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的愛情總是來得熱烈。
我們互相的纏綿從故宮轉(zhuǎn)移到了酒店的房間,似乎我們有幾世的情話需要訴說。周圍的環(huán)境變得模糊,不再重要,仿佛只要我們呆在一起,就是全世界。他溫情脈脈地在我的耳邊絮語,充滿磁性的聲調(diào)此起彼伏。
“梅麗,我真想你能永遠(yuǎn)呆在我的身邊。”
“那樣的話,我想總有一天,你會厭倦?!?p> “怎么會?梅麗,永遠(yuǎn)都不可能有那一天。”
我一聽他的話,噗呲一聲笑了?!癏enry,我們兩個的對答好押韻呢!“
“可不是嘛?!闭f著我我們都忍不住笑了。
盡管他笑著,一絲陰云掠過他的眉梢。他皺起眉頭,對我說,“梅麗,本來你剛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應(yīng)當(dāng)陪著你,或者帶你去我家。一方面公司有些事務(wù)等著我處理,另外一方面,我在臺北的親戚太多,我擔(dān)心你遇上他們會不自在。所以安排你在這里住。希望你不要不開心?!?p> “怎么會呢,你考慮得太周到了。你知道,我并不擅長應(yīng)付那些人際關(guān)系?;蛟S在未來我不得不面對的時候,我會試著改變。但是我現(xiàn)在,和你一樣,并沒有準(zhǔn)備好去面對你身后更多的家人。我知道你的家庭的成員肯定比我多很多。”我說著苦笑了起來,他立馬擁我在懷。
此時的擁抱勝過任何一種語言。
“我是一個年輕的孤寡人。只要我自己愿意,將來也沒有任何妨礙阻止我奔向你。今天,我看到一個服務(wù)員似乎對你過于討好??蓜e告訴我,我們接下來的劇情就像《摘金奇緣》里那樣,你來自一個龐大的家庭,然后跳出那樣高貴優(yōu)雅的母親跳出來反對我們?!?p> “梅麗,你的想象可真豐富?!?p> “所以啊,你要多和我說啊,你的家庭,你的母親等等,我可是準(zhǔn)備禮物了,看來,你并不準(zhǔn)備讓它們送出去。我尊重你,我也不想因為這個掃了我們興呀!”
“梅麗,我希望你不要擔(dān)心。等時機(jī)成熟,我會把你介紹給他們?!?p> “Henry,你不要想那么多。我真的不會介意這個。瞧,今天的風(fēng)真輕柔舒適?!蔽译m然嘴上說著不介意的話,可令我不安的是,為什么他會說‘時機(jī)不成熟’,那什么時候又算‘成熟’呢?我溫順地躺在他的懷里,腦子里一直在想Henry的家庭到底是怎么樣。追問不是我的性格,我希望他親口主動和我說。而當(dāng)他不愿透露什么,我也不愿意再提。
Henry垂下頭,溫柔地抱緊我,深邃的眼眸望向我,接著十分投入地和我擁吻。
他的手輕輕地婆娑著我的后背,一股暖流順著背脊直入心田。此時的我,早已失去了思考力,不愿再去想其他,我只想這一刻可以停住。
或許是那一次,我們在他的別墅里的親昵被打攪。他親吻著我的唇角后,笨拙地對我說,“麗,我真的好想把你吃了?!?p> 我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我就像一個犯了罪的孩子,等待著宣判的來臨。只是在它來到前,我只能靜靜地呆著。
接著他松開我,徑直到了床邊,把被角掀起來,接著輕輕地抱起我。他腳步輕緩地抱我到床上之后,為我蓋上了薄薄的絲絨毯子。
“早點(diǎn)休息哦!你今天也累了?!彼谟H吻過我的額頭之后輕輕說道。接著用他彈鋼琴的纖長指頭勾了我的鼻頭一下,“我又怎么舍得呢?”
這句話是接著之前的那句話說的。
我羞紅了臉,背過頭去。他說,“晚上有什么事情打電話給我。我先回去了?!?p>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在房間四周看了一圈,確保沒有什么異常,便關(guān)上門離開。
我們在一起的興奮,似乎讓我忽略了疲倦。而當(dāng),門被掩上,余我一人在這空蕩蕩的房間的時候,我很快便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朦朦朧朧之中,Henry又走了進(jìn)來。
“怎么你沒走?。俊?p> “我怕你一人人會害怕,所以,我又回來了?!?p> 忽然叮叮咚咚,一陣強(qiáng)烈的敲門聲。Henry打開門,隨即進(jìn)來的是一副陌生的臺灣人面孔。一口濃重的臺灣口音的中年女士,氣質(zhì)高雅。似乎歲月在她身上流過,既沒有加重她的皺紋,也沒有讓她的身材變形。我隱約能感覺到她的年紀(jì),是從她的的舉手投足間感受到的。她從容地走到Henry面前,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眼中似乎只有Henry這一個人,其他的人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她忽然開口,嗓音低沉且有力。“Henry,這里不是你該呆的地方,知道嗎?”
Henry一時語塞,“我,我······”接著就像不敢忤逆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一樣,直起身子,和其他人一樣,跟在她的身后。朝門外走去。任憑我如何叫他,追趕他,他頭也不回地朝前走。
我大叫了一聲,依舊無濟(jì)于事。我一邊擦拭著我的眼淚,一邊跌跌沖沖地追趕他……他們一行人很快上了電梯消失在視野里。我慌慌張張地跑回房間,癱坐梳妝鏡子前。此時唯一能夠慰藉我的,是我正值青春的樣貌。值得慶幸的是,我還不算丑,甚至可以稱得上美麗。原本清麗,近于寡淡的臉,在生活的磨礪之下,開始變得線條流暢,菱角分明。那雙眼睛,原本有些細(xì)小,但慢慢長成了一雙有故事的鳳眼。真好,老天待我雖苛刻,但也不薄。有一點(diǎn)才華,再加上好的相貌,便有“直上云霄”的可能。Henry他就這樣匆匆走了,剛才的自信又丟失了,我陷入無法自拔的悲傷之中。不知從哪里傳來的,快節(jié)奏的琴音,將我的思緒轉(zhuǎn)移。定睛一看,鏡子碎了。鏡子破裂的聲音,把我猛然驚醒。
看著完好無損的鏡子一眼,我才反應(yīng)過來剛剛是個夢而已。
耳邊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我捏了一下自己,疼痛提醒我,這次不再是夢。
“開門,快點(diǎn)兒開門?!?p> 我以為是Henry,趕忙下床去開門。誰知門一打開,進(jìn)來一位醉醺醺的青年。
“憶欣,對不起。我錯了?!闭f著倒下地去。
“你好,你認(rèn)錯人了。請你快點(diǎn)出去。”我朝他說道。
“請你快點(diǎn)出去,不然我叫人了?!蔽壹又亓苏Z氣說道。
很明顯地,他并沒有聽到我的話,還自顧自地說,“憶欣,不要讓我走?!?p> 說著,試圖抱住我,后來還是沒躲過,我被他有力的雙臂緊緊地環(huán)繞著。
我拉不開他,掙扎了好幾次,還是沒有掙脫開來。眼看他的嘴就要吻在我的臉上,不得已,我咬了他一下,他這才松手。我的心里有些害怕,只能到前臺去找工作人員。可是深夜里,卻沒有找到。我趕忙回房間去。怎料房門鎖上了。我敲門,沒人應(yīng),我估摸著醉漢應(yīng)該睡著了。
如此一來,我只能在門外坐著。夜深了,我感到了一絲冷意。我打了個哆嗦,便醒了。有人輕輕地?fù)u醒了我,醒來的同時,我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噴嚏。
“你好,這是我的房間。有個陌生的醉漢闖了進(jìn)來,我出去找前臺的時候,門不小心帶上了。前臺當(dāng)時也沒人,然后我在門口睡著了。你幫我開一下門吧!”
工作人員應(yīng)該是個剛工作不久的實習(xí)生,她感到十分驚訝,并且用溫柔好聽的臺灣腔不停地說抱歉。我知道怪不得她,所以沒有對她有一絲埋怨。
她去找鑰匙,門被打開了。青年躺在地上,打著呼嚕。我和工作人員對視了一下,接著對笑了一下。她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你好。醒一醒。”
她見他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加大了力氣。但是細(xì)小的胳膊使不出多大的力氣,他依舊睡在地上紋絲不動。她站了起來,徑直去了衛(wèi)生間。等她出來的時候,手里端著一杯水,猛地朝他的臉上灑下去。
他醒了,伴隨酒氣說了一句,“Shit!”
不等我開口,嬌小的小服務(wù)開口說,“不好意思,先生。您走錯了房間。這個房間是這位女士的。您瞧這位女士,由于您的走錯了房間,導(dǎo)致她在門外睡著了。”
青年一時之間有點(diǎn)詫異,等他醒悟過來,明白怎么回事的時候。不好意思地望向我,“實在對不起。昨晚我喝得有點(diǎn)多,沒有做什么失禮的事情吧?”
“沒有?!?p> “那就好?!被謴?fù)正常的青年,這個時候看起來是個蠻有禮貌的樣子。年紀(jì)看上去也不大,可以說過于年輕。
臨走時,他再次充滿歉意地說為攪擾我感到抱歉。我實在有些疲憊,眼神耷拉著,示意他離開。等他離開之后,我這得以才倒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