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役朗聲道:“九華飛云追月劍法,名不虛傳,在下領(lǐng)教了?!痹捯糁?,他右手一展,扯下腰間所系的白布圍裙,往蕭玉冠劍身一卷,順著他的劍勢一揮而出。
蕭玉冠只覺一股大力涌來,手中長劍不由自己控制,脫手而飛。
那長劍被圍裙裹挾,直飛而出,一掠數(shù)丈,插入庭院中五丈之外一株巨大的銀杏樹樹干之上,入木有尺許深淺。
白布圍裙掛在長劍之上,離地兩丈,翻卷舒展開來,赫然露出上面繡著的一大團(tuán)金紅色火焰,向天燃燒。
眾人見那仆役武功之高,原本吃驚,現(xiàn)下一見那火焰圖案,更是紛紛失聲驚呼:“魔教!魔火!”
蕭玉冠長劍脫手,身形退而復(fù)進(jìn),雙掌交錯,一吞一吐之際,右掌飛出一團(tuán)紫色火焰,直向那仆役前胸打去。
那仆役贊道:“你掌法卻比劍法強(qiáng)?!闭f話之間腳下一滑,已經(jīng)退出丈外,避過紫火。
蕭玉冠還待進(jìn)掌,蔣精忠道:“玉冠且先退下。”
蕭玉冠返身退場之際,蕭長亭伸右掌與他相握,渡真氣為他治療,原來他長劍脫手之時(shí),內(nèi)腑震蕩,元?dú)馐軗p。
蔣精忠向那仆役略一拱手,道:“原來閣下是來自圣火教的高人,還請不吝賜教師承、名姓。”
此際那青年雖然還是一身仆役裝扮,但腰際露出原本掩在圍裙之下的一柄彎刀,當(dāng)庭立定,神風(fēng)顧盼,朗聲道:“不錯,在下不才,身屬圣火神教,家?guī)熑艘浴煸焱酢喾Q,我是他老人家最不成器的弟子,姓傅,名紅圖?!?p> 在場諸人相顧失色,那“混元天王”軒轅墳?zāi)?,手中一柄化血神刀,有神鬼莫測之能,在魔教四大天王之中,排名第一位。
蔣精忠肅容道:“原來是軒轅天王的門下,失敬失敬。卻不知閣下屈身于我門仆役之中,有何見教?”
傅紅圖道:“我教中人,向來行事低調(diào),如有失禮之處,還請蔣門主海涵。今日傅某來此,別無他意,只想拜會一下貴門上下的武功風(fēng)采?!?p> 此時(shí)賓客席中忽有兩人拔刀而起,其中黑臉一人大聲道:
“蔣門主,魔教中人,行事向來鬼鬼祟祟,無需和他們多說。我兄弟不才,愿意先接這魔教狂徒一陣?!?p> 蔣精忠眉頭一皺。
原來這說話之人乃是龍游雙俠中的老大“雷厲刀”叔孫長。他和兄弟“風(fēng)行刀”叔孫久,合稱龍游雙俠,是用刀好手“雷陣風(fēng)”左中右的弟子,而昔年左中右就是重傷在軒轅墳?zāi)恋牡断?,從而武功盡失,含恨而死。龍游雙俠今日見到殺師大仇的弟子,乃要上前復(fù)仇。不過他二人修習(xí)的雷厲刀法和風(fēng)行刀法,都不算上乘,功力也不夠精深,比下有余,比上不足,充其量也不比蕭玉冠高明,縱使兩人聯(lián)手,料來也不是這魔教后進(jìn)傅紅圖的對手,報(bào)仇無望,反而可能白白搭上性命。
不過當(dāng)此情景,眾目睽睽,蔣精忠一時(shí)沒有適當(dāng)?shù)难赞o勸阻,也只得道:
“請兩位俠客謹(jǐn)慎應(yīng)敵,待蔣某為你二人掠陣?!?p> 叔孫長躬身道:
“多謝蔣門主成全?!?p> 叔孫兄弟各提鋼刀,離席而出,來至傅紅圖身前。
叔孫長道:“龍游叔孫長?!?p> 叔孫久道:“龍游叔孫久。”
傅紅圖冷眼注目二人,道:“想必是‘雷陣風(fēng)’左中右的兩位門下,只管放馬過來?!?p> 叔孫長凝刀不發(fā),叔孫久則吸一口氣,雙臂齊展,揮刀向傅紅圖卷了過去。
這一刀劈出,造就尖銳刺耳的嘯聲,聲勢極大,廳中眾人頓有一種風(fēng)起云涌的感覺。
攻向那傅紅圖的,仿佛不是一柄刀,而是一片風(fēng)暴。
風(fēng)暴所向,就算是一塊磐石,也要化為齏粉。
叔孫久一出手,就是風(fēng)行刀法里的大殺招:
“風(fēng)馳電掣”。
這一刀既出,就算對手武功是叔孫久的兩倍,也只能暫避其鋒。
傅紅圖卻不避。
也不退。
不拔刀。
他空手、欺身、直進(jìn)。
以肉身直攫其鋒。
叔孫久一刀命中,斬在了傅紅圖的左肩之上。
傅紅圖右手疾探,抓向叔孫久雙手握持的刀柄。
叔孫久全身之力都集中在持刀的雙手上,卻避不開,也禁不住傅紅圖這一抓之力。
傅紅圖右手一抓、一扭、一拋,叔孫久連人帶刀,直向他側(cè)后的兄長叔孫長飛了過去。叔孫長伸手疾扶,卻禁受不住這一沖之力,連退三步,才扶住兄弟,不至于雙雙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