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丘城內(nèi),此時已近深夜,厚厚的云層布滿了夜空,看不到一絲星星或月亮透出的光。
還在院子里翻找搜尋的眾人們都已經(jīng)疲憊不堪,他們的臉上透露著困倦,行動也略顯遲緩,周圍已經(jīng)被這些太監(jiān)、宮女們翻來覆去探尋了八百遍,擺明了是什么都沒有的,然而迫于形勢的壓力他們?nèi)匀徊桓彝O滤褜さ哪_步。
就在這時,金色的光芒忽然從皇宮內(nèi)院的湖面上暈染開來,刺眼的光芒劃破漆黑的夜色,讓眾人下意識都捂上了眼睛,緊接著便是李云霄、上官曦、趙無憂、沈言、陸景儀幾人現(xiàn)身在湖邊。
耀眼的光芒隨著幾人的現(xiàn)身逐漸退散過后,一直還守在邊上的李煜那原本還焦躁不安的眼神立刻就燃起了希望,他三步并作兩步跑上前去,一把就將李云霄緊緊擁入懷中。
“皇兄,太好了,皇兄能化險為夷平安歸來,臣弟甚感欣慰!”
一直守在外頭的鄒公公聽到聲響也趕忙跑進來,確定是自家皇上之后,這才放心的長吁一口氣,他對著身后跟隨的小太監(jiān)悄聲道:“去,讓一直候在宮里那幾個太醫(yī)做好準備,切忌不要慌張,莫讓他人心生疑慮?!?p> 這一頭,李煜將李云霄緊緊擁抱過后,忽然意識到自己一時情急似乎激動過了勁兒,他趕緊放手過后將李云霄從頭到腳仔細觀望了一番。
“皇兄,你……你可有受傷?快,臣弟已經(jīng)安排了幾個太醫(yī)一直靜候在景玉殿,我們這就過去讓太醫(yī)給皇兄好好看看!”
說罷,李煜便頭也不回的拽上李云霄就往景玉殿走。
李云霄被迫跟在李煜身后,經(jīng)過上官曦的身前時,他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瞟過上官曦側(cè)目的臉龐,然而只有那一秒帶著一絲情感的凝望,他的眼神又迅速恢復了從前那般冰冷。
倒是原本因為獲救后應(yīng)該感到慶幸的上官曦,從容的神色在側(cè)身看到站在一邊的肖寒之時,眼里明顯透露著驚恐與錯愕。
他怎么會在這里?那自己的姐姐上官染此時又在何處,病情是否穩(wěn)定、身體是否安好?
無數(shù)疑問從上官曦的心頭閃過,她在心底猜想了一萬種可能,卻獨獨沒有猜到此時的肖寒已經(jīng)失憶了,不但什么都記不起來,甚至還可能把她看成了上官染。
幾番掙扎過后,她仍然沒有勇氣以目前的身份跟肖寒有任何接觸,只能趁著人多眼雜的空當迅速轉(zhuǎn)身離開。
“姑……”
肖寒看著上官曦那匆匆離去的背影,伸出的手還沒到空中就被沈言一把打了下去。
“姑、姑什么姑啊,我看姑且就先這樣了,大家都各回各家歇著吧,什么事情日后再說!”
的確,天時地利人和,哪一樣都對目前的形勢不利,好在這兩日一折騰跟那上官家的小姐關(guān)系又近了一點,相信日后多接觸幾番總能有新的線索。
趙無憂仔細思量過后,便開口道:“沈兄所言極是,我們離家有兩日了,再不回去想必家中也會有所記掛?!?p> 聞此聲,鄒公公立刻走上前來,恭敬道:“兩位公子且寬心,老奴已經(jīng)備好了幾輛馬車,即刻便能送各位出宮去,只是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不宜讓再多的人知道。
倘若有人問起,你們便只說是前幾日大雨導致年久失修的重明殿破損,你們都是被請來修復里頭存放的典籍、史冊和傳記要文的,宮里宮外人多眼雜耳目眾多,還請諸公子多多包涵?!?p> 宮里的消息向來口風緊,該怎么做他們也都知道,看到在場的幾個都點過頭后,鄒公公這才放心讓趙無憂和沈言幾人離開。
眾人走后,余下的便都是些宮女太監(jiān)們了,說來說去總歸是老套的規(guī)矩,不過該提點的還是不能拉下。
“你們在場的都給哀家聽好了,皇上已經(jīng)大病初愈,明日便可上朝處理事宜,這幾日大家忙前忙后伺候皇上都是有功勞的,回頭哀家自會讓尚功局給你們多發(fā)三倍的月錢。
至于其他該說不該說的你們心里都清楚,別個也沒什么事兒,工具大家該收的收了,安置好以后都早些回去好好歇著吧!”
鄒公公的話音落定,周圍的宮女、太監(jiān)們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終于可以放下了,折騰了這么幾日,他們感覺像是從斷頭臺上走了一遭,恨不得趕緊一頭扎進被子里睡到天明,哪里還有心思去想別個七七八八的。
?
約莫又過了兩個時辰,漆黑的天色已經(jīng)從東邊開始泛起白光來。
而此時,一片寂靜的景玉殿內(nèi),李云霄的思緒蘊繞在沉沉的夢里,又是那個空蕩蕩的宮殿,又是那種令人后背發(fā)毛的腳步聲和呼吸聲,滿地的鮮血宛若一朵朵蓮花在那個中年女子的身上綻放……
夢境將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團,額頭的汗水不斷匯聚過后,從臉頰順流而下,他似乎在掙扎,卻久久不能從那恐怖的夢境中解脫。
他的心口上,有一團黑氣逐漸從身體脫離出來,環(huán)繞在他身體的上空。
“恐懼……哈哈,我就喜歡人類的七情六欲,憤怒、欲望、貪婪、恐懼統(tǒng)統(tǒng)都給我吧!”
一縷縷情絲從他的身體里不斷抽出,被那黑霧統(tǒng)統(tǒng)吸了進去,不過幾秒,那黑霧就明顯擴大了一些。
屋外有腳步聲近了,然后有兩個宮女推門走了進來,那黑霧瞬間又縮回了李云霄的身體里,一切都歸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