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啊!我跟你拼了!”小女孩跳出水潭撲到正在蹲著的我身上用濕漉漉的手奮力的拍打著我的頭,眼神充滿了視死如歸的意味。
有點痛,正是因為有點痛,所以應(yīng)該不是因為毒氣吸入過量的幻覺。
她的臉跟賽麗亞一模一樣。
…………
小家伙似乎有些笨,拍打了幾下后捂著通紅的手眼淚汪汪的蹲在了地上,絲毫沒有留意我腰間劍匣里的太刀刀柄,那才是殺人該用的東西。
而我呆滯在原地,短暫的驚愕后腦袋開始瘋狂思索,人造使徒的進度到底達到了何種程度,正常的時間線里,這個小家伙是絕對不應(yīng)該存在的東西。
“你叫,什么名字?”我有些干澀的問她。
“桂圓”
小女孩看我似乎沒有傷害她的意思,于是停住了即將鉆入?yún)擦值哪_步,濕漉漉的灰色寬大的兜帽布衫貼在身上,水珠滴滴答答的垂落。
“你不是來抓我的?”小孩雖然沒有立即逃竄,但還是一點一點的遠離著我直到一個她認為安全的位置,像個警覺的流浪貓,稍有風(fēng)吹草動就要逃之夭夭。
“對,我是不小心迷路到這里的”我試著稍微糊弄一下小孩子。
“你騙人!你一定是在等抓我的人過來!”
小孩好似能分辨人心,聽到我的話后就像炸了毛的小貓,立馬就要往森林里鉆去。
“等等,森林里很危險!”
我起身就要去追,但是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四周的毒瘴的濃度已經(jīng)到了一個很恐怖的地步,所以一咬牙入水入到潭底,波動刻印展開后,四周的水好像沸騰了一般咕咚了起來,潭中心一團似有若無的銀光被我抓入了掌心,腦海中自動響起了這么一段話。
獲得:時間引導(dǎo)者指環(huán)
基礎(chǔ)屬性:無法鑒別
特殊屬性:無法鑒別
無法佩戴,合成,分解
裝備描述:旅途的終點,會在什么地方呢?
就在我準備浮起的時候,四周卻異變突生。
周遭的水潭里一個陣法被我的潛入激活了,水流變成了強大的龍形守護靈,鉗住了我的四肢,讓我動彈不得。
“未通過試煉的穿越者,擅取此物,當(dāng)處以湮滅之刑”
水龍口中發(fā)出雄渾的吼叫聲,把我捆在水底動彈不得。
我沒有辦法只好把身上波動刻印殘留的全部力量打入四肢,希望能夠給我爭取點時間逃脫。
“極冰·波動”
咔嚓咔嚓,水龍緊緊是行動遲緩了極短的一瞬,那些帶著低溫的氣流的波動能量就被化解了。
“見鬼的,你故意的吧!我拿之前你怎么不說!”我心里怒喊,準備炸開我右手的鬼神封印了,再任由守護靈的力量增強下去,我會死在這片水潭里,到時候就萬事皆休了,暫時變成血魔也無所謂,總之我還不能死。
“呃啊啊啊啊!”
咔噠,咔噠,鎖鏈從我的右手脫落,巨大的血氣從水潭中沖天而起。
猩紅的血絲在我眼中蔓延,而我正陷入變成血色的心神世界里,好在之前領(lǐng)悟的波動之力本能的凝聚在眼中讓我存留了一絲理智,依稀看到了一副模糊的畫面。
那是有一位巨人拄著巨大的劍矗立在殘破的黑色大地上,右手的鬼手冒出的狂暴血氣在胸前形成了玄奧的,好似一只巨大的眼睛的模樣,可我來不及徹底看清那紋樣,就被黑暗徹底吞噬了。
“因為太弱所以承擔(dān)不了鬼神的力量直接死了嗎?…………”
我內(nèi)心喃喃著,陷入了無邊黑暗。
“警告,警告,適格者二級生存危機預(yù)警”
“天命強制發(fā)動”
“VA系統(tǒng)強制開啟”
“次元穿越者能力強制開啟”
冰冷的電子音響起在這片池塘的上方,空間漸漸扭曲成了漩渦狀的巨口。
一口把渾身血氣皮膚蒼白的劍士吃了進去。
………………
而在艾爾文防線,眾多的玩家還沒有意識到,一件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就在一位玩家剛進入森林時,突然發(fā)生了一聲慘叫,許多人都圍了過來,看那個渾身是血的鬼劍士,他的左臂手肘一下全部消失不見了,斷口殘次不齊,似乎是被怪物撕咬造成的。
“我明明開了無擬真……手臂還是被啃掉了……隊友也沒有復(fù)活……這游戲,不對勁……”
那位玩家就這么暈了過去
“什么跟什么???他在說啥?”人們紛紛圍著那份暈倒的玩家議論紛紛。
人群外有一位體格很魁梧的圣職者路過,似乎明白了什么,擠進最前端,把周圍的人屏退后簡單的十字架握在胸口,虛劃了幾下,口中念念有詞
:“吾主,請赦人原罪”
圣潔的綠光縈繞在玩家身上,那個鬼劍士斷了的左臂漸漸止血,臉色也沒有更加蒼白。
“暫時沒事了,包扎后好好靜養(yǎng)一段時間吧”
圣職者對著眾人說完后,背著巨大的十字架往森林去了。
時間再次回到晚上,作為游戲開發(fā)商的Q社對這次惡性bug做出了回應(yīng):數(shù)據(jù)無法及時修復(fù)是因為服務(wù)器到達了峰值。
每個玩家都收到了一封郵件,里面的補償是堪稱豐厚的新手裝備套裝。
于是很快論壇上的口誅筆伐就消失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啊啊??!”
我于睡夢中再次驚醒,那個夢魘無論經(jīng)理幾次都會讓我心膽俱碎。
“冒險家!?”
林納斯聽到聲音后,急忙走進了小屋:“你醒了嗎?”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抓緊了身側(cè)的劍匣。
“現(xiàn)在是阿拉德歷幾年?”
“這個問題你之前問過,是阿拉德歷990年,在冒險中把頭打傷了嗎?還記得我是誰嗎?”
“記得,林納斯大叔,給我換一把太刀,我要再去一趟猛毒雷鳴廢墟”
“你瘋了?你的身體負荷快到極限了吧,看看的鬼手的痕跡吧,快要越過封印了,你不要命了!”
“可我真的很趕時間……”
“趕著去死嗎!”
少年惶急而猙獰的臉,像極了自己那位追求力量而被鬼手吞噬的友人。
一時林納斯心里除了心酸更多的是憤怒,所以沒有控制住情緒。
“力量,力量,力量,你要力量究竟要做什么?力量比你的性命更重要嗎?啊?”
街上的賽麗亞聽到了兩人的爭執(zhí),急急忙忙的跑進了屋里道:“大叔,冒險家,你們怎么了?別吵架……”
“我沒事,勸勸那小子,讓他消停一陣把身體養(yǎng)好,這樣子的身體再進森林一定會沒命的”
林納斯甩甩手繼續(xù)回去屋外打鐵了。
只留下坐在床邊的我和賽麗亞,看著她靜美的臉,我不自覺的問了個問題。
“賽麗亞,如果,我說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的安全和你最好朋友的生命之間你只能選一個,你怎么辦?”
賽麗亞用青蔥的手指點了點下巴思考道:“這個問題是指朋友的存在會危害到世界嗎?”
“是的”
“好難啊,要是我能代替我的朋友死亡就好了……”
女孩兒有些苦惱的皺起了可愛的眉頭。
冒險家瞳孔微微戰(zhàn)栗了一下,隨即笑了,就是這樣天真可愛的女孩,拯救了心中空無一物的自己,讓他不惜一切都要救她。
對,我并不是要救她,而是非得救了她不可,為此再死一次也無所謂。
我撫摸著右臂上冰冷堅硬的鎖鏈,覺得眼前的世界好像又變成了血紅色。
我稍微換了一件賽麗亞幫我做的亞麻衣服,從劍匣中取出巨劍掛在肩上,回頭問道:“聽林納斯說最近好像有些人一直跟著你?需要我解決嗎?”
賽麗亞吐了吐舌頭:“還是算了吧,雖然我也不知道那些帝國軍為什么盯著我,不過在大叔這里我還是很安全的,偷偷告訴你,大叔年輕的時候很厲害的!而且公國的范圍內(nèi)他們也不敢直接動手,畢竟是盟軍嘛!”
…………
“帝國和公國都無所謂,我曾眼見王國覆滅,終歸塵土,這些家伙們千萬不要,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不然……”
內(nèi)心自語的我注意到了門口站著的那個魁梧身影和阿彥。
是他們把我從水潭邊帶回來的么?當(dāng)時的事情,我不太記得了。
但那個叫桂圓的小女孩還在那片森林。
就算鬼手已經(jīng)接近極限,我也不能再繼續(xù)休息下去了。
“迷途者,你的心中似乎有許多的迷茫和焦躁,何不暫時停下來聽聽風(fēng)聲呢?也許它會給你答案”
阿彥捏著古怪的語氣擋在我的面前,一邊裝神棍一邊對那個圣職者擠眉弄眼。
想必是守在這的時候被教誨了許多。
“那你呢?你是誰?來自雷迪米亞的圣職者先生”
面前的圣職者全身上下都透露著古怪,悲憫一切的目光直到我提起這名詞才有所動搖。
“神愛世人,無論世人是誰”
他摸著自己的胸前的金色十字架,低頭念著教典。
一段念完才抬起淺褐色的眼睛直視著我。
“至于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米諾”
“謝謝你救了我”
我直視他的眼睛,卻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也籠罩了一層薄霧,看不清晰。
“也許我們可以結(jié)伴而行?”
我向他發(fā)出來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