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畫浮起來的同時,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通道靜悄悄的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眾人警惕的站在原地,打量著周邊的環(huán)境,以及墻上的壁畫,暫時沒有朝著那通道走去。
“還真是一位皇帝啊,給自己修了個陵墓?!痹梢贿吙矗贿厙K嘖有聲。
原來這壁畫記錄了陵墓主人的一生,這個墓主原先是一個國家的皇帝,機(jī)緣巧合下救了一位修士,在修士的指引下,踏上了仙路。
隨后,這位皇帝利用他的身份,舉全國之力很是收集了一批寶貝助自己修煉,將修為升到了元嬰后期。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最終沒能進(jìn)階化神,壁畫在他進(jìn)階元嬰后就斷了,眾人猜測,可能墓主就在元嬰后期于此陵墓中坐化。
“我猜,他不是沒有進(jìn)階化神,是不敢。”
單玉冰在仔細(xì)的觀察了整個壁畫后,說道。
“嗯,我也認(rèn)為是這樣的,這位墓主,只怕是個魔修?!币慌缘拿奋奋焚澩?。
“你們是怎么看出來的,為什么我沒看出來?!备咴朴行┖闷娴膯柕馈?p> “縱觀整個壁畫,里面血腥的殺人場面不要太多,觀被殺之人的衣著,明顯不是修士,而是平民?!?p> “你說,有哪個正道的修士,吃飽了沒事干老逮著凡人過不去?”
梅芊芊指著壁畫的其中一角說道,然后又在另外的幾處壁畫中指出了同樣的內(nèi)容。
“這么說來,其實他不是沒有進(jìn)階化神,而是懼怕化神雷劫,不敢進(jìn)階,強(qiáng)行壓制自己的修為,最終壽元耗盡,在此坐化?”
高云摸著下巴,一臉恍然大悟的說道。
“如果是真的坐化了,又怎么會搞出那場莫名其妙的大霧,又怎么會有這么多的修士離奇失蹤,最后死亡?!眴斡癖谝慌岳湫Φ馈?p> “只怕這老魔留下了什么后招在陵墓里,不是要奪舍重生,就是另有所圖吧?”襄紅玲有些明白了單玉冰的意思。
“雖然我覺得我們的猜測距離真相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了,但是現(xiàn)在后退無門,咱們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闖了?!苯鹗嘈Φ馈?p> “倒也不怕,對方是元嬰修士,咱們不也有塵兮師叔嗎?就算對方是元后大修,憑咱們的劍陣,還怕克制不了他?”曾成豪氣的說道。
而他一番話語,也激起了同伴的好勝心,大家志氣高昂的向著通道內(nèi)部走去。
……
在眾人進(jìn)入通道深處后,他們身后那扇關(guān)閉的大門恢復(fù)了之前大開的模樣,之后細(xì)微的光華閃動,一群十幾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洞門前方,和之前他們剛到的位置一摸一樣。
如果單玉冰他們一行人還在這里,就會發(fā)現(xiàn),是老熟人了。
躺在地上歪七扭八的身影,正是玄清宗一眾弟子,不僅唐心柔在里面,就連之前傷了識海丹田的陳楚玉也在。
她和單玉冰差不多同一時間傷了丹田,前者無意間吞了木精之靈,不僅丹田完好,還順利進(jìn)階金丹。
后者就有些倒霉了,依靠十五年前玉離真君帶回去的虎骨花好不容易修復(fù)了丹田,到目前為止,也只恢復(fù)到了筑基后期的修為。
更不要說,她的識海之前受到重創(chuàng),如今還需要時時依靠養(yǎng)神丹來調(diào)養(yǎng)修復(fù)神識,一旦神識消耗太大,就會出現(xiàn)識海震蕩,輕則昏迷不醒,重則識海崩塌。
只是玉離真君之前在地宮被單玉冰率眾傷了元嬰,如今閉關(guān)養(yǎng)傷,不得已,她只能依靠自己出來找尋可以徹底修復(fù)神識的寶貝。
他們一行人是收到了同門的求救信,知道此間有座陵墓,且陵墓中有個洞窟,里面有很多天才地寶,但同門修為不夠,被同在此間的修士重創(chuàng),故而向宗門求救。
接到該名弟子的求救信時,正好秦寶寶順利結(jié)嬰出關(guān),就帶著唐心柔、張名揚(yáng)等一眾弟子前來查探。
至于陳楚玉,則是考慮到也許這里面有可以修復(fù)她神識的寶貝,故而求了秦寶寶,被秦寶寶順手帶了出來。
秦寶寶,秦逍施瑤兩位真君的寶貝女兒,于六十前閉關(guān)沖擊元嬰,正巧在十年前順利結(jié)嬰出關(guān),在宗門內(nèi)鞏固了修為后,這是她第一次帶隊出門。
因她父母與玉離真君同為宗門長老,故而陳楚玉求上門來時,她看在玉離真君的面上將人帶了出來。
……
單玉冰她們慢慢的走進(jìn)了幽深的通道,可是任憑她們走了一個多時辰,通道依舊是那個通道,兩旁墻壁上的燈火絲毫沒有閃爍一下,感覺到不對的眾人隨即停了下來,開始警覺的四處打量。
“咦,這里好像和其他地方不一樣?!?p> 高云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摸了一下墻壁上凸起的點(diǎn)。
“別動?!?p> 今塵兮的話音還未落下,整個通道兩旁的燈火突然熄滅,隨后從通道的四處傳來“唏唏窣窣”的聲音。
單玉冰警覺的站在原地,神識提高到最大,全身靈力激蕩,朝云早已握在手中,然而她等了許久,也不見有攻擊或者人聲傳來,有些奇怪。
“今塵兮?!眴斡癖囂叫缘牡秃傲艘宦暎瑳]有回應(yīng)。
“石頭哥,三石哥,紅玲。”
單玉冰心中一沉,再次出聲,可是回答她的依舊是一片寂靜。
單玉冰在原地靜默了一刻鐘,神識覆蓋的范圍內(nèi)空無一人,于是她從儲物手鐲中翻出一枚月光石,用布條固定住后將其綁在額頭上,柔和的亮光照亮了整個空間。
通道還是那個通道,然而整個通道中央只剩下單玉冰一人,其他人都消失了。
單玉冰站在原地凝神聽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突然袖袍一甩,五行八卦陣盤凌空飛出,滴溜溜的在她頭頂轉(zhuǎn)動。
隨后五行八卦陣盤開始梳理周遭的靈氣走向,單玉冰在心中迅速的計算尋找整個通道內(nèi)的法陣陣眼。
順著五行八卦陣盤梳理出來的靈氣走向,她很快在左邊通道的右下角發(fā)現(xiàn)了些許端倪,正是剛剛高云用手撫摸的地方。
朝云帶著一股金戈鐵馬的殺伐劍氣沖向了那里,一股扭曲的波紋自右下角蕩起,一股熟悉的空間拉扯感向單玉冰襲來。
不過幾息的時間,單玉冰有些踉蹌的出現(xiàn)在了一處耳室里面,整個耳室長約七丈,寬約四丈,呈長方形。
剛剛進(jìn)入耳室的單玉冰還來不及觀察地形,就被靠近左面墻壁的床榻上,那個火紅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
床榻上的那人,正是不知生死的襄紅玲。顧不得其他的單玉冰疾步跨到床邊,伸手推了推襄紅玲,發(fā)現(xiàn)她面色紅潤,呼吸綿長,竟是睡著了。
“紅玲,紅玲,快醒醒。”單玉冰大力的搖晃了幾下襄紅玲,對方在她的晃動下,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小師姐,這是哪里,其他人呢?”還有些迷糊的襄紅玲看到單玉冰,茫然的問道。
“不知道,我進(jìn)來就只看見你,其他人暫時不知道去了哪里,別睡了,我們趕緊去找他們?!?p> “好?!?p> 襄紅玲一躍從床榻上跳起,檢查了一下自身,發(fā)現(xiàn)神識和丹田完好,經(jīng)脈里靈力正常運(yùn)行,便和單玉冰朝著右側(cè)的門口走去。
二人往身上貼了兩張金剛符,手持武器,單玉冰在前,襄紅玲落后半步,對視一眼后,由單玉冰用靈力將手包裹住,伸手拉向房門的把手,用力拉開。
“吱呀!”
木門被拉動,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隨著木門的打開,單玉冰與對面那人正好看了個對眼,對方右手還保持著準(zhǔn)備推門的動作。
單玉冰看到對方后,二話不說,揮動朝云就朝著對方腦袋砍去。
對方也算機(jī)靈,朝云剛剛有動作的時候,立馬一個轉(zhuǎn)身,朝門另一側(cè)避去,險險避開了朝云的攻擊。
而后手握一把通體雪白的匕首,欺身朝單玉冰襲來。
對面之人,正是當(dāng)初在南宣城外,傷了單玉冰丹田的陳楚玉。
她與秦寶寶一行人落后單玉冰一步,也在通道內(nèi)莫名其妙的被傳送至此處,跟她一起的還有唐心柔,二人正想離開房間外出查探情況,正好與一門之隔的單玉冰撞到了一起。
原來,這道門并非開向室外,而是連通了隔壁的耳室,將兩個耳室分割成了兩個空間。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單玉冰顧不得眼下詭異的情況,南明離火注入朝云,一波一波朝著陳楚玉襲去。
陳楚玉旁邊的唐心柔雖然對這個同門不熟,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人在她眼前被殺,而且攻擊者還是曾經(jīng)陷害過自己的單玉冰。
于是在單玉冰第三輪劍氣掃過來,陳楚玉不支倒地的時候,唐心柔抽出了自己的鴛鴦刀,擋在了陳楚玉的面前。
單玉冰這一邊的襄紅玲見狀,縛菱紗朝著唐心柔的面門便撞了過去。
這下,四女在被一道木門隔開的兩個耳室你來我往打的火熱,零星的火花及逸散的靈力四處飛濺,不一會兒就將劃分兩座耳室的木門及墻壁拆了一大半。
更是在后來的纏斗中,將耳室的另外一面墻壁整個打碎,朝著黑暗的通道中打去。
……
就在四女打的火熱時,今塵兮在一片黑暗中醒來。
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四四方方的狹窄空間中,左右兩邊和上方都有一堵厚實的“墻壁”。
目之所及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幽靜的空間中除了自己放緩的呼吸聲,再沒有任何聲音。
身下似乎壓著什么東西,軟軟的,又似乎硬硬的。
突然,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擦過他耳邊,吹動了他鬢角的長發(fā),讓今塵兮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被他壓著的,似乎,是一個人。
被這個認(rèn)知驚住的今塵兮,不顧一切的掙扎起來,然而他的身體似乎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控制住了,不管他如何掙扎,如何調(diào)動周身的靈力都如石沉大海,沒有一點(diǎn)作用,只有眼珠子還能自由的轉(zhuǎn)動。
這么劇烈的掙扎不僅沒讓自己挪動一分,反而讓他氣喘吁吁,額頭上全是汗珠。
整個密閉的空間中,除了他呼呼的喘氣聲,就只有那個疑似被他壓在身下的“人”,以及對方時不時擦過他耳邊的那抹若有似無的呼吸。
另一邊的金石等人倒是沒有被分開,他們一群人被莫名其妙的從通道中傳送到了一個燈火通明的巨大洞窟中,此刻正有些呆愣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整個洞窟目測有幾十丈高,碩大的月光石密密麻麻的鑲嵌在洞壁上,將整個洞穴照耀的如同白晝。
洞窟靠近山壁處的左邊擺放著上百個箱子,此刻箱子已經(jīng)被人粗暴的扔在地上,箱子中的黃金和珠寶隨意的散落在地上,在燈光下反射出幽幽的光。
而洞窟的右側(cè)密密麻麻的擺放著幾十個木架,每個木架上應(yīng)該都分門別類的擺滿了丹藥,符箓,法寶,陣盤等一應(yīng)事務(wù),然而此刻都凌亂的散落在地上,更多的,則是在盤坐的修士手中,懷中。
那些修士大部分都閉目盤坐在地上,小部分的則雙目緊閉,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看那樣子,明顯是活不成了。
還有一些身著凡人粗布衣裳的人,應(yīng)該是之前無意間被吸進(jìn)來的村民,也氣息全無的倒在洞窟的左側(cè),他們的懷中還抱著那些金塊和珠寶,一臉的恐懼和絕望。
此刻整個洞窟中都是靜默的,盤坐在地上的修士不知為何沒有睜開眼睛看來人,只是靜靜的坐著,可是仔細(xì)觀察,那起伏的鼻息也證明了這些人都是活人。
“曾師兄,咱們怎么辦?”看著眼前怪異的場景,高云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問道。
“先不要拿那些東西,咱們靜觀其變?!痹沙谅曊f道。
二人低聲的交談似乎驚醒了閉目盤坐的眾人,就在曾成話音落下的時間,那群盤坐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齊刷刷的盯著對面的他們。
“呵呵,眾位不要誤解,我們不會和你們搶這些寶貝的?!?p> 頂著眾人虎視眈眈的眼神,高云訕笑幾聲,解釋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盯著他們的眾人依舊坐在地上,沒有回應(yīng),也沒有反應(yīng),就這么木著臉看著他們。
若是仔細(xì)觀察他們的眼睛,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的眼神中帶著希冀,絕望和痛苦。
“這里怎么這么古怪。”高云看那些人面無表情的樣子,遲疑的說道。
“不過確實如傳聞一般,有很多的寶貝啊?!痹啥⒅切┠炯芎偷厣仙⒙涑鰜淼牧阈堑臇|西說道。
“這里面古怪的很,咱們先不要動那些東西?!?p> 一直留心觀察對面一行修士的梅芊芊,發(fā)現(xiàn)對方聽到曾成的話后,那眼里流露出來的痛苦懼怕,以及幸災(zāi)樂禍等不一而足的情緒,立刻出聲制止眾人打那些寶貝的心思。
“我說芊芊師妹,你也太謹(jǐn)慎了點(diǎn)吧?!痹尚ξ呐c梅芊芊抬杠。
“梅師妹說的對,咱們先別動這里面的東西,我覺得,那些修士變成這個樣子,可能和那些東西分不開關(guān)系?!?p> 金磊在梅芊芊的提示下,也注意到了對方一眾人的古怪之處,出聲附和道。
“既然梅師妹和阿磊都這樣說了,我們謹(jǐn)慎一點(diǎn)沒關(guān)系的,最主要是找到塵兮師叔和冰冰,還有紅玲師妹,我們先匯合再說。”
金石向來知道自家弟弟的細(xì)心,既然他這樣說了,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得,既然大家都這樣說了,咱就先找人,再來分寶貝。”曾成和高云對視一眼,無奈的聳聳肩。
隨后,眾人靠近端坐在地的眾修士,開始仔細(xì)的打量諸人,試圖與他們溝通,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洞窟的古怪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