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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落流水緣

十四、跌入山崖

桃花落流水緣 蘭若寧兒 4616 2020-09-07 10:55:00

  鳳音離開幾天后,無落身體完全恢復。無落怕鳳音找不到她,便打算在山中多住一些日子。一天她和小染一起出去找些野果充饑,這山雖青翠欲滴,但是野果卻很少。他們往往需要走很遠的路,才可以打到兩個人吃一天的量。這天,他們走了很遠的路,還是沒有打到果子,他們又累又渴,便坐在石頭上休息。

  休息一會,染因便對無落說道,“你在這里再休息會,我前去看看前面有沒有果子?!?p>  “嗯嗯,你小心點?!?p>  “放心?!?p>  染因便沿著小路探了過去,突然“啊”的一身從不遠處傳來。

  “糟糕。莫非是小染出了什么事?!睙o落起身便尋聲而去。

  只見在小路的拐角處是一處懸崖,“難道小染不小心掉進懸崖里了?”,無落正擔心著,突然看到一只巨鶴從涯底沖了上來,嘴里竟銜著染因。

  原來這只巨鶴叼住了染因的后背,一會兒飛沖上天,一會又俯沖下涯,染因就是被這一上一下,弄得失魂落魄。

  這只巨鶴雖無惡意,但是如果它松口,那小染定將摔進這懸崖里。所以當務之急把這只巨鶴引到涯面上來。

  無落起身飛到涯中,染因看到無落前來救自己,內心驚喜不已,但他害怕無落也被這巨鶴襲擊,便大聲向無落說道,“這只巨鶴兇猛很,你千萬要小心?!?p>  無落并沒有向這只巨鶴使用法力,反而繞著巨鶴與它飛上飛下,巨鶴看到無落隨自己一上一下,竟然越飛越開心,一會直升云霄,一會又抵至深涯,無落根本追不上,只聽見染因不間斷地“啊啊啊”聲。

  “別再和它飛了。我快要吐了?!比疽騽傉f完,噌地下沒了身影。

  無落嘩下又看到巨鶴從崖底沖了上來,她便故意朝著崖面飛來,巨鶴看到無落朝向崖面飛來,便也跟著過來。

  眼看巨鶴就要追到無落,飛到崖面上來,突然巨鶴嗷嗷地叫了兩聲,無落心里一驚,“不好!”,只見小染“啊”的一聲跌向懸崖,無落急轉身體,向后折回,飛向懸崖抓住染因。

  兩人剛慶幸脫險,突然巨鶴在她后面用翅膀推了她一下,無落便不自主地跌向前面,因為無落這一跌,被無落抓著的染因也晃悠了兩下,誰知染因這一晃,無落竟被染因帶離了崖面,兩人雙雙跌向崖底。

  “看來這次真的是死定了,是我連累你了。我們竟然死于畜牲手里,想我一世英名,就這樣草草結束了!”

  “你怎么會惹到這只巨鶴?”

  “我看懸崖旁有一些果子,特別鮮紅透亮,而且隱隱約約透著靈力,我便想摘一些給你吃。誰知我剛飛到懸崖上空,這畜牲不知從哪里飛了出來,竟一口把我叼住了!”

  “這果子定是有主的,它可能是看守的靈寵?!?p>  “有人嗎?有人嗎?”染因忽然大聲叫了起來。

  “有人嗎?有人嗎?”無落看著染因,也跟著喊了起來。

  只聽見山崖里回想著“有人嗎?有人嗎?”

  “我們真的要這樣摔死嗎?”染因不甘心說道。

  “我們估計一會就成了肉餅了?!睙o落答道。

  “要么你在我上面,我在下面給你墊著?!比疽蚩聪驘o落說到。

  “我怕來不及了,我們已經落地了!”

  “啊”兩人同時叫到。

  在離地還有幾公分的時候,他們突然被什么東西抓住了,他們仰頭一看,原來是巨鶴用兩個爪子抓住了他們。

  巨鶴平飛了一會,才把他們放了下來。

  只見這崖底別有一番景色,畦畦田地整齊有致,青臺兩邊行行奇珍異草,青臺盡頭是一處茅頂木屋。

  染因剛落地,便氣哄哄地想向巨鶴踢去,但見巨鶴伸著脖子來叼他,他又急忙把腳縮了回來,但嘴里不忘記罵到?!澳氵@個小畜牲,差點把老子害死了!”

  巨鶴看到染因這一踢一縮,似乎很開心的樣子,不斷用翅膀來撲打染因。

  “不好意思兩位,我這只伙伴平常最喜歡和人嬉鬧,還希望兩位見諒!”只見一個婦人聲音傳了過來。

  無落和染因便看到一位上了年紀的婆婆從一個茅草屋里走了出來。

  婆婆看到染因后突然怔了一下。

  “婆婆,沒嚇著你吧。我這胎記是從娘胎里帶來的?!比疽蛘f道

  “公子,你是?”

  “婆婆,你叫我小染就好?!?p>  “你家在哪里?”

  “我……我沒家……”

  “哦”婆婆似乎思索,接著又搖了搖頭,隨后又看著無落,問到“你們?yōu)楹螘酱说???p>  “我們因為不小心采了你們的果子,便被這巨鶴叼了下來!打擾婆婆了!”

  這位婦人說道,說道“那些果子雖然色彩鮮艷,但劇毒無比,它是不讓你們碰那些果子,所以才叼了你們?!?p>  染因一聽婆婆這么說,才明白原來這只巨鶴救救了他們!他這人愛憎分明,便轉身向這只巨鶴拜了個謝,說道“謝謝鶴兄出手相救!”

  巨鶴看到他拱手,兩個翅膀撲拉撲拉地扇了起來,這巨鶴本來身型就大,再加上它有些仙力,這撲拉撲拉兩下,一陣風就起來了,無落差點被這風卷了出去,還好婆婆及時抓住了她,但可憐的染因被扇出去有幾米之遠。

  “鶴兄,你太熱情了!”

  無落聽到,便打趣道“你剛剛還說它是畜牲,怎么站在稱兄道弟了!”

  “剛剛那是敵友不分,現(xiàn)在這鶴兄救了我們倆,況且救人一命如再生父母之恩,我稱它鶴兄,豈不是表明我們大丈夫能屈能伸?!?p>  無落看著他趴在地上振振有詞的樣子,便笑了笑了。

  巨鶴看到染因一連串的模樣,似乎越來越開心,便又朝著染因撲拉撲拉地走去,染因臉上頓現(xiàn)尷尬之色,趕緊把手擋在前面,大聲說道,“鶴兄,鶴兄,我們還剛認識,別走的太近了”

  然后一聲口哨劃進染因和無落的耳朵里,原來是這位婆婆口中發(fā)出的,只見巨鶴頓時停止了前進,只是左右搖晃地看著染因。

  “不要介意,我這只老伙伴,想與你交個朋友?!逼牌判χf道。

  “婆婆,您這只伙伴真有趣!”,無落看著染因口是心非的表情,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婆婆推來柴扉,無落便看見滿園桃花,雖已入秋,但桃花不見凋謝。

  “婆婆,這里的桃花怎么會在這個季節(jié)還開著?”

  “之前有一位故人很喜歡桃花,然后她的夫君為了讓桃花不落,便尋得一種藥材,能讓這桃花常年不落?!?p>  “那他們兩位前輩呢?”無落問道。

  “都死了?!逼牌糯鸬?。

  “對不起,婆婆?!睙o落答到。

  “沒事,都已經過去了?!逼牌旁频L輕地答了過去。

  除了院落和主室之外,還有兩間廂房,屋內也都是尋常人家的擺設。

  婆婆便招呼無落和染因坐到桌子旁,無落打量著屋子,雖然簡陋了一些,但是布置地到時很雅致。

  “這是這山崖底,沒有什么好款待二位的,只有一些粗茶淡飯。你們二位先充充饑吧”

  “謝謝婆婆?!睙o落和染因說道。

  “婆婆,這是什么山?”無落問道。

  “這是莫葯山,是一個荒山?!逼牌糯鸬?。

  “婆婆,你為何會在這山崖之下?!?p>  “我同你們一樣。也是被這只鶴帶了下來?!?p>  無落本想繼續(xù)問下去,但是婆婆已經起身離開,似乎不愿意多說。

  無落忽然想到,如果鳳音尋來,發(fā)現(xiàn)自己和染因不見了,會不會擔憂?無落因為心里有事,反到覺得胃口不是很好,而染因像什么事沒發(fā)生一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無落姑娘,這東廂房你便住下,這位小染公子住在西廂房,我已經給你們拾綴好了。夜里山冷,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你們盡管和我說。天色已晚,你們也早些休息吧?!?p>  無落和染因謝過婆婆,便出了主室。

  山谷里的月光格外地清亮,照得桃花如雨后般嬌羞,無落看著月光,月光如一把無形的剪刀一般,一下子把無落的記憶剪了出來,那時她是那么天真無邪,躺在樹上自由自在,晨看朝陽,暮看晚霞,而因為自己貪玩,竟遇上了滄洱,然后又惹來這些紛紛嚷嚷。無落想著,竟出了神。

  染因看著無落略帶傷心的表情,知道她肯定想起了什么難過的事情,便什么話也沒說,跳上樹枝上,然后躺了下來,“我不開心的時候,常常會躲在樹枝里,這樣我就可以把我的悲傷藏了起來,不讓人發(fā)現(xiàn)?!比疽蛩坪跏亲匝宰哉Z,又似乎在和無落說著。

  “你為什么會傷心呢?”

  “我娘親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就死了,我也沒有見過爹爹,所以想到他們時,會很難過吧?!?p>  “對不起”,無落看著染因說道。

  “沒事,我雖然沒見過母親,但我經常在夢中看到她。她很漂亮,和你一樣”染因轉過來看著無落說道。

  誰知無落打了個噴嚏,竟沒有聽見后面“和你一樣”。

  染因看著清麗秀美的無落,突然內心生出一種莫名的憐愛之情,為了遮掩自己突如其來的的欲念,他便故意打了個哈欠,嘟嚷道,“我困了,好久沒有躺在床上了,我要睡了。你身體剛好,也趕緊回去休息吧?!?p>  無落看著染因一路打著哈欠回了廂房,便也回了自己的廂房里。

  染因躺在床上,回憶著幾天的經歷,內心涌上一陣一陣欣喜,月亮照在戶牖上,也仿佛照在了他的心上。

  無落的這間廂房似乎正是為女子準備的,桌幾上的瓶子插著桃花枝,屋子里也滿是桃花的香囊,所以這就是為什么無落一開門,便有陣陣桃花香氣撲來的原因。

  在書案旁邊懸掛著一幅畫,借著月光,無落看見在一圈一圈的桃花樹中,有一個白色女子側面而坐,膝上放一個七弦琴,在她后面則站著一位正在吹簫的男子,一琴一簫,片片桃花,頓覺情意無限。

  看著看著,無落突然看到了自己和滄洱的身影,那是他們在百般園里的畫面,她在一旁嬉戲,而滄洱卻坐在茅屋里看著自己。

  她看著畫發(fā)著呆,直到窗外透過來的風把畫吹動了一下,她這才醒了過來,她內心念到,自己最近怎么老是出神,而且關于滄洱的身影,看到的越來越多,莫非是自己的身體還沒有康復。

  無落躺在床上看著這副畫,也睡了過去。

  “都日升三竿了,還不起床?!睙o落被染因吵吵嚷嚷的聲音弄醒了。

  “起來了,起來了,好不容易能睡個好覺,你大早晨在我這吵個不停,我還能睡得下去嗎?!?p>  “快點,我剛做好了一個東西,請你來玩呢?!?p>  “什么呀?!?p>  “秘密,你快點,我在院子里等你!”染因說完便在院子里又催促了一番。

  無落洗漱好,推開門,太陽一個恍惚,她以為是滄洱,再定睛一看原來是染因正在等著她。染因看著她無精打采的樣子,便過來拉著她,他們飛奔在這桃花樹中,他們所行之處,桃花便片片飛落下來,在他們后面,已經連成花海。

  “看!”染因得意洋洋地說道。

  “你做的?”無落問道。

  “那當然。你坐在上面,我來推你?!?p>  無落便坐到秋千架上,雙手抓住繩索,“坐好了,我可要推了?!痹捯魟偮?,只見無落一個身子飛了出去,滿院桃花盡在眼里,無落心情有說不出的歡喜,她甚至覺得這樣的畫面似曾相識,是的,那個白衣女子,那個小孩,在百般園的那場夢境里,她曾看到過這樣的場景。

  “抓穩(wěn)了,我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染因在背后偷笑道。

  歡樂的聲音回蕩在桃花叢中,連枝上的桃花也聞聲而來,飄蕩在他們周圍。他們確實很開心,這都是他們久違的開心。

  “原來天未亮,你敲我門就是為了做秋千架。”婆婆在他們身后笑著說道。

  染因轉過身來,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婆婆不知道,染因從夜里就開始準備了。

  婆婆接著說道,“我之前的故人也喜歡在桃花林中蕩秋千,剛剛看到你們,便想起了他們。人要是沒有利益之爭,或許世間便少了很多悲劇?!?p>  這番話說得無落和染因也有同感。

  “婆婆,這幾天打擾了,我們今天打算向您辭行,我一個朋友還在外面等我們,我怕她找不到我們會擔心。等我們事情辦完了,有時間我們一定來看您!”無落說道。

  “無落姑娘、小染公子,看到你們,以前的事又浮現(xiàn)了出來。在世間行走,難免沒有愛恨情仇,如果哪一天你們累了,我這里等著你們回來?!?p>  “婆婆,我定會回來的,我還要和鶴兄一絕高下呢!”婆婆只道是染因安慰她的話,其實婆婆不知染因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地方,是真的愛上了與他一起蕩秋千的姑娘,如果可能,他愿意放棄世間的恩恩怨怨,只求與她相守到老。但是他愛的姑娘還有放不下的東西,他想陪她完成后,再來這個地方,然后他也再不放她出來。

  無落和染因坐在巨鶴的背上,向婆婆揮手告別,染因抱住巨鶴的頸部,無落抱住染因的腰,眼見已經快出了崖口,染因希望巨鶴能飛得慢些,或者像巨鶴初叼他的時候那樣,多由幾個來回。

  但此時的巨鶴卻分外地聽話,把他們放在了崖面上,染因看著巨鶴,抑制住內心的失落,說道“鶴兄,下次一定要記得我?!?p>  巨鶴好像聽懂了一般,把翅膀展開伸向他們,“鶴兄,這是想和我們握手?!睙o落、染因摸著巨鶴的翅膀,染因說道,“鶴兄,回去陪婆婆吧。等著我們回來!”巨鶴在天空中盤旋了一會,這才俯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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