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潰兵入山西劫掠
未入麒麟閣，時時望帝鄉(xiāng)。寄書元有雁，食雪不離羊。旄盡風(fēng)霜節(jié)，心懸日月光。李陵何以別，涕淚滿河梁。
帖木兒騎著馬，飛馳在去太原的官道，塵土飛揚，兩千黑騎的氣勢，浩浩蕩蕩，氣勢如虹，一路之上皆是平原，無任何阻擋。
太原之地，一片祥和，安逸之態(tài)，流民亂民幾乎帖木兒一路上沒有見到，帖木兒這一次昏迷，年都沒來得及過，便到了至正十九年，正是春暖花開，萬物復(fù)蘇的時節(jié)，帖木兒對著身后的李察罕不花說道：“廷臣，世賢將山西治理的不錯嘛?！?p> 李察罕不花，乃是乃蠻氏人，祖籍別失八里，也是一蒙古人，聽王爺說漢話，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想了一會用漢話說道：“王爺，李將軍，的確不錯?！碧緝汗笮φf道：“廷臣，你這漢話該好好學(xué)學(xué)了?！崩畈旌辈换ú灰詾槿徽f道：“漢話，那是像王爺這樣貴人才可以學(xué)好的，像我這樣的西域人還是說蒙語吧?！?p> 帖木兒抽打馬屁股，隨后說道：“不必妄自菲薄，你李察罕會蒙語，阿拉伯語，波斯語，漢語，漢話說的不好沒什么奇怪的，我只是漢蒙說的好而已?！崩畈旌辈换⒓凑f的：“末將不敢和王爺相比?！碧緝阂娝绱苏J(rèn)真，也不多說。
帖木兒會漢語，蒙語，藏語，自幼習(xí)得。
帖木兒話題一轉(zhuǎn)說的：“你發(fā)現(xiàn)了么？”李察罕不花說道：“王爺，發(fā)現(xiàn)什么？”帖木兒一指左手邊的呂梁山東翼山脈，又一指東邊的系舟山太原東山，中南部為汾河河谷平原，整個地勢北高南低，呈簸箕形。
北部山地是太行山、呂梁山延伸的交接地帶，可以說若是從北而攻，斷然要費一番周折。
李察罕不花當(dāng)即說道：“王爺是擔(dān)心南方叛軍輕易攻取太原？”帖木兒說道：“是啊，你有何辦法？”李察罕不花想了想用蒙語說道：“王爺只需摘一良將坐守河谷，賊人必然只能繞道，那時候被動的便是賊寇。”帖木兒想了想，說道：“不錯，你能有此見識，也不愧是我的兵?！崩畈旌辈换ǖ皖^示意，馬上不便行禮，也不謙虛。
帖木兒想道：‘日后若是賊人繞道先取大同，我便可長驅(qū)直入，不出十日便可攻到金陵府！若是敵軍兩面夾擊，那便是正面和我擴廓帖木兒較量較量。’帖木兒大聲吼道：“天下名將盡管來矣，爾又何懼，死來死來！哈哈哈！”李察罕不花看主將如此興奮，自己也激動異常，有此主將夫復(fù)何求。
為什么說要取金陵，帖木兒猜測日后南方首府必然是金陵，不管是不是朱元璋，金陵的地位和人口才是首都的不二之選，若不是金陵，那南朝偏安一隅的結(jié)局便是注定的了，那時候根本不用北逃。
山西行省，太原府。
平擄大將軍府。
帖木兒來到這里看著這恢弘的宮殿，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大將軍府’，李思齊在門口恭迎，身穿帖木兒賞賜的天藍質(zhì)孫鋼片鎧，看到帖木兒走到近前，當(dāng)即跪下，說道：“罪將參見北庭王，北庭王安好?！碧緝荷锨胺銎鹄钏箭R說道：“世賢不必如此，快快起來?！崩钏箭R流著眼淚，大男人哭哭啼啼，說道：“罪將，罪將愧對，愧對王爺啊?！?p> 帖木兒當(dāng)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是李思齊的報信人將那倭寇引去了，換句話說就是他李思齊要殺害帖木兒，帖木兒原先也有這個想法，但帖木兒見到他的那一刻，便不想再計較了，此人不管是不是裝的，都算是個人才，只要我活著，此人永遠不會叛復(fù)，若是我死了，他的權(quán)勢也就到頭了。
李思齊，拉過李世昌，說道：“昌兒，快拜見北庭王爺?！崩钍啦淮髤s穿著儒士服飾，弓腰施禮說道：“草民李世昌，參見大元北庭王?！碧緝嚎粗@個小孩子，儒氣十足，行禮也是板板正正，隨即說道：“不錯，世賢，你的兒子啊，確實不錯?！崩钏箭R說道：“確是犬子?！?p> 帖木兒摟著李世昌走入了大將軍府，邊走邊說道：“小子，可習(xí)武？讀的什么書？”李思齊在后面擦拭著額頭的汗珠，跟在后面。
走到內(nèi)堂，帖木兒哈哈大笑說道：“你小子不錯，四書五經(jīng)都有涉獵，可習(xí)得蒙語？”帖木兒坐在太師椅之上，將李世昌也放在了自己一旁，李世昌有些怯懦，但自己父親就在一邊，看了一眼李思齊，李世昌說道：“王爺，小子，對于蒙語也是會的?！碧緝弘S即用蒙語說道：“上善若水?！?p> 李世昌頓時汗便下來了，李世昌實在是不懂帖木兒的話，帖木兒用解釋的口語說道：“上善若水?！崩钍啦@才懂了，隨即施禮用蒙語說道：“此話出自《道德經(jīng)》，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p> 帖木兒聽的津津有味，笑呵呵的說道：“說的不錯，但你可知這善為何？”李世昌想了想說道：“應(yīng)是一種高尚之品德，至高無上的道德?！碧緝赫f道：“錯！”李思齊也沉迷于這善字的解讀，聽這古人理解的真理，被王爺反駁，有些詫異，李世昌也是不解，不過還是恭敬的問道：“王爺，小子不懂？”
帖木兒展開折扇，說道：“此善乃善于，與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此善為善于，水善于幫助萬物而不與萬物相爭，上善的人居住要像水那樣安于卑下，存心要像水那樣深沉，交友要像水那樣相親，言語要像水那樣真誠，為政要像水那樣有條有理，辦事要像水那樣無所不能，行為要像水那樣待機而動。上善若水的善絕不是高道德的意思?！?p> 李世昌當(dāng)即便懂了，說道：“小子懂了?！碧緝赫f道：“這只是小問題，其實你說是最高品德也是不錯，我只是想告訴你任何時候莫要拘泥于書本?！崩钍啦€未說話，李思齊搶先說道：“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帖木兒看了李思齊一會說道：“小子你先下去吧，我和你父親有話說?！崩钍啦矶?，等李世昌退下后，帖木兒翻看著各地的奏報，李思齊就在那站著，帖木兒看完做恍然大悟狀，說道：“世賢，怎么還站著，快快坐下，我還有事問你呢?！崩钏箭R松了一口氣，趕快坐下說道：“王爺請說?！?p> 帖木兒說道：“這七八個月天下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和我說說?！崩钏箭R看著帖木兒手中的奏報，其實奏報之中寫的非常完整，卻也有些冗余，李思齊說道：“王爺，大事倒是有幾件，其一便是汝陽王掛帥出征了，收復(fù)了多處失地?！碧緝耗贸瞿且环萑觋柾踉攬罂戳似饋?，越看越皺眉，看到最后怒拍桌子說道：“陛下竟然貶斥了洛陽的張良弼？不讓我的大軍出山西！”帖木兒暗道：‘汝陽王察罕特穆爾，印象里好像會死在戰(zhàn)場之上啊。’
帖木兒接著說道：“還有什么大事？”李思齊說道：“山東地震，大都運河決堤，還有蝗災(zāi)！山西還好?！碧緝好碱^越皺越深，說道：“天吶，皇帝無德，上天都警示了，爾為何還如此？”李思齊不敢接話，帖木兒算是王室之人，怎么說都行，他卻不行帖木兒嘆了一口氣說道：“志大才疏啊，哎~”
帖木兒不想再提元順帝的事情，問道：“脫因怎么樣了？”李思齊湊近了幾步說道：“征東將軍每月一信，都發(fā)到了這里，末將沒有拆開看，都在這里?！崩钏箭R將懷中十幾封書信交給帖木兒，帖木兒接過書信，打開一看，是從他昏迷開始到至正十九年三月份的，帖木兒打開最近的一封信看了看情不自禁的說道：“脫因那小子居然登陸倭國了，還有波斯人圣火令，明教張無忌屠龍刀！”
帖木兒還沒有高興，便看到了脫因的戰(zhàn)略布局，帖木兒快速的將十幾封書信看完，深呼一口氣說道：“這個小王八蛋，居然沒??！這種行兵打仗之法竟然沒有敗！”李思齊說道：“倭國也時常有消息傳來，小王爺行軍布陣確實有些稚嫩。”帖木兒罵道：“何止稚嫩！世賢莫要抬舉他，簡直是送到人家口中的肉。”李思齊沉默不語，帖木兒接著說道：“輕敵冒進，兵家大忌，這...李成桂！”帖木兒看到李成桂的名字頓時嚇了一跳，這可是一匹野狼啊。
李思齊疑惑的說道：“這李成桂有何問題？”帖木兒說道：“沒事，直覺而已?！碧緝航又矗矍耙涣琳f道：“哦，斬殺幕府將軍？怪不得大勝呢?！崩钏箭R說道：“小王爺還是有些才能的，憑戰(zhàn)功堪稱名將?！碧緝簩艁G給李思齊說道：“世賢，他在高麗干了什么你看看，我承認(rèn)，這小子狠則有之，勇也有之，比起良將有一些差距，最多，最多算一狠將?！崩钏箭R說道：“狠將也算一將才了?！碧緝豪浜咭宦曊f道：“在高麗如此狠厲，短時間尚可，長時間如何立足，最多一代?！崩钏箭R看著帖木兒說道：“王爺?shù)囊馑际?！”帖木兒說道：“沒錯，高麗便是我等退路?！?p> 突然一快騎，而來，進堂便施禮說道：“東南有大批潰兵，半日前入山西境內(nèi)，到處劫掠?！碧緝寒?dāng)即站了起來，說道：“拿輿圖?！崩钏箭R展開輿圖兩人仔仔細細的看著，帖木兒一指襄陽許州說道：“應(yīng)是襄陽或者是許州的潰兵。”李思齊說道：“大概是許州的，陛下兩個月前新任命的許州屯兵官臺哈布哈?！?p> 帖木兒攥緊拳頭，說道：“來著潰兵多少？”那校尉說道：“應(yīng)有數(shù)萬。”帖木兒說道：“李思齊，帶著黑騎給我平了那群狗雜種?！崩钏箭R當(dāng)即跪下領(lǐng)命說道：“末將領(lǐng)命?！?p> ......
陵川。
臺哈布哈，帶著數(shù)萬亂軍到處劫掠，臺哈布哈喊道：“快快快，給老子搶，搶夠了，再陪老子殺回去！”一個小卒說道：“大帥，這已經(jīng)到了李思齊地界，我們會不會被打?。俊迸_哈布哈拍了那人腦袋說道：“區(qū)區(qū)漢將能奈我何？”那小卒說道：“那可是北庭王手下呀?！迸_哈布哈，哈哈大笑說道：“那北庭王早已不知所蹤，怕是是在大都享受呢吧?！?p> 臺哈布哈也沒想到山西竟然如此富足，各地都有兵禍這里的人卻十分降和，哭喊聲，尖叫聲，此起彼伏，臺哈布哈也闖入了一個大戶人家的院落，那家的男丁都被殺了，只剩女眷，一個個驚恐著看的臺哈布哈，臺哈布哈挑了一個最好看的，對著手下說道：“隨便挑吧！”隨著女子的尖叫，便是男人的狂笑。
沒過一刻鐘，臺哈布哈提著褲子便出來了，屋中女子早已沒了生息，忽然臺哈布哈聽到大地在震動，當(dāng)即伏在地面，臺哈布哈也是蒙古人出身，聽聲辯位也是會的，當(dāng)即叫道：“快快快集結(jié)！”
沒等集結(jié)，李思齊便沖到了城之中，見當(dāng)兵的就砍，兩千黑騎如黑云，席卷整個陵川，臺哈布哈被抓到的時候，還叫囂著我是皇帝親封的屯兵官。
臺哈布哈被壓到李思齊面前，還叫囂道：“王八蛋，你是何人，敢綁我，去叫那李思齊來見我?！崩钏箭R沉默不語，李察罕不花一腳踢斷臺哈布哈下巴，省的聒噪。
這一腳讓臺哈布哈看清了局勢，眼睛越瞪越大，當(dāng)即伏地跪拜，嘴中含糊不清說道：“虎騎..波提瓦各氣軍，嗚嗚嗚...”（黑騎，北庭王的黑騎?。?p> 李思齊盔甲未換，天藍鎧甲，威勢十足，慢慢拔出長刀，說道：“記著取你性命的人叫李思齊！”臺哈布哈眼睛瞪著，嘴中不停重復(fù)著李思齊的名字，可惜下巴已經(jīng)軟趴趴的垂于下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李思齊將刀比到臺哈布哈脖子之下，用力一劃，鮮血直噴，卻沒有發(fā)出一聲慘叫。
李思齊干凈利落的收起長刀，對著李察罕不花說道：“廷臣，這些人都趕回去吧?！崩畈旌辈换ㄕf道：“世賢兄，王爺讓殺光！”李思齊說道：“廷臣，出了事我頂著，這些人可是非常好的輔軍??！”
三萬于潰軍，被李思齊殺了一萬余，剩下的兩萬被李察罕不花像趕羊群一般，趕回了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