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爛攤子
止住鼻血以后，幾個小頭目看向蝰蛇夫人的目光充滿了恐懼，他們完全沒發(fā)現(xiàn)對方什么時候下的毒，而且就是握手一瞬間，皮膚接觸面刺痛，然后自己身上的流血癥狀很快就停了。
“充滿了罪惡的滋味，我喜歡這種味道。”歐菲莉亞的舌頭在指尖纏繞，或許不該將其稱之為人類舌頭，應(yīng)該稱作蛇信子，猩紅的前端分叉就像章魚觸須一樣靈活，看得周圍這圈男人眉頭直抽。
相比奧托男爵，這個歐菲莉亞·薩爾基斯坦顯然不是普通人類。
就和曾經(jīng)待在奧托男爵身邊的阿拉克涅一樣。
在場幾位小頭目都見識過那個阿拉克涅的恐怖戰(zhàn)斗力，九頭蛇除了那個崇高理想，別的不講太多花里胡哨，實力就是話語權(quán)，要么拳頭特硬要么腦子好使，一直不都這么過來的嗎？否則組織里大家多少都有點壞心眼，誰會愿意讓身邊人順利出頭啊？
既然同為超人類，那么蝰蛇夫人接管組織這件事就變得很好接受了。
更何況她不但戰(zhàn)斗力強，腦子也比阿拉克涅要好。
想到這里，一個男人心中鄙視了一下急吼吼跳腳導(dǎo)致丟掉性命的扎卡里，主動朝著歐菲莉亞點頭鞠躬：“那么......蝰蛇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我改主意了，叫我夫人（Madam）吧?！?p> “好的夫人?！?p> “在此之前......我這個人比較有儀式感，先生們?！睔W菲莉亞從懷里取出一朵路上摘的花，然后兩腿一收，便在這個方桌上直立起來。雖然不像蜘蛛女俠超過1.8m的身高那么嚇人，但以她本身1.75m的水平，這一上桌也足夠凜目。
數(shù)枚花瓣順著腰肢往下落，周圍幾個男人目光全都集中在蝰蛇夫人身上，雖然搞不懂她什么意圖，但這位新首領(lǐng)看起來并不介意展示自己的身材曲線。然而想歸想，沒人真敢去湊太近，大家都親眼目睹了扎卡里那副凄慘的死狀。
這可是條真正的毒蛇！
“好了先生們。”
在男人們的注視中，歐菲莉亞邁下方桌，扶著腰間的柯爾特蟒蛇轉(zhuǎn)輪手槍走向門口，悄悄把擊錘扳開：“一人拿一片花瓣，舉在你們耳朵旁邊，哪一側(cè)都行，但要讓我看到，好嗎？而且，我不想看到有人亂動?！?p> “好的夫人?！?p> “是，夫人?！?p> 總共6片花瓣被舉起來，動作十分整齊，看著就像宣誓一樣。
正當(dāng)幾個人思索著歐菲莉亞是不是想要自己念什么宣誓詞的時候，蝰蛇夫人轉(zhuǎn)過身體，腰間槍火一閃，甚至都沒看清她整個人的動作，這幾片花瓣就被子彈一一射穿。等幾人意識到剛才發(fā)生了什么，臉頰傳來的熾熱便讓冷汗瞬間浸濕后背，刺耳槍聲如喪鐘一般，敲得耳膜巨震。
“沒人亂動，很好。
恰巧6個人，很好。
要是有人亂動或者多了一個人，那可就不好辦了?！睔W菲莉亞走回桌旁，撥開那支柯爾特蟒蛇轉(zhuǎn)輪手槍的彈巢，推桿頂出6枚滾燙的.357馬格南彈殼。
所有人就看著她慢條斯理填裝備用彈，一動不敢動。
“嗯......反應(yīng)速度還算快，薩洛維奇？別讓他們進來，我的毒氣還沒消失呢?！敝钡酵忸^傳來腳步聲，蝰蛇夫人才悠悠地說出一個名字：“現(xiàn)在你們出去，給各自管轄的人員通報我的事情，然后15分鐘內(nèi)回來這里，向我匯報基地目前的情況。”
“是......是！夫人！”
最近的那個小頭目來不及疑惑歐菲莉亞怎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忙不迭掏出對講機，低聲吼了兩句，緊接著便急匆匆地跑向門口。剩余幾個小頭目也立刻被帶動了，朝歐菲莉亞鞠躬過后紛紛退出會議室，留下扎卡里潰爛的遺骸。
歐菲莉亞獨自靠在桌上，表面十分平靜，但體內(nèi)的觸須們已經(jīng)忙碌了好半天。她胸腔下方有一枚米歇拉特制的毒氣罐正在噴霧，通過后背的軀體開孔往外泄露，這個操作從踏進會議室的那一刻就開始了，無色無味的毒氣迅速彌漫，而整個房間里無人察覺。
殺掉扎卡里的那枚毒針也很好操作。
從正面貼近蝰蛇夫人的時候，就注定了他的結(jié)局。
至于開槍打花瓣......
沒什么好說的，單純是依靠作弊般的超快反應(yīng)速度實現(xiàn)，拔槍對準(zhǔn)、手指輪番撥動擊錘，在不到2秒之內(nèi)打空6發(fā)子彈。黑光軀體賦予了歐菲莉亞肆意發(fā)揮的資本，使她不必遵循人體結(jié)構(gòu)限制，幾乎僅憑扭動手腕，每根手指就能按順序精準(zhǔn)觸到擊錘扳鉤。
之所以要定制這把柯爾特蟒蛇也并非只為了美觀，槍匠同樣使用更堅固耐用的材料打造了槍身，特別是擊錘和相關(guān)聯(lián)動裝置，足夠承受她的摧殘。而且這還不是歐菲莉亞最好的速射成績，她最快的那次，已經(jīng)摸進了1秒鐘的門檻。
考慮到射擊目標(biāo)并非槍靶而是花瓣，這番表現(xiàn)就更嚇人了。
反正幾個小頭目絕對是屁都不敢放。
深夜的基地忙碌起來。
外圍那些臨時工被強令堅守崗位，一臉懵逼看著內(nèi)部區(qū)域大群士兵來回忙亂，除了軍用吉普，往常不怎么挪窩的裝甲車也全部開動，搞得挺多人還以為要和哪個幫派開戰(zhàn)。
一個月就那么多錢，玩什么命?。?p> 雖然這錢也不算少......
等到黎明時分，也沒見什么出動命令，反而是平常冷著臉的長官重新出現(xiàn)，下達解散去吃早飯的命令，臨時工們很快便散得干凈。在工廠西南側(cè)塔樓上，歐菲莉亞舉著望遠(yuǎn)鏡，一張一張看過那些臉：“這些人靠不住?！?p> “波黑戰(zhàn)爭制造了太多無家可歸的難民，夫人，他們雖然怕死，但加點錢也愿意拼命?！币粋€男人站在側(cè)后方，像個標(biāo)準(zhǔn)的士兵那樣跨立：“九頭蛇士兵不懼犧牲，但也沒必要浪費在正面沖突中，而且這些本地人一旦陣亡就不必出那份錢了?！?p> “再跟我說說那兩個訂單，薩洛維奇?！?p> 歐菲莉亞放下望遠(yuǎn)鏡，走向樓梯。
“是，夫人?！?p> 薩洛維奇緊隨其后，他現(xiàn)在頂替了扎卡里的崗位，臉色繃得很緊：“這兩筆訂單都是發(fā)往索科維亞，但運輸機目前被扣在斯洛伐克共和國的首都布拉迪斯拉瓦?！?p> “索科維亞......”女人低頭看著紙質(zhì)地圖上那個夾在捷克共和國與斯洛伐克共和國之間的紅點，腦海中開始調(diào)取奧托男爵的記憶片段。就和剛剛結(jié)束戰(zhàn)爭沒幾年的波黑一樣，索科維亞政治局勢并不穩(wěn)定，各方勢力頻頻發(fā)生沖突。
這也給了奧托傾銷軍火的機會。
當(dāng)然，他自己肯定產(chǎn)不出多少軍火，白手套這種東西......巴爾干半島擁有大規(guī)模軍火生產(chǎn)能力的國家可沒幾個，就連那架破舊運輸機也是空軍淘汰下來的。即便如此，奧托為了拿到它也費過不少勁，甚至派出阿拉克涅去干了些暗殺的活計。
然后是布拉迪斯拉瓦。
斯洛伐克共和國的首都，位于其西部邊境。
作為全世界唯一一個同時與兩個主權(quán)國家接壤的首都，還占據(jù)了一段多瑙河流域，這地方同樣不平靜，至少在90年代末，連奧托這種外部黑市軍火商的運輸機都能飛進去。
但在解決飛機的問題之前，眼下還有個更重要的事。
就在上個星期，基地再次遭到了克族人的攻擊，那大概是又一輪試探，最終并沒能成功，但在奧托男爵失蹤的情況下，確實成為加劇基地內(nèi)部緊張情緒的一個重?fù)?dān)。
應(yīng)該說對手這種蠢蠢欲動的跡象，從阿拉克涅——也就是蜘蛛女俠杰西卡·德魯從奧托男爵手中丟失沒多久便開始出現(xiàn)。沒有這個恐怖的超人類女殺手，奧托應(yīng)對本地三族勢力的底氣就減少很多，況且本地絕大部分幫派都是前幾年戰(zhàn)爭時期混過來的，可不會因為幾次挫折就偃旗息鼓。
要讓他們退縮，必須狠狠殺一輪。
“就是這個家伙？”
看著新老板手中那張克族首領(lǐng)的照片，薩洛維奇點點頭：“是的?！?p> “還真是張骷髏臉......”歐菲莉亞翻過照片，上面是臉上畫著骷髏紋身的男人，她依稀記得之前在阿爾巴尼亞遇到過類似的敵人，不過反正也是一顆子彈的事情。
“安排人手，我們盡快突襲克族人，殺掉這個骷髏臉?！?p> 歐菲莉亞把照片一丟，轉(zhuǎn)身往樓下走。
薩洛維奇快步跟上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當(dāng)然是有私心的，奧托男爵當(dāng)初奔去倫敦，在帶走一批精銳的同時，也花掉了一大筆錢，因此現(xiàn)在基地的近況很不理想。
一方面，如果這個新老板輕敵送了命，自己倒是可以重獲自由；但另一方面，這女人明顯從奧托嘴里撬出了大量情報，對于基地的各項細(xì)節(jié)都十分了解，甚至可以說出相當(dāng)多九頭蛇成員的名字。
情報工作都搞得這么齊全，她很明顯不是沖動做事的類型。
說不定真能把基地重新運轉(zhuǎn)起來呢？
再有就是奧托的私人小金庫，這位新老板肯定知道什么情況......
繼續(xù)猶豫一陣，薩洛維奇還是開了口：“夫人，以我們目前的人手......您想看看克族人的勢力分布嗎？他們駐地靠近北面薩瓦河，可以很快就從河對岸克羅地亞境內(nèi)的同族那里呼叫支援?！?p> “放心，我有辦法?！睔W菲莉亞頭也不回：“我要出去一趟，找找我的老朋友，你不用跟著，今天入夜之前我會回來。”
......
黃昏時分，薩洛維奇看著桌上標(biāo)注得密密麻麻的地圖，頭皮也跟著開始發(fā)麻。這是蝰蛇夫人幾分鐘前留給自己的東西，很顯然剛剛做好，上邊幾乎標(biāo)明了每一處崗哨、門關(guān)、宿舍與通道，就連很多崗哨巡邏路線都用單獨的顏色畫出來。
他抬頭看著陽光下靠墻抽煙的歐菲莉亞，紅發(fā)飄飛，遮住那張美艷的臉龐。只是下一刻，女人的目光移過來，碧綠色眼眸如寶石般靚麗，卻讓薩洛維奇感到極度的危險。
他低下頭，躲開歐菲莉亞的目光。
心臟似乎停頓半拍，他心想：
那一定是毒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