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金錢的力量
“也沒什么，就是來向吳探長打聽點(diǎn)事！”
李信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塞到了吳金貴的手里。
“這……這是怎么話兒說的？就憑咱們這關(guān)系，李隊(duì)長您想知道什么盡管問就是了，怎么還這么客氣呀！”
盡管嘴上那么說，但那吳金貴收錢的動作可一點(diǎn)兒都不含糊。
李信沒工夫也沒心情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聽說最近租界里冒出來了個龍頭幫？”
此話一出，那吳金貴就是一愣，隨即便連忙點(diǎn)頭，“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難不成是哪個不開眼的惹到李隊(duì)長的頭上了？”
“算是吧！那些人什么來頭？”
聽到這吳金貴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還能有什么來頭？不過是一群抱團(tuán)取暖的外鄉(xiāng)人罷了！不瞞您說，自打那龍頭幫在這開了堂口，捕房幾乎每隔幾天就能接到一宗跟他們有關(guān)的案子，我正打算好好收拾收拾他們呢！”
李信自然知道，吳金貴只是當(dāng)著自己的面說說而已，實(shí)際上要不是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一群混混自發(fā)組織起來的新幫派能在這地界站得住腳？笑話！
那吳金貴可不傻，這么一根能讓自己從中撈取油水，屢獲破案功績的攪屎棍，他又怎么下得去手呢？
想到這，李信便輕輕地?fù)u了搖頭，“收拾他們倒也大可不必，我就是想跟他們的掌事見個面，聊一聊罷了！”
聽李信這么一說，那吳金貴才暗自松了口氣，“那簡單，我這就派手下把人給您叫來！”
“那就有勞吳探長了！”李信拱了拱手說道。
“好說！”
說辦就辦，別看那吳金貴一臉的貪相，但只要錢給到位，那辦起事來也絕不含糊。
不多時，派出去的小巡捕便回來了，后面還跟著一壯一瘦，一黑一白的兩個人。
黑壯的這個李信不認(rèn)識，可當(dāng)他的目光落在那個白瘦的青年身上的時候，卻忍不住吃了一驚，“怎么是你？！”
不怪李信會如此驚訝，因?yàn)槟莻€白瘦的青年赫然便是之前帶頭鬧事還燒了李家萬有商號的那個學(xué)生胡學(xué)民！
而且不只是李信，就連那吳金貴也是一臉詫異地對那個黑壯的漢子說道：“杜老黑，你身邊什么時候多個白面書生呀？怎么，這是要扮黑白無常啊？”
“吳探長說笑了，這是我們龍頭幫的新任師爺，您也知道幫里面絕大多數(shù)都是大老粗，總得有這么一個人不是？學(xué)民啊，來來來快見過吳探長！”
然而讓那杜老黑怎么也沒有想到的是，那胡學(xué)民并沒有第一時間給吳金貴見禮，而是走到李信面前躬身施禮道：“學(xué)民見過李公子！”
此話一出，吳金貴還沒說什么，那杜老黑就忍不住呵斥道：“你怎么回事？頭一次帶你出來就這么給我丟人現(xiàn)眼??？讓你給吳探長見禮，你給別人作什么揖呀？”
盡管那杜老黑的嗓門極其的響亮，但當(dāng)他吼完才尷尬地發(fā)現(xiàn)，包括吳金貴在內(nèi)的其他人此刻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放在他身上，那番話算是白說了。
直接無視了那個杜老黑之后，李信便微微側(cè)身讓開了胡學(xué)民施的那一禮，輕笑道：“別！我可當(dāng)不起龍頭幫胡大師爺如此大禮！”
這話顯然深深地刺激到了胡學(xué)民，但他雖然臉色數(shù)變，卻始終都沒有說出半個字來。
“既然都是熟人，那就好什么都好說了，來來來我們坐下談！”眼看著氣氛越來越僵，還是吳金貴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說道。
“你就是龍頭幫的老大，杜二？”眾人才一落座，不等吳金貴說話，李信便直接開口問道。
杜老黑則眼皮都沒抬一下，“道上人都叫我一聲黑哥，你隨意！”
李信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吧！那我就叫你杜老大好了，我這人一向有話直說，聽說你們龍頭幫最近在跟青云幫搶租界碼頭的棧橋泊位？”
話音未落，杜老黑就把眼睛一瞪，“是又怎地？”
李信輕描淡寫地說道：“也沒什么，就是想讓你的人罷手，條件你開！”
“哈哈哈……”此話一出，那杜老黑便好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放肆地笑了起來。
這可嚇壞了辦公桌后面的吳金貴，正要開口呵斥卻被李信用眼神給攔了下來，只好默默地在心里罵了那杜老黑無數(shù)遍，這才強(qiáng)忍了下來。
“杜老大何故發(fā)笑？”
“我笑你也太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吧！憑什么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我的人就要收手？真不知道那鄭大炮是怎么想的，竟然會找你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來替他出頭！真的是……”
“老大！”話沒說完，就連一旁的胡學(xué)民也有些聽不下去了，連忙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滿懷歉意地向李信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李公子莫怪，我們老大向來心直口快，有什么說什么，若有不敬還望公子海涵。不過話說回來，那三個棧橋泊位不光是我們龍頭幫發(fā)展壯大過程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更關(guān)系到我們老大的威嚴(yán)和臉面。倘若只是因?yàn)楣拥囊痪湓?，我們老大二話不說就照辦的話，這事傳出去我們老大可就顏面掃地了！”
聽他這么一說，李信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嗯……這還像句人話！這樣，只要你們愿意罷手，我就把久大、萬聚和洞庭山這三個碼頭交給你們龍頭幫去跑。面，我給你們了！何去何從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話音剛落，那杜老黑便把嘴一撇，剛要說什么一旁的胡學(xué)民便連忙對他耳語了幾句，這才讓他把已經(jīng)快到嘴邊的話強(qiáng)行給咽了回去，好半晌才伸出一根手指加碼道：“再加一千大洋！否則免談！”
“啪！”話音未落，一直沒有說話的陸穎心便猛地一拍桌子，擰眉立目地說道：“姓杜的，我們隊(duì)長是看得起你才給你臉面，可你呢？蹬鼻子上臉?。≌f到底你不過就是個有著幾個手下的混混罷了，有什么資格跟我們談條件？難道你們敬酒不吃，想吃罰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