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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后

第五章

九十年代后 天譽旭日 5388 2021-03-19 20:16:07

  秀梅陪著鄧老師邊走邊聊。恰逢圩日,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路邊商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經(jīng)過早晨的預(yù)熱,現(xiàn)在整條街都已經(jīng)沸騰起來。受秀梅的影響,鄧老師心中的不快慢慢消失,開玩笑說:“從大圩回來,蕩這些小山圩,怎么還有那么大的興致?”

  “你不覺得山圩有山圩的滋味嗎?別的不說,例如賣簸箕、菜篩這些竹器的,廣州就沒有。還有,山民們的衣著雖然不光鮮,但看著就讓人感到親切,讓我知道自己的來時路,自己的根在哪里?!毙忝凡痪o不慢的娓娓道來,鄧老師聽著心里就舒服。是啊,同是貧苦家庭出身,她的話讓人感到特別親切,兩人在一起不必做作,自然舒服。秀梅總能很輕易地撫慰他躁動的心!

  “你生活在廣州,內(nèi)心還能如此平和,真是難得。不像我,早已沒有以前的平靜,內(nèi)心的欲望不斷澎漲?!?p>  秀梅握住鄧老師的手,說:“你不必心急,我們都很年輕,一切都會好的?!?p>  鄧老師點了點頭:“嗯嗯,你說得對,我們?nèi)ベI菜吧,回家做頓豐盛的晚飯給你爸媽吃?!?p>  “好啊,不過我要買大腸給粉店炒粉,好久沒吃了,特別想吃?!?p>  鄧老師去菜市場買了豬大腸,徑直到粉店給老板加工。進到粉店,秀梅已經(jīng)坐在角落里的餐桌前喝茶。把豬大腸交給老板后,鄧老師來到秀梅的餐桌坐下,喝茶聊天。

  粉店陸陸續(xù)續(xù)又進了一些人,有耆耆老人也有婦女小孩。他們開心地聊著天,仿佛接下來是一頓豐盛的大餐般令人心情愉悅。粉店一時人聲鼎沸,廚房里鍋碗瓢盆奏起了交響樂,不一會就香氣四溢。待到炒粉端上來,老人滿臉皺紋的臉舒展開來,蠕動著牙齒已經(jīng)不多的嘴一口一口地細嚼慢咽,仿佛吃的不是米粉,而是有滋有味的生活。婦女小孩就沒有老人那么悠然了,總有心急的小孩叫嚷著要快點夾給他吃和母親的叮嚀,注意別燙著。好一幅浮世繪。

  眾人吃粉的神態(tài)感染了鄧老師,待到豬大腸炒粉端上來后,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開吃。令他奇怪的是炒粉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怎么他們吃得那么心滿意足,心情愉悅?他狐疑地抬起頭看秀梅,同樣是心滿意足的表情。秀梅更夸張,還在炒粉上加了辣椒,一邊辣得張開嘴呼氣一邊繼續(xù)吃。真是痛并快樂著。

  “真有那么好吃嗎?其實也不過如此而已。”鄧老師對秀梅說。

  秀梅停下來,喝了口水,說:“你不懂,這是品味生活。是憶苦思甜。以前讀初中的時候,每到月底從家里車米去學(xué)校的時候都會帶多一點,除了交給學(xué)校飯?zhí)茫O碌木湍脕矸鄣険Q粉吃。那時候真是餓啊。有一餐粉吃就已經(jīng)很幸福了。現(xiàn)在吃粉已經(jīng)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每次來這里吃,便又再憶起當年的幸福感。這會讓我更踏實?!鳖D了頓,秀梅看著鄧老師說:“其實我并不奢望榮華富貴,能踏踏實實地過平凡人的生活未嘗不是一種幸福?!毖劬η宄和噶?。有一股暖流涌上心頭,現(xiàn)在的鄧老師除了感動就是想好好用心品嘗這碗有感情的炒粉。

  吃完粉,人們開始陸續(xù)離開小店,看著他們滿足的笑臉和漸行漸遠的背影,鄧老師不由的感慨:自己何曾不是他們中的一員!

  回過頭來,秀梅因為辣椒的刺激,臉蛋白里透紅,像掛在枝頭的紅橙,美艷動人。鄧老師不由得心中一蕩,無限柔情。

  “笠廠老板說我們應(yīng)該去看電影,去公園玩。我覺得他們說得對,不如我們也去看電影吧?!编嚴蠋熀韧瓴?,提議道。

  “呵呵,去看電影?我們算不算是拍拖了?”

  鄧老師不置可否,只是看著她笑。他害怕來得太快去得也快,經(jīng)歷多了,他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敢愛。還是用時光來打磨吧。他堅信每個人都該被時光溫柔以待。

  見鄧老師笑而不語,秀梅笑嘻嘻地說:“這里又不是縣城,哪里有電影院?錄像廳的環(huán)境不好,我不喜歡去?!鳖D了頓,接著說:“不如我們?nèi)ザ碉L(fēng)吧,我認識有一處地方風(fēng)景很美。”

  “現(xiàn)在去兜風(fēng),太陽很曬哦!你不怕曬黑你嗎?”

  “放心,本姑娘天生麗質(zhì),曬曬更健康?!毙忝沸χf。

  “那好吧……”

  鄧老師發(fā)動摩托車,載著秀梅出了圩尾,轉(zhuǎn)進鄉(xiāng)間小道。鄉(xiāng)道是還沒有硬底化的泥路,前幾天剛下過雨,有些路面凹凸不平,摩托車走在上面像一葉出沒煙波里的小舟,上下顛簸。秀梅坐在車后緊張得抱住了鄧老師的腰。突如其來的溫柔讓他把握不住方向,差點沖下路邊的水溝里。

  “注意開車……”秀梅拍了一下鄧老師說。

  “不是我的問題?!编嚴蠋熡悬c委屈。

  “是你開車,怎么就不是你的問題了?”

  鄧老師剛想反駁,轉(zhuǎn)念一想,不覺莞爾。她說得好像也對啊。按誰開車誰負責(zé)推論的確是我的問題??墒墙厝∈虑榈哪骋黄瓮评沓鰜淼慕Y(jié)論,實在是似是而非。想到這里,他笑著說:“秀梅,你的話讓我想起了讀書時老師說過‘白馬非馬’的故事?!?p>  “哈哈……誰叫你專開凹凸不平的路?你是不是想學(xué)劉德華搭吳倩蓮那樣?”秀梅拍了一下鄧老師說。旋即又被尖叫聲所替代——摩托車剛駛過一個土疙瘩。

  “我也不想開這樣的路,你看沒有一處平整的,特別是上嶺,路面都給拖拉機爬成了之字形大坑?!迸劳昶?,前面的路面平整了很多,鄧老師接著說:“你說的劉德華搭吳倩蓮是不是電影《天若有情》中的橋段?那部片真是經(jīng)典,當時和同學(xué)們看到劉德華開著摩托車帶吳倩蓮在野外飛馳真是浪漫得慕煞旁人。自此,開著摩托車搭靚女就成了我們男生的夢想。吹著風(fēng),看著路邊的風(fēng)景,人美,風(fēng)景也美,多浪漫??!”他已經(jīng)沉浸在回憶中。

  聽完鄧老師心中的向往,秀梅趴在他的肩上輕聲說:“你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嗎?”

  “呵呵……”鄧老師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起來。

  “我覺得最經(jīng)典的就是劉德華載著披著白色婚紗的吳倩蓮飛馳在高速公路上的那個片段。吳倩蓮偎依在他的背上,而劉德華的鼻血卻滴在了她的白色手套上。多揪心的畫圖,如果我是女主,真的會心痛得要死!”緩了一下,似乎為了平復(fù)心情,接著說:“還有就是吳倩蓮披著婚紗,赤著腳在公路上追劉德華,當她跌倒再爬起繼續(xù)追時,已淚流滿面的片段。記得當年看到這里,全宿舍的女生都心痛得流眼淚?!?p>  “是啊,這個橋段真是太經(jīng)典了!直到現(xiàn)在,只要聽到《天若有情》這首歌,我腦海里都會浮現(xiàn)這個畫面?!闭f完,鄧老師情不自禁地哼起了這首歌:

  原諒話也不講半句此刻生命在凝聚

  過去你曾尋過某段失去了的聲音

  落日遠去人祈望留住青春的一剎

  風(fēng)雨思念置身夢里總會有唏噓……

  “可惜結(jié)局是劉德華死了,有情人卻不能在一起,唏噓。如果是我,我寧愿是死去的那一個,因為活著比死了更痛苦!”秀梅說。

  “傻妹,這是電影,又不是真實的。不過我特別希望電影有一個圓滿的結(jié)局,但是沒有也沒關(guān)系,茫茫人海、短暫一生,彼此曾經(jīng)奮不顧身的愛過,對于故事的主角來說,值得一生紀念;對于普通觀眾來說,值得為其稱贊,足矣?!?p>  兩人一路聊著天,不覺來到一處清靜的所在。這里風(fēng)景優(yōu)美,山水相依,彎彎的小河里布滿墨綠的小石頭,河水流在上面發(fā)出“嘩嘩”的流水聲,山上不知名的小鳥叫聲此起彼伏,偶爾有大如小母雞的毛雞走過,見人受驚,又鉆進勒古林里。

  鄧老師停下車,來到小河邊,撿了塊石頭丟進一個深灣里,傳來一聲沉悶的水聲,說:“這里的風(fēng)景真美,河水清澈,那個灣聽水聲可知應(yīng)該挺深的,可能有魚?!?p>  “那里是挺深的,小時候跟我媽來過這里附近的廟上香,聽附近的老人說這個灣有水鬼,每年都有小孩浸死。有人曾見過水里有條紅色的大鯉魚,村民都說那是水鬼變的,教育村里的小孩不要近這個深灣。為了鎮(zhèn)住深灣里的水鬼,村民們集資在附近的山坳建了一座廟,聽說很靈驗,我們?nèi)R里點支香,好嗎?”秀梅從車上走過來說。

  “好啊,求得神多自有神庇佑嘛?!?p>  小廟不大,門頭寫著“太尉廟”三個黑漆大字。只有兩進三間房,兩邊回廊中間一個天井。里面供奉的是三位太尉官,據(jù)說是三個異姓兄弟,還有就是觀音菩薩和土地。小廟白墻青瓦,古色古香,環(huán)境幽靜。在這清雅幽靜的環(huán)境中,讓人不覺心神安寧,清心寡欲。

  鄧老師和秀梅在功德箱放了些錢,點上香,虔誠地參拜完畢。神臺上的神像莊嚴肅穆,在裊裊香煙中越發(fā)顯得神圣。

  “剛才拜神時你有許愿嗎?”秀梅雙手合十,閉眼默念后問道。

  “我祈禱大家都幸福安康了?!闭f完,鄧老師環(huán)視一圈環(huán)境清幽的廟宇,天井上空烏云密布,從廟外伸進來的榕樹枝在風(fēng)中搖拽。

  “秀梅,你看這里是不是特別有古意?白墻青瓦,像明朝時的建筑風(fēng)格??粗@樣古色古香的建筑,我就想到蒲松齡的《聊齋志異》里的書生夜宿古廟時的情景?;纳揭皫X,晚上燈火如豆,忽然外面一陣風(fēng)把門吹開……”

  “停,你想嚇死我???在這樣的環(huán)境說這些,再說我就不理你了?!毙忝粪街欤粗饷娴奶炜?,說:“天色越來越暗,看來很快就要下大雨了!”

  鄧老師訕笑著,說:“不好意思,剛才受小廟古色古香的影響,一時浮想聯(lián)翩?!鳖D了頓,說:“是啊,山里的天氣變化就是快,剛才還是艷陽高照,轉(zhuǎn)眼間就烏云滿天!”

  天越來越黑,有閃電劃破天空。俄頃豆大的雨點飄灑下來,落在瓦片上沙沙作響。雨越下越大,檐水滴答落在天井里,匯流成了小溪。

  空山暴雨,略帶寒意??耧L(fēng)夾著雨點橫掃進來,打濕了廟門里的地面。秀梅緊了緊衣領(lǐng),說:“想不到山里下雨還有點涼意了?!?p>  鄧老師伸手摟住她,說:“是有點涼?!?p>  “你知道我剛才拜神時許什么愿嗎?”

  “不知道,你許什么愿了?”鄧老師好奇問道。

  “我許……不告訴你。說出來就不靈了?!彼阍卩嚴蠋煈牙铮]上眼睛,靜靜聽雨。

  山里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一柱香的功夫,雨勢已經(jīng)減弱,只有零星小雨不時飄飛下來。門口外的山色經(jīng)過大雨的沖洗顯得更加秀麗。空氣清新潮濕,如水浸肌膚,每一個毛孔都感到?jīng)鲆狻?p>  鄧老師撫摸著她的秀發(fā),說:“雨停了,我們繼續(xù)趕路吧。你說的那個風(fēng)景優(yōu)美的地方在哪里?還有多遠?”

  秀梅睜開眼睛,問:“雨停了嗎?這么快。那我們繼續(xù)趕路吧?!彼酒饋?,重新攏好頭發(fā),說:“我們出發(fā)吧,翻過兩座山就到了。”

  雨后的山路,濕滑泥濘,鄧老師小心翼翼地開著車。山路越來越陡,可能平時少人走,有些路段已長滿荒草。摩托車冒著黑煙,蹣跚前行。

  前面是莽莽大山,云遮霧繞,路邊是斜坡陡壁,林木森森,車行其間真是驚險萬分。

  “秀梅,你坐在后面害怕嗎?”鄧老師一邊握緊車頭一邊關(guān)心地問道。

  秀梅抱住他,說:“不怕,有你在,去哪我都不怕?!?p>  一股暖流涌上心頭,男子漢的氣概油然而生,鄧老師感覺渾身充滿力量,即使前面是荊棘滿途也無法阻擋他前進的步伐。因為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再孤單,一份沉甸甸的責(zé)任讓他感到既幸福又踏實。

  爬完坡接著又是下坡,鄧老師更是一點都不敢大意,因為車輪在雨后的黃泥路上很容易打滑,稍不留神就會有滑向路邊深谷的危險。想不到出來玩會遇到暴雨,讓這次兜風(fēng)平添了幾分驚險。

  雨天路滑,加上山路崎嶇,原本以為很快就會到,想不到翻過兩座山竟花了一個多鐘。爬過山的人都有這樣的體會,眼看著很近,真爬起來卻不是這么一回事。鄧老師就是遇到了這種情況,翻過兩座山,竟花了這么長的時間。

  秀梅說的風(fēng)景優(yōu)美之處原來是個風(fēng)景秀麗的山頂大草原。這里土壤肥沃,綠草如茵,牛羊成群,如在畫中。草原上涼風(fēng)習(xí)習(xí),空氣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他們下了車,站在這綠色的海洋里盡情地呼喊,追逐。剛下過雨,空氣帶著青草和泥土的芳香,很久沒有和大自然這么親密接觸,忽然置身于綠草如茵的山頂草原,心中的喜悅讓他快樂得像孩子一樣肆無忌憚。

  他們迎著習(xí)習(xí)涼風(fēng),對著山巒疊嶂的遠方放歌:

  藍藍的天上白云飄

  白云下面馬兒跑

  揮動鞭兒響四方

  百鳥齊飛翔

  要是有人來問我

  這是什么地方

  我就驕傲的告訴他

  這是我們的家鄉(xiāng)……

  秀梅脫了鞋,盡情地奔跑。山風(fēng)吹著她,裙裾飄飄,勾勒出完美的曲線;烏黑的發(fā)絲隨風(fēng)飄散,露出白晳圓潤的肩膀。真像一尊完美的白玉雕像,如《天龍八部》中段譽遇見的神仙姐姐的雕像一般。鄧老師看得不覺就癡了。

  “看什么???”秀梅望著鄧老師笑:“快過來,幫我拿鞋子。”

  鄧老師拿著鞋,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眼里充滿柔情,眼睛澀澀的,竟有些濕潤。如果時光可以停留,他寧愿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如果有第三空間,他寧愿和秀梅永遠都走不出來。就待在里面吧,不再面對世俗的無奈與桎梏,不再備嘗世態(tài)炎涼、人情冷暖;就待在里面吧,像一個眼睛清澈的小女孩,永遠的歡呼雀躍;就待在里面吧,像一只快樂的蝴蝶,翩翩于山水之間。

  山里的天氣如馬騮的臉,剛剛還雨過天清,在鄧老師心神蕩漾的片刻里,幾朵烏云越過了山頭,頃刻便烏云密布,眼看著要狂風(fēng)暴雨了。

  “秀梅,看來我們今天選的日子不對啊,天公不作美,很快又要下雨了?!编嚴蠋煱欀颊f。

  秀梅顯然還沒玩夠,站定攏了攏頭發(fā),嘟著嘴說:“可惡,才停多久啊?又要下雨。”頓了頓,對鄧老師說:“我們?nèi)フ业胤奖苡臧伞N抑肋@里有牧羊的農(nóng)民?!?p>  暴雨來得真快,當鄧老師他們前腳剛進牧羊人的家,后腳暴雨就已經(jīng)降臨。

  這是建在小山包后的小鐵皮屋,一字排開三間房,除了廚房,就是食飯廳和臥室,食飯廳和臥室是連通的,所以嚴格來說只有兩間房,一間大房和一間小房。

  鐵皮屋的主人是一對中年夫妻,男主人身材矮小壯實,皮膚黝黑,愛笑;女主人打扮質(zhì)樸,話不多,但人很善良,典型的土生土長的農(nóng)村婦女。見鄧老師他們披風(fēng)戴雨的走進來,女主人急忙遞上熱開水,問:“姑娘,沒淋著吧?!?p>  秀梅接過熱水,心暖暖的,忙不迭的連聲道謝。主人的熱情,讓鄧老師他們一開始就感覺很親切,很自然就沒有了剛認識的拘束。屋外電閃雷鳴,暴雨傾盆,屋內(nèi)溫暖如春——當然是主人夫妻給予的溫暖,幸福感充溢心間。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人們的幸福感要靠對比才能感受到!

  經(jīng)過短暫的交流,知道男主人姓楊,叫楊椿;女主人姓黃,叫黃瑩。兩夫妻是山腳下的村民,九十年代初夫妻兩人在深圳打工發(fā)現(xiàn)郊區(qū)的農(nóng)民在山上養(yǎng)羊?qū)9┦欣锏木萍屹嵙舜箦X,便辭工回到家鄉(xiāng),在山上搭鐵皮屋開始牧羊。剛開始只養(yǎng)幾十只,發(fā)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兩百多只,成了村里的萬元戶,生活水平也提高了,前年剛在村里蓋了三層半的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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