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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口,聲音很低沉:“我是,來殺你們的人。”
月色凄凄,落在焦黑的殘木上,平生陰肅。落的是清冷月,走的是萬丈淵。
第二日,徹夜未眠的顧簡頂著濃重的黑眼圈出了門。
穿的是灰白色寬松衛(wèi)衣,帽子懶散地戴在頭上,瓷白的臉喜怒無色。
她從鄰近的早餐店買了些豆?jié){油條,想起陸修嶼那個傻少爺折騰一夜,又多買了幾個茶葉蛋。
“一共二十五,小伙子怎么付?”
早餐店老板是一個很和善的胖嬸,笑起來兩只眼瞇成一條線,嘴角一顆痣。老來發(fā)福,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她年輕時是一個美人胚子。
顧簡從衛(wèi)衣口袋里拿出一張五十的遞給她,“不用找了。”就當(dāng)是感謝她十幾年前對自己的照顧。
“那不行”胖嬸接過錢,拿毛巾擦了擦手,從身后的零錢罐里找出一張二十和一張五元:“小伙子,我看你有些面熟,你以前也是這戎海村的人嗎?”
一回身,顧簡早就走沒了影。
“哎呀,這城里來的小伙子啊,不知道省錢哩。”找的錢都不要。
“什么小伙子???”
早餐店后面就是胖嬸的家,從里屋走出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穿著高中的校服,長得很白凈。
“沒啥,就是一個客人”胖嬸把錢又放回錢罐,對小丫頭笑:“楚楚,要去上課了?”
楚楚用塑料袋墊著拿了一塊糍粑,嗯了一聲,跟她打了聲招呼,背著書包出了門。
胖嬸和自家男人是表親關(guān)系,都姓楚,所以干脆女兒取名,叫楚楚。
楚楚很乖,性格也有內(nèi)向,不大愛說話。
顧簡回去的時候,阿丑和陸修嶼已經(jīng)起床,兩個人,一個不會說,一個說的都是傻話。
一啞一傻沒法交流,干脆倆人就坐著都不說話。
坐在門檻,一動不動。
阿丑倚著門框,目光始終警惕著,畢竟在生死之中來回翻滾的人,習(xí)慣時時刻刻小心。
陸修嶼則悠閑許多,托著腮,曬著太陽,似乎還沒睡醒,閉著眼打瞌睡。
“怎么都坐在門外?”
阿丑聞聲站起,看著她,像個木樁子。
陸修嶼也站起身,吵吵嚷嚷地沖顧簡跑了過去,歡快地像一只小麻雀:“哥哥,我們在等你呢!”
顧簡露出一個懶散地笑,伸手替他把額前的呆毛捋順。
木樁子:……好煩,他說不了話。
“我買了早餐,你們?nèi)コ园伞鳖櫤啺咽掷锏臇|西遞給陸修嶼,他立馬就開心地跟三歲孩童一樣,歡天喜地跑進(jìn)了屋。
阿丑目光幽怨地看著陸三歲。
就知道吃!
“七八呢?”
阿丑跟在顧簡身后進(jìn)屋,說不了話,只能等顧簡再開口,“還沒起床?”
“嗯”他發(fā)出自己唯一能說的一個字。
顧簡沒吭聲,直接上樓踹開陳七八的門,嚇得床上的人直接彈坐起來,頭發(fā)亂糟糟的,兩只眼還沒睜開。
“老,老大?”他感覺后背一陣發(fā)涼。
顧簡身子懶散地倚在門框上,那張招桃花的漫畫臉上看不出來有沒有生氣,她只是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睡懶覺,罰款五千?!?p> 多少?
陳七八立馬清醒:“不是吧老大,你前兩天才罰過我五千,怎么又罰我?”
萬惡的資本家!
“我樂意”
顧簡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下樓,又是只留給他一個拽炸天的背影。
萬惡的資本家!萬惡的顧財迷!
陳七八心痛萬分,他也是一個財迷呢!可這錢根本就留不住,平時吃喝玩樂都不夠花,還要用來交罰款!
睡個懶覺都要罰五千!
日了狗的。
顧簡剛坐下剝開一個茶葉蛋,就有人闖了進(jìn)來,連門都沒敲。
“就是他!”
一個腦袋纏著繃帶,胳膊打著石膏的瘦子,領(lǐng)著一群當(dāng)?shù)鼐爝M(jìn)來。他氣勢洶洶地指著正在小口嘬豆?jié){的陸修嶼。
“警察同志,就是他打的我,還把我另一個老鄉(xiāng)打進(jìn)了醫(yī)院?!焙а狼旋X地說道。
幸虧他昨晚跑得快,要不然今天住院的就是他了。胡三想起昨晚的事,仍心有余悸。
阿丑放下手中的油條,警覺地站起身。
陸修嶼不明所以,舔了舔嘴角,看著顧簡,露出憨憨的笑:“哥哥,你的雞蛋是剝給我的嗎?”
顧簡淡淡地嗯了一聲,把手里的雞蛋遞給他,擦了擦手,這才不緊不慢地起身。
一個穿著警服,國字臉的男人走上前:“你好,我是戎海公安局的,我們接到報案,你們涉嫌一場故意傷人案件,所以……”
“同志”顧簡懶懶地打斷他,“警察難道就可以在沒有證據(jù)之前,破門而入,強(qiáng)闖民宅了?”
國字臉警察:……好拽的嫌疑犯。
顧好拽:“門踹壞了,記得幫忙修一下?!?p> 國字臉:“……”
阿丑面色冷峻,始終警惕地護(hù)在顧簡身后,幽深的目光,像一只蓄勢待發(fā)的野獸。
胡三被氣場所迫,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他下意識挪了一步,躲到國字臉身后。
“警察同志,他們就是故意傷人,為非作歹,你們一定要把他們抓住嚴(yán)懲!”
胡三抱著胳膊,眼睛盯著陸修嶼。
一號嫌疑人陸修嶼始終蹲在餐桌前,小口小口地吃著顧簡給他剝的雞蛋,他瞇起眼,滿足的不行。
這嫌疑人長得也太好看了些。
一張毫無攻擊性的臉,會是打架斗毆的嫌犯?
國字臉開口:“請問怎么稱呼?”他指了指一號嫌疑人。
“他是我弟弟,叫顧簡?!鳖櫤啿痪o不慢,信口拈來。
阿丑不能說話,遲疑地看自己老大。
“我叫顧遲”她又慢慢騰騰地補(bǔ)充一句:“我們來這邊度假,昨天才到戎海,你可以去查村口監(jiān)控?!?p> 陳七八聽到樓下吵吵嚷嚷,抓著雞窩頭下了樓,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
“老大,怎么有警察?”
“抓你”
陳七八剛端起豆?jié){的手頓住,圓眼瞪大:“我賴床還犯法嗎?”
國字臉:……這幾個嫌疑人好不正經(jīng),都不自己當(dāng)回事,但他們又都長得過分漂亮。
這些人能是兇殘的嫌犯?
尤其是這個拽拽的顧遲,白白凈凈的,好看的像個姑娘家,但又沒見哪個姑娘家這么拽。
“咳咳”國字臉拉回正題:“請你們跟我走一趟,尤其是那個…顧簡先生?!?p> “顧簡”先生把最后一口蛋塞進(jìn)嘴里,砸吧砸吧嘴,踉踉蹌蹌地站起身跑到顧簡面前,扯了扯她的衣角。
“哥哥,我還想吃一個茶葉蛋~”聲音軟軟乎乎的,一米八幾的大個,撒起嬌來卻毫無違和感,讓人心頭發(fā)軟。
國字臉一愣,嫌疑人是傻子??
“等會吃”
“哦~”他乖乖地站在顧簡身后。
“警察同志,他是一個傻子,你確定他會故意傷人?”
“這……”國字臉猶豫了。
胡三心虛,昨晚太黑,他又跑得著急,確實也沒看清那人長相,但感覺是一個生面孔,這才找到顧簡他們。
“你確定是他?”國字臉問胡三。
孫愛學(xué)
陸修嶼:哥哥,我還想吃茶葉蛋~ 顧簡:沒有了。 陸修嶼:我有,你要不要吃? 顧簡:……滾。 又是想撩讀者的一天,為什么你們都這么高冷?沒有票票,也沒有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