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文心瀾忙抱著手機向甄暖致歉。
那位魏大老板一會欣賞,一會刁難,一會詰問,一會送禮,當(dāng)真是天威難測。
甄暖對于今日陪吃一事表示強烈譴責(zé),并聲稱湖上航行的兩個小時快把她活活嚇?biāo)懒恕?p> 好在魏大老板送的巧克力還不錯,是她一直想買卻買不到的國外某手工品牌。
文心瀾沒想到好友平白無故受了一頓氣,最后卻只是被一盒小小的巧克力收買了。
女人吶,真是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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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文心瀾接到電影《神權(quán)》的通知,邀請她去幾個城市宣發(fā),為春節(jié)檔電影造勢。
原本院線的宣傳工作主要是由導(dǎo)演和主演配合進(jìn)行,但無奈原作家本人太紅了,劇組忍不住拉文心瀾一起宣傳,爭取多加點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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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四天過年的時候,文心瀾關(guān)好門窗,收拾好行李,踏上回菱城的旅程。
前段時間還沒什么感覺,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當(dāng)作家可真好??!
以前上班的時候,公司非要等到除夕前一天才肯放假。僅僅是比法定假日多施舍的那一兩天假期,已經(jīng)是大老板的皇恩浩蕩了。
如今當(dāng)了全職作家,終于可以隨意安排時間了。
話說三個月前,文心瀾在老家為父母置辦了一套房產(chǎn),現(xiàn)下也裝修得差不多了。
但父母念舊,沒有搬過去的打算。
文心瀾也沒有強求。
自文心瀾爆紅的這半年,一些遠(yuǎn)親找上門來,拉關(guān)系借錢的情況越來越多。
還有一些推不掉的應(yīng)酬也讓人難以招架。
歸城第一天,當(dāng)?shù)氐拇壬平M織便聯(lián)系了文心瀾,問其能不能為貧困村落、貧困學(xué)生、婦女兒童捐款。
文心瀾沒有全部答應(yīng),僅委托機構(gòu)為本地貧困女孩建立了一個助學(xué)基金。
解決完外面的事,家里的事才是最頭疼的。
無論子女在外面混得多好,父母最關(guān)心的,終究還是孩子的婚姻大事。
晚飯后,父親文海與母親方瑾一左一右坐在女兒兩側(cè)。
文海關(guān)切詢問:“閨女啊,你和小佟確定散了?”
“嗯,確定散了,說了多少遍了。”
文海又問:“那你打算怎么辦?交新男朋友了嗎?有合適的了嗎?”
“哎呀,急什么,我才多大???”
方瑾扔掉手中的瓜子皮,“你以為你還是小姑娘???比你小兩歲的歡歡表妹都生二胎了!比你大一歲的薔薔表姐都準(zhǔn)備生三胎了!現(xiàn)在你卻連個男朋友都沒有!等你找到了,還得再談兩年戀愛,再準(zhǔn)備結(jié)婚,然后才能備孕,我們猴年馬月才能抱上外孫?”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要不是就你一個,我用得著求你生嗎?”
文心瀾笑言:“那你們再生一個?!?p> 方瑾戳著女兒腦門,“沒大沒小,怎么跟媽媽說話的?”
“我累了,先回屋了?!?p> “別走。”方瑾拉住女兒,“我在網(wǎng)上看見有個叫裴淵的小伙子,人怎么樣?”
文心瀾啞笑:“媽媽,人家是名人,和我云泥之別,別癡心妄想了。”
“你現(xiàn)在不也是名人了嗎?”
“我只是暫時有點名氣,不一定啥時候就過氣了。”
方瑾又道:“我還聽說有個叫魏清寬的?!?p> 父母的消息還挺靈通的,竟然知道魏老板的大名。
文海打斷妻子,“小魏是什么家境,哪是咱家能配得上的?”
“小魏?”
老爸叫得還挺親哩!
看來老兩口平時沒少討論閨女的八卦啊!
文心瀾無奈解釋:“爸爸,什么叫魏家我配不上?難道裴家我就能配上了?人家裴淵的父親裴盛是海城作家聯(lián)盟主理事,政壇也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海城住著天價豪宅,哪里是我能攀得上的?”
方瑾:“你爸爸是愛屋及烏,自己喜歡寫點文章,便也喜歡寫文的年輕小伙子罷了?!?p> “老爸,你別天天攛掇我,有本事你自己去寫出個名堂??!你看人家裴家父子,靠雙手寫作掙出了金山銀山,你倒是也出幾本暢銷書,能讓我和媽媽跟著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文海氣得捶胸,“哎喲,閨女嫌老爸窮,嫌老爸不中用咯!”
“沒有這個意思。我短期內(nèi)不會談戀愛了。你們別催了?!?p> “為什么?”
“單身多好啊,多自由啊!”
文海:“你一個姑娘家家,還是得有個依靠?!?p> 方瑾附和:“我們饞外孫快要饞死了?!?p> “爸媽,你們理性一點,我沒資格高攀權(quán)貴。退一萬步講,我真的嫁進(jìn)豪門了,你們覺得我生出來的孩子,能輪得著你們?nèi)フ湛磫??所以啊,我不想嫁豪門,也不想談戀愛了。我自己的人生只想由我自己做主。我不喜歡被別人控制?!?p> 方瑾話題一轉(zhuǎn),又問:“暖暖有朋友了嗎?”
甄暖的父母與文心瀾的父母同在一家單位。兩家長輩關(guān)系密切,經(jīng)常互訴苦水,雙雙為女兒操碎了心。
“沒有?!?p> 方瑾氣哼哼道:“你們這些跑出去的孩子,沒有一個聽話的。既不談戀愛,也不生孩子。若全國都像你們一樣自私,祖國的未來就沒人建設(shè)了。”
文心瀾冷笑:“母親大人真是憂國憂民,我感覺魏清寬媽媽的位子應(yīng)該讓給你干?!?p> 提到魏家媽媽,方瑾又補了句:“我也同意你爸的觀點,咱家攀不上魏家的高枝。魏家媽媽當(dāng)慣了大官,肯定是個不好相處的惡婆婆。等你嫁進(jìn)去有你受罪的。你說你做飯不行,家務(wù)也不會,將來還不知道怎么被婆婆欺負(fù)打罵?!?p> “什么年代了,還要被婆婆打?我不會跑啊?”
文海附和:“女人能當(dāng)上大官的本來就少,而且到了魏媽媽那種級別的,沒點雷厲風(fēng)行的手腕是鎮(zhèn)不住手下男官員的。女官員只會比男官員更狠辣、更嚴(yán)厲、更難相處?!?p> “哎呦喂,瞧你們說的,好像我是什么尊貴的公主,滿朝駙馬隨我挑似的!爸爸媽媽,你們真的是想多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配不上人家的!”
文心瀾不想再和父母聊婚戀的話題,起身回了小屋,發(fā)信息找甄暖求救,“暖暖,有空嗎?出來走走?”
甄暖回道:“現(xiàn)在給我打電話震我一下,我馬上出來?!?p> 文心瀾立刻撥了一個,話筒背后隱約能聽見甄家父母不滿的嘮叨聲。
她們真是難姐難妹!
出門之前,文心瀾閑著沒事吃了一顆巧克力,只覺又澀又苦。
魏大老板送的進(jìn)口貨,竟還不如超市里幾塊錢的巧克力好吃!
文心瀾對這些苦的東西一概不感興趣,又忽而想起甄暖愛吃這個,索性提起剩下的整箱巧克力出了門。
甄、文兩家都住在某國企家屬大院,只是在不同的樓棟。
幾分鐘后,甄暖崩潰地說:“謝謝親愛的!我總算找了個借口出來了!我爸媽從早到晚一個勁地催婚,跟念緊箍咒似的!我頭都要炸了!”
“我爸爸媽媽也是,一會說哪個表妹生二胎了,一會說哪個表姐生三胎了,還怪我沒讓他們抱上外孫?!?p> 甄暖問:“那叔叔阿姨有沒有看你的新聞?他們八卦你了嗎?”
“有!還真有!他們還真問我了。唉,你說他們能看到裴淵的新聞也就罷了,竟然連魏老板的大名都知道?還叫人家‘小魏’!我們老文家哪來的臉,敢跟人家沾親帶故的!”
“你怎么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