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要不您還是和辰元老祖一起走吧?!蓖ㄌ旆鍍?nèi),顧遙身著掌門道袍,凝眉對一旁卸任的震玄說道。
此刻坐在通天峰內(nèi)的修士,除了顧遙和震玄,還有金池和神霄,烈火,靈溪等一眾修士。
“我是天元門上一任掌門,又是宗門的長老,此刻宗門生死存亡關頭,我怎能拋開同門,獨自茍且。”震玄欣慰的看了一眼顧遙,笑呵呵的否定了他的建議。
“掌門不用說了,我意已決,決心與宗門共進退,辰元師妹,”說道這里,震玄自己頓了頓,好笑的搖搖頭。
“宗門的有生力量有辰元老祖帶著,我很放心,只是,金池啊,要委屈你們夫妻,就此分離了?!闭鹦f完,眼中帶著滿滿的歉意,對一旁端坐的金池說道。
“掌門師兄,你千萬不要這么說,我和師妹受到宗門護佑,得已成長至今,如今宗門有難,兒女情長自是要放在一邊的,這一點,我和師妹早已談妥了?!苯鸪芈勓裕膶φ鹦Φ?。
在天元門如今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刻,他們似乎都忘記了金池和辰元早已進階化神,在稱呼上需要改變。
“那我們就接著說吧,辰元老祖帶著金石金磊,大師姐,冰冰還有慕容他們,以遏制魔氣的名頭先去天魔山?!?p> “及后轉(zhuǎn)道坤極大陸,一切以保障自身為第一要務,留存下宗門的火種,不管聽到宗門任何的消息,都不可擅自回來?!鳖欉b等到震玄和金池說完了,才說道。
在座的一眾人等都沉重的點頭,沒有被點名的人臉上也沒有露出不忿和遺憾,他們在天元門生死存亡的關頭,早已拋棄了自己的利益,一切以大局為重。
原來三百多年前,在無憂海底深處那個神秘的空間,第一個混元靈寶現(xiàn)世時,凌云和若水的搶奪中以凌云獲勝,回到玄清宗后他就閉關了,直到五十年前,凌云成功進階,修為達到煉虛后,針對天元門的打壓就開始了。
一百多年前天元后山發(fā)出劇烈的寶光,疑似有寶物現(xiàn)身,吸引眾多的修士前往寶光所在地探查,到了那附近卻失去了寶光的蹤跡,眾人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搜尋了大半年,卻始終沒有收獲。
同一時間,不知是誰爆出了天元門的冰心真君,和寶光一起失蹤了,已經(jīng)大半年沒有現(xiàn)身,眾人紛紛懷疑,是單玉冰拿著寶物躲了起來,準備強行煉化寶物。
傳言越傳越烈,越發(fā)生動,就像是眾人親眼所見一樣。
隨著凌云進階煉虛,由玄清宗帶頭,越來越多的修士親上天元門,明面上是要求天元門交出單玉冰,交出寶物。
實際上,是玄清宗招攬了大量平日對天元門不滿的勢力,開始打壓天元門。
及至二十年前,天魔山突然爆發(fā)出一陣濃郁的魔氣,似乎有魔頭正在蘇醒,經(jīng)過天魔山周圍的修士,都能隱隱感受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心臟跳動的聲音。
那股魔氣順著天魔山慢慢往外蔓延,凡是被魔氣侵襲過的地方,生靈不是被吸干血肉,變成一堆枯骨,就是被魔化,成為沒有意識的魔物,只能依靠本能尋找獵殺一切帶有靈氣的東西。
天元門身為云滄第一大門派,盡管那時已經(jīng)被玄清宗帶領的眾多勢力打壓,依舊派出了大量弟子,去魔氣縱橫的地方搜救還存活的生靈,同時想盡一切辦法阻止魔氣的蔓延。
在這個危險的時刻,玄清宗不僅沒有收手,反而窮盡一切手段打壓天元門,兩方打壓下,天元門的弟子死傷無數(shù),元氣大傷。
新老一輩的元嬰真君如青竹真君,觀潮真君,司徒慧慧,白飛飛等紛紛隕落,更有不計其數(shù)的金丹和筑基修士隕落。
化神上尊中,玉清上尊在遏制天魔山外泄的魔氣中不慎被魔氣侵襲,昏迷至今未醒,并且她體內(nèi)的魔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襲她的身體,青煙被凌云重創(chuàng),不得不閉關養(yǎng)傷。
此刻的天元門,天魔山魔氣的遏制只能依靠辰元,而對抗凌云等敵對勢力,就是以金池為主導了。
如今,天元門還有大量的弟子分布在云滄各個地方,為了遏制魔氣的縱橫,救治無辜的生靈而做出努力和犧牲,凌云等人卻帶領一眾修士,打上了天元門。
他們利用安插在天元門外門的奸細,趁著天元門門內(nèi)空虛的時機,破壞了護山大陣,利用凌云的破碎虛空,以及奸細的掩護,通過設置在天元城的傳送陣,將一眾勢力在一夜間送入了天元門內(nèi),此刻的天元門,處處是戰(zhàn)火。
雖然天元門的弟子們都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卻沒料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
辰元帶著慕容復等還在外遏制魔氣,凌云卻是帶著一眾勢力殺上了天元門,驚動了還在通天峰商討對策的一眾掌權者,神色大變間,他們極為迅速的離開泰然殿,往敵人殺來的地方?jīng)_去。
“轟?!?p> 巨大的撞擊聲響徹整個天元山,隨著轟鳴聲的持續(xù),位于外峰的靈獸峰受到重擊,整座山峰被攔腰斬斷,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在一眾天元弟子的眼前慢慢倒下。
“凌云,你不要太過分?!苯鸪貞嵟亩⒅柙?,雙眼充滿了血絲。
“金池,我若是你,就乖乖受死,或許,本尊會給你天元門留下一息火種?!泵鎸鸪氐呐叵?,凌云淡然的談了談指甲,眉眼間閃過一絲不屑。
剛剛就是他,一招斬斷了靈獸峰的生機,看著轟隆隆倒塌的靈獸峰,死傷無數(shù)的妖獸,以及驚慌失措的小弟子們,凌云的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揚眉吐氣的微笑。
天元門一眾弟子被此番偷襲打的措手不及,死傷無數(shù),就連外峰之一的靈獸峰,也在金池和凌云的交戰(zhàn)中打斷,轟隆隆的轟鳴聲響徹天際。
“金池,交出單玉冰,我等可放過你天元門一眾小弟子,給你們留一線生機?!弊砍秸驹诹柙频纳韨?cè),眼神中帶著隱隱的興奮,帶著可以打壓化神上尊的得意說道。
當年單玉冰以憑借一己之力推翻皓月島,滅殺卓氏的護島神獸踏浪飛蛟,早已與浮玉島撕破臉皮,不死不休。
所以凌云只是派了施瑤夫妻親自上島,根本沒費什么功夫,就得到卓辰的全力支持。
此番除了玄清宗,還有浮玉島,御獸宗,坤極大陸的的皇甫一族聯(lián)手圍攻天元門,不僅如此,散修中的化神徐天琦也被凌云說動,跟著一起上了天元門。
不過若水和另外一位化神卻以身為散修,不愿插手宗門之間的事情拒絕了凌云,并且很快自動離去,讓人找不到他們的身影。
面對拒絕,凌云不以為意,等他收拾了天元門這個攔路虎,有的是時間慢慢算賬。
此番天元門昏迷的玉清,閉關的青煙,帶隊外出的辰元都無法迎戰(zhàn),唯有金池帶著震玄等一眾修士奮力抵擋。
可是護山大陣被破,他們被偷襲,大部分元嬰修士在第一時間重創(chuàng),毫無還手之力。
眼看著天元門今日就要毀滅,一眾留守宗門的天元弟子各個血紅了眼睛,他們此時被凌云帶著一眾勢力,像是驅(qū)趕圍捕妖獸一般,驅(qū)逐到了松竹峰附近,被人團團圍住,像極了待宰的妖獸。
“天元門弟子誓死與宗門共存亡,不用廢話,我們不會交出冰兒,也絕不會妥協(xié)?!苯鸪剡€沒說話,站在他身旁一身鮮血的神霄冷冷說道。
“哼,不自量力。”凌云冷哼一聲,袖袍展動,一股極為凌厲的劍氣沖向神霄,金池眼睜睜的看著那股劍氣穿透神霄的肩胛骨,卻無法阻止。
神霄悶哼一聲,瞬間委頓在地,金池血紅著眼睛就沖向了凌云,卻被凌云一掌打中肩膀,倒飛出去,噴出一大口鮮血。
倒地的金池很快站了起來,再次沖向凌云,又再次被擊飛,重重地倒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立威,還是為了狠狠折辱天元門眾人,凌云阻止了自己人意欲絞殺天元弟子的動作,在他們的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將上前的金池擊飛,一次比一次下手狠辣。
很快,金池便全身浴血,傷痕累累,連站都站不起來。
看著這個昔日的老對頭,他的女兒一次又一次冒犯自己,凌云殘忍的笑了笑,緩慢踱到距離金池不遠的地方,抬起手。
眾人都知道,凌云這是要給金池最后一擊了,天元門的弟子們都目眥欲裂又悲憤的看著,因為他們無能為力,而凌云身后的修士,如秦逍施瑤,岐山,卓辰,徐天琦等等都目待興奮和期待。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火紅的身影站在二者中間,替金池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不過她本人也因為那龐大力量的沖擊,整個向后飛去,將剛剛站起身的金池一起砸倒。
“嘖嘖嘖,還真是鴛蝶情深啊,連死都要死在一起嗎?”施瑤在凌云的身后連連嘖聲。
“辰元,我不是讓你帶領清涴去清理魔氣嗎?你怎么回來了?”震玄看清楚倒在一起的兩人后,震驚和難過的說道。
“師兄,你們和霆哥都不在了,我怎么可能獨活,我已經(jīng)讓清涴帶著剩余的弟子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為宗門保留住火種,至于我,誓與宗門同進退?!背皆乖诮鸪氐膽阎校瑧K淡的笑著,臉上一片釋然。
“師妹,你…我…”金池看著在自己虛弱的辰元,聲音哽咽,半天說不出話來。
“霆哥,抱歉,這一次,我答應你的沒有做到?!背皆吭诮鸪氐膽牙铮斐鍪植恋羲劢堑臏I,歉然道。
“既然你們舍不得分開,本尊就成全你們?!绷柙颇托牡牡人麄冋f完,才抬起手。
在他抬手的第一時間,烈火真君,靈溪真君等都自發(fā)的站到了夫妻兩人身前,竟是準備以血肉之軀,為金池和辰元爭奪一息生機。
凌云嘴角含笑,冷冷的看著他們,對方這一悍不畏死,同心協(xié)力的樣子真是讓人討厭啊,凌云淡淡的想著,下手卻是一點不慢,只一擊,幾人就被打飛出去,倒在地上狂噴鮮血,站不起身。
不過就算是他們倒地了,又有一批新的修士,如烈火,紅玲等再次站在了金池和辰元的身前,凌云冷笑著再一次將人擊飛,不留任何情面。
就這樣,天元留守的所有高階修士全部重創(chuàng),再無任何人站在金池和辰元身前。
凌云再一次靠近了金池和辰元,對著夫妻兩殘忍的一笑,一股狂暴的力量席卷倒地的所有人,卓辰冷冷的看著這一切,準備親眼見證天元門的覆滅,可隨后,他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因為這一次,又有人站在了眾人的身前,替他們擋住了凌云那致命的一擊。
“呵呵,連萬年不理事的狐族都出來了,還有你們,別以為遠在坤極大陸,本尊就傷不得你們?!绷柙评淅涞目粗驹谧约荷砬?,嘴角流血的玉研,有牙妖君,千星,紫瞳和乘風。
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無悔和無智,了空和靜宜,還有池泓劍君帶著楊雨兮,上官錦等一眾弟子正在靠近。
“嘿嘿嘿,我家靈犀受過天元門的照顧,如今天元門危,本尊自然要出一份力的,若是日后被那臭丫頭知道本尊不幫她的宗門,怕是要掀了本尊的地盤兒?!庇裱幸贿叺挚沽柙频耐汗?,一邊笑著說道。
倒地的今塵兮眼睛充血,憤怒又悲哀的看著這一切,看到與天元門與單玉冰交好的修士們,一個一個出現(xiàn)在這里,明知現(xiàn)在的凌云是云滄第一人,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走到了他的對立面。
這份情,他們要如何回報,更有甚者,今日,他們可以全身而退嗎?
今塵兮絕望的想著,最后,他將手伸到了懷里,趁著凌云和其他人的不注意,分毫靈力都不動的用蠻力捏碎了一塊小巧精致的玉佩。
這是當年他本命法寶被碎,不得不在靈秀峰修養(yǎng),而單玉冰丹田被鎖,也無法修行被迫和自己一起在靈秀峰修養(yǎng)時,單玉冰留給他的一塊蘊含她一絲神識的玉佩。
猶記得對方神色認真鄭重的對自己呈諾,不管她身在何方,修為如何,只要今塵兮有危險,有需要,捏碎這塊玉佩,她會在第一時間趕回來,拼盡一切救他護他助他。
單玉冰的失蹤早先他也很擔心,及至后來天元門處處受打壓,又有天魔山防御法陣莫名被迫,魔氣肆虐大部分地方,他都沒舍得動用這塊玉佩,他不想在這個危險的時刻,把對方喊回來。
雖然時不時的,他就要去檢查一番對方的魂燈,只要對方安好,他就安心了。
他知道,對方不是那等不知輕重的人,若非她被什么絆住了,她絕不會悄無聲息的失蹤這么些年。
再者,如今凌云已是煉虛,若是單玉冰失蹤這些年修為沒有精進,把她喊回來也只是白白增加一個犧牲的宗門弟子而已。
可是走到今天這一步,今塵兮覺得,若是他再不動用這塊玉佩,將對方換回來,對方日后知道了,會怪自己的。
她不是那天生怕死的人,她會怪自己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她,讓她回來,讓她與宗門共進退的。
所以,他捏碎了玉佩,發(fā)出了求救信號,多么希望,能在臨死前,再看一眼對方啊,今塵兮自嘲的想著。
“撲通撲通。”
今塵兮捏碎玉佩陷入自己神思的這段時間,所有的援手再次被凌云擊敗。
似乎是他們耽誤的時間太多了,凌云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對身后眾人示意,讓他們放開手腳,追殺所有的天元門弟子,而他自己則冷漠的看著秦逍施瑤等一眾元嬰,去收割性命。
施瑤雙眼放光走進金池和辰元,臉上的興奮再也壓制不住,同為逍遙眷侶,他們夫妻兩卻被對方死死的壓在頭頂這么多年,今天,終于可以親手了結這兩個,令她厭惡至極的家伙了。
羽扇輕微擺動,一道紅光自里面流出,毫不留情的朝辰元面門砸去,施瑤簡直恨毒了辰元,竟是想讓對方死了都不得安生,必須破了對方的相才肯罷休。
就在此時,天際傳來一股強烈的空間扭曲,及后,一抹靈動的劍氣在最后一刻截住了施瑤的攻擊,并成功的將夫妻兩振飛出去。
這一異變驚動了正在收割滿地天元弟子性命的眾人,凌云感應到一股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氣息后,之前的淡漠和輕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和警覺。
“是你?”凌云詫異的冷哼道,繼而又說道。
“身為本尊的弟子,不遵守師門的規(guī)矩,不敬重師尊,卻和本尊作對,唐心柔,你長本事了。”
來人正是失蹤了快四百年的唐心柔,此刻她的修為和凌云一樣,是煉虛,但是她的修為看起來比凌云還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