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蕭廣轅
蕭梧面帶戲謔:“我可不會放手。我一生孤獨,難得終于又有了心動的感覺,我沒有沉湎于過去,也沒有想找什么替身,我只不過想再愛一場而已?!?p> 難得終于有了心動的感覺,鳳鴻想,她大概也許可能自作多情了吧。
鳳鴻震驚了:“可是……就算你對小憐是真心的,可她作為伶人,怎能入得了東宮?她又是心高氣傲的,寧可得一知心人終老,也不愿與別人共侍一夫,我只求太子可憐,讓她能夠做一個自由快樂的小鳥?!?p> 蕭梧凝視著她,意味深長:“你呢,也是這般想的?”
他眼中有鳳鴻讀不懂的深意,他卻轉(zhuǎn)過了頭,有些憤憤道:“跟了我,她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不會虧待她,除了名分,將來她要什么,我都能給。有機會待在東宮享榮華,這可是一般人幾輩子修不來的福分。”
鳳鴻笑道:“我了解小憐,她并不是貪慕榮華之人人,我只求太子殿下憐憫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不要再來招惹我們了。鳳鴻……有一個請求。”
蕭梧黑著臉到:“說罷?!?p> 鳳鴻道:“我希望今晚殿下能送我回顧苑,我住在這里,始終不便。況且,紅藥快成親了,我得回去幫忙。”
蕭梧站起身來,長袖一甩,道:“不可能?!?p> “你……”她怒不可遏,倒是蕭梧悠然自得,他看著她氣鼓鼓的表情,十分好心情道:“好好照看鳳鴻姑娘,不允許她出宮門半步。”
紅藥的婚事卻是迫在眉睫,只有不到十天的時間,雖說少了她天不會塌下來,可她是真心把紅藥當(dāng)妹妹的,她希望看著她出嫁,也算是給秋官一個交代??蓶|宮鐵桶一般,如何出得去。她天天被困在這屋子里養(yǎng)傷,一大堆人伺候著,雖說確實傷重,但也沒必要受到如此對待吧?
已經(jīng)被迫躺在床上三天了,蕭梧還是不見蹤影,聽丫鬟說,馬上便是新年,太子殿下要忙諸多賀歲事宜,自然沒時間回來,倒是顏之來看過她兩次,說是已經(jīng)差人通知了顧苑,讓她安心在東宮養(yǎng)傷,第二次倒是帶來一個八九歲的孩子,粉嫩嫩肉嘟嘟的,雖然年紀小,但看起來已經(jīng)非??±?,鳳鴻簡直喜愛極了,巴不得馬上下床捏一捏他的臉蛋,他倒是一點也不認生,自顧自介紹起自己來:“我的名字是蕭廣轅,可很少有人叫我這個名字,父王叫我廣兒,母妃喚我圓圓,皇爺爺叫我乖孫,我當(dāng)然是喜歡的,可六叔最討厭,他總叫我笨蛋,其實他比我笨多了??偸潜换薁敔斄R,說他不長進。”
鳳鴻看著這個可愛的孩子,他原來就是蕭梧的兒子蕭廣轅,長得倒是比他那老爹討喜多了,顏之看著他滿臉慈愛,想來這位母妃也將他視為己出。蕭廣轅對她道:“我聽說你為了救父王受傷了,我特地讓母妃帶我來親自謝你,嗯……我也沒有什么東西,可聽說你們女人都喜歡錢,我將皇爺爺給我的金元寶都送給你,你快快好起來吧?!?p> 鳳鴻聽完直想笑,蕭梧那個不茍言笑的性子,怎么生了如此可愛的娃娃,顏值撫著他的頭頂,對鳳鴻道:“這孩子,勸都勸不住,說是要來感謝你,我只好帶了他來?!庇洲D(zhuǎn)頭對蕭廣轅道:“圓圓,現(xiàn)在該去學(xué)功課了?!?p> 蕭廣轅睜大了一雙眼睛看著鳳鴻:“可是你還沒有收下我的元寶呢。”
鳳鴻笑道:“小王爺,我救你父王,并不是為了錢財,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如果想要錢財,我應(yīng)該自己去掙,而不是接受別人的恩惠,我們不管貧窮還是富有,一定要靠自己而活,知道嗎?”
蕭廣轅似懂非懂,點點頭還是被顏之勸走了。
鳳鴻道:“沒想到太子殿下竟有這般可愛的一個兒子,真是不肖其父啊。”
顏之道:“我同殿下一并長大,他小時候長得比圓圓還可愛幾分呢……只可惜……哎,人世無常,誰能想到,當(dāng)?shù)钕陆K于有這么個可愛的孩子之后,他娘卻……要是圓圓的娘還在人世,殿下不知比現(xiàn)在開心多少?!?p> 鳳鴻一直以為皇家的人都深不可測,說的話沒幾句是真的,但對于顏之,她就是敢確定,她真的不愛殿下。不然,怎能做到如此云淡風(fēng)輕?
顏之道:“當(dāng)時我是真的想讓你入東宮的,殿下自從認識了你,臉上終于有了些情緒,不似之前那般冰冷灰暗,可惜你拒絕了。如今,你又為殿下?lián)趿诉@一劍,想必你對殿下是用情已深。我想再問你一次,你當(dāng)真不愿嫁殿下嗎?”
鳳鴻道:“太子妃怕是誤會了,殿下的心從來不在鳳鴻身上,鳳鴻也從來無心于殿下,那日我是為殿下?lián)趿艘粍Γ贿^你不必放在心上,換做是別人,我也會那么做的?!?p> 顏之只能搖頭輕嘆:“罷了,今后不再提此事?!彼龂诟懒寺暫煤谜疹櫣媚?,便欲走,鳳鴻眼疾手快,拉著她道:“我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能不能讓我回顧苑?”
如果再不回去,就快要錯過紅藥的婚禮了。怎么可以這樣呢?該死的蕭梧。
“你休想。”
說這話的人不是顏之,卻是蕭梧,他單手倚在門邊,臉色如冰霜一般。
蕭梧此時穿著朝服,倒不是一貫的灰色,頭發(fā)也細細打理了,他到了屋內(nèi),顏之忙幫他抖落身上的雪,蕭廣轅看了他父親,卻怯懦地站在一邊不敢說話,看來是平時被管教得太嚴厲了。
蕭梧見了他,一向和煦得表情突然變得嚴肅,厲聲喝道:“還杵在這里干什么,還不滾回去看書?!?p> 蕭廣轅躡手躡腳地走了。
蕭梧一挑眉,看向鳳鴻:“上次從吳郡回來的途中,我確讓顏之同你說要納了你,你拒絕了。”
鳳鴻想起那次從吳郡回來的路上,蕭梧讓顏之同她說的事,笑道:“沒想到太子妃殿下如此大度……上次從吳郡回來的路上,她給了我一個玉牌,我一直沒尋得機會還給殿下,幸而我將此事一直記在心上,如今這玉牌就在我身上,殿下,給?!彼膊恢罏槭裁匆恢睂⒂衽茙г谏砩?,不過也好,正好還給他。
蕭梧黑了臉道:“你既不愿,我也不強求,那玉牌,也不必還了。不過你要事事小心,有的時候,你越是信任的人,越是危險?!?p> 越是信任的人,越是危險,鳳鴻覺得此話有趣,她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便問道:“那殿下呢,你危險嗎?”
許久,蕭梧方道:“你不該信任我?!?p> “可是,我信任殿下?!兵P鴻這句話確實有目的,對他表忠心,以后總有用。
蕭梧不再答話,轉(zhuǎn)身走到門口,鳳鴻叫住他,問道:“殿下,那日我聽到你同小憐講的話,她讓你答應(yīng)什么?”
蕭梧并未回答,走到了院里。
顏之一邊伺候他更衣,一邊道:“小憐姑娘提的事,一直沒有著落,不知殿下是否真的打算幫她?”
蕭梧看著顏之將衣服掛起來,道:“這事我出面不好,你想辦法將這個消息不經(jīng)意透露給蕭權(quán),他如今最得父皇喜愛,這個功勞,便給他吧。”
顏之頓了頓道:“我以為殿下會將小憐收房,畢竟她長得那么……”
蕭梧撰緊了手,緩緩道:“以后休提此事,我說過,那件事我不后悔,我是為了南朝,既如此,我又何必找什么替身?”
“可……可殿下為何同她那般親密,我以為殿下是真心喜歡她,我便想著不論多艱難,我必定讓她入了東宮,一直陪著殿下也好,不曾想殿下是想將她獻給皇上。”
“呵呵——”蕭梧輕笑道:“父皇對我身邊出現(xiàn)的人一個女子,都在意得很,一個同時引起世非和我興趣的女子,父皇必定感興趣?!?p> 感興趣?“殿下,你確定,皇上不是想殺了她,而是對她感興趣?”
“顏之,你知道神的后人的傳說嗎?”
顏之不知道殿下為何突然轉(zhuǎn)換話題,只道:“自然是知道的,可我從未信過。”
“傳說一般都是真的,只不過極少有人能見到,便都以為是假的?!笔捨鄵u頭道:“天下人都想得到蘭陵令,以為它有號令天下的神力,可他們不知道,那么大的能量,豈是好控制的,如果控制不住,將會導(dǎo)致世間浩劫?!?p> 顏之點頭道:“當(dāng)年應(yīng)將離便是因控制不住蘭陵令,血洗了江陽陰派,五千子弟一夜之間被她斬殺干凈,你才,我是說無依門門主顧君復(fù)才一怒之下,聯(lián)合江湖各大門派圍剿,將應(yīng)將離萬箭穿心而死?!?p> 蕭梧神色淡漠,打斷道:“已死之人,提他干什么?!?p> 顏之道:“那殿下便真能放下嗎?”
蕭梧神色郁郁,并不答話,顏之將自己的衣服也寬下,同太子一起躺在床上,雖說躺在一張床上,中間卻隔了一人寬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