅。
兩人的位置有些偏,附近沒有提供酒茶水。
宋律生急中生智,端起手邊自己喝了一口的紅酒,扣著她的頭給灌了下去。
男人下手沒輕重,猛灌進一大口酒,讓她差點嗆到,驚得她鹿眼圓瞪。
淡紅色的酒水順著她的嘴角溢出,大多灌進了她的衣服里,她胸前的襯衫洇濕一片,貼在身上很像透視裝,自是遮不住深色的內(nèi)衣。
宋惟諾抬手揮開他的手,酒杯掉在地上立時摔碎,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力。
服務生適時地走來遞上毛巾,供她處理一身的狼狽。
見狀,宋律生脫下西裝外套,欲要遞給她,卻聽她怒斥:“滾開?!?p> 席間有不少Zcar的高層,Moses也在。他與裴氏私下約見的事已不是秘密,那晚的私聊雖談不上愉快,但畢竟打過照面可以說得上話。
他從人群里走出來,很紳士地把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披到宋惟諾肩上,客氣地關切:“Ms. are you okay?”
宋惟諾沒有拒絕,她臉色微慍地看了宋律生一眼,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宋律生抖了抖西裝外套重新披上,低頭時整理衣著,無人注意到他眼里狡黠的光。
在場的人探究地看過了這廂的喧鬧,待轉(zhuǎn)過頭去,各自交談著關心的話題,似乎無人在意這一出小插曲。
留意到Moses跟了過來,宋惟諾脫下高跟鞋攥在手里,快步往房間跑去。
她可不想剛從獅子爪下逃開,又落到一只虛偽的狐貍手里。
男人的腳步聲在身后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濃重的香水味,以及關切的話語。
宋惟諾過于慌張,房卡從兜里摸出來,脫手掉在地上。
她快速撿起,刷了房卡閃身進入利落關門,帶起的門風里是濃重的香水味和淡淡的酒氣,她背靠門板依舊心驚膽戰(zhàn)。
Moses撞了一鼻子灰,訕訕地離開了,他覺得這個女人獨特又神秘。在他以為她會怕的時候,她很大膽;在他以為她施以熱情時,卻又表現(xiàn)出膽怯。
宋惟諾知道Moses在試探自己和宋律生的關系,但她還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總歸不是什么好事。
無外乎買通她在宋律生耳邊吹風,同時窺探商業(yè)機密,影響正常的談判。再者是趁合作之機將她玩弄一番,享受權位帶來的方便。
這樣想著,宋惟諾頓感身心俱疲,低頭看著泛白的手指骨節(jié),后知后覺地松開了緊攥著的高跟鞋,挺得筆直的背脊松垮下來。
她抬手脫掉黏在身上的襯衫,疲憊之時自是人最脆弱的時刻,她清楚地感知到內(nèi)心對寧珂的思念。
宋惟諾拍了拍額頭,提醒自己冷靜理智地看待這段感情,但她做不到。
他們從認識,到把自己完全交付給對方,也不過是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給的似海深情讓她如陷泥沼,難以自拔。她甚至可以不在意別人如何評說他,只念他的好。
到她這個年紀,已不再幻想童話般的愛情,能遇到一個如此深情的男人,是她的幸事。
他不在意她的過往,她又何必對他的過去加以苛詞。
宋惟諾洗漱完躺在寬敞的大床上,濕冷的環(huán)境導致床品有些微潮的寒意,皮膚乍一貼上去有冰冷的黏膩感,讓人不太舒服。
她打開手機,在信箱里編輯了一封短郵件。
寧先生:
你好!今晚的月亮很美,晚安。
Yours,Sylvia.
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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