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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師姐她一心向善

第2章 淳于春

這個師姐她一心向善 酒令子 3159 2020-10-27 13:57:39

  不少人還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個俠義心腸的小郎君。

  只見小郎君呆傻了一會兒,看著面前的空氣發(fā)出癡憨又張狂的哈哈笑聲,片刻之后才回神醒來,曉得要抬腳往艙房走。

  “姜小郎君記得換衣啊,廚房有熱水備著呢!”好心的船客提醒姜熹道。

  “曉得咧!”

  姜熹頭也未回,大聲應(yīng)和了。

  下了艙房,姜熹關(guān)好了門,這才放下木鈴鐺,轉(zhuǎn)而從床下取出一個小小的包袱。

  小包袱是她在外行走用的,里面家當很少,除了幾套內(nèi)里穿的綢衣,只有一套灰色的小短袍。

  確認周圍無人窺探,姜熹趕忙換了衣服,又把濃密的頭發(fā)散開擦拭一番,這才坐到小床上,從識海里喚出手札。

  “泥打滾出來了?!?p>  手札慢悠悠地出現(xiàn),還在她面前晃了一個圈,抖了抖書頁,甩下幾?;覊m。

  這么破不啦嘰的模樣,可不就是泥打滾么?

  姜熹噗哧笑了出來,摸了摸這本手札。

  自從一年前姜家遭遇巨變,她就和這個莫名出現(xiàn)的名為【向善】的手札綁定在了一起。

  手札有兩個部分,一個是【主線任務(wù)】,一個是【支線任務(wù)】。

  【支線任務(wù)】部分還未開啟過。

  【主線任務(wù)】姜熹倒是十分熟悉,主要是一些鋤強扶弱的任務(wù),包括但不限于幫助某家小娘子與家暴的夫君和離、將困擾村民的山林野虎遷移至適合的棲息地、甚至還有勸說小偷向善從良的。

  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

  姜熹半年前就做完了第一個主線任務(wù),手札的獎勵是一身極佳的武功。因為手札的緣故,姜熹一夜之間成了內(nèi)家高手,圓了她少時的俠女夢。

  甚至這半年里她還闖出了點小名聲。

  姜熹費了好長的時間和力氣,直到今日才完成了這第二個主線任務(wù)。

  姜熹摩拳擦掌,期待著寶箱里的獎勵。

  離小寶箱只有一個指甲蓋的距離,伸出去的手指又顫巍巍的收回來。

  哎呀,上次送的是武功,這次要是又送一次怎么辦啊,好像對她來說沒啥用啊。

  為啥不能許愿呢?

  話本子里不都是撿到幾個破瓶子,然后向破瓶子許愿成功么?

  姜熹亂想著,忽的想起商鋪里哄娘子們買所謂的盲盒福袋好像也是這樣一個套路哦。

  買一個價格不菲的盒子回去,也許里面是難買到的好看釵環(huán),也許只是一個小荷包,更甚著,也許只是一個不好看也不值錢的小泥人。

  店鋪掌柜們經(jīng)營的就是顧客這種期待和未知的心情。

  眼看著天色一點一點沉下去,姜熹心一狠,在第九十九次猶豫之際,點開了那個閃閃的小寶箱。

  隨即,三樣?xùn)|西憑空出現(xiàn)在了姜熹的面前。

  姜熹目瞪口呆,抓著手里的粉色東西陷入沉思。

  為啥,這個手札要送她一件嶄新的小里衣呢?

  是因為連手札都覺得這一年來她過得太粗糙了嗎?還是說,她應(yīng)該換里衣了?說實話,身上的小里衣還是她三個月前購置,雖然丑了點,但是穿著舒適又透氣。

  無論她上竄下跳,飛檐走壁,都能很好的支撐呢。

  姜熹面色微紅,罵了聲臭手札。

  手札聞言,書頁迅速翻飛,像一頭發(fā)了蠻氣的小牛,朝著姜熹的手臂狠狠撞去。

  姜熹被撞地悶哼了一聲,將手札緊緊抓住,這才打量其他東西。

  一顆足有眼珠子大的綠色藥丸,一把黑樸樸的缺了口的破爛砍柴刀。

  姜熹嘆了口氣,感覺自己被耍了。

  灑落幾滴辛酸淚,再度看向手札。

  書頁上原本合著的寶箱變作了打開模樣,旁邊還注釋了幾行小字。

  【獎勵一:優(yōu)雅的里衣,材料來源過于古老不可考據(jù)。用途:1、穿戴。2、抵御魅術(shù)和神魂攻擊】。

  【獎勵二:偷天換日丹。用途:妖族偽裝。妖族吞下之后,可在一年之內(nèi)偽裝成普通凡人】。

  【獎勵三:屠龍寶刀。用途:屠龍。殺盡天下負心龍、猥瑣龍、壞龍、惡龍......】。

  姜熹托著下巴,失落地想著這個手札的用途。

  是拿去給小孩子折紙船玩呢,還是用來點火好呢,現(xiàn)在這手札真是靠不住了,滿口胡言,全然忘記了它的主人是個走南闖北的機智女俠了。

  姜熹的思緒被敲門聲打斷。

  咚!

  咚咚!

  門被扣了三下,來人收回了手,看了看艙房右上角的數(shù)字,確認是姜小郎君的房間無誤。

  下一刻,只見房門從里打開,出現(xiàn)一張蒼白卻精神的小臉。

  姜熹向來待人溫和,此刻頭發(fā)披散著,好看的杏眼因為瘦削而顯得格外晶亮,讓人見到就想起秋日里沁甜的葡萄。

  不想這個平日不怎么起眼的姜小郎君還蠻俊俏的,魏娘子立馬笑了起來,她的臉被升騰的熱氣蒸得紅紅的,溫柔又和藹。

  “不知姜小郎君是否用了姜湯。我這里剛好熬了幾碗,若是郎君不嫌棄,還是喝下熱熱身體吧?!?p>  來的人正是先前孩子落水的那位婦人,眾人都喚她魏娘子。

  只見魏娘子提起手里的小竹籃,里面放了兩只青色的大海碗,里面盛著黃色的湯水,直冒熱氣。

  在船上月余,許多人的品行如何,姜熹也可以摸出個七八分了。

  魏娘子嘴角噙了善意的笑,鬢角幾絲白發(fā)讓她看起來全然不像是三十來歲的人。平日里魏娘子為人老實又勤快,經(jīng)常背著自家的小娃娃阿貍在廚房幫工,聲名很好。

  姜熹從魏娘子手里接過碗,深深聞了幾下,姜香撲鼻,還有紅棗的香味。

  “好咧,多謝魏娘子了。”

  姜熹大口喝下,只覺得從頭到腳都因為這碗姜湯而變得暖和舒服了,渾身充滿了上竄下跳的力氣,再來二百個田七也不在話下的。

  魏娘子笑瞇瞇看著姜熹,眼前的小郎君怎么看怎么順眼,簡直是世間少有的好郎君。

  問道:“不知郎君今后有何打算?郎君的武藝這般好,定然是求仙問道,以得長生吧?”

  這船上的人,年輕的都是為了求個仙緣,年長的么,多半是出海求一處安寧之地的。

  姜熹這么年輕,自然也是為了求仙緣。

  姜熹點頭,應(yīng)道:“差不大多,差不大多!”

  又問魏娘子:“娘子這剩下的一碗姜湯,不知要送去哪里?”

  魏娘子抿嘴笑,道:“是那位淳于小郎君吶!那孩子長得那么俊俏,待人也好。偏生不會照顧自己。先前我在熬湯時聽人說起淳于小郎君面色赤潤,眼睛都瞇不開,怕是害了風寒,故也給他盛了一份?!?p>  姜熹聽著魏娘子的話,心思也活絡(luò)了起來。

  淳于郎君,就是先前甲板上的麻衣少年淳于春,和船上的張小娘子一樣打眼。

  張小娘子是因為家世富貴而引人關(guān)注,而淳于春么,則是因為那張俊美少見的臉。

  先前甲板上亂哄哄的,姜熹救了人之后就沒看見淳于春了,當時只以為他回了房。至于感了風寒?姜熹可不信這話。

  魏娘子又道:“也不知淳于郎君的雙親相貌如何,怎的就生出這般好看的郎君來了?若是阿貍將來有淳于郎君一半俊美,我也知足了?!?p>  姜熹聽著,再一次感嘆出門在外臉面的重要性。

  想當年,她也是可以靠臉討糖吃的好不好。

  眼看著面前的小郎君面露失落,魏娘子想了想,安慰道:“姜小郎君也很不錯,若是氣色再紅潤些,不比淳于郎君差?!?p>  姜熹胡亂應(yīng)了,摸了摸自己的皮膚。忽的精神了起來,看向眼前的婦人道:“魏娘子,要不你先去照看阿貍吧,這碗姜湯,我替您給淳于兄送去,如何?”

  魏娘子思索了會兒,道:“那就勞煩姜小郎君了。”

  姜熹眉眼彎彎,咧開一口瑩白的牙齒。

  ........

  船只晃悠著,熟練避開幾只翻滾的木桶,姜熹找到船只最末端的艙房,敲了敲三下門。

  門是緊緊閉著的,有濃重的檀香從房間內(nèi)溢出來。

  大夏天的,用檀香會顯得過于厚重,如果是在冬日的暖閣里點上一盞,那就很舒服了,以前姜熹就喜歡這么做,檀香沾衣,熏了之后衣服就會香上好久。

  思緒翻飛著,姜熹注視著眼前的粗糙木門,心情一點一點酸澀下去。

  姜熹又喊了幾聲,仍舊無人應(yīng)答。

  因為是船只的末端,月華很容易就灑到了過道之上,裊裊月光如煙霧一般將人籠罩,趁著這明暗相間的亮,姜熹放下姜湯,拿出手札給的那把砍柴刀,抵在了門口的縫隙處。

  這是姜熹一年來行走江湖學(xué)的,只需要將刀刃抵在了合適的位置,用上巧勁,開門并不難。

  果然,隨著咔噠一聲,門栓掉下,姜熹打開了淳于春的房門。

  意料之外,床上并沒有人影,沉沉的月光從艙房的小窗照進來。

  黑黢黢的房間宛如一只黑色的野獸,床邊的小木柜上放著一頂青銅博山爐,此刻爐內(nèi)火光星星點點,好聞的木檀香氣蒸騰。

  姜熹走近幾步,忽地回頭,將砍柴刀擋在了身前。

  朝她撲來的黑影卻根本不怕她手里的砍柴刀,借著一股龐大的力道,將姜熹壓倒在了結(jié)實的木床之上。

  姜熹的眼力很好,只見壓在自己身上重如小山岳的東西哪里還是人。

  分明是一只皮發(fā)油亮的大白狐貍。

  不等姜熹看清這狐貍是怎么一只精怪。

  刺溜!

  一陣濕潤的觸感從臉頰滑過,姜熹瞪大了眼睛!

  靠!

  這世道,野狐貍都會親她臉,占她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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