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正欲掙扎起來,一刀將此人砍殺,但剛剛妄境消耗巫力太多,肉身都干了,連著顫抖幾次,都沒有爬起來。
“公明哥哥!”
宋江又是一顫。
那忘神神通玄妙異常,呼延灼以前見識、記憶都在,也知道眼前的黑鬼乃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大功,但如今確只有一股相依相念之情。
“你是叫我?”
他忽然不自信起來,這“公明”是自己嗎?
“公明哥哥,我已明白你的苦心,當今朝堂上小人作祟,官吏污濫,哥哥逼不得已,誤犯大罪,只暫時落草避難,等日后朝廷赦罪招安,自然便可報效國家!”
宋江一臉呆滯。
“況且兄長義氣過人,胸懷天下,請容呼延鞍前馬后,服侍左右!”
“是嗎?”
“皇天可表寸心?!?p> 呼延灼一個人聊的熱切,差點就要與宋江結(jié)為異性兄弟,只是身在戰(zhàn)場,沒那條件,宋江才逃過此劫。
既然收服呼延灼,剩下的就好辦了,找來二三十輕傷的匪兵,都扮作官兵,跟了呼延灼,引軍詐敗,退出城去。
眾官兵見主將撤離,自然蜂擁跟著,一齊退去。
這文登城本就是快硬骨頭,雖然他們殺進城來,但匪兵早在城中布下抵御措施,暗道重重,又有化身王甫與李逵率軍抵抗,官兵們殺進城后短短一個多時辰,便死傷大半。
因而撤軍很快,頓飯的功夫,城中就還只剩下遍地哀嚎,和零星的打斗。
總算守住了!
官軍大營,本見文登城中烽煙四起,以為此城今夜就能下了,哪想到最后關(guān)頭,官兵卻是退了出來。
若不是大軍無法夜戰(zhàn),早就全部壓上了,可惜!
童貫正納悶,見呼延灼逃了回來,連忙將他喚進來。
“怎么回事?”
呼延灼道“末將率軍殺進城中,卻見那城門封死,開不了門,放不下吊橋,只好引軍在城中奔走,卻施展不開,又踏著陷坑,人馬都損失不少!”
童貫摸摸下巴上的假胡子,面色如水。
“賊首狡詐,已在城中布置好暗道,四處躲藏,鬼祟偷襲,我軍損失慘重,不得以才退出文登城!”
高坐上方的主將,聽到此已經(jīng)有些不耐,他要的是結(jié)果,可不管途中的困難,又找來幾個撤回的小將,當著呼延的面對峙,各人所述基本一致,都是城門封死,城中匪軍利用暗道偷襲。
聽到此,只好作罷,今日襲城乃是夜間,大軍妄動不得,待明日,萬軍齊出,定要將那個豁口的文登拿下。
第二日,文登西城墻的豁口已經(jīng)被法術(shù)營連夜補起,官兵無奈,只要再次攻城。
但有呼延放水,一連四五日,都沒能再殺進去。
然后軍中忽然數(shù)百人病倒,多是那夜攻入文登的將士,死亡十數(shù)人。
官軍注意到此事,卻不怎么在意,戰(zhàn)場上死些人不是常事嗎?
再一日,更多的官兵倒下去了,許多體征上完全正常的,正進行巡邏的,站崗哨的,或在休息的,突然發(fā)病倒下,便再也沒能站起來。
童貫終于重視起來,這幾天他也一直有些不舒服,嘔了幾次,本以為是水土不服,因自身乃是主將,染病不利軍心,便自行調(diào)養(yǎng),但一直不見好。
但軍中疑似瘟疫傳染,立把他嚇了個激靈。
召來隨軍的道官與軍醫(yī),一番診治后,確診自己為水土不服,才放下心來。
但營中近千將士同時染病,恐是瘟疫。
又等一天,許多官兵忽然像蚊蠅一樣紛紛死去,不少軍官已驚恐地逃走了,大營之中到處都是恐懼與死人。
童貫也不在抱有僥幸,將所有染病者紛紛殺死,或掩埋、或燒毀,又傳書山東各縣,抓到逃兵就地處決掩埋。
古代軍隊可不講人權(quán),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有身份地位后臺的,隔離處理,沒有這些的,一律滅殺。
這也是傳染的少,若是再多些,怕是官軍就要當場潰散了。
童貫再也呆不住了,當日撤軍,但還是令呼延灼率二千人守住大營,盯死匪軍。
一方面,童貫對打下文登還不死心,這幾日道官也對瘟疫來源做了種種推測,其中最大可能就是文登城中傳了出來。
另一方面,呼延灼這些日子的劃水,及那日攻入城中后退敗,令他不滿,心中已放棄這個武將,任他在此自身自滅好了。
官軍匆匆撤了,退至濰州北海縣,固守膠西、高密、昌邑一線,將山東半島百姓堵在其中,并立即派遣心腹,帶上數(shù)十萬貫銀錢入京,收買權(quán)臣,上書朝廷,爭取對自己從輕處理。
對于童貫而言,一時勝敗并不影響他的地位,若是任這瘟疫蔓延天下,便是他成為樞密使,全家老少也得被抄斬個遍。
當日官軍出兵之時,有禁軍二萬,京東東西兩府府兵一萬相助,等撤兵回到北??h,剩殘兵二萬五千多人。
文登城中情況確實更加糟糕,瘟疫之下,安有事外之人?此事便是殺敵一千,自傷一萬。
城中百姓匪兵可逃不掉,便是宋江得知官軍撤離,也沒辦法追擊,只是發(fā)動手下修煉者,四處救人。
但是半月之后,百姓活下的十之五六,健康的匪兵也只剩一千,便是宋清都因此疫病倒,雖被超凡之力救了過來,仍留下了肺病。
幸好,官軍留下的是呼延灼,等大軍撤離第二日,他便大開營門,任匪軍殺入,俘虜官兵,自己也加入二龍山,領(lǐng)了三寨主的位置。
又過半月,瘟疫還在蔓延,聲勢卻下去了,或許也因為此次瘟疫乃是宋江以巫術(shù)煉制而出,非“天然”的,威能有限,但也幸好如此。
便在這般舉城修養(yǎng)時,楊志卻回來了。
原來他那日帶齊水軍,并十多練氣境以上的閭山道士及嶗山散修,乘坐三艘樓船及數(shù)十小海船,沿著海岸線南下,想要擾亂江南地區(qū)。
海中危機重重,他也不敢貿(mào)然深入,只帶著船隊在離岸十多里的海面上行船,卻還是遭了風浪,船隊在風浪中被沖垮。
但不幸中的萬幸,他們流落到了一處海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