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們可以報警!”
在場的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紛紛撥打報警電話,以為自己可以獲得新生。
我看到這些人的模樣之后,覺得他們太過愚蠢,這個空間擺明不是一個正常的地方,要是報警有用,我和董師傅就不用站在這里了。
“嘟嘟嘟!你撥打的號碼無法接通!”
所有人的反饋都是一樣的,不管他們是打給警察還是打給自己其他的朋友,得到的都是線路不通的提示。
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開始變得很奇怪,股票賬戶和銀行賬戶都可以正常開啟,甚至連新聞也可以看得到,但是像微信、QQ之類的軟件卻無法傳送消息。
“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你們的手機現(xiàn)在只可以做與變賣財產(chǎn)有關的事情,你們可以聯(lián)系律師出售你們手中值錢的東西,然后將這些錢送到法院,表示自己要給予受害者家屬賠償,只有這樣才有可能保住你們的性命,否則的話,你們都得死在這里?!?p> 我立刻猜到了那些怨氣想要表達的意思,他們必須讓自己的家里人合理合法的拿到那些錢,所有才讓這些人開著手機。
可傳遞的內容卻受到了限制,任何求救或與變賣財產(chǎn)無關的消息都無法傳遞出去。
“好,我們賣,我們現(xiàn)在就賣!”
車廂里的人哭得泣不成聲,他們打電話給自己的家人和律師,表明了要變賣財產(chǎn)的想法。
“陳夫人,你怎么突然改變想法了,我說過了,這件事已經(jīng)結束了,也過了追訴期,我們不需要做任何賠償。”
電話那頭的律師還在賣力解釋著,可這邊的陳夫人已經(jīng)用一種歇斯底里的聲音在大叫了。
“我讓你都賣掉你沒聽見嗎,那些是我的錢,我愿意賠給他們!”
在場的人都用一種嘶吼的方式在交流,在這個空間里,時間跟外面是不一樣的,可能這里才過了一個小時,但是在外面已經(jīng)過了兩三天。
外面的人在得到授權后,將他們的財產(chǎn)一一變賣,我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新聞,這些人的賠償金額高達五千多萬,足夠那些家庭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了。
“我出了1200萬,我應該可以活下去了吧?”
那些人可憐巴巴的看著我,等待最后的宣判。
如今皮夾克和那個下巴摔骨折的女人已經(jīng)快要斷氣了,除去他們,送死的名額只剩下三個。
“你們的家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如果你們決定放過他們,給我一點提示?!?p> 我覺得這些人雖然不是真心認錯,但也算為此付出了代價,應該可以留住一條性命。
車窗玻璃上的人影的確消失了,可整輛車安靜的可怕,讓每一個都感覺到無比的窒息。
我試著念動超生咒語,想讓車上的怨靈離開,沒想到這些枉死的人不僅不肯走,還將黑氣蔓延到了車廂的頂端。
它們像藤蔓一樣吸附在車廂上,又開始慢慢向下延伸,如今車廂內每一個人的脖子上都吊著一條黑線,隨時都能勒住他們的脖子,將他們置于死地。
“你們別亂來!他們已經(jīng)知道錯了!”
我拿出了隨身的匕首,又從口袋里拿出了幾張銀色的鋁箔紙,朝著那幾道黑線扔了過去。
它們的確有所退卻,可很快他們就選中了另外一個目標,讓我們陷入了更加難以戰(zhàn)斗的境地。
“滋啦滋啦!”
車廂內的燈光閃爍了幾下,一下子全都熄滅了。
漆黑一片的世界讓車廂內的人再次產(chǎn)生了恐慌,他們拼命嘶吼著,彼此踩踏著對方的身體亂成一團。
我能在黑夜里看到這一切,可卻不知道該如何救這些人,他們身上的血液飛濺出來,在這個世界里居然是黑色的。
十幾分鐘后,車廂內的燈才再次亮起來。
二十三個人沒有一人存活,他們互相撕扯著彼此的衣服,為了自己能夠活命,不惜將身邊的人活活打死。
我看到周圍的黑氣比之前淡了很多,已經(jīng)逐漸變成了灰色。
那只壁虎再次跳到了我的肩膀上,對著我吐了吐舌頭,發(fā)出了一陣嗡嗡嗡的聲音。
我順著它的意思念起了超生咒語,這里的黑氣果然越來越淡了,那些怨氣在慢慢的消失,這一次我居然超度成功了。
“他們很聰明,這樣的死亡方式既能幫自己的家人拿到賠償金,又能讓自己超生轉世,畢竟這些人是因為自相殘殺而死,跟這里的怨氣沒有關系,也不會影響到他們投胎轉世,簡直是一舉多得?!?p> 董師傅站在我身邊連連贊嘆,但他所有的贊美之詞都是給這些枉死的人的,沒有一句是夸獎我的。
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上這件事了,車廂之中突然多了這么多尸體,恐怕一會兒我們就要被警察帶去問話了。
“哼,我看到你剛才的表現(xiàn),本來還覺得你有些道行,沒想到你還是一樣愚蠢,我們現(xiàn)在并不是在真實的空間里,他們自然也不會以這樣的方式死去?!?p> 董師傅說完這句話后轉動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羅盤,隨著那個羅盤上的指針不斷晃動,我們周圍的空間也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
剛剛躺在地上的尸體全都不見了,甚至連一絲血跡都沒有,只是周圍的物品有些散亂。
冰箱里的盒飯還有架子上的零食全都掉在了地上,還有幾個裂開的瓶子倒在地上,將水灑得到處都是。
“這里有人嗎,你們沒受傷吧?”
餐車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幾個乘務員帶著醫(yī)護人員趕了過來。
董師傅瞬間靠在了餐廳的吧臺上,不斷的喊疼。
“我的腰撞到了,哎呦,這里疼,就是這里?!?p> 董師傅是被醫(yī)護人員抬下去的,我也跟著他下了車。
此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輛車的周圍全都是警車和救護車,一大群人正在轉移傷員,忙忙碌碌的在人群中來回的穿梭。
“小伙子,我們可算是找到你了?!?p> 在我站在原地發(fā)愣的時候,我的胳膊突然被一個人拽住了,她居然是那天晚上把那個女孩送到醫(yī)院的醫(yī)生。
在看到我平安無事之后,他們夫妻倆對著我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謝我的救命之恩。
此時我才知道十年前的歷史居然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