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出閣
不知道那天晚上李父和秦瀚宇商量了什么,平樂只知道自己的婚期從半個月后變成了七天后。
“姑娘,你好歹繡上兩針?!蹦翘爝^后,日子好像變成了原本的樣子,只是北月比往常話要多了點,總是催著她去繡點東西,說是出嫁沒有自己繡的東西不好。
平樂也從一開始敷衍兩句,到現(xiàn)在開始完全無視了。翻了一頁書,平樂摸了摸自己旁邊睡著的小貓。
也不知道怎么了,小北最近真的是越睡越久了,白天基本上都沒看它醒過了,等這段時候過了,她還是去找?guī)讉€大夫給它看看吧。
前幾天,李父在太子的暗示下,主動上了辭表,自然立刻就被同意了,也就離開了他呆了十多年的位置。一下子幾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李家得罪的未來的天子。
這也對平樂的婚禮造成了一些影響。
因為時間實在太急了,所以平樂就準備只邀請了幾位平日里和自己玩的比較來的小姐妹來家中聚聚,結(jié)果她們的添妝倒是全送來了,就是人是一個沒來。
她也不怪她們,畢竟都是在那位手里討生活的,何必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今天早上的時候,秦瀚宇來了她家,說是辛明達之前就在北街那邊買了個宅子,這次他和辛府“商量”之后,就搬出來了。還帶著人來,將李家準備的大件嫁妝先搬了過去。
聽到這件事,平樂心情還稍微好了一點。雖然她也不怕辛家那些人,但是能輕快一點還是輕快一點的比較好。
掰著手指算了算,好像明天自己就要出門了啊。
嫁妝是早就準備好的,由自己的母親全權(quán)負責,自己也不用去管。陪嫁的人也都早就定下了,帶著的也就是自己房里常用的幾個人。
婚服的話,前幾天辛明達那邊也就早早地送過來了,也不用去管。
這一通事情想下來,平樂覺得好像婚禮并沒有自己幾個姐妹說的那么累啊,好像明天只要跟著別人就可以了啊。
她側(cè)過頭,看了看窗外的青竹。這就是她現(xiàn)在唯一擔心的事情了,也不知道自己明天要去的那個地方有沒有這些竹子了???
明達慢悠悠睜開眼睛,確認同往常一樣,平樂也坐在自己旁邊,安心地叫了她一聲。
“喵~”平樂~
“小北你醒了???”平樂低頭笑道。
明達蹭了蹭平樂的掌心,又臥了下去,這段時間他可是有點累啊。
那天救了平樂之后,他就為自己制定了一系列恢復計劃。每天白天他都要抓緊那四個時辰的時間恢復身體,然后晚上又要抓緊第二次回自己身體的時間去修理那所剛買回來的宅子,還有去找他們用的婚服。
忙活了這么多天,那宅子到現(xiàn)在也不過才出來個樣子而已。
不過有一點很遺憾,那個老道說,可能明天婚禮結(jié)束他才能回到自己的身體了,也就是說他不能親自將平樂接回他們的家了。
不過很快,很快自己就能和平樂堂堂正正地站在一起了。
婚禮的兩個主角心中漸漸安定,但是京城中的其它人卻沒有這么輕松了。
隨著婚禮的臨近,程葉嘉心里的那點被平樂勾起的不安也越發(fā)的大了。這輩子的事情和上一世的事情大方向是差不多的,但是在一些細節(jié)上面卻是差的太多了。
她的小明也已經(jīng)丟了快一個多月了,上輩子平樂收養(yǎng)的時候就沒有這種事情發(fā)生,但是看辛明達那邊一直沒有傳來醒來的消息,她又很是肯定那只狗還活著。
想到狗,程葉嘉又想起平樂的那只貓來。
“憑什么我的狗沒了,你的貓還好好的?!背倘~嘉心中冷笑。
她一直認為上天給了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就是讓自己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而上輩子搶了辛明達的平樂就不能過的比她好,哪一方面都不能!
而明達打了個小小的噴嚏,無所謂的摸了摸鼻子,又窩回了平樂的懷中,完全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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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平樂就被北月從被窩里拖了出來,按在了梳妝臺前。而后一位據(jù)說福氣很足的婆子走了進來,為平樂開面。
很久之后,明達問起平月的感受來,她想了好久,只說了個疼。
那可是真的開面啊,一根細長的線就這么勒緊了平樂的臉,不斷地拉扯彈動,就像是拿著刀一刀刀割下去一樣。要不是李母提前和平樂說了這個事情,她真的以為這個人是太子派來取她性命的。
明達看著平樂疼的皺眉,心疼地在旁邊直叫喚。這是什么規(guī)矩,是成親還是要人命啊。
但是開面結(jié)束,明達卻徹底安靜了下來,這種“酷刑”的效果真是......
開面過后的平樂,皮膚比往常要更好了。初升的太陽打到她的臉上,明達甚至連平樂臉上那些細微的絨毛都看不見了,像是北海那邊進攻來的珍珠。加上可能因為太疼,平樂的眼也稍稍濕潤了一點,眼中波光粼粼,倒顯出點不常見的楚楚可憐來。
平樂平日里更喜歡穿清雅素凈的衣服,今日偶一穿上這大紅色的衣服,這原本相貌中的三分艷麗卻足足提到了七分,眉眼流轉(zhuǎn)間皆是風情。一眼掃過去,滿屋子的人都輕輕輕輕吸了口氣。
“姑娘長得真好啊?!边B那開面的婆子都忍不住贊美了一聲。
平樂輕輕抿了下唇,表示感謝。
梳妝完畢,平樂端莊地坐在那,聽著李母在那邊細細念著以后嫁過去的事情,和來送嫁的幾個姑娘說說話,然后就是等著辛明達那邊來人接她。
不出平樂所想,今天除了京中幾個有名的硬骨頭之外,根本就沒有其它人敢冒著被太子針對的風險,過來參加她的婚禮,所以她也就只需要去招待那幾家的姑娘而已,算不上熱鬧,但也不算冷清。
“前邊來人了?!庇放_大夫的女兒跑了進來,臉上滿是興奮。
一句話立馬炸開了這一屋子的人,找蓋頭的找蓋頭,收拾的收拾,躲起來的躲起來。不過一會,屋子就干干凈凈,只剩下了蓋上蓋頭的平樂和隨侍在旁的北月。
因為今天是平樂的大喜日子,所以早早就有人將屋子里可能沖撞的東西挪了出去,就連明達都在平樂梳妝結(jié)束后被人抱了出去。
因為新郎還沒有醒來,大家也就放棄了一些為難接親人的規(guī)矩,直接就讓平樂一位隔房表哥過來背她了。
透過紅紗,平樂看著自己眼前這位不是很熟的表哥,輕輕搖了搖頭,“不用,我自己出去吧。”
自己選的路,自然是自己走下去才合理啊。
見她堅持,那名李家少爺也不固執(zhí),給平樂讓開路。
鎖吶聲起,一腳踏出閨閣。從此,她不僅僅是李家女,也是辛家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