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笑道:“我不知道以后有沒有人做得到,反正我是花費了很大精力才走到這一步”
周沅淽道:“你意思是說,蛟魚油燃燒的熱量,不足以驅動飛車與人這樣大的重量”
“是的,蛟魚人油的能夠提供的動力太小了,不足以支撐起飛車與人的重量”
“所以,需要找新的動力來源”
“正是如此”
周沅淽嘆道:“看來要找到可以支撐起飛車與人的重力之源,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江月也苦笑道:“這正是我為什么藏那么多酒的真正原因”
周沅淽笑道:“我能理解江月兄的苦心,但是,這次我和嫪兄來到這里,確實有要事相求”
“什么事?”
“我們需要十個飛行器”
江月一楞,說道:“但是,動力之源沒有解決,我沒有辦法幫你”
“我說的不是你正在建造的飛車,而是可以將人從山頂送到城內的飛行器”
“沒有動力,飛行器沒有太大的意義”
“誰說沒有動力”
“動力在哪”
“風!”
“風?”
“你也說過,當年列子可以御風而行,我也想利用風的力量”
“風不好控制,乘坐之人風險很大”
“我只需要的是飛行器可以載人,可以飛過城墻,并能夠安全落地即可”
“那不如用飛毯”
“飛毯?”
“用布制成可以協(xié)助人飛行的毯子,既簡單又便于攜帶”
飛毯這一說法,最初從西域傳到秦國。
因為秦國正好處于西域的邊緣,在春秋時代,中原就已經開始與西域通商。
當時的秦國盡管只是一個小國,而且是尚未開化,但是,由于商人的對于新生事物的傳播,特別是新奇事物具有主動傳播的特性,飛毯這一新生事物,卻能夠口口相傳,引為奇事。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聽過的人卻不少。
江月本人也沒有見過飛毯。
但是飛毯這一概念,一直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完善,最終成形。
也就是說,周沅淽和嫪毐所看到的飛毯,事實上,正是江月制作的飛毯。
江月制作的飛毯,正是源于人們口口相傳的描述以及自己的想象。
飛毯是江月不斷完善之后,已經可以形成一種攜人飛行的工具,其原理就是當年列子御風而行的道理,也就是說,列子通過九年修道,最終掌握風流動的特點,并利用風的流動特性來達到飛行的目的。
而江月制作的飛毯,并不需要經過多年的修道,就可以直接運用。
他制作的飛毯主要由三部分構成,一是特制的布料,這種布料跟普通的布料不同,相對于普通衣服使用的布料而言,它更加耐磨耐用,以至于不會在飛行當撕裂,二是木架,木架是一種由木頭制成簡易攜人工具,即讓人可以直掛于飛毯之下,三是螺旋機關,用以控制飛毯,調整方向,順風而行。
當江月給周沅淽展示飛毯時,嫪毐感嘆道:“輕功練得再好,也無法達到這樣的高度”
周沅淽也笑道:“江月兄的這一發(fā)明,以后若是推廣出去,我們輕功就不用練了”
江月接過話語,說道:“飛毯是死的,輕功是活的,飛毯無論有多好,都是外在的東西,有所依托,而輕功是自己親自練習而成,大多時候并不需要依托于外物,所以,飛毯再好,都是一種器,不如輕功那樣,運用自如”
嫪毐想不到,一個不武功的匠人,竟然對輕功有如此深的認識,于是說道:“想不到江月兄不但技藝超群,而且對于輕功也有所研究”
周沅淽道:“輕功盡管也只是一種技能,但是卻是最接近于道的技能,因為輕功本身就是調動人身體的一切潛能,并把這種潛能發(fā)揮到極致”
“王兄高論”
“一些皮毛見解罷了”
嫪毐也笑道:“王兄的這番高論,確實道出了輕功的本質”
“只是無論如何,江月兄的飛毯,確實是我們這次任務能否完成的關鍵”
“我只負責制作飛毯,任務的事,我沒有參與,也不想參與,我始終不過是個匠人”
嫪毐道:“江月兄謙虛了,以您這樣的才干,無論在哪里,都是座上之賓,就算是呂公見您,也必將委以重任,讓您大展宏圖”
周沅淽道:“只可惜江月兄歸隱之心已不可動搖,無法追隨呂公成就偉業(yè)”
“王兄所言極是,我已經決定在這里度過余生了,外面世界,與我再無關系”
“那就要看是與誰聯(lián)系了”
“至少還有我這個經常給你添麻煩的朋友”
江月笑道:“你來這里不是干擾我,而是來幫我刷存在感”
嫪毐疑惑道:“存在感?”
“你們能來,證明我還有存在的價值,若是有一天連朋友都把我給忘了,那就意味著我的存在,可有可無,甚至是多余了”
“江月兄的才華,干古難以出現第二個”
“大浪淘沙,奇人異士,歷代以來,都一直存在,只是大多數人沒在意而已,更何況才華再出眾,終歸只是一個匠人”
“但是技藝達到如江月兄這種高度的人,除了魯班與墨子,恐怕再也無人可以超越了,據說真正的匠人不但需要天賦,而且也講究心態(tài),若是不甘于寂寞,光有天賦也無濟于事,所以,真正的匠人可遇不可求”
江月嘆道:“知我者,王兄也”
周沅淽道:“朋友之間,盡管專注的方向不同,但是道理卻是相通,如果你不把我當朋友,我也不會來這里打擾”
“打擾?談不上”
“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夠找一片安靜的地方,慢慢老去”
江月道笑道:“等你完成任務再說,只要你想,就一定可以找到”
“但愿那一天不久就到來”
江月望著他,似乎看穿他,于是轉換話題,說道:“我有樣東西給你,或許對你完成任務有用”
“你的新發(fā)明?”
“算是吧”
說完,帶周沅淽與嫪毐到一個新房間,拿出一把弩弓,并說道:“這是我新發(fā)明的弩機”
“弩機?”
“是的,這把弩機可以一次射出十枝箭”
周沅淽把弩機接過來看,發(fā)現這個弩機盡管表面上跟其它的弩弓并沒有多大區(qū)別,但實際不卻比普通的弩小三分之一,弓箭也比普通的的弓箭短三分之一,于是看起來更加顯得輕巧。
打開底下的箭盒,原本只裝有十支箭,卻一下子多了二十支,一共三十支弓箭。
也就是說,普遍弓弩一次可以射出十支弓箭,射完之后,就得重裝好,但是,江月制作的這個弓弩卻能夠連續(xù)射出三次,每次射出十支箭,一共三十支箭,而且還能單手使用。
這樣的弓弩對于近身作戰(zhàn)或刺殺任務來說,確實是不可多得的武器。
周沅淽試過之后,感到比現代的手槍還好用,于是嘆道:“有這樣的弓弩,完成任務就容易得多了”
嫪毐也說道:“這把弓弩,就算是千軍萬馬,也敵擋得住”
江月笑道:“這是我為王兄專門定制的弓弩,普天之下,僅有一把,就算是弓箭,也僅有這些了,用完之后,就得自己找工匠定制”
周沅淽撫摸著弓弩,就好像撫摸一件寶物一樣。
對于他而言,這件寶物不僅是一件難得的武器,而且也是一位匠人對于武器制作的再創(chuàng)造的智慧結晶。
周沅淽甚至相信,任何一件東西到江月的手中,他都可以把它的一切優(yōu)點發(fā)揮到極致,把其缺點降低到極點。
就好比這把弓弩一樣,在江月的心里,已經不只是一種武器或者一件藝術品那么簡單,甚至可以說,他已經為這把弓弩已經注入了靈魂。
或許說,正是由于他們兩人相識相知,江月才能夠制作如此精美并符合他的弓弩。
他有些感動,因為在這樣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人心隔肚皮,很難找到真正的朋友。
他看著江月,眼角竟然有些濕潤,笑道:“如此精美且貴重的東西,真舍不得用”
江月知道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東西再好,也得有人用,而你剛好是有資格用的人”
“謝謝”
“你我之間,說謝就嚴重了”
“不說謝,還能說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說,平安回來就好”
周沅淽道:“有這把駑,我一定能夠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