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墨干,琴瑟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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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在上課期間,莫名其妙的,沈慕遠在人界見到了姜流霜的哥哥姜易水,又莫名其妙的,沈慕遠被帶回了靈界,更莫名其妙的,沈慕遠去的并不是靈神學(xué)院,而是靈界姜家。
換作是平日,沈慕遠一定會問為什么姜易水將他帶到了姜家??墒?,此刻的他已經(jīng)不那么在乎了,在哪里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寒鴉,受其傷的人會失去感情,不喜不悲,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果真如此?!苯姿呎f邊走,一路上他做好的心理準(zhǔn)備,但是比之之前那個沈慕遠,不覺的發(fā)出感嘆。
姜易水有意多說幾句話,可是說來說去都像是在自言自語,沈慕遠一邊每次說話最多不超過四個字。
通過隧道,兩人來到了姜家的正廳。只見這廳中鐵窗十六扇,上懸琉璃燈,穹頂壁畫映生輝,腳下石板顯莊嚴。
廳中有一長桌,桌邊擺放十六把椅子。
那姜家家主姜嘯谷正直直站在長椅旁,只見這姜嘯谷有五十五六,身材卻是如年輕人般強壯,頭上略有白發(fā),眼角淺露皺紋,氣色卻絲毫不輸年輕人。
他的眼里慈祥中吐露出穩(wěn)重,好似萬丈驚濤于前亦能面不改色那般。
“爹爹,人已經(jīng)帶到?!苯姿f。
“沈慕遠?!苯獓[谷的聲音顯得厚重,仿佛他說什么都能讓人信服。
隨即,姜嘯谷揮手示意姜易水退下。
“是我了?!鄙蚰竭h無所謂的看著姜嘯谷,如是換做他人,定是不敢就這樣直視姜家的家主。
“聽聞你同我的兒子在靈神學(xué)院里打得好不熱鬧。”姜嘯谷邊說邊往前走,似乎要仔細看清沈慕遠的相貌。
“算是吧?!鄙蚰竭h站在原地沒有動,不過是微微歪了一下頭,照樣是盯著姜嘯谷。
“你不問我為什么找你?”
“無所謂了?!?p> “你不在乎你身上的傷?”
“無所謂了。”
“你不在乎能不能治好?”
“無所謂了?!?p> 越說,沈慕遠的語氣語越發(fā)煩躁。
“嗯?!苯獓[谷一連問了幾個問題,由于知道沈慕遠被寒鴉所傷,所以沒有計較與對方的態(tài)度,“看來你受的傷不淺,我給你的藥都沒有明顯將你的病情延緩?!?p> “這算是生病嗎?”沈慕遠問,索性他還沒有完全失去感情。
“算是吧。如何,我來幫你?”姜嘯谷問。
“傳言斗神殿都不能醫(yī)治好我……”沈慕遠想了想該怎么說,逐漸失去情感的他還沒有意識到他的反應(yīng)也變慢了很多,“你能嗎?”
“你想嗎?”姜嘯谷問。
“無所謂了?!鄙蚰竭h說,沒人知道失去感情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許沈慕遠覺得自己沒病,又或者是覺得冷血無情的自己也沒什么不好。
“準(zhǔn)確的說并不是你想不想,而是我一定要做?!苯獓[谷說。
“為什么?你是醫(yī)生?!鄙蚰竭h更歪起頭來問,至少在人界,沒有哪個醫(yī)生會強行給病人看病的。
“原因有二,第一,姜家與寒鴉有著不為人知的關(guān)聯(lián),若是靈界有人能救你們,那么一定是我們姜家。第二,在你們一年級的去寒穹雪山之前,就有一個人來求我要救下你,他給了我一個非常好的條件,不然斗神殿的那群人是死是活,我才不管。”姜嘯谷慢慢的說。
沈慕遠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不知道該說什么,這會的他不知道該說什么,真是因為他的病情在好與壞之間交替,有時候想問的問題,眨眼就覺得不那么重要了。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忽然開了,只見得姜流霜從夜中走了進來。
“爹爹,我以為是什么事情,原是這沈慕遠被您請來了?!逼鹣龋魉恢雷约焊赣H在廳中傳喚自己,開門的時候才看見沈慕遠。
“那日里,你問我關(guān)于寒鴉的事情,我便知道你是最好的人選?!苯獓[谷說。
“什么人選?”姜流霜問。
“我兒,你猜到了的?!苯獓[谷說。
“八九成,不過我想確認一下?!苯魉J真的看著姜嘯谷。
“關(guān)于醫(yī)治好沈慕遠,你是最好的人選。”姜嘯谷說。
“醫(yī)治沈慕遠?!苯魉仁情L呼一口氣,緊接著追問父親,“為什么要救他?救他對我們姜家有什么好處?就算我們同寒鴉有淵源,您知道具體怎么救嗎?他是預(yù)言之子敗了才好,讓那天命師的預(yù)言稱為謊言我才高興呢?!?p> “預(yù)言之子當(dāng)然可以敗,可是關(guān)鍵是敗在誰手上的問題。我聽易水說,你在學(xué)院可是和沈慕遠打得有來有回,所以我想治好他,你再找機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打敗他,豈不是能揚我姜家威望,揚你那神寂的威望?”姜嘯谷這般說到。
“哼,父親說的有理?!苯魉p手交叉,臉雖是面對窗子,眼睛卻是有意看了沈慕遠。
沈慕遠這會只是在一旁看著這對父子的對話,這姜家父子句句不離沈慕遠,而沈慕遠卻是句句不放在心上。
“所以?!苯獓[谷又轉(zhuǎn)身面對沈慕遠,“預(yù)言之子,我再問你一遍,你想不想我治好你?”
“無所謂了。”沈慕遠腦子轉(zhuǎn)不過彎。
“父親,應(yīng)該這么問?!苯魉f。
隨即,姜流霜轉(zhuǎn)身忽然伸手用力在沈慕遠的肩上一推,這忽然的一下,沈慕遠整個人仰在了長桌邊上。
等那沈慕遠腰一用力,起身的時候,迎面卻是姜流霜站在自己半步內(nèi)。
“沈慕遠,我認真的問你一次?!边@會姜流霜一改方才面色,認真之中帶著兇狠的看著沈慕遠,“我只問你一遍,你是不是不在乎對你重要的人失去熱情?”話一說完,姜流霜漸漸皺起眉頭。
“無。”這會沈慕遠說了一個字,緊接著牙關(guān)緊閉,面目變得猙獰,他忽覺的軀體之中有兩個靈魂,一個很無所謂,而另一個卻是十分抗拒。
“還是無所謂?”姜流霜問。
“不……”沈慕遠努力從嘴邊吐出一個字,“有些人不應(yīng)該被忘記?!?p> “父親?!苯魉旖且煌?,“我覺得這人還有得救?!?p> “那么一切都好辦了。”姜嘯谷輕輕拍了拍手,只看見一個下人雙手捧著神劍神羽進來,“沒經(jīng)過你的同意我便叫那前來求我的人在學(xué)院準(zhǔn)備好了你的神羽,希望你見諒?!?p> “好說?!鄙蚰竭h接過神羽,靈氣產(chǎn)生共鳴之時,沈慕遠只感覺心中體內(nèi)的血有了三分暖意。
“接下來我要說的是關(guān)于寒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