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是在日出日落的變換中慢慢消逝,過了年初十,時間的車輪好像就變快了很多,很快就到了開學(xué)季。
這段時間,青蕓都是在苦悶與猜測中度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鄧?yán)蠋熆赡苡錾鲜裁床粶y的情況基本可以排除,隨之而來的是因為不解帶來的哀怨,到最后心就慢慢變淡,與其苦悶終日,倒不如放手,畢竟自己還年輕,要做的事還很多。
想通了人也輕松了很多,再加上開學(xué)前的準(zhǔn)備,忙著買生活的日用品,也無睱顧及感情上的事,日子平淡又充實,她很享受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仿佛又回到了純純的中學(xué)生時代。
對于青蕓想放淡這段情的想法,鄧?yán)蠋煵⒉恢椤K皇窍牒芸炀烷_學(xué)了,他已經(jīng)寄信到青蕓學(xué)校向她解釋,到時收到信后,應(yīng)該會原諒自己的失約。殊不知青蕓這段時間想了很多,從他們認(rèn)識到后來遇到的種種變故,一路走來,感情的甜蜜還沒嘗到,痛苦糾心的事情倒不少?;蛟S他們真的是有緣無分吧!青蕓覺得感情真是太虛無飄渺,已失去了繼續(xù)走下去的信心。如其在痛苦中徘徊,不如走出來,專注自己的學(xué)業(yè),這才是自己可以把握的事情。
眼見開學(xué)臨近,鄧?yán)蠋熎谂沃嗍|早日到校,早日收到他的信,早日回信。他已經(jīng)等了很久,就是希望青蕓能看到他的信,明白他的心。鄧?yán)蠋煹男氖潞芗兇?,所以雜念就少,日子過得很舒心。
日子過得舒心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哥哥啟茂天天往醫(yī)院跑,回來都是春風(fēng)滿面。從他的只言片語中可知,他和秀蘭兩個是好上了。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自己做的一次好事,想不到成全了哥哥,所以好人還是有好報的,即使不是報在自己的身上!
晚上哥哥回來,對鄧?yán)蠋熣f:“今年哥遲點回深圳上班,你開學(xué)要準(zhǔn)備的東西都買好了嗎?還需要多少錢?”
“今年怎么推遲了,不是說好一起坐車回去的嗎?”鄧?yán)蠋煵唤獾貑枴?p> 啟茂笑了笑說:“我怕秀蘭一個人忙不來,等她妹痊愈了我們再一起回去。”停頓一下,看了鄧?yán)蠋熞谎?,笑著說:“秀蘭已經(jīng)說了,等她妹出院,就帶我去見她爸?!?p> “這么說,你們之間的事成了?”鄧?yán)蠋燇@訝地追問:“是不是真的?這么快?”
啟茂笑著點點頭。鄧?yán)蠋熞鈺?,開心得有點語無倫次:“真的?……真的!老天保佑……爸媽保佑……爸媽你在天有靈,該欣慰了!”說完表情復(fù)雜,歡欣中夾雜著悲慽,他盼這天盼得太久了!看來質(zhì)樸的坦誠相待,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東西,感情更容易修成正果!
事情都向好的方向發(fā)展,讓鄧?yán)蠋熡X得多年的苦日子快熬出來了。以后哥哥有嫂子輔助,再也不用孤苦伶仃地飄泊,自己都放心很多。他的面前仿佛出現(xiàn)了一條康莊大道,引領(lǐng)他們家走向幸福的末來……
開學(xué)以后,同學(xué)們經(jīng)過一個寒假的分離,再聚一起,既熟悉又有幾分陌生感。不過這難不了這群年輕人,幾句寒喧,拉拉家常,聊聊假期的趣事,很快就融洽如初。大家都在談新學(xué)期的學(xué)習(xí)計劃,有的想報演講與口才興趣班,有的想加入舞蹈社團(tuán),鄧?yán)蠋焻s想加入學(xué)校的英語興趣小組。新學(xué)期新展望,大家都滿懷激情。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年輕人,銅鑼村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過完年,姚老爸就開始謀劃蓋房子的事情。他自己粗略估算了一下,加上包山砍樹所賺的錢,建一棟兩層半的洋房勉強(qiáng)夠,服裝店的生意每天也有進(jìn)賬,應(yīng)該不會很難。
生怕自己的計算有誤,姚老爸還請來了村里的“帳房先生”李先生。吃完晚飯,李先生拿出算盤,噼噼啪啪地算了起來。姚老爸在旁邊提供數(shù)據(jù),拆舊建新的人工費多少,要多少人工;水泥大概多少噸,單價是多少;鋼筋10厘的大概多少噸,12厘的又要多少噸;基礎(chǔ)的石頭大概多少方,紅磚大概要多少萬塊。兩人在燈下細(xì)敲慢算,建好一棟兩層半的洋樓大概要三萬多塊錢,和自己之前的估算差不多。這樣,姚老爸就心里有底了。算完,兩人又在屋廳里拉了一會家常,李先生才告辭回家。
聽說要建新房,少華和少東比過年領(lǐng)到一個大紅包還開心。晚飯請來了李先生,他們兩個就圍著李先生轉(zhuǎn)。少華首先耐不住:“李先生,你是我們村的很有學(xué)問的人,建新房是不是要用很多很多的錢?建好的房有我們村首富成榮伯家那么漂亮嗎?”
李先生坐在廳堂里,笑瞇瞇地看著少華說:“建新房當(dāng)然要用很多錢啦。你阿爸有能耐,成了鄧小平同志說的先富起來的人,賺到了大錢才能建新房。你也要好好讀書,將來干一番大事業(yè),比你阿爸更厲害。新洋房都是你成榮伯家那樣的了,你說漂不漂亮?”
聽完李先生的話,少華和少東兩兄弟歡呼雀躍,在院子里騎著自行車瘋鬧。在少華的眼里,今晚的燈光特別溫暖,昏黃的燈光如一個小太陽發(fā)出毛茸茸的光,看著就溫馨。姚老爸和李先生在燈下商討的身影,仿佛就是電視里的魔術(shù)師,很快就會變造出一棟漂亮的洋房。對末來的生活,少華充滿了憧憬。
有了李先生的預(yù)算作底,姚老爸的膽子就放開了。第二天即到霧柳鎮(zhèn)上請來了地理先生,擇定吉日,準(zhǔn)備拆除舊屋。請地理先生自然又是一番酒水接待。少華和少東像過年一樣開心,餐桌上歡聲笑語,地理先生端起五錢杯,一口悶了杯中物,長吁一口氣說:“你們兩兄弟誰讀書厲害?”自然是少東了!姚老爸在邊上補(bǔ)充說:“少華也不錯,進(jìn)步很快,而且越來越懂事?!?p> 地理先生放下酒杯,少華急忙幫他滿上。地理先生滿意地點點頭,仔細(xì)端詳他們兩兄弟后對姚老爸說:“姚老爸,你如果信得過我的話,建好房,我?guī)湍懔㈤T樓的向,包你家出讀書君子?!?p> 姚老爸本來就信,被地理先生這么一說,一下子來了興致。邊為他斟酒邊說:“那樣的話最好不過了,不知先生認(rèn)為我家院子在哪建門樓比較好呢?”
“我來的時候觀察了你家周圍的地形,你家的后山像一只入山鳳,房屋就建在鳳尾上。背山面水,符合風(fēng)水學(xué)中五常。不足之處是水法有欠缺,所以門樓的方位應(yīng)定在西南方,做一個收水局?!?p> 地理先生說得頭頭是道,姚老爸聽得不住點頭,完了夾了一塊雞腎放在他碗里,笑著說:“先生請喝酒吃菜,如果真如先生所言,犬子以后有出息,定不會忘記今天先生助力?!?p> 少華和少東在邊上默默地吃飯,地理先生說的話讓他們似懂非懂,不過也很開心,反正不會是壞事!姚老媽忙著給地理先生添飯夾菜,聽他說以后能出讀書君子,笑得合不攏嘴,更加殷勤地勸菜勸酒。
這一餐由日落黃昏一直吃到萬家燈光。酒足飯飽后,地理先生說:“三天后你來我家取日課單?!币习诌B聲應(yīng)諾,笑意盈盈的不住點頭感謝。完了親自開摩托車送地理先生回家。姚老媽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去,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為止。
這就是農(nóng)村人的思想,他們渴望改變,希望家庭成員平安順利,希望家庭興旺的心尤其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