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很可能會搭上自己
沈星禾問,“你是……回教室收拾東西嗎?”
陳凌云表情看起來平靜,“嗯?!?p> 沈星禾垂在身側(cè)的手慢慢收緊,“你還會回來嗎?”
陳凌云不語。
沈星禾再也無法冷靜,急匆匆邁下階梯,拽住陳凌云的,語氣中難掩情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坐牢的。”
陳凌云沉默了半響,突然笑了一下,“我只是回教室拿個東西,坐什么牢?”
沈星禾剛才心都快從嘴巴里跳出來了,聽見陳凌云的話,所有緊張焦慮瞬間戛然而止。
“你沒事?”
陳凌云道,“難道你希望我有事?”
沈星禾難以置信,“不是,只是…你怎么會沒事?”
蕭泰被打成那個鬼樣子,感覺只剩半口氣吊著。
“你就只關(guān)心他有沒有事!你怎么不問問老子?”
下一層樓梯上傳來沈莫鬼吼鬼叫的聲音,他極其不爽的沖上來,將她從陳凌云的身邊拉開一點,“你看看,為了揍蕭泰那個孫子,老子手都破了?!?p> “皮外傷,過兩天就好了?!?p> “現(xiàn)在有點痛,你快給老子吹吹?!?p> 沈星禾低頭照做。
沈莫傲嬌的瞥了陳凌云一眼。
陳凌云懶得理會他,抬腳就要上樓。
沈星禾立刻甩開沈莫的胳膊,迅速拽住陳凌云的胳膊,很用力,很緊。
他偏頭看著她,“我說沒事就沒事?!?p> “你等一下。”
沈星禾轉(zhuǎn)過身,手拉下拉鏈,作勢要脫身上的校服外套,沈莫大驚失色,立刻張開手臂擋住陳凌云的視線,暴躁道,“你他媽的看什么看!閉上!”
見陳凌云挪開了視線,他轉(zhuǎn)身按住沈星禾的手,將拉鏈快速拉到最上面,又氣又怒又急的質(zhì)問,“你干什么?小心被人占了便宜!”
“你別管,我里面又不是沒穿衣服?!?p> 沈星禾推開沈莫,將自己的外套遞給陳凌云,“把你的衣服給我,你穿我的?!?p> 幸好校服不是量身定制的,很是寬松,不然他恐怕還真穿不上她的衣服。
陳凌云居高臨下的看著沈星禾遞過來的校服,久久無法反應(yīng)。
“快點?!?p> 說話間,沈星禾伸手去拽陳凌云那件沾了血的校服。
“你一個小姑娘,大庭廣眾下主動扒他的衣服多丟份啊,快住手。”
沈莫急得不行,見沈星禾鐵了心要陳凌云的衣服,阻止不了,便用命令的語氣沖著陳凌云嚷嚷,“沒聽到啊,趕緊脫,要老子親自動手伺候你嗎?”
換了衣服,沈星禾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陳凌云穿著那件不太合身,甚至有點緊的衣服,坐在教室里回味了很久。
衣服,很香,而且還殘留著她身上的溫度,暖暖的包裹著他。
那一整天,陳凌云的心情都很好,連帶著對別人說話都多了幾分耐心。
*
沈莫只要一想到沈星禾的校服穿在陳凌云的身上,心里就一萬個不爽,總覺得被玷污了,放學(xué)后他扒了一個倒霉學(xué)生的校服準(zhǔn)備換回來。
可惜,陳凌云已經(jīng)離開了。
沈莫去了小店鋪,里面沒人,隔壁的店家說有事暫時出去了,讓他幫忙看著,東西隨便挑。
看見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小玩意兒的店鋪,沈莫嫌棄的隨手翻了翻,竟意外翻出宋銳藏起來的東西。
沈莫一看封面上那個穿著泳衣,波濤洶涌表情勾魂的女人,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臉蹭的一下子就紅了,隨即像做賊一樣的快速塞回去。
憤憤就要離開,走了兩步又頓了腳步,折身回去,再去那個地方翻,這一翻不要緊,什么香艷海報光碟都出來了。
臥槽,難怪別人都說這里的生意還可以,有學(xué)生經(jīng)常光顧,原來是賣這種骯臟的東西吸引人。
爛人。
*
隔著一點距離,陳凌云就看見店里站了三個穿著制服的派出所人員,他們正在店里翻找著什么,他大步走過去,淡聲問,“什么事?”
他們將翻出來的東西展示給他看,“我們接到舉報,說這家店售賣各種淫/穢物品,現(xiàn)在看來,果然有問題。
看著面前的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陳凌云瞇起了眼睛。
幾乎一瞬間陳凌云就明白了。
之前宋銳見生意慘淡,跟他提出走擦邊球,賣點這些東西,被他拒絕了,很明顯就是宋銳不甘心,偷偷進了一些貨,等他不在的時候賣給一些客人。
難怪這陣子都有一些男同學(xué)或者男顧客跑來詢問宋銳在不在?
他說不在,那些人還挺失望的。
淫/穢東西全部被清走,店鋪關(guān)門,陳凌云一臉平靜的上了警車。
有學(xué)生路過看見這一幕,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這事鬧得挺大的,附近的人都在傳,宋銳知道后找到了派出所,進去才知道陳凌云一力承擔(dān)了所有罪責(zé),宋銳馬上激動的解釋,不顧陳凌云的阻攔,將事情的經(jīng)過細(xì)細(xì)說了一遍。
店鋪是兩人合伙開的,這事無論是宋銳做的還是陳凌云做的,經(jīng)濟損失都是相同的。
宋銳當(dāng)然知道。
只是陳凌云還在讀書,是學(xué)生,他身上不能背負(fù)這樣不堪的污點,而自己則無所謂。
所以必須說清楚。
他們繳納了罰款,幾乎是近期所有的盈利,而且還要停業(yè)整頓兩個月。
陳凌云從派出所出來就看見等在路邊的沈星禾,眉頭一蹙,原本悶在心里的情緒,瞬間像洪水一樣吞噬了他,有什么東西轟然崩塌。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暴露分毫。
他習(xí)慣了強行壓抑。
很極端的做法。
因為這樣很可能會搭上自己。
可他還有什么自己,他已經(jīng)絕望過,現(xiàn)在的他,是拼湊起來的分裂體,是空殼。
宋銳識趣的先行離開。
陳凌云率先開口,“你怎么在這里?”
沈星禾想也沒想,“我擔(dān)心你?!?p> “都解決了?!?p> 盡管聲音里滿是云淡風(fēng)輕,聽不見一點波瀾,但他眼底的暗沉幾乎是一瞬間散開。
沈星禾點點頭,“那就好。”
陳凌云走到她的身邊,他個子很高,暗影投在他的臉上。
“吃飯了沒有?”
冷淡的語氣里藏著一抹不易被察覺的溫柔。
“沒有?!?p> “走吧,帶你去吃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