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危機四伏
罪惡火焰吐露出漆黑的槍口,于暗沉的雨夜里一發(fā)發(fā)打向布洛克身邊用來遮擋的障礙物。
那是幾個陳舊蜘蛛網(wǎng)結(jié)滿的褪色大垃圾桶后邊,布洛克顫抖著舉起一把明顯有些日子未曾細(xì)心保養(yǎng)過的左輪,對著一旁一名生命垂危淌淌流血的重傷警員的強裝鎮(zhèn)定道:
“格雷森,再堅持會馬上戈登局長派來的警力就要到了,再堅持一會,一就會兒。
可惡!這個時候那個平日里總是愛顯示自身存在的蝙蝠怪胎到底跑到哪去了?!
該死的!”
咒罵與嘶吼改變不了如今他目前的處境,身為一名資深的警官的布洛克自然無比清楚。
可當(dāng)這一次由他所全權(quán)主導(dǎo)并繞過現(xiàn)任代理警察局長吉姆.戈登管理的行動,遇到毀滅性打擊失敗白白丟了八名警員的性命后,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自身的情緒了。
雨水連同著布洛克本人的惱怒失敗頹喪一起完完整整的加倍返還給了他,無情地打濕了衣衫。
浸透了肉體。
在坑坑洼洼的泥面肆意濺出一朵朵混濁的珠花,或許還沾染了那八具一動不動橫尸路面的警員浴血。
殷紅的血液隨著僵硬的軀體泄出卻流入了更大一團(tuán)的水流槽里,被稀釋沖刷的幾乎不見了蹤影。
以及它們背后所代表的犧牲與罪惡,那個佝僂身影不太能直得起腰滿是慈眉善目甚至有些過于連弱的老爺子。
阿諾德.韋斯克,這是他的名字。一位到了六十歲兩鬢花白中間空空的地中海老人,如果不是那一年他含冤入獄的話,可能他可能這一輩子也即普普通通的過去了直到終了。
可惜沒有如果。
阿諾德.韋斯克進(jìn)了監(jiān)獄,出來的卻不再是那位昔日里善良膽小有些時候會顯得懦弱的老人,而是————“本大爺「疤面」,啊哈哈哈!”
在背后兩名身穿西裝彪形大漢的護(hù)衛(wèi)下,真正的boss有著大黑傘的貼心擋雨下操控著它的仆人阿諾德一步一步向前那個該死的油膩肥豬走去。
“我令人惡心的小肥豬到底在哪里呢~~
可不要讓我太好找啊。”
一字一句的滿滿危險意味,更是一梭子一梭子不斷清空槍膛里的金屬廢料。
芝加哥打字機一直為它掌上的首選,盡管后坐力大的毛病是改不了的槍口容易飄。
但去他的呢,它愛的便是這是壓不住大粗黑槍亂射的感覺,仿佛隨時能夠令人爽到升天。
“出來吧,小嫩豬,我都能看見你屁股后面那一小撮沒有梳理過的鬃毛了哦。
真是讓我流口水啊~”
活力仍在不住的四射,那道真正的陰影威脅越發(fā)靠近布洛克本人所在的位置。
幾個笨重的垃圾桶已然阻擋不住敵人的進(jìn)攻了,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他。
既像幾頭不懷好意垂涎欲滴的大灰狼發(fā)現(xiàn)了一頭份量十足的大不一定白豬。
腳步聲響起的頻率愈發(fā)緩慢可同時它的聲音也愈發(fā)響亮而堅定,確定目標(biāo)了。
簾珠卷的水滴連續(xù)不停地瀉在哈維.布洛克的棕黃大帽檐上,再順著那個成灘成灘流下來,浸潤臉孔自然遮擋視線,等他一把抹掉臉上的水漬重新從綠垃圾桶后站起直接面對敵人的時候。
前方已無敵手。
致命的一擊往往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發(fā)生,好比當(dāng)下。
“不!!!”
“跟它打個招呼吧,布洛克!”
那名勉強撐著還保留一口氣的警員終究沒有等來同袍們的救助,就先一步在哈維的親眼見證下死于一連串的火力連射之中。
步出小巷子里的陰影,顯露出它真正面目的「疤面」是一只套在老人阿諾德.韋斯克手上的身穿白西裝頭戴禮貌的木偶,窄小卻備顯扭曲猙獰的木制臉蛋里深深劃著一道引人注目的疤痕。
它通過目前這個膽小無能的人類宿主阿諾德向外界傳達(dá)著屬于它的恐怖,狂笑著小手抖個不停,處決了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的忒福西棒小伙。
一名剛剛擔(dān)任正式警員不久的年輕人。
鮮活的肉體徹底失去了生機,被一連串掃射開出的密密麻麻洞口,宛如一個蜂窩只不過是里面裝的是人的血而不是甜膩的蜜汁。
“要嘗嘗嘛,布洛克警長,你帶來的伙計溢出的這么多血漿,我打賭味道已定不錯?!?p> 疤臉木偶生動地做出一副擠眉弄眼故意看上去很滑稽的表情,忽視了一旁那位此時拿著它面上一片悲寂的阿諾德的話。
“閉嘴,你這個惡棍人渣,我不知道為什么那個蝙蝠怪胎會一次次給予你們活下去可笑的寬恕機會,但我不會。
下地獄去吧,疤面!”
下決心扣動扳機的哈維警長一個敏捷的往后靈活一滾,不等直起身子一個斜斜一射一發(fā)炙熱的死神已經(jīng)脫離管口朝著不遠(yuǎn)處的阿諾德.韋斯克射了過去。
他的確經(jīng)驗很是豐富,通過后翻滾的方式躲避了對方的直身對射,未給敵人第二次的上膛機會便果斷的開火了。
生死成敗皆在這一瞬。
可惜上天并不總是站在好人這一邊的,更何況誰說上天一定會站隊。
老天爺可能從不關(guān)心地面上那些渺小螞蟻的死活。
比如我們。
能果斷開槍的不止布洛克一個,無能阿諾德做不到的事不意味著疤面做不到。
比他更快開槍的是三人同時集中了火力,沒錯你或許經(jīng)驗豐富,這招也能對付一下那些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
“可對付不了我這樣的,布洛克你個白癡。
我是壞人沒錯,這點從來沒有否認(rèn)過。
但做壞人可不代表著干這一行的就蠢,正相反正是因為那些干正行的大多數(shù)普通人們皆是無知愚蠢的低能兒,忍受不了與那些口吐白沫的畸形一起共事。
不然的話你們這些辦事效率堪稱廢物的警察早就把我逮住八百回了,哪能輪到你嘴里的那個蝙蝠惡魔去抓我?!?p> 想法總是美好的,不過現(xiàn)實嘛總會在你做夢試圖對它抱有不切實際期待的時際,狠狠的給你來上那么一個叫你認(rèn)清現(xiàn)實的大逼兜子。
或許不止一個。
一具明顯過于肥胖的軀體永遠(yuǎn)的倒在了那個下著大雨的潮濕陰暗巷子里,胸口正中一發(fā)準(zhǔn)心十環(huán)的高水平射擊。
一顆跳動活躍的心臟被開了個空洞,并且是任何事物都補不上的。
這次針對今日早上那起市政府門口的暴亂,專門撥出一部分警力人手去專門調(diào)查抓捕的秘密行動。
以失敗告終。
犧牲的有包括哈維.布洛克在內(nèi)的三名警長以及三十二名警員。
于夜幕發(fā)生的無盡藏污納垢的惡罪里,殘忍殺害那些英勇戰(zhàn)士的魔頭望著天上那漂泊隱隱有愈發(fā)狂烈之勢的雨云,喃喃道:
“接下來會有更多,不是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那只往常神出鬼沒的大蝙蝠沒有出來阻止這一切,但是注定的——高森市,必將與這終章的狂歡里落幕。
誰也不能挽救。”
自言自語間,耳邊小巷外疑似警車接近的“嗶啵嗶啵”聲越來越近,身后的一名手下跟從提醒道:
“老大,是他們叫的增員來了?!?p> “要不要跟那些臭條子拼,老大。”這是另一名手下的建議,馬格西一向比較喜歡粗暴簡單直接,上去淦。
“不用,別忘了還有那個謎語人拜托我們要做的事情呢。
有禮貌的人一向是惹人喜歡的,不像那個討厭的小白臉,在高森市初來乍到稍微出點風(fēng)頭便想利用一些話術(shù)騙取我們?yōu)樗倚模路鹨蝗焊谄ü珊竺娴拇阔C狗。
天殺的小丑他想都別想!”
說著,三人一木偶快速的如午夜幽靈般消失在巷子里,失去了蹤跡。
剩下一地的警察尸體等著他們的那些同僚去發(fā)現(xiàn),然后憤怒。
總是如此,總是如此。
“總是如此。”
早已打烊下班的商場里,現(xiàn)在是杰克先生身份的丑角,口里老是重復(fù)念叨著一個莫名的詞,一邊瀏覽起諾大廳里他所需要的東西。
雖然肯定不掏錢,但是單方面的購買也是購買嘛。
他仔細(xì)挑選了一條看上去極為毒藤女帕米拉衣服風(fēng)格的項鏈,給她戴了上去。
撩開帕米拉一頭火紅的飄飄秀發(fā),露出其里光滑優(yōu)雅如天鵝的脖頸,戴上為其再增添幾分魅力的一條綠翡翠項鏈。
“總是如此?!北M管做出了這樣紳士的行為,可惜他的話語仍是那么的不解風(fēng)情。
帕米拉.莉蓮.艾斯利倒是不在意他的言語,有時候看一位男性的行為不要總是關(guān)注他僅限于嘴上的花言巧語,好比此刻實際中的舉動行為更要注意。
總的來說,到目前為止她跟杰克先生的合作還算愉快氣氛融洽。
希望這樣的友好氣氛及合作能繼續(xù)下去。
天知道要在高森市(冥風(fēng)淳樸)能找到一個信得過且相處不錯的犯罪搭檔有多難~~~
“總是如此,總是如此,總是如此……”碎碎念仍在不間斷的繼續(xù),好不容易恢復(fù)了正常的杰克在進(jìn)入了這家規(guī)模較大的商場后,老毛病似乎又犯了。
旁若無人的自言自語,盡管旁邊只有他的搭檔帕米拉一人。
魔性的手舞足蹈一些過于夸張戲劇化的大肢體動作。
對此,一旁的帕米拉.莉蓮表示沒有什么問題。
精神病人總是需要犯犯病的,不然為什么叫他精神病人。
不要去過度理會,她一個優(yōu)雅轉(zhuǎn)身朝著商場里賣女性時裝的展廳走去。
給小杰克點自由發(fā)揮的空間。
大廳里一家賣吃的已經(jīng)打烊了的餐廳和旁邊一家賣女性護(hù)膚品的,小杰克蒼白的面色靜靜望著它們,逐漸浮上一抹不自然不正常的潮紅。
搓搓手,終于換了句臺詞:
“看來是要到好好包裝一下自己的時間了。
讓我們大顯身手吧,伙計?!?p> 雖然身邊空無一人。
從上身外套里掏出一個銀制的精致小錘頭,先是輕輕靠在餐廳的窗戶上微微敲擊了幾下,幾聲清脆的碰擊聲響起,他略滿意的點點頭。
接著,他一榔頭蠻不講理的“DuangDuang”兩下敲得那一整扇玻璃碎的猶如天女散花,迎著撲面而來的碎塊玻璃雨笑得那么開心張狂。
仿佛一個可以隨時面不改色殺人的孩子,頭發(fā)染成深綠的那種。
邁過一些不值一提的玻璃碴子,除了劃出了幾道微不足道的小小傷口流了一點足以把大衣浸染紅的血汁,脫去橡膠手套露出一雙同樣白的不似人手的纖細(xì)長手。
輕哼著一曲悠揚節(jié)奏有些上個時代風(fēng)采的小歌,“要為真理而斗爭,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
旋律哼的斷斷續(xù)續(xù),可里面對寄予美好明天希望的意味從未褪去。
我,我們并未忘卻!
沒錯的,眼下這個在我們眼前時而不同風(fēng)格時而精神分裂的杰克先生,他想起了以前晦暗記憶中那獨有的一束光明。
那時候,紅色的幽靈仍能登上這片失去了人類最后一絲救贖土地的天空,默默注視著他們。
他們這些流浪者無家可歸的孩子,小調(diào)歌詞繼續(xù),“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上帝君主,讓思想沖破牢籠,快把那爐火燒得通紅?!?p> 所以呢?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紅色幽靈又去了哪里?!
后來,哈哈哈,直到底層民眾自己放棄了救贖自我站起來,從新以打破舊世界換取新明天的權(quán)力!
權(quán)力!
思想上的碰撞與對過去之間的回憶是跟現(xiàn)實行是平行的,既然主動放棄了希望,那么不要在落難時怪罪黑暗的不好。
那是你們自找的。
手上的動作愈發(fā)干練,拿著餐廳里找到的瓶瓶罐罐又去了另一家化妝品公司的店門口。
敲響了它的大門。
“嗨,有人在里面嗎?沒有人,我要進(jìn)去了哦(′-ω-`)。”
所以,他便真的敲了,第二扇破碎的玻璃門,這次沒有受傷。
發(fā)癲魔怔一次就足夠了。
沒有那些正好響起一片響聲的話,外加透過大廳窗戶望見的那黑幕下沖破一漣漣波紋的雨竹。
是煙花,用比較貼切的語言來形容是高森市警察局警務(wù)人員遇到危險時發(fā)出的急救信號。
關(guān)于這方面他杰克很有發(fā)言權(quán),固然出道不久可勝在經(jīng)歷豐富這種求援的事情也遇到過一次兩次了。
但皆不及今天晚上來的這個大,燦爛,五彩斑斕的特么挺好看。
幾乎照見了方圓近十個社區(qū)的情況。
“這種規(guī)模的救援信號,是高森警察市局總局被人攻陷了嗎?居然用到的那么大張旗鼓,太過顯眼了。”
肉眼緊緊盯著窗外那道璀璨一下子驅(qū)散了附近煩擾雨集的熾烈白火,再分布成幾十道各種顏色光形不同的火焰繼續(xù)往上竄延。
背后帕米拉的一股幽氣吐聲環(huán)繞耳邊,無聲無息里接近到他的身旁。
杰克的臉譜不再保持以往的微笑夸張式弧度,兩撇彎起的嘴角稍稍掛了下來。
“看來我太還是低估了那個愛出謎題繞人一大圈混蛋的決心了,玩的這么大?!?p> “所以?”帕米拉明知故問,言語里盡是挑逗的溫柔。
“我們得加快進(jìn)度了,可不能讓他們搶走我們的風(fēng)頭。”
杰克回到,笑容再次綻放在蒼白的臉譜上,滿是自信。
自信的花朵里掩不住血腥與謀殺。
硝煙彌漫,幾輛爆炸起火燃燃燒著的警車圍住了警察局的大門。
加菲爾德.林恩非常滿意的觀望著面前制作完一場大雨盡然澆滅不了的杰作,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把全身擋住在絕緣護(hù)甲下一絲皮膚不外露,只露出瞳孔部分對應(yīng)著兩片橙瑩的鏡片。
連著身后一個便攜式的燃料箱,護(hù)甲披裹住的雙手緊握一根長長的尖管,通過一個扁三角的管口按著上面位于中間偏下部分的紅色按鈕。
一股凄厲的火焰噴射而出,溢出一陣陣揚起的沸騰浪艷,不斷升騰起的高溫蒸發(fā)掉附近積留的雨水,化為騰騰的白霧環(huán)繞四周。
橘黃的火星成千上百匯聚成展展燒灼的火幕,把警示口大門那些試圖射擊的警員們一次性的逼退,長長練成一線劃過空中一道的三四十余米火龍,一次接著一次吞沒了警察局廳口的金屬大門。
燒的熾烈,燃的通紅。
“記住我的名字,高森市人民們。
【螢火蟲】。”
警察廳里面一片狼藉,警察局代理局長感受到廳門口處傳來的不斷提升火溫,戈登心里咯噔咯噔的。
幾名警員急急忙忙從那里竄回來,身上的警服燃起幾處燒灼的火星,正撲打著,局里留著幾位還能活動的警察同僚趕緊上前幫他們滅火。
吉姆.戈登重重地捏了捏緊皺的眉心,壓力大的發(fā)疼啊。
“警察總局那不停催促著我這邊的人手支援,可我這里也是特么的自身難保啊。
杰克·布?xì)J斯基代號【電刑人】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損失了我們不少人手,更造成了附近幾個街區(qū)的大停電。
引起了不少民眾的恐慌,可電話線皆處于不能啟用的狀態(tài),移動端的信號也是全無。”
想到這里環(huán)顧一下漆黑的四周,只有靠幾根微弱的火柱硬撐著。
不知道什么時候便會徹底熄滅,到那時機更加難以為繼。
門口處的熱浪滾滾的聲勢越加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