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燕兒飛
半月有余,江柳眠一直沒閑著,平日里除了練劍,就是和鶯兒一起繡嫁衣,哦不,應(yīng)該說是陪鶯兒繡嫁衣。
江柳眠只堅(jiān)持了一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擅長女紅,不僅針腳凌亂而且毫無章法,鶯兒見她痛苦的瞅著自己的樣子,直接點(diǎn)破:“阿眠姐,還是我來吧?!?p> 江柳眠就等這句話,直接放下針線:“鶯兒太謝謝你了,我去做飯?!?p> 鶯兒當(dāng)場石化,不禁吐槽:“阿眠姐,還是算了吧,你做得飯也就是比豬食好吃一點(diǎn)。”
江柳眠羞的臉紅,輕拽她的耳朵:“死丫頭,就知道取笑我?!?p> 鶯兒一臉笑意:“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你們家韓公子說的。”
這十幾天的相處,江柳眠和鶯兒仿佛又回到了兩年前的日子,無拘無束又自在逍遙。
鶯兒又道:“阿眠姐,韓公子已經(jīng)定了臨安城的醉仙居,他們每日會派人來送飯的?!?p> “醉仙居?”江柳眠有些訕訕,“難道他一開始就知道你會幫我呀?!?p> 鶯兒歪著頭道:“不啊阿眠姐,韓公子一開始就說你不會幫我的。”
“額......”
“所以啊,阿眠姐你就安安心心的練劍吧,再說,燕子說回來幫我的?!?p> “燕子?”那位冷艷的師姐,幫她繡嫁衣,江柳眠簡直難以想象。
燕子果然來了,令江柳眠沒想到的是,燕子竟然有一手的好繡工,武功雖不抵江柳眠,但在這方面,完全是個(gè)高手,不僅繡品絕佳,還效率極高。
江柳眠起初是存了心學(xué)的,但見燕子手腕翻飛,鶯兒細(xì)致入微,她便徹底放棄了。
燕子冷清,但三人相處,倒也其樂融融。只是江柳眠總是覺得虧欠了什么,畢竟是為自己繡的嫁衣,給錢吧俗氣,美食又是大多進(jìn)了自己的肚子,她想了又想,也沒有想到彌補(bǔ)之法。
日日夜夜,她好像成了最輕閑的人,韓輕沉整日除了和師父下棋就是看書,偶爾去臨安“辦事”,她以為是籌備事情,也沒跟去。江都她也沒在回去過,畢竟,她沒有任何理由回去了。
算了,她在心底暗示,這段時(shí)間好好練功,提升一下自己的水平。
就這樣,忘憂谷里出現(xiàn)了最奇怪的一幕,美艷的準(zhǔn)新娘沉迷練武,俊朗的準(zhǔn)新郎終日讀書。
平楚沒想到這二人是這樣的相處模式,還特意叫韓輕沉來問了問,可韓輕沉一臉無辜:“這樣不好嗎?”
平楚著急了:“快要成親,你們就這么淡定?!?p> “整日睡在一起,有什么可激動(dòng)的?!表n輕沉本想開個(gè)玩笑,但怕平楚受刺激,轉(zhuǎn)而說,“反正在我心里她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平楚揮揮手,讓他走了,誠如大家所想,他心底早就同意了,執(zhí)拗如韓輕沉,堅(jiān)毅如江柳眠,只要他們認(rèn)定彼此,便是八匹大馬也拉不回來,自己做個(gè)糊涂樂呵的“老頭兒”,也挺好的。
見谷中眾人都在做著準(zhǔn)備,連同租住的白丁也都送來名刺,平楚第一次有了一個(gè)想法,或許這是一個(gè)新的開始,那他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有個(gè)新的開始呢。
平楚居于忘憂谷多年,外面的世界早已變了,江湖之遠(yuǎn)的地方,也是時(shí)候也該換個(gè)環(huán)境了。阿眠已經(jīng)長大了,他打定主意,待一切落定,自己也該出去走走,畢竟這么多年,怕是再無人記得他了。
流水潺潺,一葉知秋,待嫁衣即將完工的那一刻,谷里突然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平楚這日正好約韓輕沉下棋,待二人正酣時(shí),一位40多歲的胖大娘大搖大擺的走了進(jìn)來,頭戴珠玉,穿紅著綠,俗氣不堪,見到二人,直接問道:“請問,燕子是住著嗎?”
平楚下意識道:“是啊...”話音未落直接被韓輕沉打斷,他盯著這位陌生人問道:“請問你是誰?”
胖大娘笑著說:“我是燕子的姨媽,這次來是帶她回家?!?p> 燕子從來沒說過自己的出身背景,怎么突然來了個(gè)莫名其妙的姨媽,平楚此刻也覺得不對勁,她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你怎么確定你是燕子的姨媽?”
大娘覺得頗為好笑:“這位大哥,你讓燕子過來見我就知道了,燕子離家多年,好不容易回家誰知又跑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她的下落,家里人都惦記她,這次就是讓我來把她帶回去?!?p> 平楚讓這位大娘稍等片刻,接著去找徒弟,韓輕沉見這個(gè)人胸有成竹的樣子,覺得奇怪,但若真是燕子的親人他也不好干涉。
很快燕子就走了過來,后面跟著鶯兒和江柳眠,誰想到鶯兒見到胖大娘當(dāng)即色變,一下子往后撤了兩步,嘴里喃喃道:“我不走,我不回去?!?p> 胖大娘一把上去拽住燕子:“好孩子,你讓姨媽找的好苦啊,快隨我回去,你父母都擔(dān)心得很呢。”
燕子甩了幾下才甩開,一反常態(tài)地躲到平楚身后:“師父,我不回家,你讓她走。”
燕子沉默寡言,但并非不懂人情之人,平楚明白了,定是在家受了很多委屈,他護(hù)著燕子,對一臉油膩的胖大娘說:“這位夫人,燕子是我徒弟,她不想離開麻煩你們不要逼她?!?p> “大哥呀,燕子不懂事你怎么也跟著不講理,燕子不僅是你的徒弟,更是我們家的媳婦,你有什么權(quán)力扣押我的媳婦?!?p> “別給我扣帽子,你剛剛還說是姨媽,怎么現(xiàn)在又說是你們家的媳婦?!逼匠娺@人言語前后不搭,心生警惕。
“是姨媽,姨媽呀?!迸峙嗽俅胃目?。
江柳眠看燕子害怕蜷縮的樣子,直接上前又擋在平楚面前,質(zhì)問道:“你到底是誰,帶燕子回去干嘛!”
跑大娘看到這么個(gè)年輕的姑娘一臉嚴(yán)肅地質(zhì)問自己,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直接變臉:“姑娘,燕子可是我們家簽了契約的兒媳婦,有合同有手印,怎么她隨隨便便找個(gè)‘師父’就能不作數(shù),別做夢了。”
兒媳婦......
在場的幾人均是一怔,燕子對過去諱莫如深,誰也沒想到她隱瞞的是這種事情。
燕子已然控制不住,雙手緊緊抓著平楚的衣襟,渾身戰(zhàn)栗,根本看不出平日的沉穩(wěn),“我不回去,不回去......”燕子先是小聲嘀咕,緊接著聲音漸大,語氣悲涼,讓在場眾人一陣糾心。
誰知這位胖大娘毫不動(dòng)容,直接走到平楚身后,又拽住燕子,滿臉橫肉堆在一起:“燕子啊,你以為憑什么師父,就能保護(hù)你了?”
江柳眠還未反應(yīng)過來,胖女人高喊一聲:“來人吶?!?p> 十幾位手持刀劍的壯年走了進(jìn)來,顯然和胖女人是一伙,兇神惡煞的盯著他們。
為了燕子這樣一位弱女子,有必要這么興師動(dòng)眾,江柳眠想不透,但來者不善,不給喘息,直接動(dòng)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