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簡好不憐香惜玉地拍掉六七抓著自己衣服的手。
“你當(dāng)心別扯到自己傷口!”顧簡看著這個不省心的小子,很無奈。
打不過,還要往上沖,愣是把自己胳膊扎進幾公分的玻璃片。
這個蠢孩子,當(dāng)時哭的那叫一個慘,這剛包扎好,就又活蹦亂跳的。
“老大,你看啊,那個人的背影,像不像你掛在房間的,那幅畫?”
六七扯著顧簡的胳膊追了幾步。
可那人走得太快,顧簡只來得及看見一個衣角。
確實很像。
“六七,你先自己回去,我跟上去看看?!?p> 顧簡拔腳跟了上去,小六七眼看老大就這樣把自己拋棄掉,手上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陸修嶼走得很快,他沒有坐電梯,而是選擇走樓梯。
身后的人,也寸步不離的進了樓梯。
“怎么走得這么快?”顧簡跟到樓梯口,就沒再見到那個人的影子。沒由得嘀咕了一句。
她盯著悠長的扶手沉思三秒,然后轉(zhuǎn)身,不下樓,反而上樓去。
上到十八層,她停下,嗅了嗅味道。
有消毒水和不知名的香水混雜的味道。
她剛轉(zhuǎn)身,就被一雙骨節(jié)清晰的手掐著脖子抵到墻上。
黑色的鴨舌帽下,是一雙深不可測的眼。
顧簡晃了晃神,看向他,“這次怎么不帶假面騎士,改戴口罩了?”
他手上的力度加重,幾乎要將她纖細的脖子折斷。
“你怎么每次見我,都喜歡掐著我的脖子?難道這就是你的特殊癖好嗎?”
顧簡白皙溫涼的手握在他的手腕上,肌膚相觸,有種難以分說的感覺。
他雖然把臉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但是他凜冽的目光和孤清陰鷙的氣質(zhì),顧簡是認(rèn)得的。
只是,她感覺,這個男人好像還與另一個人相像。但是她又覺得不大可能。
“為什么總是跟著我?”
他開口,聲音沉緩冰冷,跟他的眸子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這樓梯也不是你家的吧?怎么就是跟蹤你了呢?”顧簡勾了勾嘴角。
“油嘴滑舌?!?p>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她眼睛亮亮的,故意舔了舔唇角。
上一次他說她油嘴滑舌的時候,怎么著了?好像是被她強吻了。
顧簡明顯感覺到他的眸色沉了沉,好像更迷人了呢。
“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別招惹我?!?p> 他松開手,把手腕從她細滑的掌心中抽出,干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纖細白嫩的脖子,留下一道紅色的印子,她干咳兩聲,揉了揉喉嚨。
“你叫什么???”
“無可奉告?!?p> 高大陰冷的身子,轉(zhuǎn)而下樓,每一步都把臺階踩的分外清晰。
“你是不是去過澳洲?”
他的腳步一頓,沒有回頭,繼續(xù)向下邁。
“有沒有出過車禍?是不是叫Devil?”
酥軟醇澈的聲音,在樓道分外明亮,她站在原地,靠著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背影。
漸漸的,他的背影和兩年前那個男人重疊在一起。
她蹲在血泊里,拍了拍他的臉,“喂,你不是死了吧?需要我給你做人工呼吸嗎?”
“……”
“那我真給你做了哦?”她伸出手去掀他的口罩,卻忽然被一雙滿是鮮血的手掐住了脖子。
眼神清冷猩紅,跟他身下的血一個顏色。
“你這是準(zhǔn)備恩將仇報?”她挑挑眉梢,望著他。
手從她的脖子上重重地砸下,他傷的很重,已經(jīng)難以抬起胳膊。
“你叫什么?”
“Devil”
他的聲音低啞悠沉,他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離開。拖了一地的血。
顧簡看著他頑強的背影,不由得心中敬佩,都快死了,還能站起來走呢。
Devil.惡魔。
真是個好名字,跟他的人一樣,聽了就叫人喜歡。
“我不叫Devil”他轉(zhuǎn)過身,隔著樓梯看顧簡。然后又腳步清晰地離開。
顧簡猶豫三秒,動身走到樓梯扶手邊,撐著扶手,輕輕一躍,從上而下,落到下一層,剛好堵在他面前。
她痞里痞氣地吹了個口哨,向他拋了一個魅力叢生的媚眼,“小美人兒,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有病”
他錯開身子繼續(xù)下樓,顧簡也不追,只是聽著腳步聲,暗數(shù)他走到了哪里,然后又是翻身一躍落到又下一層,停在他面前。
“你都不問問我是誰?”她揚眉。
這次他不走了。俯下身子湊近她,雖然帶著口罩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顧簡猜想,他現(xiàn)在一定是冷著一張修羅臉。
“你在找死,你知道嗎?”
他抬起手,按在顧簡的肩膀上,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讓她感受到裂骨之痛。但他卻沒有那樣做,只是狠狠地提著她的肩,把她推向堅硬冰冷的墻。
這是他第一次,從手中放過一個人,還放了三次。
他加快腳步離開,沒再給顧簡追上來的機會。
顧簡早就看出他的厲害,所以當(dāng)她被他扔向墻邊撞的七葷八素的時候,也絲毫不覺意外。
他是人間惡魔,但唯獨,是她生命中的光。
文昭已經(jīng)把車開在醫(yī)院后門等著陸修嶼,等的時間有些漫長,他忍不住打了個盹,直到聽到身后車門聲,才醒過來。
“二爺,你來了。”
“嗯”陸修嶼關(guān)上門,有些頭疼地揉揉額角,“去戎海,要多久?”
“三個小時。”
“好”
文昭從后視鏡里看陸二爺,他一直皺著眉,心情看起來很不好。
他轉(zhuǎn)動鑰匙,發(fā)動引擎,想要開口詢問二爺發(fā)生了什么,卻又沒有那個膽子。
陸修嶼疲倦地摘下口罩,露出一張慘白的臉,毫無血色的雙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
他感覺有些頭疼,于是靠著座椅淺淺入睡,奇怪的是,他做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夢。
那夢確實發(fā)生過,但是有些人,他并不記得。
越野車被逼上斷崖公路,幾個卡丁橫沖直撞,直接把他撞翻掉入崖下。
幸得他命大,在距離地面幾米處一顆橫生的枝干阻擋了極速下降的車身,緩沖力削弱,他才有命從車?yán)锱莱觥?p> 一個長頭發(fā)的女孩蹲在他面前,靠的很近,他依稀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頭發(fā)絲被風(fēng)吹到他的臉上,拂過他裸露的眼眶,很癢。
“喂,你再不醒,我就要給你做人工呼吸了???”
感覺有手在扯他的面罩,他猛地睜開眼扼住來人的喉嚨。
他沒看清臉,但卻看見那雙勾起的唇。唇瓣很美,但下唇被咬破,滲出紅色的血絲,她一笑,那紅唇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妖冶。
“你叫什么?”
“Devil”他回答的不是名字,他在說她,像一個惡魔。
孫愛學(xué)
今天還是兩更,另一更在下午四點。 愛你們呀! - 陸修嶼:為什么想給我做人工呼吸? 顧簡:因為你快死了。 陸修嶼:難道不是因為你貪圖我的美色,覬覦我的肉體? 顧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