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王澈的眉頭就很少舒展。
而雨蜓姑娘,又開始和王澈漸漸疏遠(yuǎn)。
可是王澈控制不了自己,他無法違背自己的心,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對雨蜓姑娘好。
但雨蜓姑娘卻好像很痛苦,王澈不明白為什么,他不怪罪她,甚至不介意那件事,她卻還是那么痛苦。
讀了那么多圣賢書的他,卻明白不了愛情之道。
并不是所有的好都會被接納,王澈的深情,對雨蜓姑娘來說是一種負(fù)擔(dān)。
甚至可以說,王澈的愛,在這里是多余的,可是他無法說服自己。
又過了大概一個月左右,王澈收到了一封雨蜓姑娘寫的訣別信:夫君,我飽含歉意的喚你這一聲。
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和小荷共赴黃泉了。
不要救我,也不要難過,感謝你這些時日的照拂。可我終究是要和你說聲抱歉,抱歉我對你的隱瞞,也抱歉讓你空歡喜一場。
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你可以另覓佳人,與你相互扶持,白頭偕老……
王澈拿信的手在顫抖,看完之后愣了兩秒,接著就把信攥在手里,向雨蜓姑娘的房間跑去。
等他趕到的時候,只有雨蜓姑娘的貼身婢女站在床邊啜泣,看見他到了立馬跪下,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王澈見到就命她去門口守著。
王澈抬著灌了鉛一般的腿走到床邊,看著床上安靜的雨蜓姑娘,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張著嘴巴想喚一聲夫人,嗓子像是被什么東西堵著一般,發(fā)不出聲音。
他一步一步緩緩地挪到雨蜓姑娘床邊,輕輕地坐在床沿上,看著雨蜓姑娘沒有生氣的臉,他輕輕地伸手撫摸。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親昵的摸到她的臉,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
那曾經(jīng)歡脫的人,如今已經(jīng)漸漸冰冷。
他顫顫地伸出手,拉住雨蜓姑娘的手,抵在自己的額頭上,就那樣任眼淚流淌。
不知過了多久,王澈叫來門外的婢女,吩咐她開始著手準(zhǔn)備雨蜓姑娘的葬禮。
吩咐完之后,他轉(zhuǎn)頭看到了桌子上有兩支玉簪,一支是雨蜓姑娘經(jīng)常戴著的碧葉粉荷玉簪,另一支好像是夏荷姑娘的蜻蜓點金玉簪。
他看著這兩支玉簪王澈喃喃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呵,原來是這樣。
命運啊,真是會捉弄人?!?p> 說罷他低頭拿起我,苦笑一聲,眼淚又不自覺地落下來,砸到我身上,是滾燙的淚水,我不免為他感到苦澀。
安葬了雨蜓姑娘之后,王澈留下了那兩支玉簪,找了個檀木盒子小心保存著,連同我一起放進(jìn)去了。
他每夜都會打開盒子,拿起雨蜓姑娘戴的那支簪子說一些幽怨的話。
“夫人,你和夏荷姑娘找到彼此了嗎?下輩子我一定比她先尋到你?!?p> “夫人,父親讓我續(xù)弦,我不同意,沒有人能代替你,你在我心里住了好幾年了,我都習(xí)慣了。”
“夫人,這對雙歡玉佩我本是為我們量身定做的,要做我們愛情的見證的,我以為我可以溫暖你的,我以為我可以的。”
……
愁緒終于還是壓垮他了,他因為長久郁悶無處排解,患了心疾,也無心醫(yī)治。
在雨蜓姑娘去世三個月之后,他也抑郁而終,我和那對玉簪一起被當(dāng)作陪葬放入了王澈的墓中。
如今再次被喚醒的雙歡,看著這對曾經(jīng)在漫長歲月里陪伴過它的玉簪,心情是復(fù)雜的。
它在想,它曾經(jīng)的主人要是知道那二位姑娘又重逢了,是會為她們開心,還是會為他自己感到悲苦。
“放下吧,緣分自有天定?!眲⑿怯畲驍嗔穗p歡的思緒。
“是啊,該放下了。不知道這一世,王澈是否遇到了能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良緣。”雙歡只希望他曾經(jīng)的主人不要再那么悲苦了。
雙歡隱去不久,店里來了兩位特別的客人,并且看上了雙歡。