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飛清了清噪子,卻感覺到咽喉如針刺一般,愈發(fā)的痛了。他使勁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腦中的昏沉感擺脫,卻作用不大。
他明白自己這多半是感冒了。
“這該死的鬼天氣!”陳曉飛咒罵道。
今天已經(jīng)是 7月23日了,那件事也過去了將近半個月。雖然整件事如夢一般發(fā)生,卻沒有引發(fā)一絲波瀾。
2022年7月7日,陳曉飛醒來后宿合空無一人。這并不是什么詭異之事。做為新世紀(jì)的有為青年,陳曉飛總是會睡到十一二點(diǎn)。舍友們倒不會像他這般懶散。他們總是早早地起床,吃飯,學(xué)習(xí)。就像上了發(fā)條似的,準(zhǔn)時認(rèn)真,但卻枯燥無趣。
可當(dāng)除曉飛去食堂吃飯時,才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些大條了。偌大的校園里,竟沒有一個人影,平常卿卿我我的那些男男女女,此刻也不見了蹤跡。就連整日在宿舍門口喵喵叫個不停的大黃貓,也像蒸發(fā)了一般。整個校園靜悄悄的,像午夜的商場,讓人的心跳不自覺的加速。
烈日當(dāng)空,火辣辣地烤著大地。一絲汗水滲出了陳曉飛的額頭,可他的心里,卻越來越?jīng)觥j悤燥w咽了咽口水,茫然地走進(jìn)了食堂。放眼望去,不少的桌子上擺著碗筷,有的飯菜甚至已經(jīng)快要吃完。可明明一幅歡歡快快吃午餐,在平時看也沒什么可注意的景象,在突然沒有了人之后,卻顯得陰森而恐怖。
“有人嗎?”陳曉飛大喊到。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快的厲害,全身不受控制地開始擅抖。他臉色蒼白,有些喘不上氣。
“有人嗎?”
“有人嗎?”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只有他的聲音在空曠的食堂里回蕩。聽上去有些空靈,卻使得四周越發(fā)寂靜了。
陳曉飛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搖著頭,不自覺緩緩后退,口中喃喃道,
“人呢?人呢?人呢!”
“咣當(dāng)!”
在后退中他不小心打翻了盛飯的桶子,可這聲響卻猶如壓死駱馳的最后一根稻草,讓陳曉飛臉色更加蒼白,
“啊!”他大叫一聲,匆忙跑出了食堂。
陳曉飛跪倒在操場上,半晌喘不上氣來。四周仍舊沒有一絲聲響,可空曠的環(huán)境讓他的心里好受了許多。他嘗試著站起來,可雙腿卻用不上一點(diǎn)勁,陳曉飛長舒了一口氣,索性躺了下來。
回到寢室里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diǎn)了。他是從超市里跑出來的,那里也沒有一個人影。陳曉飛隨手抓了包泡面就離開了,仿佛在那里每多呆一秒,就會有個惡鬼把他抓住似的。
洗手間里擺著一支牙刷,早上出門時陳曉飛都沒有在意,可現(xiàn)在看起來卻讓他恐懼不已。他好像看見了舍友正站在那里刷牙,可當(dāng)他進(jìn)來時卻又全身扭曲,張牙舞爪般向他撲來。
“??!”陳曉飛一口氣將那牙劇扔出了窗戶。他連忙跑進(jìn)寢室,關(guān)緊了門窗,狹小的宿舍帶給了他幾絲安全感。
陳曉飛還是打開了燈,這燈光一直照進(jìn)了他的心里,照亮了在那角落里蜷縮著的一道小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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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7日23日,自從所有人消失后已經(jīng)過了半個月。這段時間里,陳曉飛只出去了一趟,他把超市里的泡面和水都搬了兩箱。過程中,仍舊行動迅速,幾乎沒有停留。
除了手機(jī)沒有網(wǎng),無法聯(lián)系外界以外,目前一切還算正常,水、電還在供應(yīng)。
雖說從第一天他被嚇個半死后,心里慢慢接受了現(xiàn)實(shí),可從小的懦弱卻讓他不敢出門,即使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他不知道校外還有沒有人,幾次他都鼓足了勇氣,走到了門口,可最終還是放棄了決定。從小的言聽計從讓他喪失了干勁。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缺乏自信,讓他宛如沒了頭的蒼蠅,在這變故中茫然無措。
這鬼天氣越來越熱,空氣也越來越悶,陳曉飛不得不每天都洗幾次涼水澡。興許是昨天著了涼,現(xiàn)在他咽喉發(fā)了炎,只要一咽口水,嗓子就火辣辣地的痛。腦袋只要輕輕一晃,就跟被錘子砸了般劇痛無比。鼻涕也流個不停,陳曉飛睜大了眼睛,他感覺呼吸也有些困難了。
“看來這次不得不出去了?!彼L嘆一口氣。
陳曉飛的宿舍是在南區(qū)的一樓,進(jìn)出很方便??尚at(yī)院卻在北區(qū),有著兩三公里的樣子。走在路上,陳曉飛頭頂著驕陽,又加上本就有些發(fā)燒,他感覺到一陣頭暈?zāi)垦?。汗水不受控制地從全身滲出。在宿舍里吹著空調(diào)時還好,可出來后,這溫度卻高得有些離譜。
吸了吸鼻涕,陳曉飛咒罵道,“這怕是得有個三十八九度了吧!”
一路上仍舊寂靜無聲,陳曉飛機(jī)械地邁動著步伐。
校醫(yī)院的的臺階上已經(jīng)布滿了灰塵,路旁的百合也被曬得有些發(fā)黃,搭拉著葉子,提不起一絲精神。
“這倒是跟我一樣了?!标悤燥w感到自己的耳朵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他用力眨了眨眼,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些。
恍惚中,在灰塵里他看到了一雙腳印,小小的,不怎么清晰,可這卻讓他的心頭又猛然一跳。
不會是有人吧?陳曉飛有些激動,大喊到,
“有人在嗎?有……嘶~~”
叫聲戛然而止,一股猛烈的刺痛讓他頭暈眼花,一個趔趄,差點(diǎn)摔倒在了地上。
他擦干了眼角不自覺流出的淚水,雖然現(xiàn)在很想確定四周還有沒有人,可此刻實(shí)在是頭昏的厲害,只念叨著明天一定再來看看后,就緩緩的進(jìn)了醫(yī)院。
到了藥房里,腦袋越發(fā)昏沉了。他也不怎么看,一般腦地將每樣都裝了點(diǎn)。倒是安眠藥受到他的特別關(guān)注,多裝了一點(diǎn)。
這幾天,他的睡眠是越來越差了。頭些日子,他總是噩夢不斷,往往上一秒還和朋友聊的好好的,下一秒他們就尖叫著,全身扭曲的朝他撲去。驚醒的陳曉飛滿身冷汗,蜷縮在被子里難以入睡。而這幾天惡夢倒是漸漸少了,可一股唯掩的孤獨(dú)卻讓陳曉飛不能入眠。人畢竟是群居動物,表達(dá)的欲望一但無法滿足,人的內(nèi)心就會愈發(fā)空虛,就像在海浪中漂浮著的一葉孤舟,隨波起起落落,不由自主,心驚膽寒。
走在回去的路上,陳曉飛的頭更痛了,步伐也開始凌亂。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醉漢一樣,東倒西歪??諝鈧鹨沧兊酶映林?,陳曉飛的呼吸也越來越吃力,每一次他都得張大了嘴巴,以此來呼吸更多的氧氣。
掙扎著回到了寢室,陳曉飛隨便喝了兩口藥便倒在了床上。一股難以抑制的孤獨(dú)與困倦將他掩埋,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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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渴!渴!
一股難掩的渴意從心底萌發(fā),不需澆灌便迅速成長,生枝發(fā)芽。它的根莖深深地向下扎去,扎進(jìn)了濕潤的心房,扎進(jìn)了干枯的靈魂。
“呼!”
陳曉飛從夢中被渴醒。他抿了抿口,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唇已經(jīng)有些干裂了,將手按在額頭,那種燙人的溫度已經(jīng)褪去。
“看來感冒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燒也退下去了。”陳曉飛伸了伸懶腰,發(fā)出一陣舒服的呻吟后開始起床。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床單早已被汗水濕透。他下了床,拉開床簾向外望去,天空中蔚藍(lán)一片,沒有一朵云彩。太陽賣力地散發(fā)著光與熱,將大地烤得一片滾燙。它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它在做最好的自己。
“這兩天到是睡了個好覺?!?p> 陳曉飛一連喝了三杯水,才意猶未盡的坐下來。他打算再去一趟校醫(yī)院,還記得自己在那里看到過人的腳印。這兩天他一直躺在床上,腦子基本進(jìn)入了宕機(jī)狀態(tài)。可那絲孤獨(dú)卻猶入附骨之蛆般,一口口啃食著他的血肉。他越虛弱,它咬得越狠。
人總是這樣,直到失去了才明白自己曾經(jīng)擁有的是多么的美好。幾天前他還因為舍友的多管閑事和他吵了一架,那段日子他把舍友恨得要死??僧?dāng)寢室里只剩下他一個時,卻難受得咽不下飯。
他揉了揉眼角,抑制了想哭的欲望,“你們到底去哪兒了啊?帶我一個不行嗎?”
“唉!”
陳曉飛剛打開門,一股熱浪就將他逼著連連后退。他皺了皺眉頭,又從床下拿了幾瓶水,將鴨舌帽帶在了頭頂。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房門。
“有人在嗎?”
陳曉飛每走幾步就大喊一聲。感冒初愈,他還有些虛弱,外加空氣熱的離譜,沒幾分鐘,他就被汗水煮過。可尋求同伴的欲望讓他咬緊了牙關(guān),不顧被黏在身上的短袖,固執(zhí)地走著,喊著。
可一直到了校醫(yī)院,都沒有人回應(yīng)他的呼喚。
“沒事的,醫(yī)院里會有人的?!标悤燥w給自己打氣。
他又來到那天發(fā)現(xiàn)腳印的地方,可那腳印如今已經(jīng)被灰塵蓋得沒有一絲蹤跡。
陳曉飛心中一涼,至少幾天內(nèi)這校醫(yī)院沒有人進(jìn)出了。
“有人嗎?有人在嗎?”他大喊到。
仍舊沒有人回答。一股熱浪吹來,發(fā)黃的梧桐葉“沙沙”笑個不停,倒是為這萬籟俱寂的世界又添了幾分響動。
陳曉飛眼中的光茫漸漸暗淡,校醫(yī)院只有兩層高,總共不會超過二十個房間,如果里面有人的話一定會聽見他的喊話。而如今沒有人回復(fù),結(jié)局是什么可想而知。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兩天前因為燒得太厲害而產(chǎn)生了幻覺。想著想著,一股巨大的孤獨(dú)感將他牢牢禁錮。這兩天每次燒得糊涂時,他總會告訴自己:校醫(yī)院里還有人,自己不是孤單一個。他憑著再見一眼同類的毅力扛過了高燒,可此刻希望變?yōu)榻^望的巨大落差讓他喘不過氣來。
本來他的世界只有黑暗,他尚且能夠忍受,可看見陽光后再次面臨的深淵,卻在對比中將他的痛苦放大了無數(shù)倍,孤獨(dú)的刀子愈發(fā)鋒利了,它毫不留情地捅進(jìn)了主人的心臟。陳曉飛感到渾身都被抽干了力氣,他癱坐在了地上,淚水從眼角不自覺地滑下,
“沒有人了嗎?怎么會!怎么會!”
他喃喃著,到后面甚至吼了起來。他掙扎著站起來,哆嗦著,眼神失去了焦點(diǎn)。
“肯定還有人的,我不可能看錯!我要去找,我要找到他,肯定在的,肯定沒有看錯!”
陳曉飛顫顫巍巍地向周圍走去,他覺得還有人在的。而世上只剩下他一個人,這種事他想都不敢想。
這一找,就找了整整兩天。他從南區(qū)找到了北區(qū),從東邊找到了西邊,從宿舍找到了門衛(wèi)室。這兩天,他一間間寢室,一個個教室的找,沒有找到喇叭,他就扯著嗓子喊,喊啞了就啞著喊,喊腫了就腫著喊,直至現(xiàn)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了。溫度越來越高,他一只腳的鞋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丟了,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串沾滿汗水的腳印。
陳曉飛扭了扭頭,看著眼前的門衛(wèi)房。他的心已經(jīng)絕望了,眼中的光彩越來越暗,此刻,他就像在大浪中抱著浮木的遇難者,只待體力耗盡就“咣當(dāng)”一聲墜入海中,沒有了生機(jī)。
“咣當(dāng)!”
陳曉飛的身體一顫。那不是自己想出的聲音,而真的是從門衛(wèi)室里傳出的。
“人,人,人!”
他顧不得擦拭額頭的汗水,流滾帶爬地朝門衛(wèi)室奔去。他睜大了布滿血絲的眼睛向前跑去,縱使汗水流入眼角產(chǎn)生的刺痛也毫不在意。
“有人!有人!一定有人!”
陳曉飛沖進(jìn)了門衛(wèi)室。那房間只有不到十平方米,可卻仿佛給他帶來了無盡的希望一般。
在門衛(wèi)室的角落里,有個女孩正坐在地上。她的頭發(fā)亂蓬蓬的,被汗水打濕貼在了頭皮,有的地方已經(jīng)凝結(jié)成了疙瘩,一看就是很久沒有打理了。她穿著淡黃色的短袖,一個紅色的蝴蝶結(jié)系在領(lǐng)口,雙手捧著杯子,在胸口擠出了不小的弧度。那個女孩正緩緩地往自己口中灌著水,聽到聲響,她抬起了頭。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瓜子臉,可一雙無神的,呆滯的雙眼破壞了它的美感。
半響后,她的眼中仿佛慢慢聚焦一般,有了光彩。她的身體顫抖起來,她的呼發(fā)愈發(fā)急促。
她大睜著眼,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到,
”人?……你……是人?”
她的聲音跟自己一般沙啞,可此刻在陳曉飛耳中勝過了天籟。一瞬間,他只覺得鼻根一酸,淚水噴涌而出,一股強(qiáng)烈的情感如火山般爆發(fā)。
“是人,我是人,哈哈,我是人啊!”
他哭著,笑著,朝那道身影跑去,跪倒在她身邊,將她緊緊摟住。
“哈哈,真的...…還有人啊!”
女孩面色有些呆滯,她咽了咽口水,一縷淚痕劃過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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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曉飛抱了那女孩半晌,她也沒有掙扎的意思。待激動的心情慢慢平復(fù),陳曉飛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他連忙放開女孩,有些手足無措。
“呃……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陳曉飛伸手撓了撓腦勺,吸了吸鼻子。
“那個……實(shí)在抱歉!”
陳曉飛解釋半天,突然發(fā)現(xiàn)女孩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陳曉飛,她的眸子像琉璃一般晶瑩,雖然缺少幾絲光彩,卻讓陳曉飛心頭一顫。
他伸出右手,在女孩面前晃動。女孩沒有反應(yīng),呆呆地看著他的臉頰,口中不時呢喃一句,
“是人,是人啊……”
他不禁有些愣住。他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模樣,想起了自己在孤獨(dú)中掙扎的無助。
“沒有撐過來嗎?”陳曉飛嘆了口氣,眼中有股擔(dān)憂。
他皺了皺眉頭,站起了身。女孩就呆呆盯著他的臉頰。他伸出手,女孩坐在地上,無動于衷。
“唉!”
陳曉飛彎下腰,握住了女孩的手。她身子一顫,眼神恢復(fù)了幾絲光彩。
“還有救!”陳曉飛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嘶~”
臉頰上突如其來的刺痛讓他倒吸冷氣。他這時才想起,自己有段日子沒笑過了。
“這該死的老天!”
他想拉女孩起來,試了幾次才成功??膳⒌碾p腿卻直打顫,看起來就好像是很久沒有走過路的樣子,估計走起來并不會很容易。陳曉飛心一橫,道了聲“冒犯了”就攔腰抱起了女孩。
她始終靜靜地看著陳曉飛。陳曉飛笑了笑,朝門外走去。
幸好遇見了你,不然,我也會孤獨(dú)的瘋掉吧……
回到寢室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伤闹艿臏囟纫琅f沒有降下來。這幾天混混噩噩的,沒有仔細(xì)觀察,此次回來的路上,陳曉飛發(fā)現(xiàn)了異常。
不少的花草已經(jīng)枯死了,它們扎根的土壤沒了水分,開始大面積泛黃。人們常走的沒有水泥硬化的小道,甚至已經(jīng)裂開了口子。大地被曬得滾燙,陳曉飛光著的一只腳被燙出了泡,他罵了一路娘。
“人沒了就算了,現(xiàn)在這鬼天氣也不叫人活了?!?p> 他將女孩放在板凳上,累了一天,此時一股霉味才嗆進(jìn)了他的鼻孔。
“呃……”
“你能自己洗澡嗎?”
陳曉飛看向女孩,女孩也依舊在看著他,琉璃般的眼神波瀾不驚。
“唉,看來得我?guī)湍阆戳恕?,只有兩個人,他有些臉紅,卻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冒犯了,請見諒。”
直到在浴完里,陳曉飛給女孩脫去外衣才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些失控了。女孩的身上雖說有很重的異味,可她身體的白嫩不是一些污漬就能掩蓋的。少女胸前的粉色布料也劃出了一個美妙的孤度,剛才寬衣時柔軟的觸感還在他的指尖繚繞。
一股原始的沖動從他腹間升騰。陳曉飛不停地深呼吸,全身顫抖,想抑制住這股欲望??蓾u漸地,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他口干舌燥,壓抑了將近二十天的苦痛再次涌上心頭。他想要發(fā)泄,他想要放縱。
陳曉飛咽了咽口水,他雙手慢慢靠近女孩的身前。他睜大了眼睛,嗓子里要冒出火。
靠近了,靠近了,血絲布滿了他的眼眶。眼角的余光瞥見了女孩的臉頰。他抬起頭,女孩深邃的目光盯著他,滿天星彩包含在其中,卻沒有一絲防備。
他深身一顫。
“陳曉飛你混蛋!”
他給了自己一拳,轉(zhuǎn)身跑出了浴室,將腦袋一股腦塞進(jìn)了裝水的盆中,半響沒緩過氣來。
后來的一段時間,陳曉飛就跟失了魂一般。他忘了自己是怎么給女孩洗完的澡,忘了自己怎么給她換洗的衣服,直到一股饑餓感襲來,他的意識這才懵懵懂懂地回到現(xiàn)實(shí)。
“害怕你很久沒吃了,突然吃太多對腸胃不好,我就給你泡點(diǎn)面包?!标悤燥w一邊說著,一邊將碗里的面包搗碎,他擰開瓶蓋,將礦泉水倒了進(jìn)去,
“我這里沒有熱水,將就著吃點(diǎn)吧。熱水器是有的,一次我去燒水,剛打開開關(guān),電流就吱吱吱個不停,我懷疑電路有點(diǎn)問題。前段日子太懶了。一會兒我就去修修,爭取咱們早日用上熱水!”陳曉飛說到,也沒管女孩聽沒聽進(jìn)去。一段時間沒見到人,他的表達(dá)欲有些爆棚。
“啊~張嘴,”陳曉飛拿著勺子,輕輕挖了勺面包送到了女孩嘴邊。
女孩眼角浮出了淚花,看著陳曉飛,她輕輕張開了嘴。
“真乖”,陳曉飛笑了笑,將面包送進(jìn)了女孩嘴中??粗⑤p輕地嚼著,他忽然感到一種滿足感,一種久違的幸福。
陳曉飛喂一勺,女孩就吃一口。她們倆誰都沒有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吃完了整碗面包。
“怎么哭了?”
陳曉飛想擦干女孩眼里的淚水,可卻怎么也擦不完。陳曉飛愣了愣,背過了身子。他怕自己也忍不住哭出來,多少年沒哭過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淚點(diǎn)為什么變得這么低。
“你先坐著,我去修修電路!”
陳曉飛也顧不得吃了,關(guān)掉了燈。夜晚現(xiàn)在尚末全部降臨,房間里的景物模模糊糊的,一絲絲的陰影投落在女孩的臉頰上?;秀敝校吹脚⑿α诵?。
陳曉飛爬上了桌子,打算用電筆測試電路。
“謝……謝謝……”
驀地,寂靜的空間中傳來一個聲音,悅耳而空靈。
“陶夭……我……我叫陶夭?!?p> 陳曉飛的眼前又模糊了,他想轉(zhuǎn)過身去,想擁抱這個剛遇到不久的女孩。一股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激動充斥著他的胸膛,他抹了抹眼睛。
“啊……你好,”男孩吸了吸鼻子,轉(zhuǎn)過身笑了笑,“初次見面,我叫……”
“陳曉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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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很感謝你們能花時間看我這本拙作(?>?<?)。就這么六千字涂涂改改超過了十五個小時,幾次改成了系統(tǒng)流和潮流爽文,可最終由于水平不足等種種原因回到了最初的計劃上。本來的末日還應(yīng)該有大雨,暴雪來著,怎奈何功力有限,只好草草結(jié)尾。相逢即是有緣,感謝大家的觀看。謝謝大家。?(?^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