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會為那個言辭難語的人練習著千言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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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猜到,但是老師你還是幫了我?!鄙蚰竭h說。
“不?!甭窞樗獡u搖頭,“我跟你的師徒情分可是沒這么深,你要謝就先去謝道無天吧。”
“老師曾經(jīng)游歷了靈界?”沈慕遠問。
“什么游歷,不過是流浪罷了?!甭窞樗恢郎蚰竭h為什么忽然問起這個。
“您,彩鶯還有天守一三人曾經(jīng)在學院是一個組的?!鄙蚰竭h問。
“看來天守一對你很看重?!?p> “所以……”沈慕遠頓了頓,“彩鶯的日記會出現(xiàn),是你回來后故意給的冰萌?”
“沈慕遠,其實你很聰明。”路為霜這時候略帶微笑。
“為什么是冰萌?”沈慕遠問這句話的時候,心里產(chǎn)生了一種無力感,他輕輕閉上了眼睛,想要咬牙,想要憤怒,想要咆哮,可是他不知道該沖著誰。只得用力屏住呼吸,將情緒吞咽到肚子里。
“沒有為什么,那是彩鶯的愿望。她一直以來的愿望就是為了破解世間所有的幻境。入學的時候,她便同我談起了這個愿望。可惜當時我也心高氣傲,一直笑話她?!甭窞樗f起的時候也搖搖頭,“所以我回來的時候把她的日記悄悄給到薛冰萌,因為我要給一個聰明的學生,薛冰萌跟彩鶯一樣聰明,就這么簡單?!?p> “謝謝?!?p> “謝什么?”
“謝謝你告訴我事情的經(jīng)過?!鄙蚰竭h來的時候本沒想著路為霜會承認關于日記的事情。
說完,沈慕遠就想著離開。
“你要走了?”路為霜疑惑,他看著沈慕遠的背影,知道沈慕遠要干什么。
“是的?!?p> “你不想知道更多嗎?”路為霜問。
“我本來是想跟你請假的,但是你可能不會批?!?p> “如果你要走,我批不批也就無所謂了是嗎?”
沈慕遠這一次點點頭,輕聲的離開了,他的呼吸很輕,他的步伐很輕,他關門的聲音也很輕。
路為霜沒有攔,兩人平日里也沒多少交集,但是路為霜太清楚一個人想要走的時候是什么神態(tài),而其他人想攔只會讓他走的更快,走的更遠。
門輕輕的關上了。
這一關像是打開了路為霜的記憶一般,他曾經(jīng)也有一次門關的很輕。
絕望來臨的時候總是黑色的,無盡的黑,像是深夜,像是深淵,像眼眸。
但是希望卻不一定是白色,也許是熱烈的紅,也許是生機一般的綠,也許也是黑。
姜流霜走在這黑暗之中,他已經(jīng)體驗過絕望,所以對于黑是什么,他很清楚。體驗過這樣的黑的人,很少有人想要知道所謂希望是什么顏色。
監(jiān)獄之中,姜流霜又一次站在了姬無絕的牢房前。
“哦?姜流霜,你又來了嗎?”姬無絕緩緩抬起頭,長時間不見陽光,他的聲音變得虛弱了些許,但囂張桀驁的氣勢卻沒有消減分毫。
“如果你坦誠你的陰謀,也許在有生之年我們能在牢房外見面?!苯魉粗畏績?nèi)的姬無絕,眼神中既不是同情,也不是鄙夷。
“你應該慶幸沒有這么一天,因為如果有,我第一個殺的就是你?!奔o絕說。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敢說就不怕你殺我?!苯魉卮稹?p> “還是說,你是擔心我因為在這里太寂寞,而把這里毀了,所以才來看看我的嗎?”姬無絕又問。
“不,你并不會這么做。”
很是奇怪,姬無絕被關押在這里之后,無論是姬家還是無上宮的人來詢問,他對于之前的事情都是閉口不談,但姜流霜來了,他卻是主動說話。
“哦?那么你來找我又是有何目的?”
“我來這里是想告訴你,我找到了《追云音》?!苯魉蛔忠痪涞幕卮?,他說的堅定,并不像是說謊。
“是嗎?恭喜你啊?!奔o絕說的坦然。
“雖然是個朋友告訴我的,但是我想,他也是從別人那里知道的。”姜流霜說。
“那么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呢?找到遺產(chǎn)?證明四大家族百年恩怨是你們姜家贏了?”
“不。”姜流霜搖搖頭,“也許對于神的遺產(chǎn),我們都錯了,也許我們都不可用?!?p> “是嗎?沒有贏家?難道是神歸來了?”姬無絕所言,他察覺到所謂的不可用是什么意思。”
“是神之子?!?p> “明明有能力你卻不自己使用,看來四大家族要成為他人奴隸了?!?p> “你曲解了奴隸的意義?!?p> “我現(xiàn)在只是好奇你這么高傲的人為什么愿意給別人做嫁衣?!?p> “我從來不是這種人,我只是來告訴你神的遺產(chǎn)是神之子,你當初為了寒鴉,尋找的線索并不比我少。還好擋住了當初的你,不然你只會越走越遠,比起你之后會越走越遠當個小丑,現(xiàn)在被關在監(jiān)獄里的你格調倒是高了很多?!苯魉@時候才笑了笑。
“說的這么輕松,好像你自己就知道是對的一樣?!睂嵢患o絕并不認為姜流霜特意跑到監(jiān)獄來是為了說謊,但是他也聽出了,姜流霜有十足的把握卻還沒機會去驗證。
“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個人會幫我證明,不過……也許沒機會?!?p> “那么,現(xiàn)下的一切未定,你認為我被關在這里,姬家的秘密就會告訴你?”
“我沒有這么認為,我只是告訴你這個線索,至于你知道什么,之后想做什么,那便不管我的事情?!?p> “你故意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嫉妒你?”
“當然不是?!?p> “你說的是真話嗎?”這時候姬無絕才默默抬起頭看著姜流霜,黑色的牢門外黑色的影子,“你跑到這里來炫耀,那你為什么不笑呢?”
姬無絕一句,姜流霜沒有回答。
“既然你來看我,應該帶點誠意。”姬無絕再說。
“什么意思?”姜流霜問。
“為什么背手?那不是你的習慣?!?p> 說罷,姜流霜又一次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為自己的行動進行辯解,似乎黑暗中,這兩個冤家反而都看清了對方的心一般。
姜流霜慢慢的將背著的手從身后放到了腰間。
黑色的影子,姬無絕看見了更黑的一雙手。
“燒焦了?”姬無絕看完后忽然大笑起來,“你比我想象的厲害,已經(jīng)開始自創(chuàng)斬擊了?!?p> 姜流霜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姬無絕在笑,在瘋狂的笑。
“你做的一切?!焙龆o絕收起了笑容,又露出了奸詐的神態(tài),“就好像一直在證明我當初本就應該輸給你一樣?!?p> “原來我同你一樣,輸了就會后悔。”姜流霜這時候勉強歪了歪嘴角,他并不想承認。
“你在用疼痛掩蓋著什么呢?”姬無絕問,他自然知道擁有戰(zhàn)斗天賦的人不僅要愛惜靈刃,更要愛惜自己的一雙手。
姜流霜不打算再聊下去,轉身便要走。
“姜流霜!你變得謙虛了。我很好奇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你發(fā)生了什么,或者說你身邊的人發(fā)生了什么。你在傷心嗎?你在哭泣嗎?還是說你會做什么瘋狂的舉動呢?”姬無絕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回音漸起,像是海浪拍打在懸涯上一般,一浪高過一浪,一浪洶涌過一浪,“聽著!做可以,但是千萬不要被靈界那群人抓住。如果被抓住,我很樂意讓你跟我關在同一間,我可有的是時間聽你說那些有趣的故事?!?p> 姬無絕的話還在回蕩,不過姜流霜的影子已經(jīng)消失在黑暗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