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制衡
室內(nèi)，一張長方形會議桌旁，幾位執(zhí)政官神色凝重圍坐一圈，他們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正中間的馬略。
托勒密：“元首大人，我們現(xiàn)在必須得改變一下戰(zhàn)略方向，原初派那邊有所隱瞞，情況已經(jīng)超出了我們的預料?！?p> 自從“回聲”科考隊在因非冰原上發(fā)現(xiàn)了最后的一位生代腐化之心后，大群的全部位置目前都以鎖定，而由于腐化之心目前的所在地距離阿戈爾非常遙遠，可能第一時間也不會威脅到阿戈爾，勉強算是一個好消息。
馬略：“最近他們動向有點兒頻繁啊，接連發(fā)現(xiàn)了兩個生代的位置，看來他們是有單獨行動的打算了?！?p> 托勒密：“這就是我最擔心的，我非常懷疑蘇拉他調動軍團到赫佛琳井口的目的不只是為了防止生代蘇醒的沖擊，因為面對生代，直接出動以艦隊為建制的軍團是不合理的，艦隊只能用來應付海嗣潮，再多的艦隊在生代這種力量面前，也不過是雜魚而已?！?p> 普林尼笑了笑：“沒想到連你都覺得阿戈爾軍團是沒有勝算的?！?p> 托勒密：“我一直都是這么覺得的，所以才會有克洛維斯計劃，但就目前他們的動靜來看，蘇拉調動軍團要對付的，很可能不是蔓延的枝條，而是其他人。”
馬略：“你覺得他在提防誰？”
托勒密：“蒂塔?！?p> 普林尼攤著手：“這沒道理吧，原初派那邊軍事大權被蘇拉一人獨攬，蒂塔手里又沒有兵，她拿什么和蘇拉斗？”
托勒密：“還記得蒂塔之前在克洛維斯計劃中的任務是什么嗎？”
普林尼：“你是說，她想動克洛維斯的人？可沒有阿庇安的指示，教會怎么可能幫她？而且就算幫她，教會那那點兒力量又夠干什么的？”
托勒密擺了擺手，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說下去：“總之，現(xiàn)在原初派內(nèi)部的矛盾很可能比我們和他們之間的矛盾還要大，我覺得這很可能會影響到我們和他們的合作。”
馬略點了點頭，雖然是原初派的內(nèi)斗，但這對建構派來說也并不是一個好消息，相較于蘇拉阿庇安等人而言，蒂塔的主張要更加溫和，而且更容易被建構派接受，如果不是必要，建構派其實并不想讓蒂塔倒下。
但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蒂塔的勢力實在是無法和蘇拉比較，除了在克洛維斯的教會和醫(yī)療中心以外，她幾乎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力量，而教會又并不是聽她一人的，雙方實力懸殊太大，結果只會是一邊倒的局面。
維尼爾：“所以我覺得其實蘇拉也根本沒有必要特地調動一支軍團去提防蒂塔，可能支隊的規(guī)模就夠清洗掉蒂塔的全部勢力了?！?p> 普林尼：“那你們覺得還有扶持她的必要嗎？”
托勒密：“我覺得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她的倒下是必然的，原初派內(nèi)部站隊幾乎是沒有異議的。”
雖然誰都知道，比起極具侵略性和攻擊性而又無法琢磨的腐化之心相比，阿戈爾在蔓延的枝條的情況下可能生存的機會更大一點，也許按照蒂塔的理論，蔓延的枝條也并不會毀滅整個世界，但蘇拉的理由也不無道理，即便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腐化之心，但祂仍然藏身于那個門的后面，人類甚至不知道門的后面有什么危險，腐化之心根本無跡可尋，而目前阿戈爾已經(jīng)徹底鎖定了蔓延的枝條的位置，并且已經(jīng)制定了一套完整的處理計劃。
而且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深藍之樹的發(fā)現(xiàn)和尤德博士支持地幔層探測計劃，這是人類能夠獲取到關于大群起源情報的絕佳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機會，針對蔓延的枝條的計劃必須盡快開展。
馬略：“好像除了赫佛琳井口，原初派的軍隊還有其他的動向?！?p> 托勒密點了點頭，馬略說的就是近期原初派的一次奇怪的軍事調動，原初派核心城芭拉和烏娜的軍隊全部取消駐防，奔赴遠海執(zhí)行巡邏任務，目前這兩座核心城僅保留了警察力量維護治安，屬于是一碰即碎的防御狀態(tài)。
而執(zhí)行軍事任務的艦隊也并沒有公示任務結束時間，巡邏海域也很偏遠，甚至已經(jīng)到了最前線。
維尼爾指了指地圖：“他們現(xiàn)在就在克洛維斯附近徘徊，我懷疑他們的目的是克洛維斯，但他們不一定是想打，而是在控制某種我們未知的局面?！?p> 馬略：“他們還不會亂來，兩邊都還需要克洛維斯，蘇拉是在擔心蒂塔會單獨行動，只要不妨礙計劃，蒂塔沒有必要保，現(xiàn)在我想再確認的是，湮滅打擊防御系統(tǒng)，已經(jīng)進展到什么程度了？”
托勒密：“這一點就需要問問她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兩派現(xiàn)在處于一個怎樣的平衡?！?p> 馬略點了點頭，隨后小幫手移動到會議室中央，投影模塊發(fā)出冷色的光，光的粒子在空氣中舞蹈，一點點描繪出一個阿戈爾人的身形。
那是一位面帶笑意的金發(fā)女性，她注視著在場的所有人，仿佛已經(jīng)等待了，或者觀察了許久。
馬略笑著說道：“好久不見了，執(zhí)政官赫拉提婭?！?p> 赫拉提婭向馬略行禮：“尊敬的元首大人，都法目前一切安好，如有什么指令，可以隨時向我下達?！?p> 馬略：“沒什么大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湮滅打擊防御系統(tǒng)，目前進展如何？”
赫拉提婭：“很快?！?p> 本次貝蘿度格達談判，建構派并沒有將全部執(zhí)政官都派出，依舊在都法城駐守了少數(shù)執(zhí)政官負責維持城邦秩序，但由于城邦管理系統(tǒng)高度智能化，其實并不需要由執(zhí)政官這個級別的人來管理各種行政事務，駐守的執(zhí)政官基本都在各個研究所里處理著各自的項目。
然后有一個人比較特殊，那就是執(zhí)政官赫拉提婭，她目前的任務除了象征性看守建構派大本營都法城以外，還有一個極其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把守建構派湮滅打擊與防御系統(tǒng)。
作為阿戈爾最后的武器，湮滅彈一般很少會被使用，除了在降臨戰(zhàn)爭剛爆發(fā)的那次對剛剛蘇醒的神進行過一次打擊，之后幾十年內(nèi)湮滅彈就再也沒有被使用過，除了擔心大群會進化出相應的抗性以外，難以控制的殺傷范圍也是一大原因。
所以一直以來，湮滅彈主要是被用于對生代級別的目標進行打擊，然而目前由于生代進化出了神域的特性，導致打擊難以送及，同時關于湮滅彈對生代的殺傷力也一直是一個爭議的話題。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湮滅彈的作用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那就是阿戈爾兩派互相制衡和威懾的武器。
當今阿戈爾，雖說共同面臨大群的威脅，然而兩派無論是利益亦或是理念路線，可謂是相差甚遠，其中的一些人恨不得致對方于死地，然而內(nèi)戰(zhàn)卻沒有爆發(fā)，明眼人都知道，是阿戈爾缺乏面對湮滅打擊的防御手段，一旦發(fā)動湮滅打擊，阿戈爾是無人能夠幸存的。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兩派才能夠和和氣氣坐下來進行一次又一次的談判，把爭議放在桌面上用和平的方式解決，阿戈爾也能相對更加團結地對抗大群。
然而近些年來，由于大群進化的威脅越來越強，阿戈爾已經(jīng)是隨時面臨著毀滅，各方對未來的走向也是越來越擔心，也正是因此誕生了克洛維斯計劃，并制定了相應的克洛維斯協(xié)定，以期望能夠快速解決阿戈爾的各種難題，同時尋找到能夠使阿戈爾在這場災難中幸存的可能。
在整個計劃中，湮滅打擊其實一直都是各邊緣問題，它更像是一個制約兩派不要掀桌的利器，而不是一個具體的計劃或者項目，即便是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了，直到尤德博士的出現(xiàn)。
尤德博士給阿戈爾帶來了關于源石的技術，同時還提供了強有力的能源轉化系統(tǒng)，這大大緩解了阿戈爾由于深海之力劣變所造成的能源危機，這本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只是在眾多源石能源替代計劃的項目中，關于源石赫蘿恩力場防御系統(tǒng)的研究，也被大家重視起來，因為大家發(fā)現(xiàn)，被源石替代的赫蘿恩力場，由于大海中嚴重缺乏源石，導致赫蘿恩力場難以形成湮滅反應從而被擊穿，使得湮滅打擊的破壞力降低到?jīng)_擊波層面，這意味著對湮滅打擊的防御變得存在了可能性。
赫拉提婭：“關于這一點，我就不多贅述了，之前你們也看過安東尼的報告，他提出了在未來湮滅打擊的局限性，我贊同他的觀點?！?p> 普林尼：“所以你們就完成了？”
赫拉提婭：“幾乎是完成了，雖然難度不小，但進展極快，那個尤德博士確實是個天才，我之前從未見過有如此獨特思路的人?！?p> 普林尼笑著摸了摸胡子：“我也覺得他是個天才?！?p> 赫拉提婭也是微笑道：“只是阿戈爾也很可能因為這個天才的出現(xiàn)而走向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