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夜久,之前的戰(zhàn)斗讓他上身赤裸,黃銅色的皮膚與這森林的顏色仿佛融為一體。
“怎么?”
“沒想到?”
這樣的話語,他從薛青山口中聽來,學(xué)著他的口吻再次說出。
“你!”
薛青山去追捕夜久,劉風(fēng)自然是心知肚明,在那樣的圍攻之下,即便對方復(fù)制了自己的能力,也絕不可能逃生。
看到這一幕的劉風(fēng),心中已是翻江倒海,他發(fā)覺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面前的少年。
只覺得頭腦一陣暈乎,這不是因為戰(zhàn)斗帶來靈魂力消耗的緣故,就連四肢都隨之綿軟了起來。
是之前那瓶恢復(fù)靈魂的玻璃瓶!
“糟了!”
肥碩的墨川意識到這一點,本就實力偏弱的他,看著面前的視線越發(fā)模糊了起來,手中的酒壺都灑落在了地上。
“額…你!”
劉風(fēng)劍首插地,強撐著身子的他,右手顫抖著指著前方的夜久,此刻的劉風(fēng)眼皮都快抬不住了。
藥效來的恰到好處!
“1…”
“2…”
“3…”
望著這番場景,夜久的笑意更甚了一分,手指微抬的比著動作,嘴中不住喊著數(shù)字的同時,緩步走來。
三聲話音一落,那劉風(fēng)也無法抵擋這來自吳云之手的白色粉末的后勁,一頭栽倒了過去。
劉風(fēng)的心中定然是悔恨的,但現(xiàn)在也只能去閻羅殿反思報到了!
“小姐?!?p> 夜久收過二人所戴的空間指環(huán),連帶著還有墨川身上的那個羅盤天眼。
起身體來到青色簾子之前,悄聲的說著,但話語中明顯有些急促。
那之后的薛青山肯定要不了多久就會趕到。
“先走!”
女子依舊鎮(zhèn)定,溫婉的聲音自內(nèi)傳出,落入夜久的耳中。
夜久也不遲疑,翻身上馬的同時,這輛穆家馬車,在駛離這處尸橫遍地的地方之時。
從那窗口處滴下的兩滴鮮紅血液,悄無聲息的在劉風(fēng)墨川二人身上鋪散開來,隨著車輪帶起飛揚的塵土,斷了生機。
再之后的薛青山等人趕到之時,已經(jīng)太晚了。
古木林中,只留下幾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盔甲馬健碩無比,飛馳的速度絲毫不亞于噬血魔狼,不消片刻已跑出數(shù)公里之遠。
“你很聰明嘛!”
安靜而又緊張的氛圍,隨著車內(nèi)女子的開口,打破了這一路上的寧靜。
女子話中雖然略帶嘲弄,但這聲音實在太動人了些,沉迷之下的夜久也沒在意那么多的細節(jié)。
“我一直很笨的。”
夜久有些玩味的說著,他絕對算不上聰明,如果不是有著這張稻草人命牌,早在幾分鐘前他就已經(jīng)魂歸古木林了。
“他們?yōu)槭裁匆獨⒛???p> 起初只是懷疑劉風(fēng)的這個想法,在追蹤噬血魔狼之際,那自身后傳來的響動,得到了印證。
也虧的夜色掩護,后方的薛青山等人并未察覺,謹(jǐn)慎的夜久在獵殺結(jié)束之際,便已將大部分的靈魂力量全部注入在稻草人之上。
在龐大靈魂力的支持下,稻草人赫然變成了另一個夜久,不再是滿身稻草的它,此刻而是純正的血肉之軀,臉龐之上的各處細節(jié)都是一模一樣。
這樣的方法之前夜久自然不知,但在他使用命牌附體之后,才有所發(fā)覺,這稻草鋪設(shè)的程度與他釋放的靈魂力息息相關(guān)。
增加靈魂力量,稻草可以做到遍布牌師身體各處的同時,反之,夜久同樣可以讓自己的身軀覆蓋原本的稻草人。
只不過這需要極大的靈魂力量。
這種替換之法,對于現(xiàn)在的夜久來說還是太吃力了些,要不是薛青山急于動手,恐怕早已暴露。
“怎么不說話?”
今夜的夜久對車內(nèi)女子的外貌并不好奇,但對這如沐春風(fēng)般的聲音,他恨不得再多聽幾句。
在完成替換的夜久,第一時間便趕來營救,其中這個原因是占了大多數(shù)。
“殺人…還需要理由嗎?”
女子冷冷說道,她話語中還是一如既往的鎮(zhèn)定。
這種情緒都能讓聽到的夜久懷疑里面是不是坐著個男身女聲的人。
感受到后者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的他,開口也是自討沒趣。
“額...”
“算了,那你現(xiàn)在要去哪?”
岔開話題,車速放緩了些,夜久偏頭詢問道,本來只是準(zhǔn)備混個住宿令的夜久,沒想到會攤上這檔子事。
“藥材還沒找到…”
女子沉吟了片刻,回答道。
“啊,你還要找?。 ?p> “那幫人可還…”
夜久只能錯愕的盯著青色簾子,手指后方的叫道。
他不清楚車內(nèi)女子實力如何,但薛青山身邊那三人,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在他的稻草人被穿胸而過之際,那抹冰冷之意自然是傳回了他這個本體之上,直到此刻為止,他的稻草人身上依舊殘留著三個劍洞。
這劍洞任他如何傾注靈魂力量,竟都無法修復(fù),要知道那之前七零八落的狀態(tài),恢復(fù)起來都只幾個呼吸的功夫。
“明天再找不行嗎?”
惜字如金的女子讓夜久倍感無奈,他只想混了住宿令怎么就這么難呢,當(dāng)下試探道。
“不行?!?p> ……
“你幫我駕車,我就不計較你騙我的事了。”
車內(nèi)女子明顯是吃準(zhǔn)了夜久,車夫早在戰(zhàn)斗發(fā)生之際就落跑了去,現(xiàn)在的他正好充當(dāng)車夫的身份。
“騙你?”
聽到這話的夜久猜到了些端倪,但也故作疑問。
“你根本不知道藥材所在的地方,卻故意引導(dǎo)眾人掉轉(zhuǎn)方向。”
女子出聲說明緣由,不急不緩的說道,口中每一個吐字都分外清晰。
“我...”
如冰的言論聽在他的耳中,這好像是女子從頭到尾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
“不對啊,你怎么知道不是那個方向?”
轉(zhuǎn)念一想的夜久,發(fā)覺女子話里存留的破綻,開口問道。
而且當(dāng)自己說出化血草方向的時候,車內(nèi)的女子明明是當(dāng)面打斷了身旁護衛(wèi)的懷疑,接著采納了他的建議。
“不對,不對…”
夜久只自顧自的呢喃著,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之前發(fā)生的場景。
如果女子不知道藥材的地點,那她現(xiàn)在也不可能知道夜久是在騙她。
如果女子知道藥材地點,卻依舊采納了明明不知道藥材方位的夜久講出的建議。
這很矛盾的想法浮現(xiàn)在腦海之中,只一細想下的夜久,頓時冷汗直出。
“你…你知道…”
一下便想明白的夜久,都不敢回頭的驚恐道,手里握著的馬轡都濕潤了去。
“我早說了,你很聰明!”
車內(nèi)女子的這番話語中,分明帶著些許笑意回答道。
“往右前方那條路走。”
女子再次出言提醒著外面有些慌張的夜久,已經(jīng)抓住把柄的她直接開始指揮了起來。
“你既然知道位置,又為什么要雇幾個傭兵,而且還跟著他們走?”
總有些男子喜歡拋出一系列的問題,而大多女子可能都不太喜歡這種交流方式。
前世的夜久便是如此,在嗎,渴嗎,餓嗎…是他嘴邊最常說的幾句話。
“你不怕我跟他們是一伙的?”
夜久腦中有太多的疑惑,車內(nèi)女子的神秘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還不待人回答上個問題的他,再次發(fā)問了。
“不可能。”
女子嗤笑一聲,堅定的回答道。
“為什么?”
他的確不屬于薛青山一伙,但夜久進入古木林也有著自己的目的,而且之前未交流過幾句的她們,此刻一下被女子排除了嫌疑,似乎有些不合理。
你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