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大排檔是城西的“老字號”。受香港飲食文化的影響，玉城市在九十年代初也興起了這種環(huán)境親民，最接地氣的市井煙火味。猛火爐灶上熱情翻滾著家常菜，老板伙計(jì)的火爆脾氣，食客的大聲交談，碗碟的碰撞聲，真的市井氣息十足。
少華幾個來到大排檔，火生正在和鴻明坐在店里聊天。見他們到來，火生站起來，大聲招呼：“呦，大知識分子來了，今天怎么這么人齊?。俊?p> “我們是約好來探你的啊。聽說你做大廚了，來見識見識你的手藝。”少華也學(xué)他大聲說話。環(huán)境影響人，在大眾化的場合，很容易便融入到了這種市井氛圍中。
“哈哈，很難得這么人齊，讀高中后就很少和你們聚了，今天既然這么人齊，咱們就嘮嗑嘮嗑吧！”說完，望著廖仕壯和林嫦問：“這兩位是？”
少華忙給他們介紹，廖仕壯打了招呼，贊嘆道：“這么年輕做大廚了，年輕有為哦?！?p> 火生聽了笑得見牙不見眼，說：“哪里有那么厲害，這是我姑父開的大排檔，我來這里是打下手的?！?p> 少華環(huán)顧四周，鋪面不大，僅能放下三張圓桌，剩下的空地便是鍋碗瓢盆，猛火灶爐的天下了。
“怎么樣，還可以吧？”火生見少華饒有興趣的看著四周，開心問道。
“嗯嗯，還可以吧。晚上外面還擺上幾桌吧？”少華指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問。
“那是當(dāng)然的，我們這里的大排檔都是這樣。晚上八九點(diǎn)鐘后，基本上就是飲食一條街了。玉城市的市民都喜歡和幾個相熟的朋友出來吃宵夜，侃大山，一直到凌晨一兩點(diǎn)還會有客人過來?！被鹕f得繪聲繪色，聽眾也聽著饑腸轆轆。畢竟已經(jīng)快到午飯時間。
火生的姑父是一個留著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中等個子，頭發(fā)梳得一絲不亂，說話走路都快人半拍，一看就是做生意的人。一個工作做久了，都會有職業(yè)氣質(zhì)。注重個人形象的脾性和火生真的是如出一轍，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見大家聊得熱火朝天，姑父有意留大家吃午飯，火生更是站起來說要展示一下他的拿手菜——炒田螺。建萍和林嫦忙問需不需要幫忙?；鹕ξ卣f：“你們就等著吃吧。”
建萍和林嫦相視一笑，說：“那我們就不客氣了?！绷宙涎a(bǔ)充道：“我要吃辣的。”
“呦，哪里跑來的北妹，是不是無辣不歡那種？”廖仕壯終于找到了機(jī)會搭上話。
林嫦看了廖仕壯一眼，說：“也不是啦。只是炒田螺放點(diǎn)辣椒比較好?！?p> “哦，我以為像我同學(xué)那樣，連青菜都要放辣椒才滿意那種。”
“西安人也愛吃辣嗎？”少華很好奇。
“也不全是，一半半吧。有些確實(shí)挺能吃辣的?！?p> “給我們說說西安的美食美景吧?！鄙偃A對西安很感興趣。
“嗯嗯，西安是一座滿載歷史的文化名城市，跨越了上下5000年，是十三朝古都。在《史記》中，西安被譽(yù)為‘金城千里，天府之國’。來西安玩，一定要去逛兵馬俑、華清宮、驪山、大雁塔、小雁塔、大唐芙蓉園、爬古城墻，這些都是西安歷史文化中的精華。玩累了，就去回民街、永興坊、西羊市、灑金橋等地吃美食，這里都是遠(yuǎn)近聞名的美食聚集地，小吃種類數(shù)不勝數(shù)。西安的美食價廉物美，我比較喜歡他們的臘汁肉夾饃、牛?羊肉泡饃、牛肉丸子糊辣湯……這些都是那里的傳統(tǒng)美食。”說到牛肉丸子糊辣湯，廖仕壯故意看向林嫦。
林嫦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脫口而出：“看我干嘛，我又不是一定要吃辣椒?！?p> 鴻明有些看出了門道，停下和李水嬌卿卿我我，說：“廖仕壯你坐過點(diǎn)，擠得我想伸下懶腰都怕打著你！”說完便把他往林嫦那邊推。
廖仕壯不明就里，較真說：“我哪里擠到你了。”邊說邊用手比劃，力證距離很合適。
少華和建萍看出了鴻明的用意，不由得會心一笑，剩下林嫦蒙在鼓里，一臉懵地看著他們。
林嫦只和建萍熟，很自然的挨近她坐。廖仕壯被鴻明擠過來，林嫦只能更靠近建萍，依次類推，最后建萍越坐越近少華。真是感激不盡鴻明的無厘頭，遂了少華的意。
少華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遞給建萍，說：“喝茶嗎？”
建萍看了他一眼，臉一紅，說：“你喝過了，我不要?！?p> 鴻明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唯恐人不知，大聲說：“我們的少華終于長大了?！?p> 本來就有點(diǎn)害羞，在朋友面前才敢越軌一次，現(xiàn)在被鴻明這高音喇叭一宣傳，兩人都不敢看對方，建萍更是低下頭，裝作和林嫦說話。
少華站起來，走到火生身旁，說：“看看我們的大廚炒田螺，偷一下師?！?p> 火生純熟的拋鑊手法讓少華心生佩服，田螺在烈火烹油中，不一會就香氣四溢。
“學(xué)我這些沒用的，還是你們大學(xué)生好啊，坐在辦公室就有工資領(lǐng)。”火生一邊往鑊里添佐料一邊自嘲說。
“也不能這樣說，只是社會分工不同而已。”少華看著火生手中勺子翻飛，田螺被調(diào)配得服服帖帖，不由得感嘆道：“就像你炒田螺，我就做不了，鍋勺在你手里使用得那么稱手，像交響樂的指揮家，緊張刺激而不凌亂。”
火生被少華夸得心里非常受用，笑容滿面地說：“好在你們白天來，若上晚上，真沒工夫陪你們！”
“那也是，晚上正是大排檔的黃金時段。”
一句話臊走了少華，鴻明沒了調(diào)侃的對象，轉(zhuǎn)身又找廖仕壯開心。廖仕壯當(dāng)然知道他的厲害，不敢接他的話，只是敷衍了事。鴻明就像剛睡醒的公牛，精力旺盛，到處撩事斗非。李水嬌被冷落，也去看火生炒田螺。
“你女朋友生氣了，還不快去哄哄她！”廖仕壯終于逮到了機(jī)會支開鴻明。
林嫦對廖仕壯越坐越近有些不適應(yīng)，微蹙著眉，又不好意思說。
“林同學(xué)在哪里讀書啊？”廖仕壯笑嘻嘻地問。
“華南農(nóng)業(yè)大學(xué)?！?p> “哦，我有同學(xué)也在那里讀書，聽說那里校園很大，像個公園?！?p> “呵呵，確實(shí)是挺大的，適合拍拖。”
“呵呵……那你有男朋友了嗎？”廖仕壯趁機(jī)探明底細(xì)。
問得這么直接！林嫦有些吃驚，捂著嘴看著建萍笑。
建萍咯咯笑，說：“有你這樣問女生的嗎？這是人家的隱私?！?p> “啊，確實(shí)是有些唐突?！绷问藟延行┎缓靡馑肌?p> “來了，來了……”隨著火生的歡呼，眾人的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也替廖仕壯解了圍。
熱氣騰騰的大盆田螺端上來，霎時勾起了眾人的食欲。鴻明和少華拿碗筷，姑父手里拎了一瓶啤酒，問：“大家要不要來一杯?！?p> “來一點(diǎn)也好?！兵櫭鹘舆^啤酒。
“那好，你們先吃，我再炒幾個菜?！?p> “一起來吧。”少華對火生姑父說。
“你們先吃，我很快就弄好。”姑父話沒說完，已經(jīng)開始掌鑊炒菜了。手腳真是麻利。
鴻明倒上酒，分給每一個人。女生都怕喝酒，忙推辭說：“我們不喝酒，吃田螺就行?！?p> “喝一點(diǎn)吧，意思一下?！兵櫭鞑蝗莘终f地把酒擺到了各人面前。
“你幫我喝了。”鴻明剛坐下，李水嬌就把酒送到了他的懷里。
“這……”鴻明端著酒杯，遲疑了一下說：“那好吧，我?guī)湍愫攘??！?p> 有樣學(xué)樣，建萍也把面前的啤酒遞給了少華，似笑非笑地說：“我沒有喝過，你幫我喝了吧?！?p> 林嫦無人可推，想了想，把手中的酒杯輕輕地放在了廖仕壯面前。
看著飯桌前的神操作，火生激動地說：“我終于看明白了，你們原來是一對對的。”
“千萬別誤會，我們只見過一兩次面呢！”林嫦忙解釋道。
“好??！既然都這么人齊，我也把女朋友叫來，一起happy！”火生說完，興沖沖地走到柜臺前撥打電話。
餐桌上發(fā)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大家彼此面面相覷，都不知說什么。少華雖然覺得有些突然，但內(nèi)心是充滿喜悅的。生活往往都是這樣，無心插柳柳成蔭，轉(zhuǎn)機(jī)有時就在無意間發(fā)生的小插曲中。
火生打完電話不久，門外進(jìn)來一個高高瘦瘦的女生，打扮入時，黑色的緊身皮褲，高筒皮靴，動感十足。兩人站在一起，都是瘦瘦的高個子，時尚漂亮，讓人眼前一亮。
“這是我女朋友阿美。”火生拉著她的手向大家介紹。
大家互相打招呼，算是認(rèn)識了。阿美坐下，火生忙給她倒上酒，殷勤的服務(wù)讓大伙們大開眼界，想不到一向大大咧咧，有點(diǎn)男人主義的火生也有細(xì)嗅薔薇的溫柔的一面。
阿美也不推辭，端起酒杯對大家說：“來，先干為敬?！?p> 來了一個女中豪杰，豪氣不輸男生，一來就干杯，這確實(shí)是超出了大家的想象。少華和火生他們也跟著干了，女生只能以茶代酒。畢竟都是學(xué)生，也沒經(jīng)歷過這種印象中只有大人們才干的事情。雖然已是大學(xué)生，在外讀書，但大多數(shù)都是經(jīng)歷單純，沒有太多的社會歷練，突然碰上一個上來就干杯的女生，確實(shí)有些錯愕。出了社會和在校讀書真有些不同，大家坐在一起就能感覺得到，火生與女友談?wù)摰脑掝}和少華他們就不一樣。
阿美喝完一杯，接著又倒了一杯，說：“一瓶啤酒怎么夠，來一打吧！”
“好，今天啤酒管夠，關(guān)鍵是要開心。”火生好像也很興奮。
少華聽說要來一打，腦門隱隱生痛，連忙擺手說：“喝酒意思一下就好，沒必要灌那么多。”
廖仕壯也隨聲附和說：“對的，我們就是來聚聚，聊聊天，喝醉就不好了?！?p> 建萍在一旁郁悶，田螺都快凍了，還沒動筷子，不明他們干嘛那么喜歡喝酒！她與林嫦無奈地對視了一眼，說：“這田螺應(yīng)該很好吃，我已聞到香味中有燒酒的味道，這樣能去腥?！?p> 林嫦點(diǎn)頭微笑，說：“能吃了嗎？我都快餓死了?！?p> 李水嬌在對面捂著嘴笑，她也想好好的吃飯，現(xiàn)在被阿美一頓操作搞得完全變了味。
意見一時難以統(tǒng)一，火生又不想敗了女友的興致。
“年輕人，喝那么多酒干嘛！意思意思就行了?！惫酶付瞬松蟻碚f。
“那好吧，就聽姑父的?！被鹕槃荽饝?yīng)了少華的提議。
午餐很豐富，都是可口的家常菜。炒田螺香辣可口，蒜苗炒五花肉色香味俱全，豆芽炒河粉油水很足，泛著油亮亮的光……這就是大排檔的特色，既親民又美味可口。
飯吃到一半，鴻明忽然和火生碰了一下杯，說：“兄弟，能聊聊你們是怎么在一起的嗎？”
火生把酒一口悶了，說：“兄弟我是個粗人，沒有你們讀書人那么詩情畫意，就是直接對她說，喂，美女，做我女朋友怎么樣？”
“啊哈，這個有意思！然后你就追到女朋友啦？”廖仕壯對怎么追女孩很感興趣。
“哪有那么容易！”阿美在旁搭腔道：“那時我在職校讀幼師，他就是我隔壁班的，每天從他們班的走廊經(jīng)過，都撩人家?！闭f完，低頭一笑。
“然后呢？”廖仕壯刨根問底。
“然后……當(dāng)時我對他一點(diǎn)興趣都沒有。穿著打扮又土，想學(xué)人家香港電影里的鄭伊健，又沒有鄭伊健的穩(wěn)重！”說到這里，阿美瞟了一眼火生。
火生笑呵呵地自斟自飲，對于阿美的評價不置可否。阿美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直到我畢業(yè)，在市區(qū)里教幼兒園。有一天晚上，外面下著雨，忽然宿舍窗外傳來他的呼叫……”
“他叫什么了？”少華也想取一下經(jīng)。
“還能叫什么，不就是那幾個字嗎？”阿美也笑了一下，喝完杯中的酒，說：“我當(dāng)時是又氣又怕，氣的是他沒經(jīng)我同意，在外面亂喊亂叫。怕的是被同事們知道，以后還有人給我介紹男朋友嗎？”
“哈哈……”大家哄然大笑，都說你這么靚女，不怕沒人追。
“后來，我就站在二樓走廊那里說，我們倆是不可能的。讓他盡早死了這條心。誰知……他竟然就站在雨中，站了一晚上，我晾衣服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后來……我們就在一起了！”阿美說完，滿臉羞澀的甜蜜。
原來有這樣跌宕起伏的感情經(jīng)歷，大家邊驚嘆邊感動，連田螺都忘了啜。難得的是火生竟如此投入，為了阿美，放下所有尊嚴(yán)。在座的女生無不對火生刮目相看，為他的癡情，既浪漫又甜蜜。
“好浪漫啊，如果有男生肯為我這樣站在雨中，嫁給他我都愿意?！崩钏畫呻p手合十，一臉向往。
“嗯嗯，真的好浪漫哦，這些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橋段，竟然在現(xiàn)實(shí)生活中也有！”林嫦順著李水嬌的話說。
鴻明笑嘻嘻地對李水嬌說：“現(xiàn)在我對你不好嗎？天天開車進(jìn)城陪你，就不浪漫了？”
李水嬌一臉羞澀，說：“人家是被感動到了嘛，又沒說你不浪漫?！编锹曕菤獾脑诒娙嗣媲靶愣鲪?，讓沒有拍拖的人情何以堪！
年輕人都喜歡攀比，面對他們的秀恩愛，早已蠢蠢欲動的廖仕壯趁機(jī)向林嫦要QQ號碼。
林嫦還沉浸在阿美的戀愛經(jīng)歷里，忽然有男生向她要QQ號碼，一時猶豫不決，忙看向建萍求救。建萍早已知廖仕壯的心思，便順?biāo)浦?，有意成全他，說：“加QQ好啊，方便聯(lián)系嘛?！?p> 想不到建萍會這么干脆，林嫦有些意外，又不好再說什么，只能把QQ號碼告訴廖仕壯。初戰(zhàn)告捷，廖仕壯滿心歡喜，拿起酒杯倒?jié)M酒，頻頻和火生他們碰杯，豪氣干云的氣概讓少華目瞪口呆，認(rèn)識他那么久，第一次見他這么奔放！“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喝酒是人類情緒表達(dá)最直接的表現(xiàn)。
這場墟冚的棸會一直到下午才結(jié)束。告別火生，門外殘陽如血，染紅了半邊天。雖然陽光燦爛，氣溫并不高，少華拉了建萍的手問：“冷嗎？”
“還可以……”轉(zhuǎn)身問林嫦說：“你們還逛街嗎？”
“不要了吧？出來一整天了，回去剛好是吃晚飯的時候?！绷宙峡粗娙说?。
廖仕壯心里是想一起去逛街的，剛才大家一起吃飯，墟墟冚冚的，都沒有機(jī)會單獨(dú)相處。
“我知道舊街里有一處小吃店做的云吞很不錯，不如去嘗嘗？”
“好啊，好啊，我也很久沒吃云吞了。”少華表示贊同。
“剛吃完，又吃？”建萍表示不解。
“我們可以先去看電影，完了再去吃。”
“太晚了，沒車回去怎么辦？”
“可以請車啊。”衫袋有錢，說話就有底氣。少華躊躇滿志地說。
有了少華的支持，意見很快就統(tǒng)一下來。大家沿著江邊走，碧綠的江水在落日的余暉中閃耀著點(diǎn)點(diǎn)金光。離電影開場還有一段時間，剛好可以散散步。
“火生真是太出我意料……”建萍抬頭看了一眼少華，欲言又止。
“我也覺得奇怪！他那么大男人主義，怎么變得這么體貼了！只能說，愛情的力量是無窮的?！鄙偃A笑著說。
“剛才聽鴻明說他女朋友是開發(fā)區(qū)那邊的本地人，可能也與這個有關(guān)系吧！”廖仕壯補(bǔ)充道。
“哦，原來如此，那就難怪了。由小到大，我們這些人中，就數(shù)他早熟。”少華笑著對建萍說。
建萍若有所思，默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說什么。廖仕壯和林嫦越走越近，兩人的話題也多了起來，慢慢的便落在了后面。
“他們倆越來越有共同話題了！”建萍望著后面的兩人道。
“嗯嗯，就讓他們獨(dú)處一下吧。我們就不必打擾他們了！”
“我們？”建萍站定，看了一眼還被少華拉著的手，說：“我們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你認(rèn)為是什么關(guān)系就是什么關(guān)系！”少華盯著建萍的眼睛說。
建萍一陣害臊，低下頭，不敢看少華的眼睛。
電影院放映的是馮小剛執(zhí)導(dǎo)的《一聲嘆息》，講述的是關(guān)于婚外情的狗血劇情，讓兩對年輕人看得懨懨欲睡。廖仕壯和林嫦干脆不看，坐著在那里聊天。少華笑說：“看來電影院真是拍拖的好地方，無論電影好不好看，總會有聊不完的話題?！?p> “你別笑人家，這電影還是挺有意思的?！鳖D了頓，臉含春色地問少華說：“你以后會不會搞婚外情？”
“?。课疫B戀愛都沒正經(jīng)談過，太超前了吧？”少華被問得不知所措。
“嘻嘻……”建萍笑著轉(zhuǎn)過臉，盯著銀幕看還兀自忍不住笑。姣好的面容在光影的明暗閃爍中依然動人。少華心中一蕩，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火生追女朋友都變得那么現(xiàn)實(shí)了！我的家景你也知道，以后畢業(yè)肯定要支持弟弟妹妹讀書，這個問題，你有想過嗎？”沉默了一陣，建萍忽然問少華。
想不到建萍會想得那么遠(yuǎn)，那么現(xiàn)實(shí)，讓正沉浸在幸福中的少華無從回答。他確實(shí)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時沉吟不決。
“唉，你不用回答，我已經(jīng)明白你的意思。”建萍抽回手說。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失落。
“不是啊，我是還沒想好……”
“這就對了，你還是嫌我家窮，以后會拖累你！”
“我有說過嗎？我遲疑，說明我對這個問題很謹(jǐn)慎！難道我隨口答應(yīng)你就是好嗎？”少華有些著急。
“那好吧！我信你，不過你要讓我看到你的誠意！”說完這話，建萍再次看向銀幕。眼睫里有光在閃動，淚珠在眼里打轉(zhuǎn)。
“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從今天開始，你要心里只裝著我，眼里只能有我。我會很小氣，看不得你和別的女生打情罵俏！”
“好，我答應(yīng)你?！?p> “還有，以后有事沒事都要經(jīng)常給我寫信！”
“寫信？”少華有點(diǎn)懷疑自己聽錯了。
“對，寫信。我要實(shí)實(shí)在在的感受到你的存在，你的思想，你的情緒，都在你的字里面?！?p> “哇，你的要求可真苛刻?，F(xiàn)在什么年代了？打電話行嗎？”
“不行，你打電話來，有時我又在忙。再說，打完電話，什么都沒有。寫信來可以經(jīng)常看看！”
想不到建萍會想得這么細(xì)，自己真的不及她萬一。怎么自己喜歡的女生都這么厲害！少華自嘆命苦。
“怎么樣？做不到嗎？”
“沒有?。‘?dāng)然可以啦！”少華一字一頓地回答。
“那就好，我們先從朋友做起吧！一下子到戀愛階段，我有點(diǎn)適應(yīng)不了?！?p> “啊？怎么還不行？”少華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你真是個大傻瓜！”建萍主動握住了少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