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故人將鄭飛妻子的病大致說了一遍,只見徐家老爺眉頭緊鎖喃喃道:“你若不說我便想不起來,你這一說我想起了昨夜做的一個夢,夢里黑漆漆的,看不見人,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和我說,這怕光之癥需用我的金針,還有。。。還有。。?!崩先怂朴须y言之隱,看了看幾人。
“您但說無妨?!背9嗜说?。
“我家小孫兒出生時有一與常人不同之處,也難以對外人道,但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便說吧,我小孫兒一出生,手中便攥著一物,任我們怎么掰都掰不開他手,只知道是個紅色的,像個木頭快,他那手也并非張不開,他自己時還常將那物捏來捏去,手指都能張開,但只要我們一要奪,他就緊緊攥住,我們也不敢硬奪,怕傷了他,這事雖然奇怪,倒也無大礙,便任由他去,想著等他大了便好了,再說回我那夢,怕光之癥需用我金針挑開后頸處的表皮,將我小孫兒手中之物碾成細粉撒在破皮處,等它自行結(jié)痂脫落,病就除了?!毙旒依蠣斶吇貞涍呎f,自己也很疑惑。
“那我們便去一試?!背9嗜送旒依蠣?。
“徐伯伯,還望您前去一試,小侄在此先謝過?!编嶏w說著又跪了下來,幾人忙將他扶起。
“好,我們便試一試,只不過這夢里的事不知靠不靠得住,還有我孫兒手里那東西,怎么取來?!毙旒依蠣敶刂碱^。
“我們先去看看?!背9嗜苏f完望向幾人。
來到后院正房,徐少夫人正抱著孩子坐在暖爐邊烤火,見幾人進來,忙迎上來:“爹,夫君,呀,鄭公子,您也來了,還有這位是?”徐少夫人挨個招呼著。
一番介紹,說明來意,徐少夫人皺起了眉頭:“這東西他攥的可緊了,你們看!”說著她把手伸向孩子的一只手,那小手嗖的一下便躲開了,還發(fā)出咯咯的笑聲。
徐家老爺也走過來,喊了句乖孫孫,便也去捉他手,那小手又躲開了,東西抓的緊緊的。
“看看,就是這么寶貝,誰都不讓碰呢?!毙焐俜蛉税櫭夹Φ剑荒樀臒o可奈何。
常故人慢慢走近,對著孩子看了好一會,那孩子也定定的看著他,二人對看許久,孩子竟對他發(fā)出哈哈哈的笑聲,眾人皆是一驚,這三個多月的孩子哪會哈哈笑呢,常故人又伸出手到孩子面前,奇異的一幕發(fā)生了,那孩子把手放到常故人的手上,五指一張,一個物件掉在了常故人手里。一看之下,常故人心下了然,是一塊紅色潮露枝的根莖,怪不得沒人知道是什么。
周圍幾人都傻了眼,吃驚的看著常故人,常故人也不說話,將東西放入懷中。
“你怎么做到的?天呢,韓老弟,你是神仙?”徐雨冬驚問。
“這就是天意啊,天意?!毙旒依蠣敻锌?。
“哎呀,這可太好了,他一直攥著不松手,給我們?nèi)叶紦?dān)心壞了?!毙焐俜蛉四弥⒆拥男∈?,左看右看。
鄭家后院偏房內(nèi),為了方便徐家老爺施針,點了一支蠟燭,鄭大嫂微微有些頭暈卻還耐受得住,常故人已經(jīng)把紅色潮露枝的根莖碾成了細粉,裝進藥碗,放在床邊,鄭大嫂側(cè)躺在床上,露出后頸。
別看徐家老爺孱弱多病,弱不禁風(fēng),走起路來顫顫巍巍,但一拿起金針,瞬間精神抖擻,仿若年輕了幾十歲,目光如炬,握針穩(wěn)準,他一手扶住鄭大嫂的耳后,另一手捏著金針慢慢刺向她脖頸,那針剛一刺入,常故人頓感臉上一陣刺痛,他向后走了幾步,不被察覺的坐在椅子上。
“英英,疼么,你忍著點?!编嶏w關(guān)切的問道。
“不疼,只有一點涼絲絲的感覺?!编嵈笊┑?。
一針一針的刺入,仿佛都刺在常故人的臉上,他已疼的冷汗直冒,卻仍強忍著。
針刺入,挑起,皮破,出血,再用棉花將血擦凈,下一針,如此往復(fù),整整一個時辰,常故人疼到伏在桌上,一聲未出。
終于,完成了,徐家老爺端起碾好的潮露枝粉末,一點一點的捏起,灑在創(chuàng)口上,直到鄭大嫂后脖頸都被敷滿了紅紅的一片。
一放下藥碗,徐家老爺一下子泄了氣似的,又恢復(fù)了平日的病態(tài),那還有剛才的精氣神。
“剛才我就像做夢一樣,但又無比的真實,那手仿佛不是我的,卻又是我的?!毙旒依蠣斻裸露?,搖著頭道。
“父親,您已累了一個多時辰,我這便扶您回家吧。鄭弟媳也需靜養(yǎng)?!闭f著徐雨冬扶起了徐家老爺。
“徐伯伯,您辛苦了,不管內(nèi)人這病醫(yī)不醫(yī)的好,我們倆家也算重修舊好了,以前的誤會都是侄兒一時糊涂?!闭f完深深的一拜。
“這位賢侄,你這是怎么了?”剛要去扶鄭飛的徐家老爺看見常故人半天沒說話,此時竟趴在桌子上,便連忙詢問。
常故人沒有答話,鄭飛和徐雨冬便同時去扶他,這一扶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昏了過去,面具之后滲出血來,眾人大驚,忙將他抬到主屋床榻之上,喊來了刁寶寶和織魚,二人喚了幾聲卻也喚不醒。徐家老爺為他診了脈,一切正常。
織魚一臉焦急,看到面具邊緣的血跡,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就將面具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