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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蟄之寶蓋流蘇

第七十一章 李信

龍蟄之寶蓋流蘇 至酉 4513 2020-08-05 01:56:49

  已經(jīng)快過晚上十點了,京西黑山扈附近的“小灰樓”一樓大會議室里,仍然是燈火通明。

  自從風(fēng)洛棠四人從北冥基地受訓(xùn)回來,一直都在緊鑼密鼓的制定下一次方案。

  如果按照時間表,應(yīng)當(dāng)就是秦趙的番吾之戰(zhàn)??墒沁@場戰(zhàn)役史書上記載非常少,就連野史也找不到太多的佐證。

  幾人探討了好久,仍然一籌莫展。

  風(fēng)洛棠收起雙腿,手臂抱著,蜷在大寫字椅里,輕輕的左右扭動著椅子。

  邵易坐在大會議桌邊沿上,一條長腿踩著地,另一條腿無聊地磕著后面的桌子腿。

  林煜一直站在投影的大屏幕前面,已經(jīng)有好一會兒沒說話了。

  龍煖辰仍然不停的在翻桌子上一摞一摞的材料和書。

  “我說咱們這樣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憋L(fēng)洛棠停止轉(zhuǎn)動寫字椅,開口道:“我有個建議?!?p>  其他幾人都望向她。

  “要不咱們?nèi)デ貒纯?。知己知彼。再說了,咱們這算是倒逼歷史作弊。既然要作弊,兩邊都得看看,才能想出更好的辦法?!?p>  邵易馬上說:“哎,我覺得這個辦法好。就算仍然想不出完美的方案,可是行萬里路勝過讀萬卷書??隙ㄓ杏??!?p>  林煜十指相交,雙手合十的放在前額想了幾分鐘,抬頭說道:“也許這還真是個另辟蹊徑的主意。”

  龍煖辰接口道:“那就這么定了。咱們一起去逛逛咸陽城。”

  咸陽的街頭,熙熙攘攘的行人,絡(luò)繹不絕的商賈。這些年來,秦國兵強馬壯,連帶著秦國的老百姓,也都腰板挺直,脾氣大漲。

  平日里熱熱鬧鬧的街頭巷尾,時不常也會起沖突,吵架斗毆的戲碼,常常惹得南來北往的閑雜人等好奇觀瞧。

  這一日的咸陽主街上又不甚太平。一大群有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圍觀看客,已經(jīng)將這里圍得水泄不通。

  聽動靜那人群圈子里面已經(jīng)就要動起手了。

  正在此時,兩匹高頭大馬從街邊走過。一匹毛色純正的黑馬上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這少年穿一件寶藍(lán)色的便袍??楀\的菱形千回格子暗紋,深藍(lán)色刺繡的卷草右衽衣襟,襯得少年英氣干凈的面容更加的俊逸不凡。

  他旁邊騎五花馬的少年圓臉彎眉,面色明朗,一對笑眼讓他看上去是絕對的好脾氣。

  “羌瘣,前面什么情況?”黑馬少年帶住馬韁,雙腳踏住馬鐙,長立身形向密集的人群中張望,然后回頭問五花馬的少年。

  那黑馬少年一回頭間,揚起一張年輕的臉,清澄俊朗。他臉型線條干凈,劍眉星目,特別是那一雙眼睛的狹長眼角,從略微深陷的眼窩中直指鬢角,與挺直的鼻梁相配,說不出的颯爽風(fēng)采。

  五花馬少年催馬向前幾步,觀望了一陣,搖了搖頭。不過轉(zhuǎn)而聽見圈子里嘈雜人聲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便不太確定的說道:“蒙恬?”

  黑馬少年也聽見了蒙恬的聲音,毫不遲疑地提馬向前快走了幾步,一邊喊著“讓開,讓開”,一邊緊提馬韁,往那圈里就要擠進去,害得周圍很多人怨聲不已。

  可眾人一抬頭,看見如此英俊又年輕氣盛的兩個少年,便不再與他們計較,讓開了一條路。

  兩少年擠進圈內(nèi),翻身下馬,走到那和一群人對峙著的少年身邊。才剛騎黑馬的少年上前猛的一拍那人的肩膀,說道:“蒙恬,你在此做甚?”

  那被叫做蒙恬的,看上去也有十六七歲,長得人高馬大,方方正正一張臉上,一雙大眼睛明亮清澈,里面滿是憨厚。

  此時蒙恬的臉上有些紅撲撲的,顯示他正遇到些令人激動而無法平息的眼前事。

  他原本正在聚精會神地準(zhǔn)備開戰(zhàn),忽見來人也不露喜色,只沉悶說道:“李信,你別管!”

  李信對著蒙恬的肩頭輕擊一拳,并未答話,轉(zhuǎn)身看向和蒙恬對峙的那群人。

  他掃了一眼對面那二十幾個人,棱角分明的嘴角向兩邊一撇,一個稍帶點邪魅的笑,掛在了英俊的臉上,說道:“叫我不管?你一個人對二十幾人,我若不管你能善了?”

  然后他轉(zhuǎn)身對羌瘣說道:“站在一邊看著。”又用手指戳了戳蒙恬的肩窩道:“你也是?!?p>  蒙恬和李信同歲,平日里一起學(xué)武,手上的功夫也很是了得,只不過性情沉穩(wěn),從不隨便與人較量??磥斫袢罩卤厥乔榉堑靡?。

  李信往前走了幾步,對那二十幾個身穿青衫的人說道:“喲,這不是稷下學(xué)宮的武學(xué)子?既然來秦國游學(xué),為何在街上準(zhǔn)備動粗?”

  那些人里也有幾個長得膀大腰圓的,看到來了一個俊逸的小子,并不放在心上。

  他們上前一步說道:“蒙家原本就是齊國人。以齊國的祖宗放著不管,來秦國效命也就算了,現(xiàn)在還對我們齊國稷下學(xué)宮不敬!”

  李信歪過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蒙恬,轉(zhuǎn)回頭來道:“怎么著?說說他是怎么不敬的。”

  蒙恬的臉愈發(fā)漲紅,在李信身后擠出幾個字說道:“他們朝我說東說西,我……”

  李信一揚手,下巴朝對面一抬,說道:“我是叫他們說。你這中規(guī)中矩的性子,我實在想不出在大街上不敬的情形!”

  對面的人仿似占著天大的理。為首的那人大聲說道:“我們和他理論,他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走,難道不是大不敬?”

  “在我們大秦國,想說話時便說,不想說了也不是錯。怎么你們還要揪著不放?”李信嘴角的笑依然未撤,只是語氣不善。

  那幾個人看他也不是來講理的,連聲說道:“既不愿說,便不要廢話。咱拳腳上理論理論。”

  李信活動了一下兩只手腕,脖子也動了一圈,然后開始解自己的絲絳腰帶,摘下玉佩帶鉤,將一身華服盡脫了下來,往羌瘣懷里一丟。

  蒙恬著急地大聲問:“你脫衣服干嘛?”

  羌瘣在旁不緊不慢解釋道:“他這可是千云埔的提花錦緞,五兩銀子一尺。這件袍子要是弄壞了,他娘肯定罰他喝三天粥!”

  光著膀子,只著黑色褲靴的李信也回頭補充道:“可不是,弄臟了都不成!”

  此時李信拉開了拳腳功夫的架勢。他寬肩細(xì)腰緊臀,雙臂肌肉隆起,同著線條清晰分明的胸肌和腹肌一起,帶著少年人的細(xì)膩柔韌,緊致而充滿張力。

  李信輕輕甩一下頭,還是那個有點邪的笑容,向著稷下學(xué)宮的那群人伸手勾了勾手指,說道:“來吧,理論理論!”

  稷下學(xué)宮的武學(xué)子,可是日日都要練武的,拉出來個個也都會兩下子。雖說談不上多么精湛的武藝,可在大街上打個群架,應(yīng)該還是夠手的。

  對面這二十多人仗著人多勢眾,摩拳擦掌地就要沖上來。撲上來的幾個人揮拳的揮拳,出掌的出掌,下起手來卻也毫不留情。

  蒙恬見狀也沖了上來,拉開架勢就要和來人對打,卻被李信輕輕在小腿上踹了一腳說道:“去到邊上呆著去?!?p>  蒙恬很奇怪的望了李信一眼,不解地想平時哥幾個打架不是都要一起上的嗎?

  李信卻一邊格擋攻來的拳腳,一邊低聲說道:“他們都說你祖宗是齊國的?,F(xiàn)在你又要和齊國的稷下學(xué)宮打起來,這不是要讓人再‘說東說西’?你還是到邊上看著。讓我這個土生土長的秦國人來會會他們總可以了吧?”

  隨后李信又朝羌瘣喊了一句:“拽著他別讓他上來。這兒用不著你倆!”

  說話間,齊國武子的拳頭已經(jīng)又攻到眼前。幾個人圍攻上來,拳腳相加,李信便沖上去和他們戰(zhàn)在一處。

  李信可是出身公侯之門,文拜學(xué)貫天下的昌文君,武是從小便拜了云笈宗的三長老學(xué)習(xí)拳法,更向天下著名的刀法大家葉空云學(xué)過整套的昆侖刀法。

  所以,李信雖然只有十七八歲,“武藝精湛”這四個字卻當(dāng)?shù)脽o愧。

  云笈宗三長老的“大撲手”在秦國是大有名氣的拳法。所以,當(dāng)李信打出“大撲手”拿手的招式時,稷下學(xué)宮的幾人便認(rèn)了出來,再也不敢掉以輕心。

  李信見對方的拳腳招術(shù)愈發(fā)謹(jǐn)慎嚴(yán)密,自己也不敢怠慢,將拳打得虎虎生風(fēng),周身防御得也滴水不漏。

  這時一個領(lǐng)頭的武子,實在看拳腳上斗不過,便將隨身攜帶的大刀抽了出來。

  李信幾個擒拿招式,兩下便將他大刀打飛在空中,隨即躍起,一把將落下的刀抓在手里。

  他大笑說道:“讓我得著把刀,你們可更完了。知不知道‘昆侖刀法’大師葉空云?我可是嫡傳!”

  說著他將一片雪亮的大刀舞得好似滿月一般,朝著稷下學(xué)子們掄去。雖然對方有二十多人,但見李信這刀法精湛的架勢,先就有不少齊國學(xué)子泄了氣,對陣中已是一退再退。

  在長街之上,沒用多久,稷下學(xué)宮的武子們竟退出了幾十丈遠(yuǎn)。

  李信赤膊上陣,揮舞著大刀,追出去小半條街,此時身上也微微冒了汗。

  他小麥色的肌膚上面盡是細(xì)密的汗珠,晶瑩閃閃地反射著陽光。他頭一甩,將臉上的汗甩開,帶笑說道:“有種不要退!這樣追著打,又打不上兩下,有什么意思?”

  說著他又嬉笑著出了幾刀,眼角眉梢盡是風(fēng)采,大聲道:“你們再退出這條街,可算你們自動認(rèn)輸??!”

  稷下學(xué)宮的學(xué)子們,眼看就是打不過李信,只好由幾個領(lǐng)頭的人喊了幾句:“不和你這武夫計較?!薄安徽祭砭蛣邮?。”毫無武學(xué)風(fēng)范?!薄叭珶o上古風(fēng)度?!痹圃?。

  然后所有一群人便撒丫子跑掉了。

  李信站在長街,一片普通的大刀被他抖得明晃晃。他大聲笑道:“跑就跑,還那么多話?!?p>  這時抱著他衣服的羌瘣和蒙恬都追了上來,問道:“他們怎么不打了?”

  李信拍了拍蒙恬的肩膀道:“他們這是給咱倆留著點力氣,好在明天校武場上一決高低。”

  蒙恬開懷一笑,仰起端正自信的一張臉,霸氣說道:“沒問題。”

  在那長街之上,受這圍觀看客們的阻撓,有一輛黑色的馬車不能前行,一直停在街角。

  馬車中坐著一個身穿黑衣的干枯老者。他的眉心有一道深深的皺紋。此人正是從不在朝堂上露面的,大名鼎鼎的九宮主人,九爺王敖。

  王敖掀開車窗簾子的一角,從頭到尾看完了那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手揮大刀將對手追了幾乎一條街,微微一笑,向旁邊問道:“如此悍勇,這是誰家的兒郎?”

  旁邊的隨從有人答道:“此子名喚李信,字有成,乃隴西太守李崇之孫。其父為南郡太守李瑤。”

  “這個李崇是不是和那個趙國……?”王敖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詢問道。

  “啟稟大人。李信祖父李崇和趙國大將軍李牧的父親李璣確為本家兄弟。不過……“

  外面的人猶豫了一刻決定還是照直稟報:“啟稟大人。因李家兩代太守,一直是九宮密切監(jiān)視的對象。李崇、李瑤和趙國李家已經(jīng)有近二十年毫無來往。就連去年李璣過世,也沒有任何書信相通?!?p>  “如此,這個在秦國出生長大的李信倒真正是算咱們秦國人,還真是可堪重用呢?!?p>  王敖不是一般人。他只肖幾眼便看出李信這一身武藝不俗。同時,他很喜歡這個年輕人身上帶出的豪氣干云。

  “疾如豹,猛如虎!少年人的銳氣??!”王敖感慨不已。他在心里已經(jīng)決定,回去便修書一封,向弟弟王翦鄭重推薦一下這個叫李信的年輕人。

  與此同時,另外還有一個人也看到了這場街斗的全程一幕。

  那個人正在街邊不遠(yuǎn)的一座酒樓的三層憑窗而立。

  他沒穿華服,只著輕便的淡灰色長袍,一雙鷹隼一樣的眼睛,盯著街上緩慢散去的人群,和三個并肩騎馬的少年。

  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在窗臺邊猛的一敲,道:“好!看看這是誰家的少年?!?p>  旁邊早有人來報:“稟報君上。此人名叫李信,已在秦軍,現(xiàn)任校尉?!?p>  “傳我的王詔,”微服的秦王嬴政朗聲說道:“明日校場點兵。我親點李信擂臺較量。如他能在校場比武中脫穎而出,我便給他個都尉當(dāng)當(dāng)?!?p>  身邊的人剛要去傳王詔,嬴政又大手一揮,說道:“還有,到兵器庫將那把原來魏國的名刀‘錦云抄‘取出來。明日給他添個彩頭?!?p>  長街最大最高的一所客棧的屋頂上,風(fēng)洛棠四人一邊吹著涼風(fēng),一邊看了剛才下面的好戲。

  他們幾人就著街上七嘴八舌看客們的解說,也把李信、羌瘣、蒙恬的來歷和武功搞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望著那三個翻身上馬遠(yuǎn)去的身影,風(fēng)洛棠感慨道:“李信,蒙恬,還有這么年輕的時候,和我們一樣。太帥了!絕對當(dāng)?shù)闷鹞覀凖堊逵率坷锏膶④姟薄?p>  “那你可得等好些年?!绷朱险f道:“命運無常。這幾位秦國未來的名將,終局卻令人惋惜。不如待他們謝幕之前,我們好好再做籌劃。”

  “他們說的秦軍大校場不如明天我們也去吧?!饼垷湷秸f道。

  邵易看了一眼風(fēng)洛棠,一絲壞笑掛在嘴邊道:“要不我們也去跟他們打一場?”

  風(fēng)洛棠趕緊說:“別起哄少爺。咱們是來找線索的,既不是來找樂子,也不是來找麻煩的?!?p>  林煜也說道:“多聽多看。咱們還真要好好想想下一場仗要怎么打?!?

至酉

番吾之戰(zhàn)的番吾(有人說應(yīng)該讀波五,也有說仍然讀帆或者潘。地方在今河北靈壽西南。以上沒有仔細(xì)考證,僅供參考)   羌瘣,李信密友(讀槍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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