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落一路被尋奕拖回了帳篷之內(nèi),尋奕隨手一揮將帳篷之內(nèi)與外界設(shè)了結(jié)界。
“你做什么?”阿落揉著自己的手腕,那里被尋奕扯的通紅。
尋奕深吸了幾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十二,我是想說,你能不能不要再做這種送命的事情了。”
“???”阿落看著他不解地問道。
尋奕的表情不太對,不是最常見的那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嬉皮笑臉,也不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欠揍模樣。
他一臉擔(dān)憂,還是對著自己。
阿落被這人盯的心里發(fā)毛,“怎,怎么了?”
“十二啊,我記得我以前告訴過你,沒人逼迫你要將心里藏著的事兒和盤托出,有什么秘密不是怪事,但是你得有守好秘密的本事。”
“是,你是說過。”阿落沒跟他急,尋奕跟她講道理她還是很樂得一聽的。
“凡事你若是沒有保護自己的本事,就不要太往上湊?!睂ま鹊馈?p> 阿落垂著頭,覺得自己活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還沒法反駁。
“我沒有……”
“還沒有?那天上來的神官已經(jīng)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你還上趕著去駁他的話,你還想說什么?”
“我只是說些實情?!卑⒙湔f的小聲,她也自知沒理,“悔音壁的事兒本來就不是……”
“不是什么?是什么?你什么都知道?”
一連串的逼問下來,阿落覺得心口發(fā)堵,自己自問做的事情沒有錯,怎么連以為會站在自己這邊的尋奕也這么問自己。
她一肚子氣就準(zhǔn)備發(fā)出來,卻被尋奕接下來的話問懵了。
“你老實說,悔音壁的事兒,是不是你干的?”
“我……”一個“我”字堵在嗓子里,下文卻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阿落撇開視線,卻發(fā)覺到自己這明擺著是在欲蓋彌彰。
“你不要問我怎么看出來的,也別想著否認我就會改變想法。”尋奕提前堵死她的退路,“你向我承認,其實對你自己有好處,免得一個人在那兒瞎琢磨來琢磨去的。”
阿落心一橫,“是我?!?p> 尋奕沒太大反應(yīng),畢竟是他一早就得出來的結(jié)論。
“所以很多事兒你不是想不明白,而且故意裝傻不想暴露你自己知道內(nèi)情這回事兒?!睂ま忍裘髁苏f道,“但是一旦被人一激,你自己定力又不夠,很容易被人套出話去?!?p> “你是說,今天來的人是故意想引我出來的?”阿落抬起頭來看著他。
尋奕臉上可算是露出了一點笑模樣,“不錯啊,會動腦子了?!?p> “他們不會知道是我?!卑⒙涞?。
“他們是不知道是你,不然你還能好好的站在這?”尋奕敲了一下她的腦門,“就是因為不知道是誰干的,所以才來這兒試探的,你說你剛才那么著急的湊上去,難道不是在找死?”
阿落想到那神官在帶走祁猛之前自己的急切的樣子,的確是心有余悸,她回想起來不由得抖了兩抖。
“你放心,他們還沒那么快查到你頭上。”尋奕看出來了她的緊張,立馬換了語氣安撫道。
尋奕又自顧自躺到那獸皮上,順手撈了個桃子啃著。
“你,不問問別的?”阿落道。她以為尋奕都猜到了悔音壁的事情跟她有關(guān),會借機套些別的話出來。
“你不說我哪敢問吶?!睂ま扔挚邢乱豢?,“能動的了悔音壁的,都不是什么簡單的人,我要是知道的太多了,誰知道哪天不會被你滅了口?!?p> 他還在自己脖子上做了個“殺”的姿勢,做的極其滑稽。阿落直接被他逗笑了,方才的緊張的氣氛也瞬間一掃而空。
“你放心,我沒那個本事?!彼伊藗€地方坐著,這大半天還真是身心俱疲。
“哎,我問你個事兒?!睂ま确瓊€身,神秘兮兮地看著阿落。
“嗯,你說?!?p> “你跟長戚……”
“沒有的事兒,別亂說,閉嘴。”阿落聽不得長戚這倆字,直接堵回去。
尋奕撇了撇嘴,“干嘛那么兇,我只是想問問,你是不是以前認識他。要不然費這么大心思幫他啊?!?p> 阿落咳了兩聲,也感覺到自己是反應(yīng)過激了。
“嗯,以前,算是認識吧,只不過他不記得我了。”
“你是,欠他錢了?”尋奕把手上的桃子啃完,桃核扔出了帳篷外面。
阿落嘆了口氣,“差不多的意思吧,以前做過一些事情,挺對不起他的,想還個人情罷了?!?p> “那我覺得你沒什么必要?!睂ま仍俅螕涞乖讷F皮上。
“為何?”
“你自己不都說了,他不記得你了,那大概以前的事兒也不會放在心上的?!睂ま冉o他分析道。
“他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阿落嘟噥道。
“你這個人呢,就是別扭性子?!睂ま忍珊昧耍仙涎劬?,懶懶地說道,“有什么事兒就愛自己憋著,也不管別人愿不愿意。哎,你以前也是這樣瞎琢磨不愿意跟別人商量的么?”
“我,倒是想。”阿落想起以前的事,沉聲道。
尋奕頓了頓,“沒事,以后你有任何難處,都可以跟我說。”
他語調(diào)輕快,不似鄭重承諾那般讓人承受不起,讓人心里舒服的很。
阿落看向他,他閉起眼睛來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睫羽輕輕動著,遮住了那雙時時裝滿了光芒,但又讓人一眼看不透的眼睛。
尋奕一直忘了解開帳篷內(nèi)外的結(jié)界,讓可憐的何包旦在外面等到了天黑。
何包旦在那里將泣不泣地委屈了半天,尋奕像哄孩子一樣哄著他。
阿落則是心虛地不敢插話,她早就知道結(jié)界沒開的事兒,只不過安安靜靜地在帳篷里面待著,尋奕在一邊睡著的感覺讓她實在是貪戀的很。
惡鬼祁猛被帶上天界之后,度仙川便立刻安靜了不少。
在這里的剩下的神官們都傳著事情要結(jié)束了,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而被扣下的,脖頸上還留著皎若的咒印的看客們,都開始不耐煩地問到底什么時候可以放他們離開了。
那郭奉衍也暗戳戳地詢問,什么時候入神禮可以重新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