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中的半日掙扎,外界卻不過一瞬,宋清才恍悟那老道的溘然長逝,就見哥哥宋江一個踉蹌,忙把他扶住,卻見他七竅流血,大駭,忙把哥哥扶到一旁坐下。
“你去看看,那老道死了沒?”
“死了!”宋清忙答。
“再看看!”
老實人宋清,執(zhí)拗不過哥哥,便又上前探查一番,確認老道已經(jīng)身死,剛想回復(fù)哥哥,便見那老道肉身及竹杖迅速風(fēng)化,眨眼間消失無影,只剩下一件舊道袍。
“??!”宋清短促尖叫一聲,又立馬壓下,轉(zhuǎn)過頭對宋江支支吾吾,卻是不知該如何訴說此事。
幸好宋江此刻的虛弱,只是因精純而又龐大的陰神返還體內(nèi)帶來的壓迫,休息片刻便已緩解許多,抬眼看了看,便明白此事,也不再追問。
只將那件破道袍翻來覆去幾遍,也沒找到什么道門真訣,神通法器,前世從小說中學(xué)來的許多尋寶方法都試了個遍,終究是一無所獲。
不甘心的宋江只好讓便宜弟弟背上自己,一把火燒了道袍連同道觀,才匆匆返家。
……
宋江本計劃第二天就去府衙當(dāng)值,但遇上這一攬子事,一夜無眠,概因凡人需要以睡眠養(yǎng)足精氣,而陰神強大,一連失眠三四日才終于睡下。
便如此,又迫不得已休息了大半個月,終于調(diào)整好睡眠,宋江才第一次踏入府衙。
這大半個月,宋江也沒有閑著,尋了不少道家經(jīng)典,卻尋不到修道之法,那木真人死得快,也沒有留下任何典籍,更沒有沒有教導(dǎo)自己道法,所以現(xiàn)在雖然成就陰神,卻仍無法術(shù)傍身,只有星命覺醒自帶的一道神通“迷魂”之術(shù)。
此外,還有一項好處便是那陰神雖乃外力成就,與肉身不合,但壓迫肉身的同時也不斷反哺肉身,使其一點點強健起來。
身體強健,宋江身為男人的自信也漲了起來,生出妄心,逼著那閻婆惜又行了幾次房事,但仍不長久,弄得閻婆惜的嫌棄都要從眼中流出來了。
也因此,才要入府衙當(dāng)值,避一避風(fēng)頭,也為在縣衙文庫中找一找,有沒有壯陽的法子。
宋江是鄆城縣六大押司之一,是負責(zé)整個縣的獄訟文書的書吏官,此職明為官實屬吏,在黎民眼中是個大人物,卻為士大夫階層看不起,就連同為押司的張文遠也瞧不起他,才敢半明半暗地給他帶綠帽子。
平日宋江手下還有幾個小吏幫忙處理政務(wù),他才能休假那么久,今日他來當(dāng)值,以不規(guī)范的禮儀拜過縣令及頂頭上司縣丞后,召集起站堂、緝捕、拘提、催差、解押的衙役,足有十五六人,匯聚在班房里,聽聽他們這些日子干了些什么。
宋江本意只是了解自己的職務(wù),畢竟他雖有之前三十多年的記憶碎片,卻不是親身經(jīng)歷,理解起來,總有錯謬之處,聽這些人訴說一遍,好查漏補缺。
旁人卻不這么看,覺得這宋江不愧為鄆城縣第一押司,政治老道,剛回來便要屬下站隊,重掌權(quán)柄。
若是要宋江知道此事,必然會嗤之以鼻,自己可是一只腳邁進仙門之人,連梁山都不想再去,哪里會與他們爭權(quán)奪利,笑話!
如今他只想在班房內(nèi)喝喝茶,看看官府邸報,做一個悠閑的吏員,拿錢不干事,舒服!
衙役們至少都讀過幾年書,識得幾個字,說起話來頗有邏輯,將權(quán)責(zé)說的清清楚楚,宋江聽得明白,卻不愿操弄,勉勵屬下幾句,便進入縣衙文庫。
這文庫中多是些不要緊的公文,府報,或些縣志,宋江雖有之前三十多年的記憶,但對文字并不敏感,因而讀起來頗廢力氣,一上午只看了十來本。
壯陽的秘方還沒有找到,倒是看見一本府報中稱,河北大名府的一位武者尋到前朝破國時秘藏的秘籍,練出風(fēng)雷勁,刀槍不入,恐擾是非。
宋江本是將此當(dāng)做趣聞,古人最愛以訛傳訛,但想一想神仙都有,那刀槍不入的武者,或許真的有這般奇人!
中午有小吏端來食水,宋江勉強吃了點,就想繼續(xù)尋方,但外面忽然吵嚷起來,本也不在意,但沒多久就有小吏來請,宋江只能不情愿的來到衙廳。
原來,今日鄆城東城的酒樓有一伙外來的鬧事,而縣令大人與這酒樓老板娘似乎是“道侶”關(guān)系,所以前房衙役來報信后,所有人都義憤填膺起來,也不需縣太爺發(fā)話,便一涌而出,又請來宋江主持,朝那東城而去。
宋江左右一撇,六大押司中今日當(dāng)值的,只有自己空閑,也不好推脫,便隨著眾人一起去瞧瞧古代警察如何抓賊。
只是張文遠不在,令他稍稍有些不安,低頭叫過一位面善的衙役,差他前往自己宅子取一件袍子,目的不言而喻,可不能讓那個色痞鉆了空子。
這酒樓明面上的主人姓潘,所以又叫潘家酒樓,共有三層,入其門,大廳約百余步,二樓為小閣子,三樓為包房,大廳中現(xiàn)在便只剩下一伙三人,其余酒客均在門外指指點點,又不敢入門一步。
大廳內(nèi)的歌妓還在賣力彈唱,只是尾音顫顫,又極力裝作平靜。
三人中一高壯大漢正大聲呵斥跪在一旁的潘掌柜,“奸商,不識得你家彭爺爺,竟敢漫天要價,不砍死你都是爺爺今天心情好!”
眾衙役正好擁著宋江,排開圍觀百姓,闖了進來。
潘掌柜看到衙役進來,總算等到救星,忍不住放聲大嚎。
“鬼哭什么,丟人現(xiàn)眼!”一個平素總忙活縣令私事的衙役,與這潘掌柜見過多次,忍不住呵斥。
縣令自己不便前來,自然會派遣親信,免得這群衙役不盡心辦事。
三個壯漢見來了這么多官差,神色瞬變,也不敢再囂張,齊齊站起來,眼睛盯著酒樓后面的窗戶。
那高壯漢子眼見避讓不得,咬咬牙,以眼神示意另外二人見機行事,自己便縮著腦袋跑到宋江面前,“大人,這個奸商欺負我們外地人,還請?zhí)嫘∶褡鲋鳎 ?p> 他們倒是先告起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