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中秋夜變十
”問題出在陳修的兒子身上。“
女人的面色突然驚恐:“他也活了,而且...”
司齊覺得這事兒有點扯淡,“你是說,那容器復活了陳修的兒子,他兒子本身,也活了?”
女人驚恐的點點頭,下巴上的橫肉隨著她的點頭而抖動:“他成了一個怪物,第三日,便掏了那可憐替身的心肺,而他也消失不見,不知跑到哪里去了?!?p> 司齊點點頭?!八酝饷鏆屆臒o辜之人,極有可能是陳修的兒子干的?而你們才會對修士諱莫如深?”
女人點點頭。
良久,裴琢和司齊都沒有說話。
這看起來是個很完美的故事,有頭有尾,劇情合理,但有一點這女人并沒有說明。
這件事兒,跟她的主人有什么關系?
假如他主人有所圖,圖的是什么呢?
裴琢手心莫名出了汗,只覺得心跳的厲害,有種熟悉又磨人的感覺縈繞心頭,就好像這種場景似曾相識,他也犯過糾結,犯過錯誤,以至于現下的荒唐,他便輕易的理解。
什么叫死而復生?
究竟是人的癡心妄想,還是確有其事,他現在不太想知道。
那女人目光空洞,隨之而來的是渾身的僵硬和干涸。
故事說完了,女人似乎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便油盡燈枯,結束了自己并不鮮活的生命。
裴琢潮濕的手掌在衣襟上擦了擦,徑直站起身來,行至那尸身面前,只見那女人面帶微笑,似乎很是滿足。
究竟是什么樣的理由,才能讓她如此甘之如飴的犧牲自己不求回報?僅僅只是傳遞了一個不疼不癢的故事?
裴琢和司齊起身打開房門,外面已然大亮,有幾個起的早的下人見到他們,立刻如臨大敵,急忙揣著木棍打狗棒,過來將他們羈押。
“你們是何人?是怎么進來的?”
時璞玉大喘了一口氣,天亮了,她面對的就是人了,可左右瞧著,這些人好像面色都不善,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駭人程度,比那妖異也不差。
“我們是路過的修士...“
司齊還是張嘴就來,時璞玉翻了個白眼,還真是一成不變啊,這胥用山的招牌說辭。
那些下人卻不買賬,羈押著他們一行三人去了陳府的大堂,陳修此時正愁眉不展,聽聞抓住了幾個小賊,郁悶的心情頓時有了突破口,當下大打出手,言辭激烈,“好啊,你們幾個,我說昨天晚上院子里噼里啪啦的,原是你們搞的鬼!”
時璞玉一臉黑線。
她從那女人的房間出來的時候,一眼瞧見了上面羅織的蜘蛛網,想來已經好久不曾有人住過,位置偏遠又并不受用,那陳修住在最是雕梁畫棟的中院,要是能聽見,那才是有鬼了。
司齊略一寒笑,時璞玉頓時覺得她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笑起來這么滲人,也是種人才啊。
“陳老爺說的極是,昨夜我們三個闖了陳府確實是我們的不對,我們這邊給您賠不是!”
說罷,司齊將腰間的扇子撐開,款款行至大殿中央,故意嘶一聲表示疑惑,“不過,我們并不是非要硬闖,實在是昨天有妖物吸引,我等為降妖而來,只是不知陳府可有個女子,目無黑珠,全是白瞳的?”
陳修當下噤聲,眼珠左右轉了轉,立刻轉換了態(tài)度。
“原來如此,之前是曾有過這么一個人,是府中的下人,不過已經死了好多年了,難道是她在作祟?這人心不可測,她活著的時候,我待她可是極好,誰知臨了臨了,竟然還來我府中搞破壞,早知如此,我便早些將她趕出去,也不至于節(jié)外生枝,搞出這么多糟心事!”
裴琢聽后冷笑一聲,“陳老爺說的可當真?”
陳修輕咳兩聲,強裝鎮(zhèn)定:“那是自然,這有什么可隱瞞的?!?p> 說罷搓了搓手,側身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單手撐住自己的臉頰,不住的偷看裴琢等人的表情。
裴琢見他不肯說實話,便起身告辭:“原本我等下山即為這妖異而來,既然陳老爺不肯如實相告,我等無能為力,這就告辭。”
語畢,司齊聳了聳肩,撐開扇子拽著時璞玉就要走。
司齊朝著裴琢遞了個眼神:欲拒還迎,欲揚先抑,欲擒故縱?
裴琢無聲眨了眨眼,心中默念著:一...二...
還未數到三,那陳修突然出聲制止:“這幾位修士請留步!”
裴琢和司齊當下停住腳步,及其大方的轉過身來,朝陳修挑眉,司齊嘴快,接話道:“陳老爺改變主意了?”
陳修長嘆一口氣,千言萬語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好重重的摔坐在椅子上,布滿皺紋的臉上老淚縱橫。
他無力的屏退下人,將殿門關上,然后氣若游絲的細聲道:“這是我們陳家千百年的秘密,從來沒有人知道,但是如今,由不得我任性了?!?p> 陳老爺細數了陳家的前世今生,裴琢和司齊他們才對陳家的遭遇,有了個大概的印象。
陳家世代經商確實不錯,但私下里做的,卻是買賣山妖靈獸的勾當,這勾當要求主事之人簽訂一份契約,契約內容很簡單,就是從此以后,這陳府后人無論男女,只能有一個孩子。
子嗣雖然單薄了些,但是擋不住千萬家產,當時陳家的祖上便在戰(zhàn)亂年代,毫不猶豫的簽署了這協議。
為此,他們白天做人間的買賣,到了晚上,便要帶著契約人獨有的兵器,上山獵妖。
千百年不曾出過異變,直到他這一代。
他的兒子竟然突然暴斃,毫無征兆的那種。
他從南洋回來,見到的是他兒子七竅流血的慘死模樣。
沒有了子嗣,就代表著他們的契約無法繼承,沒有繼承人的后果...
陳修曾聽說過,說是某一代的孩子不忍殘害山靈野獸,選擇拒絕繼承契約,然而,那一年,陳家的人陸續(xù)暴斃,直到那孩子不得已親自改變主意。
得了契約,保著陳家的萬千家產,犧牲也是無限而恐怖。
陳家,每一個人,都沒有選擇的余地。
一來兒子暴斃而亡,再者契約無法繼承,他便想到了在南洋時偶遇的落魄修士。
他說,只要滿足三個條件,他的兒子就可以重生。
奈章
人心總有許多貪念執(zhí)念。 一旦不能排遣,路就會走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