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晚上黑的很快,湯文抓著陳鳶的手一直不動,醫(yī)院慘白的燈光打在湯文小巧的臉上。
此時已經是夜里9點,湯文還沒有吃晚飯,靜坐了幾個小時,后知后覺的,湯文的饑餓感終于從胃部反饋到了大腦。
陳鳶還沒有醒,醫(yī)院的燈,白晃晃的,窗外的枝椏被寒風吹得張牙舞爪的晃動,湯文忽的就慫了——她不敢下樓去買飯了。
這里是4樓,她們的病床在最角落,去電梯還得走一段路,陰森森的,湯文覺得要是出去得要她半條命。
顧老師給陳鳶安排了單人病房,還帶了單獨的衛(wèi)生間,不然的話,湯文懷疑她連廁所都不敢去上,憋久了肯定腎會壞的!
湯文按住胃,覺得再不進食,她要垮掉了,陳鳶還是個病人,更要垮掉了。
她摸出手機,叫了宋記的粥,遠是遠了點,但是遠也不能阻擋金錢的誘惑,湯文外賣費加到了150——老板接單了。
過了1個小時,外賣來了,嗯,到了住院部的樓下,送不上來,湯文得自己下去取。
我們的湯公舉,本來就是怕下樓買飯才會選擇叫外賣,結果呢,他媽的還得自個兒下樓拿,她為了什么,啊……她為了下樓才叫的外賣嗎?
天人交戰(zhàn)了許久,送粥的外賣員又打了一次電話,湯文站起身,看了陳鳶一眼,一跺腳,老娘豁出去了!
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壯烈樣子,捏著手機,握著拳頭出了病房門。
這個點算是很晚了,她一路挪到電梯口,其他病房都是房門緊閉,她“幸運”的連個值班醫(yī)生都沒碰到,進到電梯里,她的腦海中自動的出現了那些年她裝逼看過的那些靈異恐怖片,嘖嘖,刺激!
刺激的她的小腿肚子不受控的抖了抖,全身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到了一樓,感謝前臺,感謝值班,感謝護士,終于亮堂了。
她呼出一口濁氣,拿到粥,雖然她很想叫護士姐姐陪她上去,但是她覺得她不能麻煩別人,又自個兒戰(zhàn)栗的回了樓上。
出了電梯,湯文越走越快,就像后面有什么在追她一樣,最后進到了陳鳶在的病房,立馬反身啪嗒關了門。
干凈利索!
陳鳶醒了,她斜坐了起來,開了床頭的暖燈,襯得病房暖了些,也讓湯文的心忽的就落了下來,陳鳶在的呀,不怕的!
她揚起笑臉,將手機的飯放到一旁,拿起倒好的溫水,一邊喂給陳鳶,一邊嘴里解釋道:“我剛去拿外賣了?!?p> 隨后一句話一句話的說:“去樓下拿的?!?p> “醫(yī)院陰森森的?!?p> “嚇得我汗毛都立起來了?!?p> 說著就伸出手臂到了陳鳶的眼前,“看吧,是不是,嚇死個人。”
陳鳶喝了水,嗓子好受了一點,她說:“謝謝?!?p> “???”
“謝謝你,湯文!”
“你……”說得湯文不好意思,臉上出現了可疑的紅暈,“你咋就突然這么認真說謝謝了,搞得我多不習慣的?!?p> “我知道今天是你背著我到校門的,我醒來以為你走了,結果你還在,我很感謝?!?p> “害……你別這樣煽情,好不好!”
陳鳶喝完了水,平淡的說:“嗯,我也就隨便說說的,不用當真?!?p> “鳶兒,你的良心呢!”湯文一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