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算不錯!”
荀寧淡然地看著蕭無崖,微微點頭稱贊。
然而聽到這番評價的蕭無崖,臉上神色頓時有些驚慌,連忙躬身。
“大師兄謬贊令師弟誠惶誠恐!都是大師兄教導(dǎo)有方,師弟這才有今日這番成就,師弟只怕做的不夠滿意,讓您失望?!?p> “是師弟太好高騖遠(yuǎn),這才短短一年時間便貪圖更深奧的劍意,還請大師兄不吝賜教!”
蕭無崖躬身再拜。
“唉!”
荀寧宛然嘆息一聲,似乎對蕭無崖的要求有些不滿。
在清靈圣地,即便是關(guān)系再好、情如父子的師徒,師父在傳授功法劍招的時候都會有所保留。
而貪圖高級功法更是圣地大忌。
因此聽到嘆息聲的蕭無崖,瞬間臉色變得蒼白,后背冷汗直流。
如果不是確定荀寧不會對自己痛下殺手,此刻的他,就應(yīng)該想想如何處理自己的后事了。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片刻之后,荀寧開口。
“師弟能有如此覺悟,師兄我甚是感動,甚為欣慰!既然你求學(xué)心切,那就讓師兄親自給你示范一下吧?!?p> 說完,荀寧接過鈍劍,然后看著面前的木樁雙手奮力揮去。
這一瞬間的氣勢好像要將天空整個撕裂,與書中描寫的劍道大師的氣勢,有過之而無不及。
蕭無崖看著荀寧,眼神內(nèi)充滿了羨慕和欽佩,同時也感到萬分欣喜。
嗯!
能看到荀寧大師兄親自傳授劍道,這靈茶看來真沒有白送。
“咔嚓!”
一聲脆響,只見木樁紋絲未動,而荀寧手中那堅若磐石的鈍劍卻碎成了兩截。
斷了?
剛剛不是還在蕭無崖的手中劈山伐木、運用自如的嗎?這怎么說斷就斷了呢?
這可是純精鋼打造的鈍劍??!
荀寧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尷尬的畫面瞬間定格。
而蕭無崖原本是想看大師兄為其展示什么驚天動地的劍法,滿懷期待的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而下一刻自己便大失所望。
難道大師兄就給他看這種東西嗎?
崩劍?
那還用教?
“咳咳,無崖師弟,這一劍你可曾看得明白?”
冷靜片刻的荀寧,臉上露出些許笑容,淡然地看向蕭無崖。
蕭無崖一愣,大腦一片空白。
就著還需要看明白,這......這能看出什么東西,這難道其中還隱藏著什么深意嗎?
砍木頭都能把劍砍斷,確定這不是糊弄,我可是拿著極品靈茶來換取的這次指導(dǎo)機會,大師兄你確定這不是在應(yīng)付我?
蕭無崖對荀寧目瞪口呆。
然而看著荀寧那胸有成竹,鎮(zhèn)定自若的神色,蕭無崖似乎感覺又有什么不對勁,但卻不知道哪里不對勁。
蕭無崖眼神一轉(zhuǎn),掃向那斷裂的鈍劍。
等等!
不對,好像其中另有玄機!
嗯,沒錯,這一定是大師兄再考驗我,這一劍雖然沒有驚濤駭浪的氣勢,可其中卻蘊含著劍道真諦。
可這劍道真諦會是什么呢?
蕭無崖自顧自的想著,然后慢慢蹲下身子,仔細(xì)觀摩掉在地上的斷劍,心中再無任何雜念。
在蕭無崖的眼中,自己這位驚世駭俗、已經(jīng)立于修為頂點的大師兄定然不會欺騙自己,也不會隨便與自己開玩笑,這看似很普通,甚至有些拉垮的一劍,定然有其中的深意。
......
蕭無崖盯著斷劍觀摩了許久,卻依舊沒有摸到一點頭緒。
可越是這樣,蕭無崖越是不肯放棄。
要知道這可是難得的,能在荀寧面前表現(xiàn)的機會。
正如之前荀寧所說,處于世界修為巔峰的荀寧每天日理萬機,絕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親自指導(dǎo)自己修煉。
若不是看在那極品靈茶,哦,不,應(yīng)該是看在自己與荀寧那師兄弟的感情面子上,荀寧平時理都不會理自己。
若是得到荀寧的認(rèn)可,那自己修為突破、悟道飛升,就是輕而易舉。
嗯,我定然要悟出來!
蕭無崖暗下決心,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看著這幅模樣的蕭無崖,荀寧點點頭,又返回自己的躺椅上繼續(xù)品茶曬太陽。
很快夕陽西下,一陣涼風(fēng)襲來。
荀寧竟不知不覺在躺椅上睡著了,睜眼再次看向蕭無崖的時候,見他依舊蹲在地上看著那斷劍。
“這個二傻子怎么會看這么久,我就是不小心把劍砍斷了,為了不顯尷尬故意說了這么一句,這個二傻子怎么反倒是認(rèn)真了?”
荀寧內(nèi)心泛起了嘀咕。
嘖!這可難辦了!
荀寧咂咂嘴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蕭無崖的身邊,然后露出微笑。
“無崖師弟,你雖然悟性不錯,是個劍修的好苗子,但修煉一途要循環(huán)漸進,不可急于求成,萬丈高樓平地起,磨刀不誤砍柴工。”
“師兄我這一劍,你悟不出來也實屬正常,畢竟你修為尚低,等你修為精進必能悟出此劍其中之一二?!?p> 荀寧慢悠悠地說道。
“嗯?多謝大師兄為我解惑,我悟了!”
聽完荀寧所言,蕭無崖的眼中透露出些許明悟,隨后一臉崇拜地看向荀寧。
你悟了?
你悟個鬼!我真是不小心將鈍劍砍斷了,我也沒想到這鈍劍如此脆弱而木樁如此結(jié)實,一碰即碎。
荀寧眨眨眼,嘴角一撇。
“對......很好!沒想到師弟已經(jīng)領(lǐng)悟到了這個層次,那師弟就說說你的感悟吧。”荀寧點點頭看向蕭無崖。
“嗯,大師兄手持鈍劍去劈砍木樁,看似很平常的一擊,但卻用木樁將鈍劍折斷,這無疑是告訴我,劍落有意,斬者無心。”
“這劍本是沖著木樁去的,可大師兄的心卻沒有放在木樁上,而是放在了劍的本身,也就說從一開始,大師兄便想用木樁去劈開這劍!”
“顛倒陰陽,違背常理!”
“大師兄故意將鈍劍折斷,其目的也是為了告訴我不要局限于劍之本身,心中有劍,何物皆可為劍。”
“沒想到大師兄在并不精通的劍法上居然也領(lǐng)悟到這個層次,師弟我潛心修煉劍道三十余載,至今未曾頓悟,如今得到大師兄指點方能窺探劍法深淵之皮毛,大師兄請受我一拜!”
話音未落,蕭無崖便對荀寧躬身拜去。
額......
荀寧一愣,隨即嘴角一撇,露出尷尬的微笑。
“嗯無崖師弟,你能自己領(lǐng)悟自然是最好不過,師兄還有要緊之事處理,就不陪你繼續(xù)參悟劍道,既然你已領(lǐng)悟,明日你也便不用來了?!?p> 說罷,荀寧轉(zhuǎn)身邁步離去。
可剛走了幾步,荀寧便回過頭來看著還在領(lǐng)悟劍道的蕭無崖笑道:“無崖師弟,你這茶不錯,我很喜歡!”
“呵,大師兄這有什么,你若喜歡我明天送你兩三斤又有何難,大師兄慢走!”
蕭無崖躬身再拜。
“嗯甚好,甚好!”
很快,荀寧的身影便消失在夕陽之中,只剩聲音飄蕩。
.......幾日后。
在一所極為簡陋的茅草屋內(nèi),一人正在蒙頭大睡,鼾聲如雷,與高高掛起的驕陽格格不入。
此人正是眾人口中的傳奇,心悅仙宮內(nèi)排名第一的真?zhèn)鞯茏印鲗帯?p> 四年前,荀寧還是一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業(yè)務(wù)員,單身獨居生活的他在維修電路的時候,因不小心觸電而穿越到這個修真世界。
而穿越之后,荀寧在妄凝之海目睹了心悅仙宮十二位掌教圍攻兇獸望天,兩敗俱傷。
荀寧從天而降,恰巧撞上了瀕死的兇獸望天。
出于對生的本能,從空中墜落的荀寧抱著兇獸望天死死不放,一起墜入妄凝之海,兇獸望天死于非命,而荀寧卻從妄凝之海游了回來。
仙宮內(nèi)十二位掌教,無疑對突然出手擊殺兇獸望天的荀寧,佩服得五體投地,紛紛表示要收荀寧為關(guān)門弟子。
畢竟能一招擊殺兇獸望天的青年才俊,這實力不得不讓這些掌教心動,而能擊殺兇獸望天的人是自己徒弟,說出去,自己也有臉面。
而知曉事情的心悅仙宮掌門,不顧傷勢,更是從數(shù)萬里之地的心悅仙宮跑來,動用無數(shù)條件、苦口婆心地勸說荀寧拜入自己門下。
看著這位能頃刻之間讓自己化成飛灰的老頭,荀寧無可奈何,這便答應(yīng)下來。
然后荀寧便開始自己的修仙生活。
在另一方世界,熟讀修仙小說的荀寧也曾向往能夠御劍飛行、過著點石成金、八方拜服的生活,可現(xiàn)實卻給了荀寧當(dāng)頭一棒。
自己的師尊,也就是心悅仙宮的掌門將自己的所珍藏的各類丹藥、天材地寶像喝水吃飯那樣,沒日沒夜的喂給荀寧,并且將自己最強心法提供給荀寧參悟。
整整四年,心悅仙宮的心法荀寧自己都快能倒背如流,可荀寧在修為上依舊沒有半點領(lǐng)悟,而那些丹藥也只是令荀寧的身體更加健壯。
除此之外,再無半點功效。
可荀寧的師尊或許也與荀寧杠上了,誓要將荀寧培養(yǎng)成為一個修煉者,對荀寧沒日沒夜的關(guān)心愛護,甚至將荀寧描繪成一個與他修為不相上下的絕世天才。
荀寧隨便的一道劍痕,他便吹噓說,其中包含了連自己都無法領(lǐng)悟的絕世劍意,而且沒日沒夜的進行研究。
這時,荀寧發(fā)現(xiàn),自己師尊喂給自己的丹藥雖然沒有令自己出現(xiàn)半點修煉的契機,反而令自己的身體出現(xiàn)了某些異變。
人緊張,心跳便會加速。
而荀寧緊張的時候,心跳頻率會超越每秒百次,而且心臟跳動時發(fā)出的聲音猶如敲響的洪鐘,震耳欲聾。
并且荀寧也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師尊,其他人根本無法看透自己修為幾何,就連仙宮內(nèi)十二位掌教都不行。
在另一個世界從事業(yè)務(wù)員的經(jīng)歷,讓荀寧見識到人生中的酸甜苦辣咸,也練就出一副無比厚重的臉皮和處變不驚的性格。
既然無法修煉,那就只能好好享受人生。
因此荀寧頂著心悅仙宮大師兄、絕世天才的名號,在心悅仙宮內(nèi),過起了受人崇拜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