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韓勨只看了一眼艷紅的果子就能猜測到自己去過冥殿,丹墨璃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隨著神魂穩(wěn)固,他以后還會想起更多的事來,甚至有些事是連自己也不曾知曉的。既然她接受了他就是東皇太一化身的事實,就要一并接受為此他帶來的改變。
“方才趁你睡著時抽空去了一趟?!睂?nèi)ネ馄さ墓舆f給他,說道:“之前在天門外鬧了一場,定然會招恨,所以特意去跟冥主打聲招呼?!?p> 去了外面艷紅色的外皮,里面果肉晶瑩剔透,韓勨嘗了一口,酸甜可口,水分充足。果子不大,他三兩口就吃掉了,完了還眨皮著眼望著丹墨璃。
她寵溺的一笑,低頭繼續(xù)給他剝果子。
韓勨看著乖巧聽話的模樣,心頭微微悸動,想擁她入懷。當果子遞到面前時,他眸色暗深,直接低頭咬了一口。
雖然兩人早已拜過堂,可丹墨璃依舊未能完全適應他時不時的親昵之舉,臉頓時如火燒一般又紅又熱,韓勨喜歡她害羞的模樣,更喜歡她的乖巧聽話。
他握緊她想縮回的手,吃下一整顆果子。
最后一口果肉含在嘴里,趁她不注意時,低頭吻/上。
她慌亂之下攥緊他的衣襟,棪朱果酸甜可口,與他分享著相同的味道。
摟著她溫存了好一會后,韓勨才心滿意足的放開她。
許是分開的這些年里對他造成了心理陰影,以至于重逢后,心底對她的渴望與貪婪像一個無底洞,無論如何也填不滿。
“沒什么好擔心的。你的身份原就在天界眾仙之上,何況只是出手教訓一個什么都不是的,巫族的少司命。天帝就是有再大的不滿也不敢因她而向你發(fā)難?!?p> 韓勨冷笑著說道,用布巾溫柔的為她擦拭掉手上的果汁,放在嘴邊親了一下才放開。
丹墨璃仍紅著臉,舍不得拒絕他,就只能乖乖聽話了。
“你認識少司命?”
“潛意識里,我認識她?!表n勨指了指太陽穴說道:“方才做了許多的夢,記憶也有所添加,多了很多原本不屬于我的記憶?!?p> 他有些困惑的問她:“是不是合魂之后,我們兩人的記憶也會合并到一起?”
“這個……倒不曾聽說過,畢竟像你這般境況的,此前也不曾有過?!彼龘鷳n的摸著他的額角,“是不是覺得有不適的地方?”
“倒也不曾覺得哪里不舒服,只是記憶有些混亂,一時分不清哪些事是先發(fā)生的,哪些事是后發(fā)生的?”
“若你們二人的記憶合并,你應該會在同一時間有兩種不同的回憶。這個需要你日后慢慢適應,等時間久了,你便能區(qū)分得出,哪一些是屬于你的,哪一些是屬于他的。再等你都能適應了,就能輕易將兩種記憶都視作是屬于自己的回憶了?!?p> 有些事情需要交給時間來解決,急不得,卻也慢不得。
“即如此,那什么時候阿璃也能帶我去看一看你的閨房?”韓勨貼上那的耳朵,氣若游絲的問道。
等他慢慢適應了自身的變化后,回憶也慢慢回籠,屬于另一個人的記憶躍然眼前,他看到了那個不曾被外人打擾過,只屬于她自己的房間。
很顯然在她心里,那個房間與桃林有著完全不一樣的意義。如果桃林是她用來待客料理公事的書房,那么,那個不曾讓外人涉足的地方,就是她心中最隱密的所在。既然她都帶另一個去過了,理所當然自己也親自去看一看才公平。
丹墨璃差點被他的話嗆到,“那只是我的另一處洞府,平日里修行打座的地方。”
“我要去?!?p> 不容她拒絕的霸道,雖然前世的記憶他不曾完全記得,但骨子里的強勢與尊貴已經(jīng)顯露無疑。若以前的韓勨是一個俊秀清冷的書生,處處小心翼翼,那么現(xiàn)在的這個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至尊至貴。
東皇太一的傳承,一半是他的神魂,另一半,則是這處洞府。
世事無常,她先得到藏有東皇太一神魂的桃花蕊,后又因躲避萬夜的追殺而無意中進入這處洞府,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巧合得像是寫在話本里故事,所有人和事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給韓勨在腰間掛上避水珠,帶著他穿過清澈的河水,來到河底的洞府。洞外的桃花樹十年如一日的枝繁葉茂,落下的花瓣隨流水沖走,被魚群爭相啄食。
“你如何做到竟在水底也養(yǎng)了一棵桃樹?”韓勨看著水底這顆特立獨行的桃樹,不知該如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早就知道她喜愛桃花,卻沒想到是喜愛了到無論走到哪里都要栽種桃樹的癖好,這樣瘋狂喜愛的程度已經(jīng)到了讓他忍不住要吃醋的地步。
“這個并不難,我只是在桃樹根下埋了個避水珠,所以它才能在水底生長。”
韓勨看了眼腰間掛著的珠子,搖頭嘆道:“我原以為這避水珠是十分珍貴的稀罕物,誰知連桃樹都能有一顆,虧我還歡喜了半天?!?p> 丹墨璃知道他是在調(diào)侃自己,頓覺哭笑不得,“這避水珠是用避水符加上我的靈力凝結化成,并非是上古神物的那一顆?!?p> 上古神物避水珠傳說是太昊伏羲的內(nèi)丹所化,不僅能在說中行走如履平地,更可潛入深海,進出龍宮。只是上古一戰(zhàn)后,真正的避水珠就此下落不明。
“不如你教我如何修行吧,我現(xiàn)在空有法力而不會使用,有如腰纏十萬貫,卻無處去花銷?!?p> “好。”丹墨璃點頭答應,心中不卻不意為然,想他可是東皇太一的化身,哪里能論得自己指點。等以后他神魂歸位,想到曾被自己教導過,不知道會不會氣死。
穿過石壁上結界,來到東皇太一的洞府內(nèi),韓勨心底一沉,頭皮陣陣發(fā)麻。
他抬頭望去,只見洞府四周的石壁上刻滿了凌亂的線條。這些大小粗細不一的線條在他眼里,卻變了模樣,他們仿佛從石壁上脫離,全都都自己身前,似浮游一般,繞著他打轉。
他抬手想抓住這些線條,然而他剛張開掌心觸及到,它們就紛紛直接穿過皮膚,侵入他的血脈里。
隨著這些線條匯入,他覺得身體在隱隱發(fā)熱,這感覺十分熟悉,仿佛是原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重又回歸到自己的身體里。
丹墨璃走出沒多遠就察覺到韓勨并未跟上自己的步伐,她轉回頭卻發(fā)現(xiàn)他不知為何怔愣在原地,一臉凝重的望著自己的掌心,似乎在他的掌心有某樣東西正吸引著他全部的注意力。
她快步回到他身旁,看了一眼他空無一物的手掌,擔心的問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感覺到什么?”
她會如此問,是因為這處被藏在深淵底的洞府原就是屬于他的地盤,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留下,所以,他如果有所察覺也是正常的事。
韓勨凝望看著自己的掌心,半晌方才回神。見她神色疑惑,便心下明白她應該看不到那些脫離石壁,飛入自己手心的線條。心中猶豫了一瞬,他決定暫且先將此事瞞下。
一來是不想她擔心,反正這些東西也并惡意,不會傷到他。
二來,則是隨著這些線條融入進身體,他心底竟生出一種奇怪的念頭。
得到她。
這個念頭太過離奇,如果照實說了只怕會嚇到她。于是韓勨決定暫且不將剛才發(fā)生的事對她說明,只是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沒什么,就是覺得這里的環(huán)境十分熟悉,我一時有些驚訝?!?p> “別擔心,這里本來就是你的地方,我才是誤打誤撞闖進來的?!?p> 丹墨璃仔細察看了一番,確定他真的無礙,才拉著他的手望里走,一邊走一邊與他講這洞府的來歷。韓勨跟在她后面望著四周的石壁腦中飛快的思索著,他發(fā)現(xiàn)每路過一面帶無數(shù)劃痕的石壁時,自己都會看到在這些看似凌亂的劃痕中,會有幾條帶著紫金光點的線條飛身自己,然后從手心融入進血脈里。
隨著線條的脫離,原本位置上的劃痕會淡去幾分,但不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其中的變化。他可以這些線條應該是被房間隱藏下來的某種力量,而那些凌亂的劃痕是用作來掩藏障眼法。
一路走來,已經(jīng)有數(shù)十條被自己悄無聲息的吸收掉,而身旁的丹墨璃卻未有絲毫察覺。
丹墨璃領著她來到最里間的一面石壁前,然后眼巴巴的望著他,這處石室是被他刻意封印住的,她打不開,示意到了該他出力的時候了。
韓勨捏捏她的手,上前半步,閉上眼找到腦海里的回憶,隨即心有所悟的一笑,將手掌放在石壁上,心念微動,石壁便緩緩開啟。
室內(nèi)的一切都那么熟悉,仿佛他昨日才來過一般。哪里有暗格,暗格里藏著什么,只看一眼他心底就一清而楚。之前丹墨璃一直說這里是屬于他的地盤,他不過是聽聽,從未上心,直到親身來到這里,他才相信,這里的一切都是屬于自己的。
丹墨璃從架子上取出白玉匣,自從上次發(fā)覺這里面放著的是龍鱗后,她就將白玉匣藏進這間連他也走不進的洞室里。這片龍鱗可以通往鐘山之下,她打算帶去冥殿,讓九幽看看,說不得還能其他的發(fā)現(xiàn)。
韓勨在洞府走了一圈,暗中將所有藏在有石壁之的線條全部都收集完整。隨著這此力量融入到血脈里,他的頭腦便越發(fā)清明,有什么東西在他的心臟處正慢慢聚攏,他沒有排斥而是安心的接受。
洞府內(nèi)到處都鑲嵌著大小夜明珠,將洞室照得亮如白晝,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領著丹墨璃來到洞府正中央處。頭頂?shù)挠袛?shù)千顆大小一的明珠,看上去像是一片閃爍的星辰,細看之下,會發(fā)現(xiàn)這些明珠實際上排例有序,是一組陣法,她初次來時就看到,但是所學有限,所以一直沒能看懂這是什么陣法。
“這個我自創(chuàng)的遁變千仞陣,可隱遁,亦可絕殺,擅入者,天地鬼神皆可殺。而這些明珠就是所有陣法的關鍵所在?!?p> 韓勨指著頭頂上,那片由數(shù)千顆明珠組成的陣法淡淡的說道,他完全不曾發(fā)覺自己的語氣有了變化。
淡薄,孤傲,此時的他已然就是傳說中那位上古人皇,世間最后一位神明,人間至高無上的統(tǒng)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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