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小姨媽竟然帶了個死人回來?”陳長盛驚訝地問向一邊的下人。
“是的大少爺,千真萬確,女主人還封鎖了這件事,不過我們都聽到了,但是私下里也沒人敢討論?!边@個護衛(wèi)正是剛才跟在夏無憂身邊的的仆從。
夏無憂兇威太盛,沒有下人敢不開眼亂說話的。
“不行,我得去看看,這么新鮮的事情,小姨媽竟然不帶我?!标愰L盛推開面前的仆人就要離開。
“大少爺,莊主有吩咐,不到千燈節(jié)不放你出去的,你還是老老實實在房間里讀書吧?!遍T口的守衛(wèi)是錦江山莊現(xiàn)任莊主陳剛的親衛(wèi),只聽從莊主的吩咐,陳長盛想要出去難如登天。
“你們還敢攔我?沒聽到我小姨媽回來了嗎?有我小姨媽罩著我,除了太爺爺誰敢攔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不然等我將來繼承莊主之位就把你們調到后山去喂豬!”陳長盛威脅道。
“大少爺,我們也很為難啊,要是放你出去,我們今天就會被調去喂豬的?!眱蓚€守衛(wèi)異口同聲,同時一臉無奈。
“正是因為那個夏家的小公主回來了,所以才加大了看管力度不讓大少爺您出去的,您可不能跟著那位學壞?。 弊筮叺氖匦l(wèi)好心勸道。
“你……哎!”陳長盛甩手回房,看著日歷,上面千燈節(jié)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
海外的孤島,規(guī)模巨大的城堡不知有多少年的歷史。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又無力地退回海洋,天上的海鷗盤旋,海水里魚兒成群。只是這陰暗的天空看不到半點陽光。
冰冷孤寂的王座上,寂寞的眸子望著敞開的大門外廣闊的天地陷入了沉思。
自己已經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冷清了?
是該趁著無事可做想一想了。
那是小時候,自己是一個漁民的兒子,正在岸邊尋找海灘上的蟹類。一個黑色的怪物被大浪沖上了淺灘,自己一開始有點害怕,但是后來還是鼓起勇氣走近了。
那是一個完美的生物,有線條優(yōu)美的肌肉,潔白如云彩的鱗片,那雖然彎曲但仍然有血液在內部流動的雙翼美麗至極,她真的是他見過的最完美的存在了。
那是一個受難的皇者,漁民的孩子沒太多見識,好心拿來淡水喂給那個神一樣的存在,竟然真的讓“神”睜開了眼睛。
哦……天啊,那是怎樣一雙眼睛,里面的光彩比星河還要璀璨,沉迷其中的小男孩獲得了皇者的饋贈——永生之血。
最后皇者離開了,回到了屬于她的國度。
時間一點點過去,男孩長大了。時間再緩慢流動,男孩的家人也都老去了,直到有一天,一伙海賊闖進了這個小島,為首的那個帶著黃色草帽的海賊頭子帶著一群奇奇怪怪的人來了。
然后他們又走了,那大船真的是小男孩見過的最大的船了。
再后來,一些綠色的大船出現(xiàn)在海平線上,炮火摧毀了小島,連同漁村一起被抹去了。
本來所有人都應該死去,小男孩……哦不……青年的他活了下來。
皇者的饋贈讓他無懼陽光,讓他斷肢再生,讓他渴望鮮血,讓他渴望殺戮。
可殺光了所有人呢?
孤獨的感覺像一把屠刀上的鋸齒,不停地割裂著他的神經,永生的代價太痛苦了。
他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卻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每次臨近死亡的時候,求生的本能都讓他的傷口愈合,讓斷肢再生,即便只剩下一顆頭顱,那也能頑強再生。
太孤獨了,太痛苦了,他覺醒了雙翼,他飛向大陸的方向尋找同類,最好能找到那位皇者,讓她收回饋贈,讓自己可以真正安息。
一年又一年,十年又十年。他最終也沒找到皇者,自己卻在不斷的殺戮中成為了親王。忍受不了孤獨的他開始散播自己的饋贈,果然很快他就有了各色各樣的同伴,他很開心,但是那些接受自己饋贈的同伴都畏懼陽光,也畏懼自己,自己更加孤獨了。
他開始自娛自樂,用人類的國度來做沙盤,用凡人的生死來取樂自己。
他突然發(fā)現(xiàn),皇室的血脈比凡人更有風味,那腥中的甘甜配上上好的紅酒能讓他暫時忘了孤獨的感覺。
孤獨的王開始了布局,他不喜歡親自去弄,那樣太直接反而沒有樂趣。
看著平凡的人類在迷霧和恐懼中哭泣哀嚎,看著他們失去一切時的無助和悲戚,他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就這樣孤獨的王沉迷其中,殊不知所有人都暗中發(fā)現(xiàn)了他,并想要除掉他。
王更加激動了,這樣活著已經沒有什么意思了,他嘗試過各種死亡的方式,但像故事和游記里一樣設局殺死自己還沒有做過。
于是陰霾籠罩在上泱這篇土地,東域的兩個國家已經被自己牢牢把控,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王的視線里。
王在等待,等待一個被那群凡人稱為英雄的存在來想辦法殺掉自己,可是他失望了。
凡人的演技太過拙劣,王不得不主動配合,他把自己所有的附庸都撒了出去,用他們來給凡人多一些勇氣。
“踏……踏……踏……踏……”
城堡的大門像是為巨人設計的,兩扇十幾米高的石門從未合并過,一直在等待著“客人”的到來。
“一二三……四……八……只有你們幾個嗎?”高高的王座上親王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
“對付你足夠了,黑暗的罪魁禍首!”亞洛特雙手持重劍,劍尖指向那高出的王座。
“希望吧……”親王喃喃道。
所謂的神騎士,也不過是一幫用秘法傳承斗氣的家伙罷了,只要斷掉傳承,就永遠不會有第二個神騎士了。
親王存在的時間太久了,久到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清了。
“你的爪牙都已經被我們清理了,你現(xiàn)在孤家寡人一個,必死無疑!”川特的單手重錘敲打在自己的盾牌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那些啊……玩具罷了……”暗金色的鱗片細密地覆蓋在身體上,親王欣賞著自己尖銳的指甲,那優(yōu)美的弧度像極了那位曾經落難的皇。
……
“喂……我說……我餓了……”許世憂不得不面對自己的現(xiàn)狀,低頭服軟。
夏無憂用柔韌性極好的布條把許世憂綁在床上,一邊自己坐在不遠的地方大快朵頤。
“哦?那你先叫聲老婆聽聽?!毕臒o憂剛剛吞咽夏一只大豬肘子,真不知道她的嗓子和食道是什么做的。
“老……老……太(小聲)……婆……”許世憂有氣無力,沒有外界物質的補充,他的身體很難恢復過來的。
“哎!老公!”夏無憂自動過濾了不太友好的細節(jié)。
“來……張嘴……啊——嗯嘛……真乖……”夏無憂端起一碗沒多少營養(yǎng)的白米粥用湯匙喂進許世憂張開的小嘴里,最后還不忘用勺子把溢流的白色湯汁勾一下。
許世憂忍著淚水咽下這口用尊嚴換來的熱粥,一股熟悉的旋律不自覺浮現(xiàn)在腦海。
“咽著你喂給我那勺熱粥……”
“咦?你還會唱歌?這是什么?我怎么從來沒聽過?”夏無憂像發(fā)現(xiàn)了玩具新功能的孩子,驚喜地問。
“這年月……就完結在那里……”許世憂哼完最后的曲調便不再出聲。
“哦——我懂,是還想要是吧!”夏無憂又舀出了一勺白粥,用嘴吹了吹放到許世憂嘴邊。
剛想著咽下這口粥的許世憂費力的伸著舌頭,嘴唇剛剛碰到湯匙,就被突然收走。
“你唱一句,我喂你一口,好不好?我可不喜歡被動的樣子!”夏無憂一口把粥喝下去,仿佛在回味一般丟給許世憂一個眼神。
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里面還帶著剛才湯汁的鮮味,許世憂內心更加堅定了逃跑的決定。
……
海浪輕輕拍打著港口,動人的樂曲從吟游詩人的風琴中演奏出來,盡管距離很遠,但那種縹緲的感覺更有一番別樣的風情。
“小子,要出海嗎?”一個水手模樣的大漢問向蹲坐在柳樹旁的少年,少年面頰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自上而下。
“可我沒錢?!鄙倌暾f道,旋即又一臉冷漠地看著天色漸暗的海平面。
“沒關系,我們這趟是去中泱,船隊還缺不少人手,只要你加入,管飯,還把你免費送到中泱。那里可是個大地方?。 彼珠L說道。
見少年無動于衷的樣子,水手長又繼續(xù)加料。
“年輕好啊,多去遠方走走吧,中泱有數不清的機遇和財富,那里比上泱這個小地界不知道大了多少!到哪里沒人認識你,一切都可以從頭開始,甚至你有機會成為巫師的學徒,將來成為稱霸一方的強大巫師?。≡俨粷?,你也能到通天帝國,那里有最先進的技術,他們的戰(zhàn)爭兵器都是最強大的啊!”水手長年紀不小了,這些年四處出海,游歷過無數地方,現(xiàn)在把這些美好的東西都拿出來忽悠人非常順手。
果然,少年的眼睛越來越亮了,看向海平面的視線也轉移到了水手長身上。
“好!我答應加入你們!我要去中泱大陸!”少年站了起來,重新煥發(fā)出光彩。
“那……小兄弟,先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吧。”水手長胳膊搭在少年的肩上,看著就像老熟人一樣。
“名字……好像記不清了……我好像叫……白離。”白離的眼神很干凈,就真的如同一個初出家門的少年一般,滿是懵懂和無知。
……
洛京,女王寢宮。
艾拉貝爾看著熟悉的鏡子,里面熟悉的那張臉,臉上一雙碧藍的眼睛像天空一樣清澈。
“我說過……這是交易……從你決定交易的時候開始……我就賺到了?!卑悹柨粗R子喃喃道。
鏡子里不再是美麗的女王,是一個灰袍青年在倔強地對抗著雷霆,那個青年的不屈突然變成了猙獰,一個魔……被抓住了。
“進?!甭犚娗瞄T聲,艾拉貝爾右手在鏡子上一揮,一切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美麗的女王把背影留在了鏡子里。
……
“我同意,我自愿退位……”
“是!”
孤獨的艾拉貝爾走到巨大的落地窗旁,純凈的水晶鑲嵌在窗戶上,透過巨大的窗戶,整個洛京的繁華盡收眼底。
女王的寢宮是整座都城最高的建筑,在這里她可以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這寂寞與孤獨太難忍受了……沒有人能讓一位女王傾訴……也沒有人能真正陪伴左右。
“我想要去遠行,去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或許也能遇到一段愛情呢……只要……我不再是女王……”艾拉貝爾的視線越飄越遠,飄過那萬里的青山,飄過那無垠的碧波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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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無憂:“一口一個大豬蹄子!快把推薦票吐出來!還有記得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