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有人反對
圣上給太子賜了婚。
封尉家之女為太子妃,六月中旬完婚。
這個消息,像是長了翅膀,很快飛進了滿京各家的耳朵里。
正在撫琴的鄭沐齡,一頓,琴聲戛然而止,緊接著,她指尖傳來尖銳的痛,俯眼一看,竟是被琴弦割傷了。
那紅色血珠瞬間冒出,刺痛了她的眼。
“陛下真的封尉暖月為太子妃了?”
她看似還坦然的神色下,聲音不可遏的顫了一下。
眼底是難以置信。
“千真萬確!”桃珠有些激動的說道。
她是鄭沐齡的大丫鬟,自幼便在鄭沐齡身邊伺候著,當(dāng)然知道自家小姐已經(jīng)喜歡太子多年了。
她目睹了小姐為了太子,努力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努力成為了滿京第一貴女,就是希望有一天,能站在太子身邊。
桃珠將鄭沐齡的努力看在眼里,一直認為,自家小姐一定會成功的。要她說,她家小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還是相府的嫡女!簡直就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選。
但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太子妃之位,竟然落到了無腦草包的尉家小姐身上!
桃珠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都替自家小姐難過。
“小姐,今日陛下身邊的袁公公,抬著十幾箱賞賜進了尉家,很多人都看見了!”
“陛下宣了旨,為太子和那尉暖月賜婚的……”
說著,桃珠見鄭沐齡低著頭,捏著手指并不說話,她咬咬下唇,心疼極了自家小姐。
“尉家姑娘哪里堪為太子妃?她要才沒才,要德沒德,還和那孫家二公子攪在一起,根本就比不得小姐你!”
“小姐你為了太子……”
“閉嘴!”
鄭沐齡突然打斷了桃珠。
她抬眼,眼底一片冷意的盯向面前的丫鬟,“這些話豈是能隨意說的?”
“小姐……”桃珠心虛的低下頭去,知道小姐是動怒了。
“奴婢知錯?!?p> “你剛剛說的那些話,都給我忘了,就當(dāng)你沒有說過?!?p> 鄭沐齡一邊將指尖的那滴血珠擦去,一邊語氣強硬的說道:“別再讓我聽到第二遍。”
“是……”桃珠害怕的將頭埋得更低了。
“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p> “是?!?p> 不敢再留,桃珠灰溜溜的退下了。
而一個人坐在湖中亭里,鄭沐齡的手緊緊的握住。指節(jié)泛白,那指甲掐入肉中,她也像不知道一般。
尉暖月,尉暖月……
鄭沐齡心底咬牙切齒的念了兩遍這個名字。
憑什么是她?憑什么?
憑什么她作詩也勝過自己,憑什么她就得到了他的青睞,憑什么是她被封為太子妃?!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她愛了他那么多年!太子妃的位置明明就應(yīng)該是自己的!憑什么被一個小岳城來的野丫頭搶走?就因為她爹手握重權(quán)?就因為她爹是鎮(zhèn)國將軍?
不過是因為陛下顧忌鎮(zhèn)國將軍,所以才賜下這樁婚約的。太子一定不會喜歡她!
鄭沐齡心底道,那般風(fēng)華絕代,高高在上的太子,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什么尉暖月,她根本就不配!
越是用力,鄭沐齡眼底的赤紅就越是瘋狂,她咬著牙,嫉妒的面目全非。
如果此時桃珠還在這里,看到了她這一副模樣一定會震驚不已。
這還是她家那個優(yōu)雅從容,儀靜體閑的小姐么?
滿京第一才女,永遠是被別人羨慕嫉妒,捧得高高在上的存在,居然也會有嫉妒別人的時刻……實在是難得。
而和鄭沐齡同樣震驚的人,在滿京中還存在許多。
除了震驚,心里慌張,坐立難安的人,也不是沒有。
此時的武安侯府。
孫宗然怒瞪面前的小廝,“你說什么?陛下給太子和尉家小姐賜了婚?”
“是……是……”小廝不敢看震怒的二公子,顫顫巍巍把頭埋得很低。
“不可能,這不可能……”孫宗然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不相信!
努力了這么久,他已經(jīng)把尉暖月釣到手了??!
依這個蠢女人的個性,她怎么可能答應(yīng)賜婚?!
她不就是落了水,鬧個脾氣嗎,怎么會同意賜婚……
孫宗然驚愕失色。
他不敢相信他努力了這么多年,接近,討好尉暖月,竟然一朝被一道圣旨,給全盤打碎了。
不,這不是真的!他要親口問問她!他不相信她能放的下他!
“你現(xiàn)在去把小姐給我叫來。”
孫宗然偏頭冷冷看著小廝,厲聲吩咐道。
“是,二少爺……”小廝不敢不從,立刻跑了出去。
而他開門那一霎那,門外一道俏麗身影剛巧溜走了。
一直到跑到了自己的院子,孫畫茹才松了一口氣。
好閑,差點被二哥發(fā)現(xiàn)自己偷聽,雖說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若被二哥抓到了,以他的暴怒脾氣,指不定會對罰她一通。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喘著氣,心有余悸,又想著剛剛在自家哥哥院子外聽到的消息……
該死,那個尉暖月居然真的勾搭上了太子!
那哥哥怎么辦?
沒了這女人的幫助,哥哥怎么能越過南苑那位,成為世子爺,哥哥做不了世子爺,她的身份,也要遭壓一壓的。那之前那一位給她的許諾……
越想,孫畫茹越不甘心。
不行,她不能讓這個女人如愿嫁給太子!
她一定要阻攔她!
她和哥哥努力了這么久的心血,絕對不能讓一道圣旨就給毀了!
可是這圣旨已下,要如何才能阻止的了尉暖月嫁給太子呢?
孫畫茹的眼底一抹陰冷一閃而過。
突然,她想到了前些日子賞花宴上,孟雅說的話……
有了。
她眼里的冷光一閃,心生一計。
……
鎮(zhèn)國將軍府,暖月閣。
“阿切……”
給梁君卓傳完信,尉暖月突然打了個噴嚏。
這一聲把旁邊的凝秀嚇了一跳。
“小姐這是怎么了?著涼了?”
“凝秀,你太緊張了。”尉暖月被她逗得失笑。
“不過是鼻子癢了一下,哪里就是著涼了?你莫要驚慌?!?p> “奴婢這不是擔(dān)心小姐你么?”凝秀認真說道。
“小姐你才落了水,身子骨弱了,自然是要……”
“落了水落了水落了水……”尉暖月一下子打斷她。
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這么一樁糗事,凝秀你到底打算還要提醒我多少次?”
“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蹦阋宦犖九掠行懒?,趕緊解釋。
可她擺了擺手,又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說的次數(shù)有點多了。
她抿了抿嘴,才嘆息道:“奴婢不說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尉暖月聽她這么說,才放下心來。
這丫頭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候過于謹慎了些。她不過是打了個噴嚏,能出什么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