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圣職者：Michael.巴朗
幾天前。
虛祖抗魔團(tuán)的大堂中，圣職者教團(tuán)大主教馬杰洛召見了自己年輕的弟子巴朗。
“大主教，有何吩咐？”巴朗鞠躬行禮。
“起來吧，我們邊走邊說。巴朗啊，這次虛祖之行，你看到了什么？”
“弟子看見，格蘭之森中的怪物肆虐橫行，悲鳴洞穴里的亡魂蠢蠢欲動，情形非常不容樂觀?！?p> “你認(rèn)為是什么導(dǎo)致了這些現(xiàn)象？”
“弟子認(rèn)為，是格蘭之森的魔法陣遭到破壞，影響到森林中的怪物，也難以繼續(xù)鎮(zhèn)壓悲鳴洞穴。”
“那你對虛祖抗魔團(tuán)有何印象？”
“虛祖抗魔團(tuán)，不思進(jìn)取，安于現(xiàn)狀，難以托付?！?p> “若是抗魔團(tuán)無法援助，那么若是派你前往調(diào)查，你可愿意？”
“大主教的命令，弟子自然遵從。只是，有關(guān)魔法之事，魔法師公會自然會處理——事實(shí)上，弟子認(rèn)為格蘭之森的異變本就不需要我們和虛祖抗魔團(tuán)出手，我們的職責(zé)是……”
“消滅偽裝者?！瘪R杰洛背著的手中緊緊攥著十字掛墜，“然而……”
“主教的意思是……”
“聽說過‘使徒’嗎？”
“略有耳聞。悲鳴洞穴的異變即是使徒希洛克所為?！?p> “那你是否知道，奧茲瑪也是使徒之一？”
“奧茲瑪！”巴朗一驚，“就是那個挑起持續(xù)百年的暗黑圣戰(zhàn)的罪首奧茲瑪？”
“沒錯。我認(rèn)為，格蘭之森的種種異常，并不只是緣于魔法陣被破壞。奧茲瑪無法靠自身逃脫封印，但如果有其他使徒的幫助……”
巴朗立刻單腿跪地：“弟子即使粉身碎骨，也誓必阻止奧茲瑪現(xiàn)身！”
“嗯?！瘪R杰洛點(diǎn)頭，“我知道你一定會前往的。虛祖抗魔團(tuán)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diǎn)，打算堅(jiān)守虛祖，所以才不肯出山。”
“那我們就不依靠他們了，弟子定能不負(fù)眾望，不辱使命！”
“事不宜遲，你務(wù)必盡快回到赫頓瑪爾，回到雷米迪亞大圣堂，與歌蘭蒂斯協(xié)同?！?p> 回到現(xiàn)在。
“馬杰洛主教懷疑赫頓瑪爾周邊的異常預(yù)示著奧茲瑪歸來？”阿龍問道。
“是，而隨著異變愈演愈烈，他不得不派人到赫頓瑪爾進(jìn)行調(diào)查。”巴朗回答。
“可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卑堄謫枺袄酌椎蟻喆笫ヌ镁驮诤疹D瑪爾對吧？既然是大主教派你來的，為什么你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個嘛，主教已經(jīng)在虛祖呆了有一陣了，想說服那邊的抗魔團(tuán)參與到消滅奧茲瑪?shù)膽?zhàn)斗中。而我一直跟隨著他，所以，我是從虛祖過來的?！卑屠式忉尩馈?p> 劍士、斗士、教徒，三人結(jié)伴走在路上。在去往赫頓瑪爾之前，他們先去了趟艾爾文防線。這道防線起初是用來抵御格蘭之森外部威脅的，隨著時間流逝，不再需要這道防線，但依然有少數(shù)人定居于此。三人剛踏入艾爾文防線，便聽見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拇蜩F聲。
“喲，阿龍，好久不見啊?！贝蜩F師父歡快地往這邊揮手。
“林納斯大叔，別來無恙?！卑堃矡崆榈鼗貞?yīng)道，然后他小聲提醒巴朗和金鳳，“跟他說話客氣點(diǎn)?！?p> “為什么？”金鳳不以為然。
“以后再解釋，總之……別太沖?！?p> 他們靠近鐵匠鋪，林納斯笑呵呵地接待他們?？粗旨{斯高大魁梧的身材和粗壯有力的臂膀，金鳳似乎有些明白阿龍的提醒了。
“這兩位是？”
“我是金鳳?！苯瘌P連忙回答。
“我叫巴朗。”巴朗也回答道。
“唔……”林納斯打量了一下二人，說道，“一個格斗家，一個圣職者，還真是少見啊，要買武器的話我這兒暫時沒有適合你們的……”
“不用，”金鳳擺手道，“我們不是來買武器的。”
林納斯并不理會，轉(zhuǎn)頭對著阿龍問道：“阿龍，旅途怎么樣啊？把刀拿過來我看看?！?p> 阿龍干笑兩聲掩飾自己的緊張，將巨劍和太刀都遞了過去。
林納斯先是抽出太刀，來回端詳了一番，說：“嗯，還不賴，完好無損。這把秋葉刀可是我的杰作，你用得很好，我沒看錯人?！?p> 他放下太刀，又舉起巨劍：“而這一把……嗯，劍刃稍微卷了點(diǎn)，看來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慣用巨劍啊?！?p> 阿龍嘴上“嗯”了一聲，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林納斯繼續(xù)觀察：“劍身很……不太亮，沒有及時保養(yǎng)。唔……咦？這是？”他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嚇得阿龍和其他兩人渾身一震。
“阿龍！為什么會有缺口！還有，你是不是又把劍插到土里了？”他滿臉怒氣地質(zhì)問道。
“這個……這個……”阿龍一臉惶恐，“這個缺口是因?yàn)椤?p> “哼！”林納斯舉起拳頭又砸了一下桌子，“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對待武器要像對待情人一樣，你就是這么對你的劍的？”
阿龍大氣不敢出，乖乖聽著林納斯的訓(xùn)斥，巴朗和金鳳也差不多，分別把十字架和東方棍往身后藏了藏，心里祈禱著鐵匠不會來檢查他們的裝備。
林納斯嘆了口氣，語氣放緩和：“跟你說的話要聽進(jìn)去行不行？這把巨劍還是先放在我這吧，我再幫你重新鍛一鍛?！?p> 阿龍忙搖頭說道：“不用了大叔……”
林納斯哐地一聲用錘子敲打一下烙鐵：“你別說話！下次再發(fā)生這種事我就把你的劍全沒收了！”
阿龍不敢再回嘴。
說到這里，林納斯忽然恢復(fù)先前熱情的表情，笑呵呵地對巴朗和金鳳說：“對了，你們兩個，雖然我這兒沒有現(xiàn)成的武器，但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們重新打造一把，如何？”
“不了不了?！倍瞬患s而同地拒絕了。
“真的不要？”林納斯追問道，“手套、鋼爪、鐮刀、戰(zhàn)斧，這些一個都不要？”
“真的，真的不用?！彼麄冞@話可不是客氣。
“好吧，既然你們不需要新武器，那把你們現(xiàn)在用的給我看看吧，我?guī)湍銈兇蚰ゴ蚰??！?p> “呃，那個，阿龍？咱們還得趕著去赫頓瑪爾呢，對吧？”金鳳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對對對，我也得趕緊過去?！卑屠室仓е嵛岬馗胶偷?，“再不去，歌蘭蒂斯小姐就該擔(dān)心我了。”
這時，從旁邊樹洞中走出來一位銀發(fā)馬尾的姑娘。
“那個……有我能幫忙的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好似云雀一般輕柔而悅耳。
“這位是？”阿龍問道。
“這里的人都叫我賽麗亞?！彼卮?。
“賽麗亞……我好想在哪聽到過這個名字……”
“大概是在夢里吧，畢竟她這么漂亮，當(dāng)做夢中情人也不奇怪?！卑埿?，眾人也跟著哈哈大笑。
巴朗的臉?biāo)⒌刈兗t了：“住口吧，阿龍！”
賽麗亞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問道：“您聽說過我嗎？您知道我的過去？”
“這個……”巴朗撓頭，“我也想不起來在哪聽到的了?！?p> 林納斯有些心疼地說道：“這孩子失憶了，想不起來自己的過去，只記得曾經(jīng)在這里生活過，所以也就一直住在這兒?！?p> “這樣啊，沒能幫上忙，非常抱歉?！卑屠蕦慃悂喺f道。
賽麗亞搖搖頭：“不用介意，冒昧向各位提這種問題是我不對?！?p> 三人告別林納斯和賽麗亞，繼續(xù)前往赫頓瑪爾。
到達(dá)赫頓瑪爾城門口時，已是黃昏，燦燦的斜光為整座城市鍍上一層金色，余暉將他們的身影拉長。三人在這里分別，阿龍去了后巷，金鳳走向街區(qū)，而巴朗往市中心的大圣堂走去。
圣堂的門大大方方地敞開著，歌蘭蒂斯與莎蘭正在圣堂中央談話。見巴朗進(jìn)來，歌蘭蒂斯立刻上去迎接。
“抱歉，歌蘭蒂斯小姐，我來晚了。”巴朗滿懷歉意地說道。
“你沒事就好?！备杼m蒂斯說道，“你怎么把頭發(fā)剪了？”
“如果奧茲瑪真的復(fù)活，那么過去的裝束顯然不利于前線作戰(zhàn)。我們從哪里開始調(diào)查？”
“不愧是馬杰洛主教的弟子，總是將實(shí)干放在第一位?！币慌缘纳m開口，“不過，此事還得從長計(jì)議。根據(jù)魔法師公會前期調(diào)查的資料，現(xiàn)在森林中的生物都受到某種影響，變得兇殘無比。魔法師們本想去森林深處找異面族的兩姐妹了解情況，但是被怪物們逼退了。經(jīng)過我和艾麗絲的協(xié)商，我們決定組建一個聯(lián)合調(diào)查團(tuán)，深入森林腹地。因此，調(diào)查團(tuán)的成員不僅需要精通魔法，還需要能擊退怪物的戰(zhàn)士?！?p> “有人選了嗎？”巴朗問道。
莎蘭繼續(xù)說：“因?yàn)槟銇磉@里的目的即是調(diào)查，且能治療傷員，憑你的經(jīng)驗(yàn)和能力，可以擔(dān)任指揮；此外，學(xué)院里的鶯兒對魔法的造詣早已超越了許多魔法師公會的成員，但她年紀(jì)尚小，還需要多加照顧；這兩天有一位偶入阿拉德的天界人，戰(zhàn)斗技巧出色，可以算一個。這樣一來，一支隊(duì)伍的基本配置就有了，但艾麗絲的意思是，我們還需要兩個人。”
“兩個人？”巴朗驚訝道，“我倒是剛好認(rèn)識兩個人，一個鬼劍士和一個格斗家，我們是一起來的赫頓瑪爾。他們誤入比爾馬克帝國試驗(yàn)場，卻能全身而退，身手不同凡響。”
“嗯，那片帝國廢墟嗎……”莎蘭作沉思狀，“倒是很好的人選，難道艾麗絲連這個也占卜到了？這樣吧，明天一早，你就去找他們二人商量，如果他們同意，就在晌午時分在這所圣堂碰頭?！?p> 每一座城市的后街，都是藏污納垢的地方，道面臟亂，混混橫行，還有許多見不得光的交易。赫頓瑪爾也不例外。巴朗走在凌亂的道路上，從周圍人們的目光中他感受到不少的敵意，不過——至少沒有發(fā)現(xiàn)偽裝者。
他沒有理睬這些人，走到巷子深處，那兒有個破舊的劍術(shù)道館，門口盤坐著一個瞎老頭，拿兩根布帶纏著眼睛，下巴上灰白的胡須與禿得發(fā)亮的頭頂形成鮮明對比；背上束著數(shù)把形狀各異的刀劍，腰間也有一把；披著斗篷，卻大方地把鮮紅的左臂露在外面，上面滿是傷痕。
巴朗靠近那個老頭，還未開口，他便先先一步說道：“巴朗，來這里所為何事？”說這話時，他并沒有抬頭。
巴朗半蹲下身子說：“G.S.D老爺子，昨天有沒有一個鬼劍士來找過您？”
“是有一個，剛來就把這一片的混混們?nèi)崃艘槐?，呵呵呵?！崩项^發(fā)出沙啞的笑聲，“他來找我學(xué)習(xí)劍術(shù)，想讓自己變得更強(qiáng)。但是我感受到他鬼手強(qiáng)烈的波動，比他的還強(qiáng)，再過不了多久，他就抑制不住鬼手。到那時，他會因?yàn)榭窕谋M能量而死?！?p> “可根據(jù)我的觀察，他的劍術(shù)在眾多劍士中也是佼佼者，如果他也壓制不住卡贊的詛咒，那其他鬼劍士呢？”巴朗提出自己的疑惑。
“當(dāng)人在修煉時，鬼神也在進(jìn)一步成長。雖然他很強(qiáng)，但鬼神比他更強(qiáng)。這足以說明，他的鬼手在各方面都勝他半分，我若在這個時候教他劍術(shù)，會害了他的。所以在他自己領(lǐng)悟到如何戰(zhàn)勝鬼手之前，我不會教他半分。當(dāng)然還有一個辦法，我提議他同我一樣自廢雙眼，以此削弱鬼神的力量，但他說什么也不肯?，F(xiàn)在正在館里頭獨(dú)自練功?！?p> 巴朗辭別G.S.D，步入道館，從道館深處傳來阿龍練劍的喝聲。他走過長長的廊道，在一個小屋前停下腳步，聲音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巴朗推開門，木門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只見阿龍滿頭大汗，喘著粗氣，舉劍不斷揮砍著地板中央一個鬼魂模樣的樁子，鬼手上的鏈條叮叮作響。見到有人進(jìn)屋，阿龍回頭望了一眼，稍作停頓，一劍刺穿木樁，然后擦了把汗坐在地上。
“坐吧，巴朗，找我有事嗎？”
巴朗坐在阿龍的面前，說明來意：“魔法師公會打算組個隊(duì)伍，調(diào)查異變的情況，有興趣嗎？”
阿龍豪飲下一大杯水，思考著。
“行啊，隨時招呼我，反正老爺子不肯教我劍術(shù)——那個倔老頭，非得說我壓制不住鬼手，這你能信？”他憤憤不平地說道。
巴朗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既然你同意，那么中午就在雷米迪亞大圣堂見面吧?！?p> 阿龍不作言語，從樁子中抽出劍，繼續(xù)練習(xí)。
巴朗離開道館，臨別時，G.S.D叫住了他。
“如果你們要去冒險的話，可否為阿龍尋找一把劍？”
“什么劍？在哪兒？”巴朗問道。
“紫炎波刃劍。”G.S.D回答，“曾經(jīng)是一位暗精靈女劍士的武器，當(dāng)年她非常出色地壓制住了鬼手，但在悲鳴洞穴，為了戰(zhàn)勝使徒希洛克，她犧牲了自己，釋放出鬼神，那把劍也不知去向，興許阿甘左會有些線索?！?p> 說到這里，他仰天長嘆一聲：“唉，都是往事了。也許那把劍能幫助阿龍。除此之外，阿龍還提到一件有趣的事，有一個女格斗家用念氣把陷入狂暴的阿龍打醒了?！?p> 巴朗點(diǎn)點(diǎn)頭：“這件事我聽他們說起過?！?p> “那個格斗家，也會加入你們嗎？”
“是這樣計(jì)劃的，我等會兒會去找她征求意見。”巴朗回答道。
“倘若果真如此，也許……總之，如果她能與你們一起，那么對于阿龍來說應(yīng)該也是件好事。”
巴朗的第二站是風(fēng)拳流道場，這座道場是由素喃的風(fēng)拳流大師風(fēng)振開辦的。
“金鳳啊，她昨天來過，之后我就不知道去哪了?！憋L(fēng)振告訴巴朗。
“她不是來學(xué)習(xí)拳法的嗎？”巴朗問道。
“當(dāng)然不是，我傳授的技藝主要是對念氣的掌控，但比起念氣，金鳳更偏好硬碰硬的戰(zhàn)斗，甚至連武器都不樂意使用，所以沒興趣學(xué)。她來找我只是幫別人送一封信而已?！?p> 如果不在道場，那么她可能去哪呢？巴朗思忖著，也許可以去索西雅那里碰碰運(yùn)氣。
赫頓瑪爾的集市依舊喧囂。集市中有個入口不起眼的酒館，叫月光酒館。
“索西雅女士，請問……”
“真不懂規(guī)矩，在提問前不先喝一杯嗎？”索西雅笑吟吟地打斷他。
巴朗只好點(diǎn)酒：“一杯龍舌蘭，加啤酒?！?p> “背著十字架，喝酒能盡興嗎？”
巴朗無奈，又將背上的十字架卸下，靠在吧臺上。
“這才像話嘛。”索西雅俯身調(diào)酒，昏黃的光線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在優(yōu)雅嫻熟的動作中準(zhǔn)確拿捏著精靈特有的成熟知性與調(diào)皮狡黠。巴朗看得出神，差點(diǎn)忘了自己的目的，直到索西雅將酒遞到他面前，他才回過神來，干咳兩聲以掩飾方才的尷尬。
“那么，繼續(xù)你剛才的問題，你想知道些什么？”索西雅用她性感的嗓音說道。
“請問……”巴朗剛一開口就又被打斷，酒館內(nèi)部忽然傳出一陣哐哐的打鬧聲，一群人嗷嗷的歡呼聲，還有一個人哇哇的慘叫聲。眾酒客中，只有巴朗回頭望了一眼。
“不必在意。”索西雅看著巴朗，“常有的事?！?p> “請問……”巴朗第三次被打斷，有個人橫著飛了過來，伴隨著的是痛苦的喊叫。在他落到某張桌子上的一瞬間，桌子斷成兩半，叫聲也戛然而止。
“別讓我再看見你！”熟悉的怒吼聲響起。
巴朗用手捂著臉，心里想：不是吧……
從那個人飛來的方向，金鳳氣呼呼地走了過來，在吧臺前坐下。
“來瓶啤酒！”她大聲吆喝道。
索西雅將啤酒放在臺上，金鳳抓起酒瓶子，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光了：“再來一瓶！巴朗？你怎么在這兒？”她的頭轉(zhuǎn)向巴朗。
巴朗感覺現(xiàn)在似乎不是個很好的時機(jī)，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說了：“有興趣去冒險嗎？”
“冒險？”金鳳打開第二瓶啤酒，“抱歉，我現(xiàn)在沒心情?！彼仡^瞪了躺在地上那家伙一眼，又開口罵道：“你個王八蛋怎么還在這！滾蛋！沒聽見嗎！”
那人嚇得一骨碌爬起來，也顧不上疼痛，踉踉蹌蹌地跑出酒館。
“他是誰？”巴朗問道。
“誰也不是?！苯瘌P不屑地回答，“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罷了。”
巴朗仍然試圖說服金鳳加入，金鳳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行了，我只是來赫頓瑪爾辦事的，現(xiàn)在事辦完了，我也該回素喃了，后會有期——老板娘，結(jié)賬！”
索西雅遞上一張賬單。
巴朗眼看無果，搖著頭準(zhǔn)備離去，身后金鳳又開始叫罵開了。
“我靠！你這也太黑了！我就喝兩瓶啤酒你收我這么多錢？”
“打碎了東西就要賠，這是常識?！彼魑餮诺卣f道。
“那憑什么讓我賠，又不是我先挑事的！”
“按規(guī)矩得雙方共同賠償，但是……”
“但是什么？”
索西雅指了指她身后，金鳳瞥了一眼，那個打架的另一方，已經(jīng)被她趕跑了。金鳳猛地拍了拍桌子：“靠！”她摸了摸口袋，表情逐漸僵硬。
“如果付不起的話，可以打工掙錢?！彼魑餮盼⑿χf道，但語氣顯然不如她的表情那般友善。
“你等一會兒啊，”金鳳轉(zhuǎn)頭朝著外頭喊，“站住，巴朗！”
巴朗回過頭。
“那個……”金鳳的語氣忽然變?nèi)趿?，“你帶錢了沒？能不能幫我……”
巴朗也不說話，雙手抱胸就這么看著她。那目光讓金鳳渾身發(fā)毛。
“唉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幫我把賬買了我就加入，行了不？”
“樂意效勞——索西雅女士，金鳳的賬記在我頭上?！?p> “好的，請慢走?！彼魑餮诺谋砬樗坪醵紱]變過。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卑屠蕦瘌P說，“中午在大圣堂見面?！?p> 金鳳憤憤地踢翻了旁邊的椅子，罵罵咧咧地繼續(xù)喝酒。
晌午，雷米迪亞大圣堂中聚集了一群人，除了巴朗、阿龍、金鳳和鶯兒外，凱麗把辛德也拉來了。
莎蘭見諸位到齊，便開口道：“將各位召集在這里，不為別的。格蘭之森里發(fā)生的異變，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我們曾派人前去調(diào)查，但奈何森林中危機(jī)四伏，我們實(shí)在難以抵擋。各位都是技藝超群的冒險家，在這里，我代表魔法師公會，以及暗黑城駐貝爾瑪爾公國魔法學(xué)院，懇請大家祝我們一臂之力，深入格蘭之森，尋找烈焰彼諾修與冰霜克拉赫兩位魔法師姐妹，修補(bǔ)受到破壞的魔法陣，并獲取異變最詳細(xì)的情報(bào)?！?p> “我拒絕！”辛德高聲說道。
眾人齊齊地將目光看向他。
“看我干什么？”辛德繼續(xù)說，“什么異變啦，暗黑城啦，啥啥啥的，根特城現(xiàn)在岌岌可危，我必須盡快找到那個傻龍巴卡爾的魔法陣，然后回家去，所以我可沒興趣參加你們的調(diào)查團(tuán)。更何況，我向來一個人干活?！?p>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凱麗與莎蘭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么。
“這人誰?。俊苯瘌P的語氣中充滿了輕蔑，“他以為自己是誰??！”
“我再去勸勸他?！眲P麗輕聲對莎蘭說道，然后追了出去。
“那么，我們現(xiàn)在只剩四個人了?！卑屠收f道。
莎蘭搖了搖頭：“現(xiàn)在我們誰也不知道她們兩姐妹具體在什么位置，但如果靠近，鶯兒會感受到她們的魔法，而森林的地形非常復(fù)雜，因此，各位在冒險過程中，千萬不要走散?！?p> “這倒是，”阿龍插嘴道，“要是巴朗走散了，沒準(zhǔn)能在森林里繞一整年?！?p> 阿龍和金鳳捧腹大笑，巴朗漲紅了臉，卻無話可說。
“別開玩笑了，”莎蘭忍住表情，繼續(xù)說，“根據(jù)前期我們獲取的資料，想要進(jìn)入森林深處，必須經(jīng)過三個領(lǐng)地，分別是毒貓王的猛毒沼澤、牛頭王的格拉卡，以及——哥布林王的雷鳴廢墟?！?p> “哥布林還有王？”巴朗問道。
“對。”莎蘭回答，“目前沒人見過它的樣子，也不知它實(shí)力幾許，大家務(wù)必萬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