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原來她便是那位年少成名的北涼公主啊
沈南柒自知比修仙,她定然比不過這少年國師。
但比心計,她可是運籌帷幄。
“小丫頭,走吧,慕容將軍還在等你。”
沈南柒莫名覺得云圻有一種喧賓奪主的感覺,似乎云圻對這清明樓很熟悉。
沈南柒隔著半步,跟在云圻后面。
走在一排的話,會顯得她有點矮,她一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沈南柒也不知道他們倆在哪,按照慕容瑾的性子,倒還不至于丟下那個姑娘,自己跑路。
在繞過了幾處奇奇怪怪的院子之后,穿過了一扇月亮門之后,終于停了下來。
“表哥,怎么樣了?”畢竟人是沈南柒決定救的,她也得噓寒問暖一下。
“慕容瑾見過國師大人?!蹦饺蓁吹矫媲暗膰鴰煷笕?,雖然有些詫異,國師大人為何會在此處?
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大人,受人敬仰,慕容瑾行了一個簡單的禮。
“不必多禮。”云圻回復(fù)了一句。
“我也不太清楚情況,剛才去請了一個醫(yī)女前來診治?!蹦饺蓁粗矍暗膬扇?,莫名有一種夫妻感。
慕容瑾搖頭失笑,他這個表妹在感情一事上向來愚鈍。
沈南柒踱步轉(zhuǎn)了一圈,這個女的到底是誰呢?
原書里面只寫過戲曲,并沒提到什么相關(guān)的人。
“國師大人,向來見多識廣,你可知那位女子的身份?”沈南柒決定問一下身后的國師。
既然是帝都那位神秘莫測的國師,那能力肯定不一般。
“北涼國的公主,與青山劍派發(fā)生糾葛,被北涼國送往青山劍派任憑處置。”
云圻的話說得很簡單,但沈南柒知道,從高高在上的公主到跌落塵埃的人,這又怎是三言兩語便可以說盡的?
眼里再無希冀,永墜深淵。
似乎原書里并沒有過多介紹這位北涼公主的結(jié)局。
故事的結(jié)局往往透著涼,應(yīng)了悲涼二字。
“原來她便是那位年少成名的北涼公主啊,可是這驕傲自負的公主怎么如此卑微了?”慕容瑾回想起剛才那人渾身臟兮兮的,好不凄慘。
從前,世人道:北涼公主葉溫溪乃修仙奇才,一戰(zhàn)成名,大敗西澤國。
現(xiàn)在這位公主淡漠出世人的視線,無人問津。
“心病還需心藥醫(yī),先看看情況再說?!鄙蚰掀庖餐檫@位公主,可同情也不管用啊。
她不是沒經(jīng)歷過這些。
她也曾舉杯敬一敬那窗前明月光。
可笑世人一身傷。
“慕容將軍,這位姑娘傷及根骨,恐怕再也不能修仙,如若想重新修仙的話,必須洗筋伐髓,重塑根骨,難上加難。”醫(yī)女走了出來,行了個禮。
“多謝?!蹦饺蓁疽忉t(yī)女可以走了。
“去看看吧?!蹦饺蓁戳艘谎凵蚰掀?,你自己要管的閑事。
沈南柒跟著慕容瑾走了進去。
穿上躺著的正是這北涼公主葉溫溪。
白衣如雪,呈皓腕于輕紗,目光中寒意逼人,轉(zhuǎn)眼卻又淡漠虛無。
清麗秀雅,莫可逼視,神色間冰冷淡漠,當真潔若冰雪,卻也是冷若冰雪。
“葉溫溪?!鄙蚰掀馓ы戳艘谎圻@個淡漠的女子。
葉溫溪并沒有什么動靜,只是眼神虛無地盯著前方,似乎她聽不見別人叫她。
“你生來尊貴,絕不為奴??赡悻F(xiàn)在又在做什么,茍延殘喘嗎?那這樣的話,你還不如死了算了。”沈南柒開始了她的勸說。
畢竟這人是她救的,救人救到底。
她不喜歡多管閑事,但她既然管了,那就要管到底。
“我這里有三種死法,匕首、白綾、鶴頂紅,你選一樣吧。”沈南柒想了一下古代最常見的三種賜死方式。
她料定,這葉溫溪既然肯茍延殘喘,定然不會去死。
她也就是先誆一下而已,向死而生。
“南柒妹妹,這就不用了吧,你看這北涼公主她活得好好的。”慕容瑾看這北涼公主也沒什么問題。
這活得好好的,也沒必要去死了吧。
“葉溫溪,我知道你從前是公主,而現(xiàn)在如同跳梁小丑被人恥笑謾罵,欺負打壓。你就是要過這樣臥薪嘗膽,茍且偷生的日子嗎?”沈南柒繼續(xù)勸說。
剛才的勸說被這傻表哥給打亂了。
只能再換一種方法。
“驚鴻郡主,你不用這樣勸我,心如死灰不可再生?!比~溫溪看了一眼沈南柒,眼里閃過詫異,很快又消失不見。
這樣明艷動人的女子,令人艷羨。
可她一個身處泥潭滿身泥濘的人怎么可能重獲新生?
她不是沒想過,而是所有的一切都于事無補。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p> “你不去試試,怎么知道你不會置之死地而后生?”
沈南柒還是說了這句千古名句。
雖然她不看好黃巢這個人,但這句詩還是很激勵人心的。
“我是個粗人,不會說什么好聽的話。但我想,北涼公主昔日威風(fēng),聲明鶴唳,當?shù)闷鹨宦暸畱?zhàn)神?!?p> “你可不管自己這深淵難渡,但你想想你那些戰(zhàn)場上的士兵,他們和你一起出生入死,而現(xiàn)在卻被你拋棄。”
慕容瑾看出了表妹的意思,既如此,他也得出把力勸一勸。
“你們先出去吧,我累了?!比~溫溪心里不是沒有觸動。
從那天之驕女到婢女奴隸,云泥之別的三年。
她不是沒想過重整旗鼓,只是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她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這一關(guān)。
午夜夢回,深夜難眠。
她想的是那些陪她出生入死的士兵們,可他們早已成為了戰(zhàn)場冤魂。
“你就不配當一個女將軍,你是個懦夫。”
“你自己犯下的過錯,為何要他們來承擔。他們做錯了什么,他們只是跟錯了人?!?p> “你就是個妖女,妖言惑眾,勾引了我們的太子?!?p> “葉溫溪,你怎么不去死啊,這樣死的就不是太子哥哥了。”
……
各種各樣的聲音在耳邊徘徊。
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出事的那一天。
西澤太子,靈堂幽魂,妖言惑眾,不得好死。
一種濃厚的窒息感鋪面而至。
各種場景交錯混亂,她置身其中卻什么都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