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這片鬼蜮森林后,距離苗疆就不遠(yuǎn)了,我們一行人趕了一整夜的路,總算在第二天天亮之前趕到了一條小河的旁邊。
這條河是苗疆地域的守護河,只要跨過這條小河邊算是進入了苗疆境內(nèi)。
周圍的光線好暗,整個天空都是烏云密布,看不到一絲月光,我們面前的這條河看上去像是一灘黑水,既看不清楚寬度也看不清楚深度。
“師父,這里連一座橋都沒有,難道我們要游過去嗎?”
我想到了自己在陰河里的處境,覺得這里的狀況應(yīng)該差不多,說不定我們一跳進水中就會進入到另外一個空間,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苗疆。
“這里不是沒有橋,只是你看不見而已!”
沐云說苗疆的人一向謹(jǐn)慎,在村寨中為設(shè)立了重重關(guān)卡,而這里的橋也是其中的一項,只有苗疆自己的人才能看得到。
沐云將一個小瓶子交到我的手里,這瓶藍色的液體跟我之前在陰河中見到的一模一樣,我立刻將它滴進了自己的眼睛里,果然看到遠(yuǎn)處隱隱約約的出現(xiàn)了一座木橋。
隨著這處木橋的出現(xiàn),它的周圍也散發(fā)出了一片銀白色的光亮,照亮了附近的水域,也讓我們所有人發(fā)現(xiàn)事情遠(yuǎn)比我們想象中的復(fù)雜。
“圣女,這條河的河水也太淺了,我們出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小師妹看到這條河的時候指了指周圍的河床,那些河床上滿是青苔,看樣子已經(jīng)在河水里浸泡已久了。
我看了一眼那些青苔的高度,至少有兩米,看來短短幾天這里的河水就降低了兩米的水位線,這種事絕對不正常。
“日月石一旦移位,就會引起河水倒流,也會讓苗疆再失去一道屏障?!?p> 沐云在古書上看到過這種情況,她說在幾百年之前,苗疆也曾經(jīng)遭遇過日月石移位的事情,但那一次是因為地震,在看守日月石的人醒來后,把石頭重新擺到原來的位置上便沒事了。
可這一次日月石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很有可能這條河的水全都流干了,他們也找不到。
沐云急匆匆的往前走,因為河水很淺,她并沒有繞路去木橋那邊,而是想直接從水面上趟過去。
可她的腳剛剛觸碰到河水便被我狠狠的拽了回來。
“等等,別過去!這條河的河水有毒!”
我看到河邊有一些死魚,其中一兩條的魚鰓還能活動,里面的骨頭和肉已經(jīng)全都變黑了,顯然是中了劇毒。
沐云看到這種狀況后,趕緊脫下了自己的鞋子,她的鞋底果然變黑了,幸好發(fā)現(xiàn)得早,沾染上的毒物不多,還沒有滲進她的皮膚里。
“看來你們苗疆這次還真是得罪人了,恐怕不只是日月石移位那么簡單吧,看眼前這光景,做這件事的人是希望你們這些出去尋找日月石的人全都有去無回,就算趕回來救援也沒有用。”
我看到這片水域都被下了毒之后,覺得做這件事的人實在太過陰險,水源被下毒不止會讓出去的人有去無回,連在苗疆內(nèi)的人也會因為缺少干凈的水源沒辦法生活下去。
“這些水里下的不是蠱毒,而是可以讓人產(chǎn)生劇烈痛苦的毒物,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它們是把毒下在了這些魚上,讓它們順著水流到處飄浮,感染了整片水域,如果不是日月石移位,造成了水位下沉,可能這件事還不會被發(fā)現(xiàn)?!?p> 鄭南陽是撈尸人,反是在水里發(fā)生過的事情都瞞不過他,之前他也在水域里見過尸毒和其他物質(zhì),可這些毒素大部分都會停留在原地,慢慢向周圍擴散,像現(xiàn)在這樣快速污染了整條河的,只能是把毒下在了活物的身上。
“鄭師父,你看那邊,那邊好像有一個人!”
小師妹突然大叫起來,她指著遠(yuǎn)處一個黑影,那個黑影已經(jīng)沉到了河底,體積的確比周圍的魚大一些。
我覺得這個小師妹的視力絕對是六點零的,居然從這么遠(yuǎn)的地方也能看出那里是一個人。
沐云立刻跑到了那個黑影邊,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男人的尸體,從打扮上看,他并不是苗疆的人,身邊的器物更是多種多樣,看不出門派,更像是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江湖騙子。
“太好了,不是我們家的人!我們繼續(xù)往前走吧!”
沐云看到死的不是苗疆的人之后,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她并沒有下去查看尸體,任由他待在這片水域之中。
“杰娃子,咱們得把這個人撈上來!做咱們這一行最講究的就是良心,沒有看到尸體卻任由他飄在河里的道理?!?p> 鄭南陽跟我說了撈尸一族的門規(guī),凡是看到合理的浮尸必須打撈,以免會釀成大禍。
所以他明明知道這片水域有毒,也要堅持撈尸。
“鄭師傅,我們現(xiàn)在沒時間做這件事兒了,這樣的尸體可能整個苗寨都是,我們找到以后還能救出幾個活人,不然的話,我們苗疆一族可真的要全軍覆沒了?!?p> 沐云心急如焚,根本顧不上一個外族人是不是漂浮在河中央,她只想盡快飛到寨子里,看看自己的族人是否安全。
“這些尸體明顯已經(jīng)染了毒,如果你任由他停放在這里,那不只是這片水域,甚至連周圍的糧食作物,蝴蝶麻雀也會染上毒素,這些東西會把毒素帶到寨子里,甚至是待到更遠(yuǎn)的地方,就算到時你清理了整個河道都沒有用。”
我不能贊同沐云的想法,就算不是苗疆的人,他也是一個客死異鄉(xiāng)的可憐人,總不能任由他待在這個地方。
我從背包里拿出一個裹尸袋,直接罩在了那個尸體上,想借用沐云的之人將這個袋子套在那具尸體上。
裹尸袋上有一個很長的繩子,用力一抽就可以將整個尸體從水面上抬起來,也是目前最簡便的方法。
“剛才我好歹也算救你一命,不然的話你現(xiàn)在跟這個男人沒有什么區(qū)別,現(xiàn)在你幫我一個忙,就當(dāng)還了我這個人情!”
我知道沐云擔(dān)心自己的族人,但不弄清現(xiàn)在的狀況,就算我們進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